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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问情-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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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你的安排，你说怎样便怎样。”
我看到他弯起唇角，眼眸里荡漾着爱意。我吻上他的唇，“胤襈，相信我。”
皇子百日，我留在府里，耳边甚至能听到皇宫的烟火齐鸣。他又添了子嗣，不知哪个女人又得了他的怜宠。我想到姐姐和自己，惨然失笑。拢了拢外衣，合衣上床。
早上听到府里的人说王爷和福晋都没有回来，我心生疑惑，却听怡亲王府来了人，说是胤襈和福晋被皇上扣在了宫里。
我匆匆换了宫装，虽不知出了什么事却知道决非好事。
养心殿内，胤祥立在一旁，胤襈和福晋跪在地上，不知跪了多久。胤禛的眼里满是血丝，我还未来得及行礼，只听他恨恨道：“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但我次我绝不能再估息他们。你什么也不要说，说什么也没用。”
满屋子寂静得没有声息，我的声音就格外的突兀。“发生了什么事？”
第 61 章
胤襈一脸平静，虽是跪在地上，却丝毫不减优雅贵气，他淡然抬头对我说道：“玉儿，你回府去。”
我走近他身边，随他一起跪下，“我要和你在一起。”
他的眼里多了疼惜，口气却愈发强硬，“你快回去，不要在这儿多生事端。”
多生事端？我难过的垂下眼，如今的我早已失去了在胤禛面前为他开脱的立场。如果胤禛还爱我，无论我说什么，他只会更加怨责胤襈；如若他不爱我……那么我说的每一句话他自是不会听进去。
正在这时宫人匆匆来报，“皇上，小阿哥醒了。”
胤禛一把拽起我，恨恨说道：“让我告诉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后宫内，一大群宫女围着一个躺在床上的四岁男孩儿，男孩似颇为不适，满面潮红，秀霁坐在他的床边悄悄抹眼泪。
胤禛拉扯着我进来，所有宫女匍匐在他脚下，秀霁见了胤禛，立刻扑进他怀里嘤嘤啜泣。何时，他们之间……竟完全不需要任何礼数？
我僵硬的从他手中抽出手，他瞪我一眼又握了回去。他不着痕迹的推开秀霁，秀霁似才发现我的存在，她颇为难堪的扬起一抹苦笑，我思忖了片刻才想到她已贵为贵妃，我是应该给她行礼的。只是胤禛并不给我这个机会，他拖着我到床前，厉声道：“你给朕好好看看，这就是美誉胜传的八贤王干的好事，居然谋害自己的亲侄子。”
不，这不可能！我冷静了下，抽出手，退离床前与他对视，“皇上为什么这样肯定？”
“因为有人看到小阿哥落水时，八贤王和他的好福晋正站在湖边。”
“如果那个人存心不良呢？”
“如果我告诉你，是我自己亲眼所见呢？”
“难道皇上亲眼看到胤襈推小阿哥下水，或者小阿哥是自己不慎落水，胤襈正好经过看到。”
胤禛苦笑，“你就这样信任他？”
“他是我丈夫。”
他喃喃低语道：“当年你失足落水时我也是正好经过，那时你……”
他突然停住，目光灼灼的盯着我。我一时思绪万千，茫然与他对视。
“玉儿，胤襈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无论他是怎样的人，皇上不是已经把我指给他了吗？如若他真的大奸大恶，那么也只能怨玉儿福薄。”
胤禛的目光里千回百转，他，竟还是在意我的。我凑上前去低声道：“放过他吧。”
他的手抚上我的脸，“如果我不想呢？”
“除非你想用我后半生的快乐作为陪葬。”
“他有野心。”
“你是真命天子，是注定的一世君主。”
“我不能允许有任何异党在朝野内存活。”
