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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3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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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着场中又一片欢腾,刘驿正也呵呵笑了,他本是军中老兵,很早就因为韶州之战而丢掉了一条胳膊,被安排回老家,任了驿正。如今这一国,仁政连连,对他这个舍命拼出来的国家,舍命效忠的皇帝,他是无比满意,同时无比自豪。

自豪的还不止是这件事,王农正拍拍刘驿正的肩膀,嗓音也带着些激动:“咱们以后可不是孤寡无依的弃儿了,咱们也有上司了,哈哈……”

想到这事,刘驿正也咧开了大嘴。之前驿事归兵部管,农事归户部管。但最近朝堂一番政务调整,在尚书省里又设了驿部和农部,他们就有了直接的部门,而不再是过去被人兼管的边缘角色。当然,薪俸待遇,因为自成一部,自然也会有特别设计,而不必跟着兵部和户部一起吃大锅饭。

刘驿正道:“张先生也是个酒虫,等来过来把报细读了,咱们拉上他畅快地喝上一通!”

正说到这,去找张先生的小子回来,一边跑一边喊:“张先生喝醉了!还满嘴说着什么得逢盛世,天子圣明的酒话……”

两人一呆,才知那张先生是早就读到报了,杨局董骂道:“呸呸!童言无忌,这哪是什么酒话!”

稻谷场上,再掀起一道欢笑声浪。

回到自家宅院,钟上位的兴奋才渐渐消退,懊恼地一拍额头,降税减息,对自己虽有好处,可综合算下来,得地佃种的利终究是比以前薄了一些。现在地价本就在跌,有点脑子的地主这么一算,还得抛田,地价还要跌。自己可是在高位买的地,这可是要亏大了,自己为什么还要跟着那帮泥腿子一起高兴呢?真是奇了怪……

来回想想,形势这番动荡,局董之事,估计自己也难再指望,钟上位又开始伤心了,寻思着是不是该另寻点其他门路赚钱。

记起王农正关于降息过契就能进工商圈子的话,钟上位急匆匆就去了乡公所。

王农正用奇异的目光打量了钟上位好一阵,然后道:“交趾一地,商机无限,开矿置田,都有大利,钟老爷,怎么这消息你都不知道?”

钟上位一愣,交趾?他需要知道吗?那穷地方有什么赚的?

公所里的商正啧啧摇头,惋惜不已:“钟老爷你真是孤陋寡闻,交趾已被贾提督打了下来,交趾王本想献土内附,却被皇上婉言谢绝了。但皇上念着为咱们工商谋利,就让交趾王许可,咱们英华工商,可以在交趾自由置办产业,当然,只限稻米、矿产等事。”

商正接着的话让钟上位心肝乱跳:“只要去投个几千两,就能挂到各家拓业公司名下,在交趾买地买矿。比如说煤矿,包一块矿区,每年交点小钱,就能雇当地人挖煤,挖多少都是你的,来往关税全免!甚至皇上都帮着你们修好运煤的道路和港口,一年赚个十倍绝不在话下!”

挖矿这事,钟上位可是在行,急吼吼地就扯住商正要摸更多的情况,却不料另一人一声大吼:“钟上位,你跑不掉了!”

两个法警扑上来将钟上位抓住,那人松了口气道:“给你发了三次传票,你都不理会,这可是藐视国法!”

见着是法正,钟上位腿肚子一软。完了,之前确实收到了传票,要他作为证人,协助调查邓小田案。循着满清时代的旧例,他可不愿沾染刑案之事,只塞了三封银子应付,却没想到,法司还是不放过他……

法正继续道:“你不仅藐视国法,还行贿本官,钟上位,你麻烦大了!”

