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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紫荆-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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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不会,请放心。”

“我全没做好,子盈有欠秀气。”

“不不,子盈很好。”

子盈忽然由小公主变成猪八戒,皆因一个不成才的父亲。

程柏棠赚钱时神气活现,社会亲友都包涵他所作所为,今日生意一倒,众人脸色也不一样。

人失意时叫人看不起,一个城市失色时也遭其他都会排挤。

见家长的时间到了。

阿娥笑笑说:“礼多人不怪。”

她准备了两盆兰花、四色糖果,还有一盒金饰。

“这是什么?”

子盈打开一看,发觉是一套赤金筷子金饭碗,大惊失色:“这是干什么?”

“郭家刚生了孙子。”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

阿娥笑:“你粗心大意,是我自小郭先生口中得知。”

王女士艳羡:“好福气,积善人家。”

子盈捧着礼物上门去。

来开门的正是郭太太,打扮朴素,一脸笑容,郭先生站她身后,急着张望子盈。

他们看到一个漂亮高挑的少女,穿淡蓝色套装,平跟鞋,全身没有首饰,只戴一只男装手表,郭氏伉俪顿时放下了心。

他们害怕看到的是染金发、吊带裙、高跟拖鞋。

小郭的大哥大嫂也探头出来,子盈笑嘻嘻招呼过,记着少说话三字真言,静静在一旁坐着。

礼物都收下看过了,赞不绝口。

大嫂尤其欢喜:“筷子及碗上有蛇纹,宝宝正肖蛇,程小姐真细心。”

阿娥真仔细。

那幼婴也穿淡蓝,小小毛头,像只洋娃娃,忽然张开嘴,打一个呵欠,大眼睛四周围张望,那么小就拥有两道浓眉,活脱像他小叔。

子盈笑了。

“抱抱他。”

子盈连忙先坐下,才伸出双臂,把婴儿抱在怀中。

郭太太十分欣赏这种谨慎。

大哥大嫂斟了咖啡出来。

幼婴在子盈怀中睡熟,子盈几乎不愿把他放下。

大嫂说:“他已有11磅,颇坠手。”

子盈问:“他有多大?”

“双满月。”

“你身段恢复得很好。”

大嫂微笑:“托赖。”

子盈渴望知道更多:“喝人奶还是奶粉?”

“吃奶粉,我们随俗用纸尿布,否则,真忙不过来,不过,环保人士有话要说了。开头我不会替他洗澡,吓得面色发青,是婆婆教会我。”

子盈呵一声,忙不迭点头,她本来要问更多,想到母亲叮嘱,这才住口。

郭家地方袖珍,家具都得靠墙,可是一尘不染,简单舒适。

来之前,小郭也并没有自卫打底,说一番像“蜗居浅窄、请勿见笑”之类的话。他的房间小小,拉开柜门,只得三两套西服、几件衬衫,够用就好。

子盈自己也是那种人,最不讲究衣着,立刻觉得合拍。

他案上有一只水晶玻璃球纸镇,淡蓝色,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只地球,蓝天白云,兼有五大洲。

“真漂亮。”

“送给你。”

“不不不,是你喜欢的玩意,我常常来一样可以看到。”

“愿意留下吃饭吗?”

“下次好不好?”

“随你,那么,我们走吧。”

子盈点点头。

郭家父母也没有勉强:“有空常常来。”

子盈一出门,大哥就说:“很纯真,很可爱。”

大嫂也说:“两个人很投缘,是认真的。”

郭先生说:“我很满意,这女孩子没有时下任何不良习气。”

“听说在外国长大,西方青年其实更多不良嗜好,许是家教好。”

“很替印南高兴。”

郭先生笑:“我家女人,统统有工作,我家男人,可卸下一半担子,真开心。”

大家呵呵笑起来。

回到自己家,王女士问女儿:“顺利吗?”

子盈点点头:“一家人都很自然很开朗,全是读书人,对功利无所求,叫人舒服。”

“有没有问你什么?”