“水至清则无鱼。无论什么情况下不要怀疑他对大清朝的衷心。”
“我是大清的皇帝，卧榻之侧岂容他人觊觎！”
“除了是大清的皇帝，你还是胤禛！”
他震惊的看着我。
对不起，容我自私一次任性一次。
我握住他的手在脸上摩挲，“胤禛。”当这样的称呼溢出唇边时，我们同时都悸动了。我以为早已干涸的眼睛竟又滑下清泪。
“你从我的胤禛攀上高高在上的皇位，你杀戮我的亲人，在你我之间筑起一条无法逾越的血河。我从不怪你，江山未稳，权利的争斗从来都是残酷的。可是现在天下安定，大局已成，为什么不能慈悲一些？为什么不能放过？何况他是你的亲弟弟。”
他的手揽上我的腰，逼迫我靠近他，熟悉的气息吐在耳边，“每次看到你这样为他来求我，我就无法自抑的恨他。”
“你手中握着至高无上的皇权只是为了让你所爱的人难过吗？”
“不，我是想保护你的，可是我疯狂的嫉妒他。他已经拥有了你，本来你的美好只能属于我。”
府中有他的眼线我并不奇怪。他言辞间的占有欲让我更加确定他对胤襈是栽赃嫁祸。
“胤禛，别再执着了。是你放弃了我，是你的一道圣旨让我成了廉亲王府的侧福晋。”
他松开了手，眼里一片死寂。
他背过身吩咐道：“来人，送年福晋回府。”
我对着他的背影福了福身子，我卑鄙的利用他对我的感情保护了胤襈，恍惚间我突然发现自己是如此残忍和不择手段。
午后，福晋和胤襈一起回府。下人来说王爷去了福晋房里，我心绪杂乱的在床边坐下，直到天色黑透。突然一阵下人急匆匆来报，福晋自尽了！我大惊，想站起身却一个不稳摔在地上。等我赶至福晋的别苑时已是火光冲天。
“王爷呢？”我抓住一个赶去救火的下人厉声问道。
“刚才还在这儿呢，这会儿不知去哪了？”
我在王府里遍寻不着胤襈的身影，吩咐了侍卫到城里去找，他跟福晋伉俪情深，真不晓得他会不会出什么事？会不会他也陪着福晋进了火海？想到这儿我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
我魂不守舍的回到房里，刚推开房门便被拥住，虽然漆黑一片，但温暖的体温和拥抱的方式令我立刻知道对方是谁。
胤襈浑身冰凉，我环抱着他走向床边，他将头埋进我怀里，我没有说话，轻拍着他的背。他浑身紧绷了一会儿，接着哭出声。湿热的泪透过我的衣衫灼烫我的肌肤。
第 62 章
此后的日子里胤襈的身体日渐干枯，他似是厌倦了食物，每日三餐都如作战般。我心知他其实是厌倦了冗长的生命，他排斥药食，对一切事物几近麻木。他的心，死了。
我看着他躺在窗边的躺椅上小睡，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月白长袍上，瘦削的身体似撑不住衣衫的重量。他的胸口沉重的起伏，每一次呼吸似乎都颇为费力。我禁不住害怕，他会不会就在这午睡中断掉这口气？我神经质的冲过去把他摇醒，他的眸子还未清醒，我毫无章法的吻他，弄得他满脸口水，直到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
“玉儿，我在。”他似是感知我的慌乱，修长的手规律的抚着我的长发。
“对不起，吵醒你了。你睡吧。”我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对他虚弱的笑。
他点头，似又要沉沉睡去。
泪花在我眼眶里打转，迟疑着不肯落下，我怕这会是不好兆头。
他忽地又睁开眼睛，眸光温柔如水，“我舍不得睡，我想看着你。”
我喉头发紧，眼前一片模糊，我努力扯出笑容，“傻瓜，睡醒了也可以看啊。”
他摇摇头，坐起身，轻微的一阵动作引起他剧烈的咳嗽。他用帕子掩着唇，然后塞进袖子里。晚上趁他沐浴时我翻出日间他用的丝帕，果不其然看到上面的一滩血迹。
“不……”我的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我的生命之中真的再也承受不起任何失去。