交趾!银子!板子……刀子……

钟上位两眼翻白,晕了过去。

第四百七十五章 税收暴涨的烦恼

“邓小田案本身不是什么麻烦,麻烦的是有人要借题发挥。特别是那些腐儒,他们满脑子都是穷人一定有理,富人一定有罪……”

黄埔无涯宫肆草堂,法司使史贻直身子埋在置政厅的鹿皮沙发里,皱眉如此说道。他已经习惯在这里放松说话,而计司使顾希夷以及枢密院和三省的各位相爷。不是摊手扶靠背,就是跷着二郎腿。放在前朝,那就是大大的失仪。通政使李灿除外,他资格太浅,就虚虚搭了个屁股尖。

三司三省加枢密院的范晋萧胜,这十一位组成了英朝的内阁,他们就是英朝的宰相。此时英朝的政务体系又作了一番微调,主旨是中书尚书两省相平,同时萧胜以武将之身,升任枢密院右知政,范晋升任左知政。

眼下尚书省除了户、礼、工、兵、吏、刑六部,另外加了驿部和农部。驿部不仅负责驿传体系,还负责推动全国交通网络建设和管理,相当于李肆前世的邮政和交通部。而农部则是因应细化管控农事,从户部里专门划了出来。

眼下英华朝堂格局,道党多在中书省,管理工商和新兴事务,贤党在尚书省,负责社会安定和农事,儒党则聚在门下省,负责审察弹劾官员。这番格局基本能保持稳定,同时也能各尽所能。

相互间的争斗自然免不了,但跟之前朝堂奏章战不同,多体现在预算、人才和话语权的争夺上。

另设驿部和农部,不仅是因应国政管理所需,也是为了平衡贤党。而借着这一步,中书省也获得了梦寐以求的翻身机会,他们名正言顺了。之前都是以总署一类的临时官衙来统管事务,现在也终于升为正式一部,之前别扭的“知事”一职,也换成了尚书。

工商总署升格为商部,文教总署升格为文部,医卫总署升格为医部,内卫部门也变成了卫部。因为不好一步大跃进,通事馆、将作监、钦天监一类部门依旧沿袭。

这番调整后,英朝三省三司加枢密院的朝堂格局也稳定下来,因此民间也有了十一相的说法。但这个相跟历代各朝的相不一样,都是分管实事,不是皇帝身边的宰辅。而每旬第一日在置政厅举行的御前听政会,就成了最高规格的国务会议。

关于“麻烦”,尚书省左仆射李朱绶担心的是另外一点,尚书省八部,只靠农部掌着田产税,总体而言,就是个花钱一省。而最近李肆颁布的一系列“仁政”,让农部所掌收税进一步下滑,基于满清时代地方官的心理惯性,他对这事很是忧虑。

李朱绶道:“官家又降产税,又降田税,还以税抵租息,农税乃地方根本,降幅如此大,不知国库会不会出问题?”

他这一问,尚书和门下两省其他三位相爷都同时点头,他们也很关心这个问题。枢密院范晋和萧胜也都支起了耳朵,他们管军的,对国库变动最为敏感。英朝量入为出,预算先行,有多少钱办多少事,如果国库减收,他们的军队可就要大受影响。

今天的国务会议,邓小田案只是细务,这事才是大头,听李朱绶问到,李肆看住顾希夷:“顾大掌柜,还是用数字来把这事说清楚吧。”

计司前身就是户部的度支司,国库出入都归计司管,数字自然都在他的手中。

顾希夷点头道:“此事根底说来繁杂,鄙司就择要说明。为何要减税?因为在农税一项上,我英华收得太多了!”

这一论让众人愣住,太多?不说这次减税,就说之前,通过官府下乡、票行下乡,抹除杂派,农人自纳等等措施,英华治下的农人,负担可是减轻了很多,怎么可能还收得更多了?

顾希夷继续道:“为何会多?一来我英华以农税直接补地方,由此砍掉了地方杂派。农人过去负担二两银子,一两给中央,一两给地方。现在他们负担减到一两五钱,却是都由中央征收,中央握住的农税,自然多了五成!”