“并无诸多打探,查根问底,旁敲侧击,大方磊落,是户高尚人家。”

做母亲的放下心来:“嗯。”

“他们家面积细小,站在客厅叫一声,全屋听得见,房间只得一百平方尺。”

王女士微微笑。

下一步就轮到家长与家长见面了。

“兄嫂不与父母同住,印南说,他原本想搬出来,可是觉得楼价飞升,高得不像话了,所以才按兵不动。”

“他做得很对。”

子盈正担心吃饱就睡会长赘肉,舅母找她装修家居:“你家也要修一修了,窗帘还是70年代花式,50年不变不是指这个,家里有设计专才,为什么不用?”

她母亲起劲地说:“是,是。”

  一看就知道是串通了的。

小郭被派去舅舅办公室帮忙,约了勘舆师,看过风水,重新布置。

二人虽属大材小用,至少也有用,不愁闲着。

小郭说:“进出都是达官贵人,是增广见闻好机会。”

子盈也说:“原来经济不景气,倒下来的只是基础不稳一群,那一撮老家族,才不怕风雨。”

“我真怀念崇明那项计划。”

“听说有台湾商人愿意接手。”

“已经不关我们的事了。”

“真可惜。”

正在书房闲谈,忽然门铃响。

阿娥去开门,只听得一阵骚动。

子盈抬起头来,忽然扔下笔,大叫一声,冲出书房,小郭连忙跟着出去看个究竟。

只见子盈扑向一个年轻人,跳到他身上,紧紧抱住:“子函,子函!”

那青年长得与子盈一模一样,抱着子盈在客厅中央打转,哈哈大笑。

是子盈的兄弟子函回来了。

“妈妈呢?”

“到舅母家打麻将,你怎么回来也不通知一声,喂,对新飞机场的印象如何?”

“这是你男朋友?”

“这是郭印南,印南,我大哥子函。”

子函不同于子盈,他整个人时髦、闪烁、机灵,叫人警惕。

子盈取笑:“子函为什么忽然回来,老板开除你?”

“不,爸叫我回来一起搞网络生意。”

“什么?”子盈一怔。

“爸看到这是一个缺口,香港缺乏新进科技生意。”

子盈问:“爸人在哪里?”

“他此刻在洛杉矶招聘人才,叫我回来部署新公司。”

什么?

上两个月还穷途末路、四处借贷,今日又要衣锦荣归,真是瞬息万变、目不暇给。

“他的资本来自何处?”

子函耸耸肩:“是商业秘密,但是不愁资金,你看,此刻写字楼租金比去年今日便宜一半不止,又送装修,免租三个月,这样好时机,不创业还待几时?”

“子函,你——”

“我什么?”他嘻嘻笑。

“你当心,别乱签文件。”

“我明白,阿娥阿娥,做一只八宝鸭我吃,还有,蒸糯米糖莲藕。”

阿娥应着:“我马上去买菜,小郭先生,你也留下吃饭。”

子函又说:“印南,你别客气,我要去梳洗。”

子盈高兴得合不拢嘴:“子函回来了,子函回来了。”

郭印南也陪着她笑。

“你看我哥哥怎样?”

“高大英俊,聪敏过人。”

“你看他们父子新主意如何?”

“这比较难给意见。”

“以局外人身分看呢?”

“本市没有科技底子。”

“什么都是从零开始,自无到有呀。”

“我不知他指何种科技,是要生产电脑硬件还是软件?”

“他说是网络。”

“网络不是一种生意,网络用来宣传最好不过。”

“不,网上交易、网上图书、网上新闻……”

小郭只得陪笑:“那就看他们的了。”

“子函最熟悉这一行。”

“是,是。”

子盈急急拨电话给母亲。

“什么,子函在家?我马上回来。”

牌都不打了,立刻返家。

傍晚,八宝鸭也焖好了,一家人一起吃饭。

郭印南留意程子函,越看越奇怪,同胞亲兄妹,竟是两个极端,那程子函活脱就是上海人口中的小滑头,与子盈的性格刚刚相反。

也许,一个像父亲,另一个像母亲。

只见子函谈笑风生,控制整个场面。

他殷勤招呼客人,请印南喝红酒,夹鸭腿给他,问他香港近况……

饭后又冲一杯浓郁的普洱茶给他消滞。

子盈与他出去看戏,做大哥的又送到门口。

  一关上门就问妈妈:“这真是子盈的男友?”

