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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难从命(云霓)-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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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端了茶来让陈妈妈喝了,几个丫头都沉着脸不敢说话。
容华向薛夫人说了,领着锦秀和陈妈妈一起坐了马车回了陶府。
进了垂花门,芮青已经在那里等候,让锦秀和陈妈妈去休息然后跟着容华进了老太太屋子。
“祖母。”容华进到内室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急忙让她起来,“昨日你才回来,今天就又将你叫了过来,婆家那边可说了什么?”
容华道:“夫人是个好说话的,只是让我给祖母、母亲带好并没有说其他。”
老太太点点头松了口气,“这些丫头里面。我只觉得你是个妥当的,于是就先让人与你说了。”
容华问道:“我听陈妈妈说了一些。顺天府的人怎么会到我们家里来,又怎么问到了五姐?”
老太太眼睛一沉,“原与我们没关系,只是一农妇状告女儿婆家,说女儿的婆家毒害了亲生女儿。衙门里要开棺验尸,结果在乱葬岗挖到了一具遗骸,不知道怎么的,顺天府的人非说这遗骸是你五姐姐,于是找上门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情有始终(上)
乱葬岗上那么多的坟冢,非要等到衙门开棺验尸的时候就挖出了陶家五小姐的。如果有这样的巧合,用不着她重生回来,害她的人都会得到应有的罪报。
一个农妇能状告到衙门,怎么会记错自己女儿葬在哪里?
明显的是有人故意为之,那这个人是谁?
容华将所有人都想了一遍,不会是陶家的人,这件事被衙门发现了不会对陶家任何一个人有好处,出嫁的小姐都会因此名声上受损更何况待字闺中的,所以更不可能是瑶华。
当年知情的人当中……除了她和陶正安之外。大太太?锦秀回去和她说,府里都传言大太太是被老爷踹了一脚才会从炕上跌了下来,不但摔断了胯骨还因此小产,小产对于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大太太等了这么多年,就是想要个健康的嫡子,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却就没有了。
大太太为了报复陶正方安才会如此?容华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大太太再怎么样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更何况,当年是大太太带着人将她毒死,这件事说穿了对大太太一点好处都没有,看陈妈妈惊慌失措的样子,就能猜出大太太此刻的心情。
还能是谁?那晚大太太带的那几个婆子都和大太太一条心的,如果有人想卖主求荣,也不会等到今天。
容华脸色阴晴不定。
老太太道:“我将你们叫回来,也是要跟你们知会一声。”
容华收回思绪,“就算是挖出了五姐姐的遗骸,那也应该是顺天府的人上门来告罪,怎么会反而封了五姐的屋子?”
老太太叹口气,“不知道是怎么挖出的遗骸,也不知道怎么就一口咬定是你五姐姐,主要是那副遗骸的骨骼发黑。”
容华不由地“啊”了一声,心脏顿时跳的飞快,手指也紧缩起来。
是真的,她心里想过多少次的事,终于大白于天下。
“那要怎么办?还有顾瑛的事……”
老太太穿着暗黄色的褙子,照的脸色晦暗,“偏偏两件事都赶在了一起。顺天府恐怕是要找你父亲问话,到底会怎么样我们还不知晓,只是光凭一副骸骨就认为是你五姐姐的,这恐是说不过去。”说着顿了顿又道:“我早说,要将你五姐姐找了好地方妥善安葬了,谁知道你父亲怕你姐姐的病是能传人的恶疾,恐怕将来会碍了你们未嫁姐妹的名声,这才悄悄地葬在了乱葬岗。”
“我与你们父亲说好,等你们姐妹都嫁人了,再将你五姐姐好生安葬,好歹是我们陶家的孩子,总归也要有个正式的碑,让人知道这里是葬的谁。”
老太太这几句话,让容华眼睛猛然之间湿润了。
话虽说的好,却并不是这样做的,就算她前世犯了错,也不该就那样轻易地了结她和七七两条性命,之后就随意将她葬在了乱葬岗。
陶家富贵了这么多年,也该得到应有的报应。
“祖母这么说,是有人害我们陶家?”容华刻意去问。
平日里遇事从容的老太太也不禁脸上一僵,“也不知到底是谁,要等到顺天府将证据拿出来,我们才能知晓一二。”
