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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香公子(古穿今) 作者:满地梨花雪-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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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惜碧让岑舒砚自己处理台词,一方面是信任他,一方面又何尝不是新一轮的考验。让他主动加戏,也要演员自己能付出相应的努力才可以。
  岑舒砚神态儒雅地端坐在几案后,抬手从香盒里拿出一根线香,插在了香炉里。目光静谧,动作优雅地拿起火折子,点燃了这支线香。
  宫熠屏气凝神地看着,心绪略微有些不宁。虽然岑舒砚那轻微的蹙眉稍瞬即逝,但他还是捕捉到了,是因为他选择的这线香不好么?
  这是他们宫家祖传的线香老方子,由老师傅亲手制作的,没有一点懈怠疏忽的地方,照道理燃出的香气算得上是上乘,为什么岑舒砚会突然蹙眉?宫熠细细地在空气中寻觅着线香的香气,觉得檀香的味道很纯正,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顿时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太紧张了。
  这时,岑舒砚已经开口说起了台词,他面对一张白纸般的学徒,笑意浅淡道:“香,敬奉者心境不同,闻到的香气也有有所不同。虔诚的人,能闻到最甘醇纯正的香气,吸入肺腑,游走于血液之中,是以香养人。在禅林中,每逢尊宿升堂说法,僧人烧至第三炷香时,就要称念一声‘此一瓣香,敬献于授我道法之某法师’。佛家讲究心诚则灵,因此在添香或者奉香时,都会心怀慈悲,并诚恳而虔诚。
  我们制香时,也应当如此,香的本真才会伴随着香火燃烧出来,散发到空气中,如果制作香品的人带着敷衍、粗糙的心思,或者太过急躁,急于求成,是做不出好香的……要做香,第一步是让你的心安静下来,真心喜欢它,怀着珍重的态度和虔诚之心,才可能做出好香。如果连这第一步都做不到,制香的技艺学的再多,也是枉然。都听明白了吗?制香是不能让升官发财的,也不能带给你欢愉的刺激,制香是个有些乏味和枯燥的行当,你们……还想留下来吗?”
  学徒们面面相觑,还当真有人脸上流露出矛盾的神情,在镜头下也表露的极为自然。大家都思虑了很久,最后都没有离开。
  宫熠也听的细致,半个字都没有落下,此刻却不敢像这些演员一样,果断地点下头,表明自己愿意。
  倘若岑舒砚知道,自己曾怀着无比浮躁、随性的态度对待制香,还犯过那样草率的过错,会不会……鄙夷并且看低自己?
  他攥紧的手指深陷在掌心里。
  这一幕竟然就这么一次过了,段惜碧很满意,没有让岑舒砚重来一次。几个扮演学徒的小演员因为反应很自然,也没有什么需要纠正的涤荡,他们当时已经不是在表演,而是做出了真实的反应。
  宫熠面对着走下来的岑舒砚,几乎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
  岑舒砚喝了口水,走到发呆的他身边,低声问:“怎么了?又在发呆。”
  “不是,我……是在思考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宫熠抬起头,把眼睛笑成了一条弯弯的细缝。
  “哦,想必……是跟殷老有关的吧。”岑舒砚这么随口一句,让宫熠瞬时瞪大了眼,“你怎么知道的?”
  岑舒砚浅浅勾起唇角,道:“你最近有时神神秘秘地消失不见,不是在公司,也不是在家,你总不会跑去学校做自习……沉香手串那么贵重,殷老先生为什么这么轻易送给了你。我想,你应该还答应了他别的事情。”
  宫熠心里一阵高兴,看来他也不是全然没注意到自己嘛,霎时眉开眼笑起来:“是啊,那个殷老头要我给他做苦工呢,我现在时不时就要去帮他打扫屋子,喂猫,还有给他擦拭香木。”
  “嗯,辛苦了。”岑舒砚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
  宫熠见他的脸色比之前好多了,大着胆子问:“这本线装书,是你找于老借的吗?我能问问……你认识这个写书的人么?”