“你看如何?”

“很老实,不像有大出息的样子。”

“我就是看中他这一点,陪着子盈平静生活,养儿育女,不知多幸福。”

“但是,他不会赚大钱。”

“子盈有妆奁。”

“妈说得很对。”子函点头,“反正以后是开这辆车,住这间屋,何用辛苦。”

“我自己流太多眼泪,不想看到女儿伤心。”

子函凝视母亲:“妈保养极佳,不过,我给你看一张照片。”

他取出一张合照给母亲看。

是一大堆人坐在一间海旁餐厅里,子函与一个美妇人靠得最近。

“这是谁?”王女士意外。

“妈,看仔细一点。”

“认不出来,不会是你的女友吧,仿佛比你稍大。”

“妈,这是你好友孙伯母呀。”

“谁?”

“孙伯母苏瑟,你看不出来?”

“瑟瑟?不会吧,这是她?”王女士取过照片细看,“发生什么事,根本不是同一人,她像是换了一个头!”

子函笑:“你要是愿意,我也带你到比华利山换人头。”

“你说的是矫型手术,呵,真是神乎其技,还十分自然呢。你看,她笑得多舒畅,脸型眼睛鼻子下巴完全不一样了,看上去比我们年轻。”

“妈,我与子盈陪你去。”

“这不大好吧。”王女士嚅嚅。

“又不是欺世盗名,你若不做,将来你的同事朋友看上去全似你女儿。”

王女士吓着了,她呆呆地不出声。

半晌她说:“削尖鼻子,撑大双眼,给谁看呢?”

子函笑:“早上起来,照镜子自己看见,不知多高兴。”

“那不成了对影自怜?”

子函大奇:“是又怎样?”

“怪凄凉的。”

“那就看你的人生观了,凡事有两个看法:一个写作人,可尊称大作家,也可贬为爬格子。像这次我回来,既是投机客,又是科技专家。”

“子函,妈拿你没办法。”

“妈,明日我们到舅舅家去。”

“我先预约。”

子函点点头:“妈怎样看局势?”

“很乱,大陆、台、港经商已无明显界线。”

“危才有机。”

“你的口气,像一个人,同样这种话,由他口中说(奇*书*网^。^整*理*提*供)出,无比讨厌,可是你讲我又觉得有意思。”

子函与母亲轻轻拥抱。

他出去了。

一星期后他已见过舅舅,找到适当办公室,以及决定搬出去住。

他带子盈参观新公寓。

装修公司正把名贵家具搬进那位于顶楼、大得似酒店大堂似的客厅。

子函背着客人看海景,听到脚步声满面笑容转过头来。

他走进厨房,捧出一箱香槟酒,取出一瓶,浸入银冰桶:“一会喝酒庆祝。”

那排场、那布局,真看不出有经济衰退现象。

子盈只觉宛如置身海市蜃楼之中。

子函说:“子盈、印南,过来帮我。”

郭印南不知如何回答。

子盈反问:“做什么?”

“成立科技公司,先上市,后招股,集资大施拳脚。”

“次序还似不大正确。”

子函笑:“做生意何来规则?子盈你以为是小学生做功课?”

“资本来自大众?”

“正是。”

“大众为何信你?”

“问得好,”子函竖起大拇指,“他们当然不是信程柏棠父子,我们老板是鼎鼎大名的高越梅。”

郭印南耸然动容,不过,沉实的他不出声。

“政府扬言要搞科技,殷商高越梅热烈附和,我应邀担任策划,市民热情反应,有何不可?子盈,过来,我封你为亚太区总裁。”

子盈骇笑:“我不懂做这个职位。”

“你穿套鲜红香奈儿,站在高越梅之子高子能身后,作顶天立地状,不就行了?”

