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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兵器谱-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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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初干的时候,也不想想,找个好季节干出崽来。”

“又不是交配牲口,想甚季节交配就甚季节交配!”

这些话不堪入耳,却是让吴骥心中发颤,大致听出来了。应该是一个兵士的浑家要生孩子了,却是没饷没钱的,没法生儿子,这才急得不得了。

“让开!这是吴指挥!”吴健在前面开路,大声吆喝起来。

“吴指挥?”

“竹竿似的,也能当指挥?”

“是他?快走!”

吴健一语吼出,兵士们一见吴骥那小身板,不由得讥嘲起来。竹竿似的身板,弱不禁风,也能当指挥,谁都觉得是个笑话。

可是,紧接着,兵士就认出来了,吴骥就是那个要把霹雳弹往家眷里扔的狠人。剿灭流风盗时,兵士亲眼见过霹雳弹的威力,对吴骥极为忌惮,一认出来,头皮发炸,再也不敢讥笑,忙着闪人,只一口气功夫,一大堆人就不见踪影了。

吴骥一步跨出去,略一打量,只见这是一间破旧的营房,墙壁上有好多孔洞,塞了不少东西。破衣烂衫,木棍木板,能塞的都用上了。

可是,仍是不能挡住寒风,冷风吹进来,让人有如处冰窖的感觉。如今,已是九月天时了,这里又是北方,已经很冷了,冷风吹在身上,那感觉就象刀子在割肉一般,隐隐生疼。

“呜呜!”

一个身材瘦高的兵士,衣衫破败,跪在地上,双手捂面,呜呜的哭泣着。

在床上,一个脸色苍白,明显是营养不良的妇人,约莫三十许,挺着一个大肚子,斜靠在床上。脸上挂着泪水,看着跪在地上的兵士,唯有以泪洗面的份。

“浑家,你放心,无论如何,也要把孩儿生下来!我,我,我……这就去搞银子!”兵士猛然站起身,抽出麻扎刀,紧握在手里,眼中闲烁着野兽一般的光芒。

转过身,猛的发现吴骥他们,一双眼睛在吴骥身上一溜,不由得凶光大盛,大喝一声:“你就是吴秀才?这次剿灭流风盗,你肯定得到不少赏银,给老子交出来!以前,老子只是偷鸡摸狗,眼下,老子要杀官造反!”

手中的麻扎刀,划出一道耀眼的刀光,对着吴骥兜头便砍。

【第七章 立威】

这兵士双手紧握刀柄,狠狠的劈了下来,一道匹练似的刀光,极有威势。

吴骥根本没练过武艺,无法躲闪,要是给劈实了,吴骥绝对是完蛋了。吴健、吴星、一众亲兵虽然没有练过武艺,却是没有人退缩,忙着挡在吴骥身前,手忙脚乱的举起手中的刀,准备迎击。

“住手!”

一个惊雷似的吼声响起,让人耳鼓生疼,只见眼前一花,多出一道人影,正是皇甫嵩,右手食中二指夹在麻扎刀刀身上,匹练似的刀光戛然而止。

“你!”

这个兵士那感觉就象是他的刀给铜浇铁铸一般,生了根似的,无论如何使力都是撼动不了分毫,不由得震惊无已,脸色憋得通红。

皇甫嵩手腕一振,这个兵士踉跄后退,一连退了六七步方才站稳。胸口如遭重击,气血翻滚,脸色泛红,一双眼睛中全是震惊之色,打量着皇甫嵩,有些畏惧。

“好功夫!我早知你身手不凡,没成想,竟是如此了得!”吴骥大是振奋。

流风盗为乱之时,皇甫嵩把吴骥救出来,吴骥就知道皇甫嵩是个高手,身手了得,却是没有想到,竟是如此了得。

吴健、吴星、一众亲兵把这一幕看在眼里,既是震撼,又是振奋,打量起皇甫嵩,眼中露出了狂热之色。

皇甫嵩只是笑笑,并未说话。

“你要做甚?”

兵士脸有畏惧之色,对皇甫嵩很是惧怕,双手紧握着麻扎刀,站在床前,护定床上的浑家,却是没有逃走。

“这是吴指挥,你竟敢无礼!”皇甫嵩沉声喝斥:“还不见过吴指挥?”

