幕后娇淑-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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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豪的事情。荷花和莲叶好久都没出过府了，便一左一右地央着我带她们同去。可惜了，我是去逛窑子的，不可能带她们去，不是我顾忌，是怕她们吓昏过去！
　　初九的傍晚，我换上了一身男装，故意梳了个放荡不羁的飘逸发型，带着若若跟着来接我的马车出了将军府。要说我扮男装还是有几分优势的，按照阿黎的说法是我长得太没特色了，穿女装就是女的，穿男装就是男的。我的小时候张震把我们姐妹三个当男孩养，可大姐活泼欢快，二姐娇俏可爱，一看就知道是女娃娃。唯独我被抱出来，都把我当个傻小子。此事对我是个颇为沉重的打击！
　　马车停在了万花巷的路口，这里就是北都著名的“妓院一条街”。萧彧己今日没有戴纱笠，只是放下一缕头发挡住了脸颊上的疤痕，看着倒也是个英俊公子哥的模样。他正站在牌坊下面，见到自家的马车，便迎了过来。
　　“萧兄！”我得瑟地仰着头，单手玩着着纸扇，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萧彧己显然有些诧异，仔细看了看我，才笑道：“张三兄！”
　　我的脸顿时黑了，轻咳道：“你若非那般叫我，倒不如叫我张三丰。”
　　要知道张三和张三丰可不止差三横一竖，这差的一个路人甲和一个中级boss之间的距离！
　　“丰兄？”萧彧己试探地喊道。
　　我顿时满头黑线，还丰胸……他也好意思喊！我不禁伸手拍了拍自己被裹起来的胸部，谆谆教诲道：“萧老板，对一个女孩子说‘丰胸’两个字是很侮辱的。”
　　萧彧己显然没明白，直到我再三拍着自己的胸脯，他才恍然地“啊”了一声，然后忍不住大笑出声，一边笑一边看我。自己还嘟囔道：“女孩子家原来这么放得开！”
　　我懒得理会他，径自往万花巷深处走去。要说这里我熟悉的很，阿黎刚进烟波馆的时候，我颇为不放心，三天两头地往万花巷跑，各家妓楼小倌馆的前门后门什么的，倒也摸了个清楚。
　　萧彧己追上我，笑着说道：“没想到婉瑶这般洒脱，倒是我平白担忧了两日。”
　　“你若是真担忧，也不会明目张胆地约我去点翠楼。”我嘲讽道，“所以啊，就别装好人了。”
　　萧彧己依旧笑颜，“我的提议虽唐突，对婉瑶却没抱着坏心思。那日婉瑶心情颇糟，我也不好解释。本想着今日好生安抚几句，却不想婉瑶倒是比我还放得开。”
　　我得意地仰头道：“有何放不开的，我是来嫖妓的，又不是来卖身的！”
　　“咳咳……”萧彧己故作轻咳，提醒道：“婉瑶好歹是女子，这等荤话还是少说些的好。
　　我好笑地看着他，“你又装的什么清高，这万花巷北都哪个男子没来过？别说荤话不绝于耳，便是荤事都没少办吧？”
　　萧彧己无奈地摇头，“看来婉瑶今日心情依旧不佳，只是萧某也无恶意，今日不过是请婉瑶去点翠楼看个热闹。北都的不少公子小姐今日也都在的。”
　　“噢？什么热闹？”
　　“万花巷的各家头牌今日会首点翠楼，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定了两个座位！”
　　我猛然拍手道：“原来到了这个日子了！今年怎么提前了呢？”
　　萧彧己狐疑地望着我：“婉瑶怎么会了解地这么清楚？”

　　花魁头牌大会首

　　我得瑟道：“我还当萧老板把我的老底儿都查清楚了呢，原来也不过是摸索了点皮毛罢了！”
　　萧彧己不理会我的挑衅，笑说：“只是一点皮毛都能惹得婉瑶恼怒至今，其他的不知也罢！”
　　我们两人一路走向点翠楼，果然今日点翠楼比往日更加热闹。光是停在门口的马车都已经快排到巷子的尽头了。今日其他地方都灭了灯火，暂且歇业，唯独点翠楼的门口新搭了两个灯笼牌坊，惹眼的很。一众宾客都拿着帖子朝着点翠楼走来。