“我更加不会。”

“子盈你没出息。”

他噗一声开了香槟。

子盈愉快地答大哥:“子函你说得对。”她大口喝香槟。

郭印南看着女友笑,他放心了。

子函问他:“你呢,印南。”

“我?子盈去哪里,我跟到哪里。”

子函很替他们高兴:“好,好,祝你们幸福。”

他俩离开了大厦顶楼。

子盈当然不笨,在车上她轻轻说:“这种江湖伎俩,自古就有,从前,叫种金子树,术士骗贪心的人说,给我一袋金子,我帮你种一棵金树,保证年年开花,结出金果。”

印南回答:“你也说过,是骗贪心的人,不贪,什么事都没有。”

“造字的人也真讽刺,贪同贫两字,笔划只差一点点。”

“投资,有得有失,必具风险。”

“你会不会买这只高越梅股票?”

“这只股票,不属高越梅,它只是想造成一种错觉,使大众以为是高氏出品。”

“最终会由谁出面?”

“高子能及一班策划吧。”

子盈叹口气:“大哥真能干,像会变魔术一样。”

印南想说:你舅舅的大名正是他的魔术棒,可是,不好讲出口。

那晚,他睡不着觉。

才接触到权势边沿,他已经紧张得整晚胃痛。

幸亏子盈与他的想法完全相同。

过几日,程柏棠回来了,完全不提旧事。

在全新办公室招待记者,宣布招股细节。

英俊的程子函立刻被记者封为“本市最受欢迎王老五”。

股票推出那天,全市轰动,大众抢购,人龙排得绕银行几个圈,市民争先恐后。

一直在看电视新闻的子盈说:“这种场面我见过,历史记录片中上海人半世纪前兑换金元券就是这个情况。”

“对,那时金元券上下午差价百倍,非抢兑不可,也是人龙紧接。”

子盈奇问:“为什么不认识的人一个个抱着前边那人的腰?”

“怕人插队呀,傻女孩。”

“呵,原来如此!”

只听得荧幕上一个老妇兴高采烈地对记者说:“我买到了,我买到了,排一日队好过做一年,我这次赚定了。”

子盈讶异:“真没想到还拿得出钱来。”

一言惊醒梦中人,印南说:“我有事。”

他立刻赶回家中。

大声问家人:“有无人买能子科技股票?那是一只空壳子,千万不能碰。”

大嫂笑:“印南你怎么了,我刚才设法托经纪入市。”

“快卖掉!”

“千辛万苦才拣到好货——”

“听我说,速速出货。”

“我十四元入,今日已涨至二十六元,你莫非有内幕消息,听说这是程子盈父兄有份策划——”

“你到底听不听我讲?”印南顿足。

大嫂只是笑:“我卖了汇丰,汇丰不流行了你可知道?”

印南冷笑:“都发疯了,汇丰是发钞的银行,会得不流行?”

大哥进来兴奋地对妻子说:“恭喜恭喜,你我财产今日不知不觉又增加一百万。”

印南只得发呆。

郭太太说:“别太担心,大家都相信高越梅是殷商,这次多亏他来打一只强心针,本市又再生气勃勃。”

郭印南举起双手:“我再说最后一遍,赚一点好放手了,记住,趁眼前有路,回头还来得及。”

大哥与大嫂都讶异地看着他。

他只得颓然离去。

世上只剩子盈一个知音,他真是幸运,他紧紧握住她的手。

子盈笑着劝说:“不要紧张。”

“像不像挪亚劝人登上方舟?劝了10年,无人信他,反而调过头来讥笑他。”

  “有这么严重吗,港人见惯大场面,世上亦无永升不跌的股票。”

“那是他们的毕生积蓄!”

“可是你看他们此刻多开心多沉醉。”

“这个好梦会很快醒。”小郭极之肯定。

“你这种论调,走到街上,会被人扔石头。”

“你有没有沾手?”

子盈笑吟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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