我走进去的时候几个小丫环正在替他擦拭身上的水珠，我示意她们出去，胤襈察觉到异样回头看到是我，多日不见血色的脸上竟起了红晕。
我替他擦干身体，他浑身上下瘦得只余皮和骨头了。他拿起一旁的衣服穿上，调笑道：“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我替他系上腰带，“哪有？是你大胆才对，日日让别的女人观摩你的身体。”
他失笑，“她们是下人。”
“下人也不行，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对她们……”
他低下头用唇堵住我未出口的话，暗哑道：“我只会对你这样做。”
他的舌探进我口中缠绕，我揽上他的脖子热切回应，他一边吻着我一边向卧榻走去，当他把我压倒在床并且动手剥除我的衣物时，我突然想到太医嘱咐过他不能劳累。
“等等，胤襈……啊……不要……”
我用力拍掉他的手，正色道：“太医说过你不能劳累的，我们还是别……”
他笑道：“太医有说过我不能碰你吗？”
“没有，可是你的身体受不了。”
他又覆在我身上，手不老实的探进我的衣服里，令我无法控制的喘息呻吟。他在我耳边促狭道：“如果得不到你，我的身体也会受不了。”
我的脸一下红到耳朵根子。
他的吻铺天盖地的落下，他的手指灵巧而火热，我们的目光在空中对视，他深情而专注。
我心头一热，翻身把他压在身下，羞赧的在他耳边道：“让我来取悦你。”
他的目光深沉，用一只手松开了我的发髻。我慢慢的让他滑进我的身体，包容他，温暖他，他捏紧了我的双臂，好看的眉皱起，嘴里发出愉悦的呻吟。
我慢慢移动身体，他舒服的闭上眼睛。火热的充实感令我也喘息不止，我吻他，抚摸他的身体，这个男人，现在为我所有。
“嗯……”他低叫出声，蓦然睁开眼，暗哑唤道：“玉儿，你是我的！”
我还没会意，他竟捉紧我的腰身向下用力按下去，深深埋进我体内，我们同时不可控制的叫喊出声并双双颤抖跃上欢愉的云霄。
第二日胤襈起一直沉睡到午时才醒过来。我一直坐在床边守着他，看到他的手臂向我睡过的位置摸索，然后焦急的唤着我的名字倏然惊醒。
我握住他的手，他的视线逐渐清亮，浑身却是一身冷汗。我扶他起身，他疲累的靠在我的肩上。
我用被子围住他，“做恶梦了？”
他点点头。
“梦见什么了？”我接过下人递来的毛巾擦拭他额头的冷汗。
他抬起头，竟在人前吻我，他一向温柔的如若春风，这次竟用牙齿不断轻轻撕扯着我的唇，直到红肿不堪。
“我梦到你不见了。”他怅然的叹口气。
“我不会离开你。”我扶他起床，他的脚步虚浮，丫环们伺候他更衣，他非得要我亲手替他穿上，而且非要穿朝服不可。我的心突生不安，给他系衣扣时手一直在抖。
他抓住我的手，目光怜惜，“玉儿……”
“不，你不要说。”
他的眼里浮起泪光，他转过身子背对我，好一会儿之后才勉强挂上笑容面对我，“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到花园里走走。”
“不行，会累坏你的。”我拒绝的很强硬。
他捏捏我的脸，“这次你要听我的。”
今天的阳光似是为了讨好一般，温暖的竟像是春天。胤襈牵着我的手在府里漫步，经过兰苑时他停下，伫立良久。
“知道吗，你住在这里的那段日子，几乎将我的人生撕毁。”他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好像一切早已云淡风轻。
“是啊，太多悲伤的事令我崩溃。皇上接纳了秀霁，紫儿爱恋着皇上，姐姐撒手人寰，哥哥谋反未遂。胤禛做了皇帝，却杀了年氏一族，又偏偏留下我承受这一切。我恨不得也爱不得。”
他似是累了，倚着门前的大石坐下，拉着我坐在他膝上。
“你差点杀死我知道吗？我甚至悲观的认为你已经死了，活着的不过是一个躯壳而已。”
“我也以为是那样。直到后来看到你病得很重，我才知道，原来我的心还有一部分是活着的，我还会害怕会恐惧会留恋。”