　　萧彧己递了两章帖子给门口的小厮，小厮立刻恭敬地行礼，叫了一个男子来带路。
　　“哎呀，这不是小柔吗？怎么跑到点翠楼来了，莫不是改行了？”
　　“婉……张公子！”小柔亲切地喊了一声，上下把我打量了一番，才应道：“今日万花巷除了点翠楼都暂时歇业了。楼里的公子们都过来玩耍，我便也跟着来帮忙了。”
　　萧彧己目光古怪地看着我，我毫不在意地说道：“这是小柔，烟波馆的，他们只招待女客。”
　　其实我和小柔认识也有几年了，当初阿黎刚一进烟波馆，就是小柔在服侍他。对于我和阿黎的关系，他也算熟知的。这两年小柔年纪大了，也开始独自接客，阿黎倒是又换了几个侍从。
　　小柔倒是偷偷打量着萧彧己，然后嗤嗤地笑了起来，温柔可人的说道：“这位公子若是喜欢小倌，我倒是认识几个不错的弟弟呢！”
　　我瞧着萧彧己黑下来的脸色，心情大好，摇着扇子笑道：“小柔，你可真有眼光，这么会拉生意！这位可是珍宝阁的大老板，有需要尽管讹他银子！”
　　小柔优雅地行了一礼，“多谢张公子提点！”说着，小柔又看向了我身后的若若，笑着问道：“这位姐姐倒是没见过，可是张公子身边的？”
　　“这是我的侍女，若若，她可是个武功极好的。”
　　小柔笑着夸了几句，若若还是以往那副面无表情的冷淡模样。
　　萧彧己的帖子本是在一楼大厅的一个角落里，实在算不上好位置。小柔领着我们过去了，颇有些看不过去，很是义气地把我们带到了三楼的雅间，虽然地方很小，但难得是独立的，而且有个伸出去的看台，可以尽情观看下面的舞台。
　　小柔让人上了茶点，而后附耳对我说道：“婉瑶姐姐，我们公子就在隔壁房间，待一会儿楼底下的热闹完了，你可以去找他！”
　　我笑着点头应下，小柔便告辞离开了。萧彧己亲自倒了杯茶递给我，揶揄道：“我还以为自己面子大，能在这种盛况空前的日子弄来两张帖子。没想到婉瑶比我面子还广，这一个月前就应该卖空了的雅间，居然随意就能给你找出一间来。”
　　“过奖过奖，不过是碰到熟人行了方便而已。”
　　“看来婉瑶对这万花巷是极为熟悉了？”
　　“若说熟悉，还是烟波馆更熟悉一些。”
　　萧彧己挑眉，怪腔怪调地“噢”了一声。我也不怕他误会什么，本来嘛，女子来这万花巷能去的地方也就是只招待女客的烟波馆了。
　　“听说烟波馆的头牌是叫风华公子？到不知是怎么样一位风神俊秀的人物！”
　　“风神俊秀倒也是说得上的……”就是性格腹黑了些，而且脾气莫名其妙，最讨厌的是软硬不吃，还会耍小孩子脾气。
　　“婉瑶莫不是也花钱与之交往过吧？”
　　“唔，有二公主掏银子，不见白不见。”我放下茶杯，走到外面的露台观看，楼下已经有不少姹紫嫣红的男男女女在四处游走了。
　　萧彧己也走了过来，却不再多问，只是和我一样静默地看着这一场盛世空前的歌舞集会。
　　北都所有的美人儿几乎都在这一天聚集，也算是万花巷的传统。有不少外地的花魁都慕名而来，为着在北都的权贵面前露个脸。开场和最后的压轴自然是最重要的节目，这两年几乎都是点翠楼的花魁夜昙花包揽。
　　夜昙花我也远远地偷看过几次，那真是九天玄女一般的美人儿！便是我这女子看了都忍不住心跳加速，目光无法扭转，更别提男人们了。所以夜昙花是北都当之无愧的第一美女。
　　眼看着就要开场了，外面突然乱作一团吵吵嚷嚷的。开始我以为是没有帖子的人想要混进来，毕竟前几年也有这样的事情出现。待到外面吵闹的人进来之后，我忍不住挑眉。我猜倒是猜对了，确实是没有帖子的人要进来，不过进来的却是太子及诸位皇子和各家的纨绔子弟。
　　我趴在栏杆上仔细看了看，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因为周俊不在其中，看样子他还是比较洁身自好的。不过随即我又叹息了起来，瞧着太子那副红光满面的样子，想来夏梦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走心。若想指望他帮忙，还不如指望猪上树。