  岑舒砚稍稍一愣,坐下来,把缓慢地书翻开来,沉默了好久才回答道:“这是一本香谱,于老当日对我提起时,我十分惊讶,因为完全没想到,还能看见属于天翔朝的东西。这是盛烟的亲笔没错,每个字都是他坐在焚香的屋子里,亲手写下来的……这整整一本都是他的心血。”
  他的声音如此之轻,仿若一瞬间就会被风吹散,让宫熠的呼吸也跟着小心谨慎起来。
  “你……认识他吧?”宫熠知道这个答案应该是肯定的,但还是忍不住想问。
  岑舒砚默默地点了点头。
  何止是认识……他们相识相知过,却来来回回擦肩而过,错过了相许相恋的时节。
  盛烟的笔力很遒劲,这本香谱看最后成书的时间,应该是晚年所做,很多香方子是他自己独创的,在上面标明了详细的制作方法。但是,他这个人做事常常喜欢留一手,卖关子或者戏弄人也是常事,特别是后来有夙王殿下胡天胡地地宠着,性子是越来越放肆了。连这香谱也不写全,总留着一两味不写清分量,甚至故意写出个别字,让看书之人自己去揣摩。
  岑舒砚感伤之余,也心下宽慰,盛烟终其一生钻研制香,晚年能留下这样一本惊世之作,作为对后代的馈赠,字里行间可以窥见他成书时悠哉闲适的心情,和轻松的言辞,想来……他和夙王在一起的日子定然过的非常舒坦、安适。
  知道他这一辈子都过的很幸福,岑舒砚禁不住扬起一抹舒心的笑来,其中有千般感慨万分柔情,看得宫熠更是惊诧与惶然。
  他越发是相信,岑舒砚和这个龙盛烟过去是发生过什么的。而且,而且……是值得让他反复回忆的珍贵往事。
  搞不好,这个人就是他过去真正的恋人?!
  宫熠把头使劲一晃,试探着问:“那个,这本香谱能借给我看看么?”
  “不行!”岑舒砚果断地拒绝,“我还没看完,如果有可能,我想找于老商量一下,看他是否能把这本香谱让给我。”
  看吧,他果真很在意这个人!宫熠现在的心就跟腌渍过的雨后酸梅似的,酸中带涩,涩中带酸,脸都要绿了。
  “这本香谱很厉害么……于老会愿意让给你吗?”
  “这是孤本了,我想于老当然不是肯的,但是我一定要让他同意……就算是求他,付出其他代价,我也要把这本香谱放在自己身边。”岑舒砚好不容易找到件东西,可以承载自己对往事的念想,他当然得想法子得到手。
  但在宫熠听来,再次把岑舒砚的想法上升到一个高度——他忘不了那个人,忘不了忘不了忘不了忘不了……
  头脑里忽然就冒出,岑舒砚每晚抱着这本书睡得香甜,把他冷落在一边的情景!这绝对不行,不行!宫熠的危机感霎时间从一颗萌芽的树苗,窜高成了冲天大树,戳的他的心窝钝痛难当。
  兵法不是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么,宫熠赖在岑舒砚身边说:“就借给我看看嘛,这样好了……我帮你好好保管,绝对不出一点差错!我知道这对你很重要,但是我也想看看,这位制香大师有多么出色,观摩一下而已,等你有空了我立马送到你手上来,好不好?”
  岑舒砚现在拍戏,确实没什么空闲看书,想了想犹豫不决地把书抵在他手上,问了三遍:“你保证不会弄坏了?”
  宫熠拍着胸脯打包票,“我保证!我会像对待钻石一样对待它的!”
  岑舒砚总算是点了头,把这本线装香谱放到了宫熠手上。宫熠找个角落一蹲,心情复杂地翻开起来。
  这本书,大部分讲的都是隔火焚香,那么多他听都没听过的合香丸,光是看名字他就觉得这个制香师才情极高,一些香方即使放在今天,也是很有创意的。还有些简单的熏香法子,普通人也可以使用。
  宫熠随便看了两个合香丸的制作方法,就知道凭自己这脑袋,定然是想不出来的。又翻了翻,发现后面有一篇龙盛烟自传的生平简介。
  “他成名好早啊……还是天翔朝第一个最年轻的最高阶制香师!”宫熠感叹之余,满心的嫉妒化为了忠心的敬仰与佩服。
  这样一个才情兼具、技艺高超的制香大师,大概百年都出不了一个。
  宫熠叹了口气,这个情敌未免太强大了……呜呜呜,他要怎么办?他唯一的优势,就是如今在岑舒砚身边的是自己,不再是那个龙盛烟。但是,他如果一直惦念着他,岑舒砚会不会想要回去?