“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其实那时起兵谋反的不只有你哥哥，还有我。尤其当看到你红颜白发时我真的恨不得杀了四哥。可我又不敢那么做，我怕你恨我。我很清楚，爱，是不会轻易消逝的，哪怕他杀了你最亲的人。”
我耳边响过胤禛的话，“胤襈，他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原来，他已早有所觉，却一直没有动作。爱，让两个男人同样不敢肆无忌惮。
“还好，一切都已过去了。”我在他旁边坐下，让他靠着我的肩。
“我不是没做过当皇帝的梦，可对我来说有比当皇帝更让我沉迷的美梦。”
“什么？”
“你。十四弟说我太过于沉迷于儿女情长，才不成大事。可他不懂，我的大事，就是像现在这样，和你相信相守。”
胤襈从没有这样吐露自己的情感，他的爱一直是润物细无声的，他从不吐露自己的情感，哪怕是爱在心尖儿上。
我鼻子泛酸，哽咽道：“别说了。”
他苦笑，“我怕以后没机会说了。”他坐正身子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他的手竟在颤抖，他缓缓的递到我手里，我打开一看，竟是休书！
“你一定是疯了。”
“皇上是爱你的，回到他身边去。人生匆匆，饶恕自己。”
“你不爱我了？”
他别过头。
“告诉我，你不爱我了。”
“玉儿，别逼我。”
“把我向一颗棋子一样推来让去，就是你们爱新觉罗一族的优良传统？”
“知道福晋为什么自尽吗？因为小阿哥是她推下水的。知道皇上为什么息事宁人吗？因为他不想你再受牵连。无论他做过什么，奇Qīsuū。сom书他对你，从来没变过。”
“你只知道他没变，你有没有想过或许我变了？”
他的眸子瞬间燃亮，几秒钟后又绝望的死寂。他几乎是惶恐的，“玉儿，不，你和四哥……”
“水滴石穿，我爱上别人了。”我定定看着他，他眼里的爱恋，绝望，悲凄，疼惜，此起彼伏的交杂在一起。
他踉跄的起身，“不，你不可以……”
大概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引发他剧烈的咳嗽，几缕触目惊心的血迹溢出他的唇角。
我大惊，跑到他身边替他擦拭，“你怎么样？还好吧？我送你回去休息。”
“不！你走！”他大力推开我，倚在门边喘息，休书飘飘悠悠落在我身上，“你不要再出现在我府里，你已经和我毫无瓜葛。”
“你以为这样说我会相信？”我把那恼人的休书撕成碎片，然后一步步向他靠近。
“你知不知道，你越是这样宽容我就会更加无法忘记你。”
他动容的看着我，唇边的血丝不断淌下。
“胤襈，”我走到他身边，“我爱你，我竟然爱上你了。”
他眼里瞬间晶莹，迷人的泪顺着他的脸滑下。
“我的小傻瓜。”他终于叹息着向我伸出手将我拥进怀里。
我在他怀中嚎啕大哭，“你这个混蛋，你居然不要我，你竟要休了我，我……”
他突然低头吻住我，血腥的味道顺着传到我嘴里。
“你这个傻瓜，我不能再陪你了，你一定要让我心疼死你才满意吗？我很快就要离开你了，我不能想像你的后半生就活在思念和绝望里，我无法忍受，即便在地狱里我的心也会跟着痛。”
这个男人竟爱我到如此田地，我踮起脚尖咬他的耳垂，“所以你要努力活着，为我，努力活着。”
他的泪不断滑下，脸色变得惨白，忽然他呕出一大口鲜血，身子软软滑倒在我脚边。
终 章
老太医颤颤巍巍的跪在我脚边，“福晋，老臣已尽力，八王爷只怕是油尽灯枯了。”
我知道一定会有这一天，平静的打发走所有人，一个人坐在床边守着他。他一直在呓语，一会儿喊着“玉儿，别走。”一会儿又急切道：“玉儿，快走。”每一句都围绕着我，每一句都是他的挣扎。
暮色时分，他醒了过来，精神异常的好。他非要为我画一幅画像，我本不想顺着他，却又怕成为他的遗憾，最终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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