　　扇子敲在手上一下一下的，我的目光却游移在楼下大厅里正四处赶人离开的那些权贵公子身上。有趣儿的是赵毅居然也在，脸上还有些青肿，可是那副趾高气昂和太子称兄道弟的模样，倒是颇为嚣张。
　　待他们这些真正的“大爷”们安坐，又有几个女子娉婷而来，为首的竟是三公主夏灵。我不由得冷笑，“今儿个人来的可真是齐整，到不用我费心了。”
　　“噢？婉瑶原本打算费什么心思？”
　　耳畔萧彧己的声音才让我回过神儿来，我想的太过专注，倒是忘记身边这个人了。只是如今我的事情他也知道了些，我倒也不用在他面前演什么无欲无求的怯懦丫头。
　　“萧老板有兴趣参与政事？”
　　“虽说没兴趣，可做商人的，对于这些权贵之间的事情自然要滚熟于心，这样生意才能做的安稳长久。”
　　“倒也是。”我笑着用折扇指着大厅里那群霸占了别人位置的男女，问：“认识多少？”
　　萧彧己倚着廊柱看了一眼，“都认识。”
　　“噢？何种程度的认识？”
　　“虽多未交谈过，可生平及爱好倒是知晓。”
　　“怪不得珍宝阁的生意红火！”我对萧彧己的能力还是敬佩的，下面这些人，便是我用心去记也只能记住大半，而且还都是平日里常见的对象。但是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和一些爱好，我却是全然不知的。
　　“我诚心想和婉瑶做朋友，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婉瑶尽管开口，也可以让我表示一下诚意。”萧彧己顿了顿，又道：“二公主的事情我听说了，兵部尚书那里或许还有些路子可以走。”
　　我笑望着他，感叹道：“我一直觉得夏国颇为腐败污秽，就是一滩烂泥，永远都扶不起来，只有被人践踏的下场。现在看来，这滩烂泥下面却有不少的明珠呢！”
　　“婉瑶不也是一颗蒙尘的明珠吗？”
　　我摇头道：“我还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过是有点小聪明罢了。平日里装个木讷羞涩的丫头，才能背地里耍些手段而不被发觉。可你不同，你终究是男子，有魄力也有能力拥有更强的光耀。”
　　萧彧己笑笑，“婉瑶有些妄自菲薄了。若你真的只会耍小手段，在我提供帮助的时候，你肯定会为了二公主应下。如今你这般轻松自在地与我闲谈，怕是早已经有了主意，不需要我的帮助了。”
　　我目光深沉地看着楼下那些让我颇为厌恶的权贵们，冷笑道：“这话可不一定……”
　　乐声渐起，周围的灯火也开始转暗，只见原本黑暗的舞台有铜镜反光而射，晕染出一片柔和的金色光芒。夜昙花一身妖娆的大红舞衣，优雅地伸展着双臂，如同一个将要飞升的仙子一般，绚丽夺目，让人几欲忘记呼吸。
　　鼓声渐起，夜昙花踏乐而舞，步态轻盈优雅，表情妖艳魅惑，一众人都看的痴了醉了，迷惘在她编织的美梦仙境之中。
　　一曲终结，叫好声响彻天际。众人皆激动万分，而太子夏昇更是毫不避讳地跳上台去，抱起微微有些喘息的夜昙花，低头就是一个热吻。叫好声顿时消散下去，不少宾客都开始议论纷纷。然而不多时太子带来的一众纨绔开始鼓掌叫好，对太子歌功颂德，说什么郎才女貌。
　　我忍不住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夏昇大约是声色过度，长得就一副肾亏的模样，和夏梦的美貌是完全不同的。夏昇和夜昙花在一起，真真就是牛粪与鲜花，差别太明显了！
　　夜昙花倒不愧在点翠楼浸淫多年，对太子颇有点欲迎还拒的样子，勾的太子夏昇三魂儿去了七魄，眼睁睁地跟着她下了台。众人正准备打探他们去了哪儿里，突然一阵女人们的尖叫声，阿黎抱着古琴上台了。