  他好像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不打算寻找穿越回天翔朝的方法了。
  岑舒砚如果不能全心全意地爱上自己,一旦他某天发现了穿越回家的方法……那自己又该怎么办。
  宫熠胡思乱想的一个人烦躁不已,就这么的匆忙完成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对岑舒砚发誓会好好保管这本书直到他晚上回家,拿着这本页面发黄的香谱,来到了昏鸦巷,把歪在躺椅上打瞌睡的殷老头给吵醒了。
  “怎么样臭小子,想通了要来拜师了?”殷酉鹤摸着胡须瞅着他。
  宫熠把香谱拿出来,递到他面前说:“你看看这本书,如果我拜你为师,有可能和这个写书的人平起平坐吗?”
  超越那是不可能的,他也只是想着能否无限地接近这个人的水平。
  殷酉鹤狐疑地拿过来,翻来第一页立时跳了起来,像个小孩似的大笑大嚷起来:“啊啊啊啊!这本香谱你从哪里弄到手的?这个,这个是……绝世精品啊,传说中的龙盛烟果然是真实存在过的人么?”
  宫熠被他一只手捏住手腕,掐的一片青紫,忍不住踩了他一脚,把香谱抢回来,让他冷静一点了才说:“你快点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如果我拜你为师,有可能达到和他一样的水平吗?”
  殷酉鹤瞪大眼睛看他,不假思索地泼冷水:“怎么可能!你学香到下辈子也没希望的!”
  宫熠听到这话,一下子泄了气,沮丧地把香谱收进背包里,垂头丧气地坐在凳子上。
  “喂喂,你再给我多看两眼啊!这个是真品啊,肯定是真品啊!”殷酉鹤围着他乱转,他脚下的小美也跟着他乱转,一人一猫绕的宫熠的眼睛都要花了。
  “不过,你干嘛非要追赶先人?宫熠你个傻小子,你要知道,如今的制香原料跟过去那些是不能比的,很多东西都已经面临绝迹了,怎么比!我也不过是希望能将传统香品的制作工艺传承下去,告诉世人怎么去分辨真正的好香……其他的,是强求不来的,也是现代人做不到的了。” 殷酉鹤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宫熠的肩膀,“能最大程度的将我们国家的制香艺术流传于世,不做假造假,就已经需要耗费你一生的精力了。”
  宫熠眨眨眼,似乎有点儿明白了,殷老这会儿说话的口气与他爷爷还真有几分相似,那么的实在。
  他低着头,认真而郑重地思考了许久,起身对殷酉鹤鞠了一躬问:“如果我过去犯了一个有辱香道的错误,您觉得能原谅我……那么,我愿意拜您为师,恳请殷老先生收我为关门弟子吧!”
  殷酉鹤一拍大腿,讶然地笑起来:“好好,宫熠小子你说真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啊,只要你不是曾经烧杀掳掠、奸淫过良家腐女什么的,我殷老头百无禁忌的!”
  宫熠抬起头,白了他一眼,“师父,你真的是殷酉鹤?不是披着殷酉鹤人皮的江湖骗子?”
  殷酉鹤眯着眼,捋起袖子一下窜过去揪他的耳朵,大骂:“臭小子还没拜师呢,就想造反啊!你别跑!不就是想捆牢爱人的心嘛,还每天患得患失的,只要你过来乖乖给我磕三个头,师父就教你,保管让他爱死你!”
  “啊,真的假的?”宫熠一脸的不信。
  殷酉鹤嘿嘿一笑,故作高深道:“试试看,不就知道了?”


  26、善解古人意,嗳!