“吴指挥?哼!又一个克扣军饷,只会欺负我们的狗官!”这个兵士却是倔犟,一昂头,一挺胸,并不上前见礼。

“你好大的胆子……”兵士无视吴骥,吴健忍不住了,提着刀,就要冲上来理论。

“吴健,站住!”吴骥上前一步,把兵士一打量,道:“你叫李明初吧?”

“你知晓我名字?爷爷姓李,名明初,要杀便杀,要剐便剐!”李明初脖子一拧,犯起了犟。

“你要是杀了我,就是杀官造反,你就不怕死?”吴骥眉头一掀,沉声问道。

“死?谁不怕?老子怕死,可是,你们这些狗官,逼得老子不得不拼命!”李明初恨意很炽烈,冲吴骥吼叫起来:“杀了你这狗官,老子死了也值!”

“你可知,你死后,你的浑家会给充军,流配千里?若是她下了孩儿,也会遭罪。一出生就是罪人,你可怕?”吴骥并未着恼,接着喝问起来。

“这个……”李明初一愣,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打量着他的浑家,一脸的戚然。

“明初,是我拖累了你!都是我不好!”李明初的浑家眼泪直流,抽抽泣泣的,一脸的悲愤。

“莫要大喜大悲,那会动了胎气。”吴骥沉声道:“去两个人,找个稳婆,要生过孩子的,富有经验的。再顺便请个大夫回来,准备着。”

吴骥上前一步,李明初拦在吴骥身前,一脸的警惕:“你要做甚?你敢!”

皇甫嵩手一伸,象老鹰抓小鸡似的,把李明初扔到一边去了。吴骥来到床前,把被褥揭起来一瞧,跟杨秀秀当初盖的被褥没差别,簿簿的一层,盖在身上跟没盖似的。

要是在眼下这情形下生孩子,即使生下来,也会给冻死,吴骥心头泛酸,还以为他在吴家庄的遭遇就够惨了,没想到,李明初并不比他差。

“再去两个人,买些被褥、木炭、鸡呀肉的回来。”吴骥吸一口气,镇定一下心神,问道:“军营里可有好些的房屋?”

亲兵都是吴家庄的庄稼人,他们虽然过得不是太好,可是,比起李明初来说,却是犹如生活在天堂中了。至少,若是他们要生孩子,一帮穷亲戚会尽力帮衬着。即使家里缺吃少喝,一众亲朋一人给上一点,就能生孩子了。

李明初的遭遇,让他们心中发酸,眼睛泛红,吴骥的命令一下,无不是打从心里赞成,忙着去处置。

“你不会是没安好心吧?”李明初仍是有些难以相信,打量着吴骥,很是警惕。

不能怪他,实在是,宋朝的军队太过腐败,克扣军饷成风,李明初当了这么多年的兵,就没见过如吴骥这样的军官。他猜出来了,吴骥是打算帮他一把。这事,他天天盼,日日盼,盼望有人能助他一臂之力,让他把孩儿生下来,可是,当梦想成真时,他又难以相信了。

“这里不是生孩儿的地方,得给你换一间好些的房屋。若是军营里没有,就到外面去租一间。”吴骥理解他的质疑,直道用意。

“有是有一间,就怕你这狗……吴指挥舍不得。”李明初嘴一张,又要骂吴骥为狗官,好在醒悟得快,终于称呼吴骥为指挥了。

“有何舍不得?”吴骥微觉奇怪。

“是吴指挥的房屋。”李明初一咬牙,终于说了出来:“那是何万全那厮的房屋,布置得跟皇宫一样,住在里面,一点也不透风,要是升上一盆炭火,跟春天似的,暖烘烘的。”

“带她去!”吴骥想也没想,脱口而道。

“真的?”李明初的话声既是难以置信,又有无尽的惊喜。

“还愣着做甚?还嫌不够冻?”吴骥哼一声,大声喝问起来。

这喝声犹如醍醐灌顶,李明初猛然间醒悟过来,快步来到床前,脱下身上的烂衣衫,披在他浑家身上,弯腰抱起,快步出屋。

吴骥他们跟在身后,刚出屋,又给吓了一大跳。

只见围了数百兵士,打量着吴骥,一脸的愤恨,好象吴骥是他们的杀父仇人似的,个个眼里射出仇恨的目光。

“李明初,他要把你怎生了?”