　　“这是……”萧彧己疑惑地望向了我。
　　“这就是你口中风神俊秀的风华公子了，怎么？萧老板这个北都百事通居然没见过？”
　　萧彧己虽笑着，面上却带了几分不屑，“我是男子，又去不得那烟波馆，所以北都里唯一不熟悉的就是这位风华公子了。”
　　我笑望着楼下正在调试琴音的阿黎，看着一众北都小姐们涌到台前席地而坐，便是三公主夏灵都微微坐直了身子张望，果然男色的魅力比女色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啊！阿黎调好琴音，对着台下面的一众女子浅浅一笑，杀伤力高到顿时有几个女子尖叫着昏了过去。
　　我啧声摇头，忍不住脸上都挂了笑意，他就是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眼见着他得瑟地整了整衣袖，轻柔地把手指放在琴弦上，众人皆是屏息，看着他那白皙修长的手指撩拨着琴弦，就好像波动到了自己的心上。

　　奸计顿起

　　大约是我和阿黎太熟悉的缘故，我从来没有沉迷在他的琴声中过。他当初和心尘大师学琴的时候我也在，我本想着唱几首流行歌曲让他帮我配个乐，谁想这厮居然捂着耳朵说我残害他的听觉！我气愤万分，就在他弹琴的时候加以报复。他一开始认真练琴，我就在一旁鬼哭狼嚎般的喊叫，结局是他给我点了哑穴，把我捆在了树上，让我再也不敢造次。
　　一曲完毕，阿黎浅笑着抱起古琴，回首微微抬眸看了台下的众人一眼，顿时尖叫声此起彼伏，一众北都千金哭喊着风华公子的名号，又有一群人昏倒了。
　　萧彧己似是对尖叫声有些受不住，不禁揉了揉耳朵，低声道：“确实是个人物！”
　　正说着，就见一个女子不管不顾地冲到阿黎的面前，扯着他的手臂，殷殷切切地诉说着什么。那副深情而又骄纵的模样，一看就知道是吏部尚书家的女儿钱曼。我忍不住勾起嘴角，原本复杂的计谋或许因着今晚会变得简单一些。
　　“风华公子，我要为你赎身！”钱曼大声喊着，不顾周围人的阻拦，拼命地去抓阿黎的衣袖。
　　“这不是吏部尚书家的千金吗？”萧彧己的语气颇为嘲讽。
　　“正因为是大家千金，所以行事才会毫无顾忌。要知道便是太子妃对她都颇有几分让渡的。”
　　萧彧己又看了看楼下聚集起来的人群，“今日淑人汇的女子并不多，倒是帝姬会来了不少，怕是这位钱小姐要吃亏的吧？”
　　我不禁感叹萧彧己的好眼力和好记性，只是心里却笑这钱曼今日不吃亏，明日我也要让她吃个亏。
　　正在钱曼纠缠阿黎的时候，禁卫军统领家的女儿徐英冲过去推了钱曼一把。这徐英是帝姬会中的一个人物，与钱曼的恩怨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了。眼看着两个女子毫无形象地相互揪着头发打滚，旁边的太子反而搂着夜昙花连连叫好，其他家的公子少爷们也一个个凑在一旁看热闹。
　　最后还是点翠楼的护院们把两个人拉扯开来，分别安抚。淑人汇的其他人都过去围着钱曼劝慰，徐英这边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挑衅地看了钱曼一眼。
　　“婉瑶怎么如此开心？”
　　我正笑得眯起了眼睛，却见萧彧己也正笑着望我。
　　“淑人汇和帝姬会的人打起来，我这个仲梦组的不应该高兴吗？”
　　萧彧己敛了目中的精光，但笑不语，然而那笑容总是带着几分奸诈与狡黠。
　　我见他如此，也懒得多说些什么。之前我还有些纠结他的目的，如今夏梦的事情排在了首位，我也懒得理会他的事情了。今晚上这么好的机会，我那个原本朦胧的计策，如今也终于定了型。
　　“若若，咱们也下去凑凑热闹！”
　　萧彧己未做阻拦，只是笑望了我一眼，我也不再理会，推门而出。
　　到了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