“还不止如此,我英华在广东推行官府下乡,以县乡实有田亩计税,经历两年多的工作,整理出来的税源比以前多出大半!昔日满清户部籍档上,广东一地只有不到二十万顷田地,而到今日,本朝已握的田亩实数已近三十万顷!据各地农正汇报,这还不是最终数目,今年核算下来,估计要近三十五万顷!”

众人抽了口凉气,三十万顷,就是三千万亩。英华治下,仅仅广东就能握住这般田亩,如果换成满清,不靠工商,就靠这般田亩,一年就能收个两三百万两银子,是之前的两三倍之多。

不少人都心道,这真是妖法,同样的土地,换了咱们英朝管制,居然就能生出这么多财富。

可在场人都是如今天下的顶尖人物,片刻就明白了其中奥妙,那自然是今日之英华,靠着票行和官府下乡,对地方的掌控更上了一个台阶。

李肆坦然受着众人目光中的崇仰和敬畏,三千万亩这个数字,他心中早已有底。前世广东在二十一世纪,尽管被占城市和工厂占去了大片耕地,但依旧保有四千多万亩耕地。而根据历史学家的推断,这个数字,早在乾隆年间就已经达到了,这也是广东可耕之地的极限。此时的康熙末年,广东开发也已经到了极限,四千万亩没有,三千多万亩也该有。

推着官府下乡,就是要去把这个数字一点点捞上来。如果换成是明清乃至前朝历代,绝无这般能耐。可他有先进的金融工具在手,有强大的军队依靠,有新朝初定的威势震慑,乃至有官绅仕宦一同纳税的格局制约,还有大兴工商给资本提供出口。重新核量田亩的工作又是润物无声地渐渐推行,能成为阻力的儒党更是在早前抑儒降孔的风潮中败退,完成这桩伟业,完全是水到渠成。

这一桩伟业完成,一个直接体现就是农税暴涨。仅仅广东一省,田产税在今年就能收到三百万两,分摊到各县,每县都有三万两以上,这可是满清时代各县眼泪汪汪的数字。

农税暴涨是好事么?

顾希夷摇头:“不止农税暴涨,因为工商繁茂,各县市税也在暴涨。广州县市税,今年上半年已经收了十二万两银子,当然,这是特例。就以曲江县为例,上半年市税已有两万,加上农税,地方税已有五万两之多。知县和县公局已在明年定下了开办百所蒙学,十所县学,十所医院和十所赡孤院,修百里大道的计划,因为他们明年计划要收到六万两地税。”

众人沉默,从顾希夷这话里,大家都看到了一个不妙的前景。

李肆接过了话头:“现在广东各县,都有税收超入的现象,他们有他们花钱的盘算,可很多事情,也必须由朝廷统一谋划调度,这之间就会有冲突。”

“有人说,直接从富县抽银子出来不好么,这当然不好。不管是农税,还是市税,朝堂都有言在先,不会从地方抽到中央。而且你要去抽富县,以后富县学乖了,能收多的,他都不收,这样事情就掩在了地方,朝堂很难再看清地方。地方和朝堂,始终要保持一致,不能有矛盾,就算有,也要让地方愿意一直亮出来,而不是想办法瞒住朝堂。”

“地方农税市税暴涨,这是一个背景。而我们当前的大麻烦是,地价虽然在降,但地租依旧没动,失地农人依旧是一桩绝大隐患。刚才也说到邓小田案,如何处理都还是小事,要怎样防止更多邓小田出现,这才是朝廷要考虑的大问题。”

“降低地租,不仅稳定地价,也让买田佃种之事利薄下去。这事跟农税暴涨,地方自主之心变强的背景结合起来,要怎么解决,诸位相爷,不必朕再说了吧。”

李肆一番解释,众人恍然,这可真是搂草打兔子的一整套办法!

农税暴涨,并不绝对是好事。这也意味着国家对农人的掌控越来越深,就如之前贤党儒党所担心的那样,一旦朝廷出了昏招,危害也会比以前更烈,所以得给农人留出合适的缓冲空间。

另一个害处还在于,农税都用在地方,从地方角度来说,手中钱多了,自然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干,但很多事又会跟朝廷的布局抵触。到时候富县越富,穷县越穷。

那么问题怎么来消解呢?