“你这是去哪里?他可是要治你的罪?”

“狗官就是狗官,黑心黑肚肠!连孩儿都不让生!”

兵士是越说越气愤,更有人操起了家伙,摆出一副要与吴骥大干一番的架势。

“吴指挥说了,要把他的房屋给我生孩儿呢!”李明初回答兵士的问题,自己也没有多少信心:“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去试试。”

“这话你也能信?你几岁了?”

“何万全那厮在的时候,不准我们踏进一步。左脚踏进,砍左脚;右脚踏进,砍右脚!”

“快莫去,狗官要害你,给你制造罪证!”

一众兵士七嘴八舌的剖析起来,越说越象那么回事。

李明初原本就有些质疑,听了兵士的话,更加笃定,不由得停了下来。

“怎生办?”皇甫嵩眉头一掀,眼中精光暴射:“我去把几个乱嚼舌头的擒住!”

“军爷,军爷,求你饶了小女子!”

皇甫嵩正要动手,只听一个焦急的女子声音响起。吴骥一瞧,只见三个兵士,横拖硬拽着一个女子进来。这个女子约莫三十来岁,颇有几分姿色,就是脸色苍白,明显是给吓的。身上的衣衫不整,给抓破了几处,露出雪白的肌肤。

也许是惊惶过甚,这个女子浑身发抖,一句求饶的话说得结结巴巴。

“你把军爷们服侍舒服了,军爷自有你的好处!”

三个兵士一脸的淫邪之光,嘴角挂着晶莹的液体,不住在女子身上打量来打量去,恨不得马上就扑将上去,快活一番再说。

“快干!快干!”

有兵士好事,跟着起哄,怂恿起来。

“这三兄弟,怎生又做这种事呢?”

有兵士颇是不屑,不住裂嘴角。

“偷鸡摸狗,是我们揭不开锅了,不得不为。可是,做这种事,那就是有干天和,还是不是人?”吴骥一进军营遇到大打出手那个兵士不住摇头,很是瞧不起。

“谁要快活的,跟着我们走!”三个兵士中一个个头高大的兵士,冲一众兵士大吼一声。

“啊!”那个女子一听这话,差点晕死过去。

这可是数百兵士呀,一旦发了情,她受得了么?

好在,并没有兵士响应,三个兵士唱起了独角戏,很是没趣,拖着女子,就要离去。

“站住!”

吴骥厉喝一声,快步上去,拦住三个兵士。

“你是谁?”

“啊!你是吴秀才!”

三个兵士见识过吴骥的狠辣,有些害怕。

“这是吴指挥!”有兵士道破吴骥的身份,其用意很复杂,既想给吴骥难堪,又想救下那个妇人。

宋军干偷鸡摸狗的事情多了去了,那是因为揭不开锅了,不得不为。强抢民女,**之事,虽是不乏其人,却是不多。毕竟,宋军的兵士,大多数是流民,本性还是不错,干不出这种事情。

“吴指挥?”三个兵士不屑的冷笑:“就他这样,也能当指挥!花银子买的吧?”

“我身为营指挥使,自当约束你等!你等强抢民女,行**之事,罪当处死!斩!”吴骥冷着一张脸,盯着三个兵士,宣布了他们的死刑。

吴健吴星他们一拥而上,把三个兵士掀翻在地上,反剪着双手,捆绑起来。

“真要杀?”

“肯定不会杀!”

“说不定要重赏三兄弟,捡便宜,行快活事呢!”

兵士们不信,议论纷纷,猜测多端。

就在兵士的议论声中,吴骥抽出刀,来到三个兵士身前,高举着,大声道:“你们都听清楚了:凡强抢民女者,**妇人者,死!”