是害怕之前下葬的时候,她身上带着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吧?不然四年过去了,尸身早已经面目全非,哪里还能辨别出是谁来。
容华和老太太正说着话,只听外面人道:“大小姐回来了。”
淑华一进门就焦急地喊老太太,“祖母,我听人说……”见到容华也在屋子里,顿时住了嘴。
淑华走上前去给老太太请了安。
容华也给淑华行了礼。
淑华目光复杂,有些话到了嘴边却又碍于容华在旁边。
老太太道:“我已经和你八妹妹说了,你们姐妹应该心里都有数,万一婆家问起了,也都能说出一二。”
淑华这才道:“二妹妹怎么就吵着要带发修行?随便挖出个尸身就说是我们陶家人,哪里有这样的道理?”说着嗓子一痒忍不住咳嗽。
淑华掩着口唇耸了几下肩膀,再抬头的时候脸上有些发白,说话的力气顿时小了许多,“乱葬岗上那么多尸身,谁又能辨别出来?这样一口诬告我们陶家却是不行的,”说着去看老太太,“祖母放心,宣桓与顺天府尹相识,大不了使些银子将那尸体埋了就是了,顾瑛的事更不用放在心上,我听公爹说,顾瑛的案子只要过了堂就会定罪,哪里会有人听他胡说八道。”
老太太不禁摇头,如果事事都如淑华想的这样简单,她就不用这样着急。
顾瑛并不是一介平民,就说他之前通政司的差事,说出的话会有人记在心上。
至于大丫头说的孙女婿认识顺天府尹的事,老太太看淑华,她心知淑华急躁的性子,微微有些迟疑,却还是道:“宣桓认识顺天府尹倒可以去打听一下,能用些银两解决那倒是好了,若是不行,就等你父亲回来让孙女婿过来商议。”
淑华点点头。
祖孙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淑华先起身回府。
老太太又叮嘱一番,“要好好与宣桓说,若是他不方便出头,我们再想别的方法,你也不要逼他太紧,男人在外面有些事女人是不懂得的。”
淑华点头应承了,然后带人离开。
容华又坐了一会儿才跟老太太告辞。等到最后老太太也没有让她将这件事与侯爷说了,看看侯爷能不能帮忙。
是不好意思开口吧?更不知道让她怎么和侯爷说才妥当。
陶家做了这种事怎么好再让外人知道。
虎毒尚且不食子。
再说她毕竟是刚刚加入薛家的新妇,还摸不透侯爷的性子。正好淑华又说了顺天府尹的事,老太太就将这件事托给了淑华。
容华走出老太太的院子,后园的几株百日红已经绽放了花朵,容华站在树下。几年前她还是五小姐的时候常与姐妹在园子里赏花,下人们常会拿来果子和吃食,她记得有一次,淑华让人拿了些府里婆子酿的一种果儿酒来喝,那酒喝起来甜甜的微有些辣,几杯下肚也会有微微的醺意,就是这种飘然、自在的感觉,姐妹之间说笑得更随意起来。
养在深闺的小姐不常有这种得意的时候,后来这事被大太太知道了,仍旧叫来骂了一通,还是淑华将所有的罪过都揽了过去。
她那时候觉得,平日里有些跋扈的大姐,有时候也是好的。
她以八小姐的身份回到府里,大姐、三姐、四姐都嫁了人,府里剩下的小姐每个人都各有心思,大家没有在一起好好说过一次话,再也没有体会这种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
再者,她早就对这些失去了信心,只有对弘哥还保留着这份情分。
容华叹了口气,等到弘哥回来,拉着弘哥在外面坐了坐。
“姐,”弘哥的眼睛豁然明亮,“你说真的有人挖出了……五姐姐的尸身?这么说……岂不是……岂不是……”
看弘哥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与弘哥无关。她想也是,买通一个农妇,又要做出些明显的证据让人怀疑到陶家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弘哥一个孩子如何能做得来?是她想太多了。
容华拍拍弘哥肩膀,“你只要好好读书,其他的不要想太多,府里这段时间说不定还会来人,我跟你说这些的意思,就是让你不要乱说话。”
弘哥一脸的不解,“为什么?如果我趁机和衙门的人说了……说不定就能将害姐的人就……”
“哪有那么简单。”没有确凿的证据,怎样说都是没用,何况弘哥那时候才多大,并没有亲眼看到她被害,衙门的人只要问起来就会漏洞百出。
“你只要听姐的。”容华耐心地和弘哥解释,“再说,如果陶家背上这样的罪名,不光是爹和大太太,我们也要一辈子抬不起头来。”容华苦笑一声,重新生到陶家,想要让那些害她的人付出代价,却还处处掣肘。至少借着这次机会,能一窥当年的住事,让她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陶正安和大太太对她下杀手,瑶华又到底偷听到了什么。
容华好不容易说服了弘哥,姐弟两个依依不舍地分开,弘哥将容华送上了马车。
容华上了车才想起弘哥学业的事,“在学堂里怎么样?”