  岑舒砚最近的皮肤出现了一些问题。
  不仅是干燥,失去了一些弹性,对外界的抵抗力似乎也降低了。
  他拿着小镜子看了看自己起了红疹的一块区域,轻微蹙了蹙眉,但很快舒展开来,安慰给他负责化妆的化妆师说:“不碍事,应该明天就能好。”
  化妆师在一边跺脚,直嘀咕:“这个化妆品是纯天然的,你要相信我啊!不过,怎么别人用了都没事,偏偏给你用了就有点过敏呢?”
  岑舒砚淡然一笑,把镜子还给她道:“用宫熠的话说,我大概是过敏体质吧。但是,也有另外一种可能,这个牌子的化妆品并非是百分之百的纯植物萃取。”
  “啊,这个牌子我用了好几年了,好多明星都说好用的!”化妆师姐姐不大相信,但岑舒砚脸上起了红疹是事实,而且他今天没吃什么能够过敏的东西,稀饭和包子而已,就在她给他上妆之后长出了一圈红疹,只能是化妆品的原因。
  林让看了半天,觉得应该不影响上镜,便说:“只要不是近景,应该没有关系的吧,用粉遮一遮?”
  岑舒砚挑起眉梢,“还要扑粉?这已经够厚了……”他都感觉戴上了一个厚厚的面具。
  如果有可能,他宁愿素颜出镜,但是段惜碧有自己一套标准,演员的装过浓过淡都不行,他不准。
  化妆师姐姐想了想,把自己压箱底的粉底拿出来,给他轻轻涂抹了一层,不算很厚,又能稍微遮住红疹的颜色,看起来还不错。
  岑舒砚点点头,撩起衣摆上场了。
  叮铃,林让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林让看是宫熠发来询问岑舒砚演戏状态的短信,随即就回了过去说:岑少脸上出现了一点红疹,不知道是不是化妆品让他过敏了。
  宫熠正蹲在一块虫漏跟前看小美吃虫子,看见这条短信皱起眉头。过敏是极有可能的,岑舒砚的皮肤到底有多娇贵,他是最清楚的了,在家里他就不用任何化学物质的护肤品,香皂还是用的檀香皂,洗头勉强用了以前的国货老字号蜂花牌,但依然讨厌它的香味,说不够真。
  古代人就是麻烦,现代的某些东西他还就是用不惯。浴桶他倒是喜欢,只要晚上早点回来就在里面泡澡,上次的零陵香泡得时间长了,效用不大了,宫熠就撑着下巴琢磨,是不是应该又给换点什么新花样。
  “师父,你会做澡豆么?”宫熠仰头问殷酉鹤。
  殷酉鹤摸了下自己的胡须,笑得狡黠,“你想做澡豆面儿么,给你家亲爱的洗脸用啊?”
  宫熠横他一眼,小声嘟囔:“不是你说,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要从细节入手吗?他既然怀念这些传统的东西,就让我多迁就他的喜好?”
  “我是这么说的,谁让你家男人跟别人不同呢。我看人不会错的,他对你是有好感的,还不止一点点。至于说有没有爱上你,这个就不好判断了,但是你要记住我的八字真言:潜移默化,无孔不入!”殷酉鹤摇头晃脑地说着,煞有介事的样子。
  宫熠抿着嘴,紧紧握住拳头,“嗯,师父你要全力支持我!对了,今天不是要教我制香了么,先从哪里开始?”
  殷酉鹤伸手抓起他的胳膊,让他抱起小美,跟着自己走,走到院子里把手一放,对他指了指眼前的东西说:“今天你就把这些边角料给制成粉末好了,尽可能的不要浪费我的原料!”
  “哦……这是从上次那块虫漏上剥下来的?”宫熠看着这些被拆分成小片的沉香原料,吐了吐舌头,看着眼前的中药粉碎机想了一会儿问:“这些,全部都放进去粉碎?”
  殷酉鹤打手一会,懒洋洋地靠在摇椅上打起了盹,对他说:“你随意,自己看着办,反正我最后要看到细细的沉香粉!如果给我浪费了,哼哼……小心我把这些都算在你地账上!”
  (#‵′)靠,这老头算盘打的太精了吧!宫熠心说我第一次用,哪里知道分量和筛粉时的力道啊。只好硬着头皮做,第一次放多了原料,差点让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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