“你敢杀我们?”三个兵士意识到不妙。

就在众人难以置信中,吴骥手中的刀重重劈下,一颗头颅滚落。

【第八章 获得军心(上)】

何万全可以当街强抢民女,是以,归信驻军中有些人就跟着他有样学样,干些强抢民女,**妇人之事。

吴骥对于此事,极是痛恨。偷鸡摸狗,吴骥还能容忍,那是因为兵士揭不开锅了,上有老,下有小,不得不干。可是,**一事,吴骥是无论如何不会容忍,他是动了真怒。

可是,兵士哪会相信这是真的。在兵士的心目中,猜测多端,更有人心想,这妇人姿色不错,吴骥瞧上了,做做样子,打算把这妇人弄上手。

哪里想得到,吴骥是说杀便杀,一挥刀,一颗人头就滚落了。

“啊!”

一片惊呼声响起,出自数百兵士之口,个个一脸的难以置信。

就在兵士的惊呼声中,吴骥手中的刀再次劈下,又一颗人头滚落了。

一连杀了两人,仅剩的那个兵士,早已是吓得浑身筛糠,牙齿相击,发出格格的撞击声,脸色苍白,说不出一句话来。

“吴指挥,饶命!”这个兵士留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句话刚说完,一道刀光闪过,他的人头滚落,嘴巴不住张阖,似要尖叫,却是没有声音。

三个滚动的头颅,都带着惊讶,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们到死也是想不到,平日里他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的事情,竟然要了他的性命。

吴骥握着还在滴血的刀,面对一众兵士,目光炯炯,打量着兵士,个个脸上带着骇然与震惊之色。

当众斩杀违犯军纪的兵士,在归信军历史上还是头一遭,他们是说什么也不信。可是,事实就在眼前,又不得不信。

他们的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心中之震骇已经到了难以复加的地步。

“你们都看清楚了,谁敢违反军纪,他们,就是下场!”吴骥的声调提得老高,大声说话,让每一个兵士都能听见。

“啊!”

数百兵士,这才清醒过来,打量着吴骥,看着吴骥手中还在滴血的刀,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相视以目,那意思是在说:这个指挥使与以前的有些不太一样!

“李明初,你是把你的浑家送过去,还是让她受冻?”吴骥扭过头,打量着象木桩一样杵在当地的李明初,大声喝问起来。

“啊!”李明初给吴骥一喝问,一个激灵,手一颤,差点把他的浑家摔在地上了,忙紧抱着,颠儿颠儿的跑走了。

“军中主簿何在?”吴骥瞄了一眼跑走的李明初,他是一步一颤,都快给吓破胆了。

“吴指挥,小的在!小的在!”一个身材瘦削的兵士忙上前,小心翼翼的说话。

“你可知,何万全的财宝藏在哪里?”吴骥大声喝问。

吴骥的话音一落,立即引得一众兵士议论纷纷。

“果然是个狗官,一来就查问财宝!”

“当官的,除了钱,甚么也看不见!”

吴骥听着兵士的议论,并没有理睬,而是盯着主簿。主簿迟疑了一下,这才道:“回吴指挥,小的不太清楚。可能、兴许,就在他屋里。”

他的语气极为不确定,吴骥没有心思理睬,要他带路。主簿不敢不遵,颠儿颠儿的走在头里,吴骥跟了上去。

一众兵士跟在后面,一脸的鄙夷之色,不住裂嘴角,准备去瞧瞧,吴骥如何吞没财宝。

何万全的房屋就在军营最高处,这里地势高,很是干燥,没有一点潮湿之气。在主簿的带领下,吴骥来到屋前,略一打量,只见这房屋整修得很好,偌大一幢房,没有一个破洞,墙壁上没有一个孔。

与兵士所住的营房比起来,就这一点就好得太多了。还不知道里面的布置如何。

推开门进去,吴骥不由得微微一惊,只见屋里布置得极是富丽堂皇,地上铺着褥子,类似于现代的地毯。赤红的色彩,鲜艳夺目,给人一种富贵之气。

屋里严严实实,连一丝凉风都透不过来,挂上帏慢帘子,色采鲜艳,一看就知道做工不错,很值钱的东西。

其家什一应俱全,无不应有尽有。李明初说这是皇宫,虽然有些夸张,可是,对于长期居住在贫民窟的兵士来说,这绝对是皇宫。

“你们……”李明初一见吴骥他们进来,大是惊讶。

“你忙你的,我们有事。”吴骥不容他说完,打断他的话头,四下里查看起来。

不少兵士跟着进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何万全的房间,他们早就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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