弘哥沉下脸来。
容华叹了口气。
将要放下车上的帘子,正巧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在角落里探头探脑。
容华不动声色地对弘哥道:“我有空就会再回来。”
弘哥点头退了一步,马车才慢慢向前驶去。
马车行的稍远,容华看看身边的锦秀,“你下车去看看。”说着将刚才看到的那人位置指给锦秀。
锦秀会意地点头,悄悄地下了马车。
……
妙彤在外面等到了赵宣桓,忙上前行了礼道:“大爷,大奶奶在屋子里等您呢。”
听到这话,赵宣桓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容。
赵宣桓一进门,淑华就热络地贴上来,帮他换衣服又取来巾子来给他净脸。
淑华小心翼翼看了赵宣桓一眼,赵宣桓还是平常一样神情淡淡的不知道在想什么,淑华有些暗暗着急。
等到赵宣桓坐下来看书,淑华急忙将屋里的丫鬟都遣了下去。
第一百二十二章 情有始终(中)
淑华倒了茶放在赵宣桓眼前,赵宣桓头也没抬一下,淑华咬咬嘴唇,“我有话要跟你说。”
两个人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好好说过话。
赵宣桓将手里的书放下,淑华才说了陶五小姐的事,“乱葬岗上那么多尸体怎么就挖出我五妹妹的,顺天府连这种话都相信,你去帮忙问问,看看是不是有人想要讹诈我们陶家,再问问价码是多少,大不了我们多花些银钱就是了,现在世风日下这种小人比比皆是。”
淑华自顾自地说着,到了最后抬起头来,只见赵宣桓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子野猫的叫闹声,不知道哪里来的两只猫互相掐咬起来,正闹的不可开交,不知道是不是被人叫骂了一声,两只野猫慌忙四散逃跑。
淑华看着赵宣桓的眼神愣在那里。
赵宣桓的嘴角似是带着一丝的讥笑,不知道是笑猫还是笑她。淑华心里一慌,仍旧深吸一口气问赵宣桓,“你笑什么?倒是说句话,你去是不去?”
赵宣桓淡淡地道:“既然是诬告,哪里用得着去找人?”
淑华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只觉得赵宣桓说话的声调要比往日高上一些,听到耳朵里十分的不舒服。若是平日里也就罢了,顶多恼了他不与他再说什么话,现在这样子心里不知道堵了多少,往日的那些个难受都连在一起,哑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若是衙门能直接解决的,我偏来向你说做什么?”
赵宣桓一点也不动容,“你不用来跟我说,顺天府衙门是个是非分明的,我说与不说都是一样。”
淑华听得这话,顿时手指发抖,“你是不肯去说了?”说到这里声音尖锐起来,“难道你也相信那些闲言碎语不成?”
赵宣桓不说话。
淑华却不依不饶,“我倒说今天跟你提,你却一点都不吃惊,莫非在外面听说了什么?我们陶家如何?你连这个也肯信?怎么一个阿猫阿狗的骨头就说是五妹妹的?那乱葬岗上是骨头连着骨头的,上面没写着名字,能分清谁是谁的不成?若是连这个都相信,什么人连这个都相信?”
赵宣桓不说话,淑华又赌气冷笑,“连这个都信得不是昏人是什么?不是要讹诈钱财是什么?”
赵宣桓冷冷地看了淑华一眼,不知道怎么的眼底流露出几分怜悯。
淑华一下子被灼伤了眼睛,热血“忽”地一下冲到脸上,那种被讥诸、轻视、怜悯的情绪统统发放出来,忍了好长时间的话,终于到了嘴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些龌龊事,有人提了她的名字,你也以为这便是她的骨头就难过起来了。”赵宣桓听得这话微微有些惊讶。
淑华冷笑起来,“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你怎么不坚持到底偏来娶我,现在你就算悔死,她人已经死了,再想什么都没用。”
“早知道将她请到你们赵家的祖坟上去,也就不会再有乱葬岗上的事子,你也用不着再替她难过一回,我们陶家也省得为了她背这样大的晦气。”
赵宣桓转过头,淑华顿时觉得那双眼睛里带着凶狠,还有她从未见过的冰冷,像两把剑狠狠地插进她的胸口。
淑华顿时被这目光看得一抖,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铆足了劲儿猛然之间冲着赵宣桓撞过去,似是要将自己全部的怨恨和痛苦都在这一瞬间发泄的干干净净。
……
妙彤等人正在鹿顶的房子里说笑,妙彤因喜欢别人的针线,正在那里仔细地看,旁边的小丫鬟笑着道:“姐姐今儿怎么闲了。前面不用姐姐去伺候?”
妙彤方微微一笑:“正说话,不好让人打扰。”
小丫鬟打趣道:”我看大奶奶离不得姐姐,说不定一会儿又要叫姐姐过去了。“妙彤想到今儿大爷脸上似是有些笑容,说不定就在屋子里留宿了,少不了安排小丫鬟一会儿进去伺候,她也坐不得多少时间,正要下床穿鞋,外面跑进来二等的丫鬟,二话不说附在妙彤耳边道:”大爷、大奶奶又闹了起来,姐姐快去看看吧!“妙彤听得一急,穿鞋的脚顿时崴在一边,她顿时“呀”地一声,脚腕上似有裂骨般的疼。
……
容华铺了床换了衣服,然后靠在椅子上看书,容华心里有事,看书也心不在焉。
昨晚容华和薛明睿闹了个不痛快,薛明睿在书房里看公文,她只是进去送了茶就不收脚地回来,连话也没说上一句。到了就寝的时间更是早早就上了床。
容华晚上吃的少,木槿到厨房做了容华平日里爱喝的汤,刚端进屋子里,锦秀就迎出来道:“夫人已经梳洗躺下了。”
木槿道:“晚上就不用了?”
锦秀点点头,“大概是家里的事焦心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薛明睿从书房里出来,锦秀、木槿急忙上前行礼。
薛明睿进到内室里,容华已经侧躺着睡着了,可能是盖的被子有些厚,容华鼻尖上已经出了汗,面颊上也是赤红一片。容华正睡着,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进来换被子,不由地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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