办法很简单,减农税呗。

但这简单的办法,背后用意却很深。朝廷不能将农税市税抽到中央,这样会恶化中央和地方的互动,而减农税的话,这其实就是给地方定出了一条花钱的路子,直接花到农人身上。地方虽然农税减少,但毕竟也受惠于这桩政策,而且还因为农人有钱,本地工商也会更兴旺,可以从市税上得到补偿。

另一桩绝大好处是,将减税跟推动降租的行动结合起来,地主降息,国家再降税补贴,两方一同来压低地租。这样比直接单方面压地主降息手段更柔和,见效更快,副作用更少。

顾希夷目光倒是淡然,他很清楚,自己这位官家,做事从来都很贪婪,总是要看能不能一揽子解决其他事。当初他向李肆汇报农税状况时,李肆就在盘算怎么用这事来解决租息问题。

“其实还有桩好处……”

彭先仲开口说破了另一桩奥秘,这降租减息,有一个条件,就是租约必须过契。当然,一厘的契税是跑不掉的。百分之一,对租息收成来说不算什么,双方都能接受。之前在满清时代,不管是买卖地还是佃租,也得找中人担保,佣金可是三厘,也就是百分之三。

契税还是小事,英华朝廷之前只是要田产买卖过契,现在更深了一步,要佃租过契,这是进一步将商业往来把握在手。日后农事定策,就有了更准确的依据。

见不得什么都要收钱的杨冲斗抖着胡子道:“契税还是小事!?上半年田地买卖,可是五厘的契税,光这一桩,国库就收了近两百万银子!”

说起这事,众人都笑开了。上半年地价暴涨,数千万两银子来往,虽然过契的只是整个买卖里的一部分,五厘也只是针对农田买卖,甚至定百分之五这么高的契税,都是为抑制田价的临时举措,但最终的结果是,地价在拿到交趾后才开始回落,而契税则收得无比欢腾。

现在田产买卖的契税已经降到了一厘,可杨冲斗这位儒党,还是觉得朝廷太过贪钱。两百万啊!他甚至都在怀疑是不是李肆故意推高地价,好从中大捞一把。

李肆无奈地道:“这两百万里,可有不少要用在御史巡道这一项上,杨卿就不要苛责了……”

见皇帝态度端正,杨冲斗也赶紧起身长拜。说真的,就以这般低姿态与臣子相处,虚心纳谏。这样的帝王,何尝不是他们儒士梦寐以求的明君。

李肆接着道:“农税一事,诸位应该明白了,那么就来议这邓小田一案吧。”

再回到这个话题上,众人暂时沉默了,因为他们知道,这将是一场纷争。

第四百七十六章 权术非常道

这沉默蕴着一股压力,一股力度比李肆预想沉重得多的压力。

关于这个问题,史贻直刚才提到此事时,态度就很鲜明了,他主管司法,自然是想杜绝干扰,单纯地以法定罪。而他如此表态时,一些人脸色都有些不豫,显然不赞同他的观点。李朱绶扯到农税问题,也有转移话题的用心。

依照华夏的传统政治智慧,解决这个问题也很简单。对邓小田历数罪状,宣扬国法之大,然后李肆出面,以帝王之尊施恩,同时还要重处压迫邓小田的地主和木行东家。这样既能维护国法尊严,也能缓解民人情绪。

邓小田案拖到现在还没有结果,是因为案件复杂。既有私藏火器,聚众伤人致死,也有袭击巡铺,抢夺军器,还有聚众扰乱,致多人死伤。涉及三大案,相关证人提审了上百人。

现在法司整理完案情,定论就是一个字:死。邓小田怎么也不可能活下来,否则国法就太过儿戏。

但怎么死法,却还大有文章,也会体现朝廷对邓小田案的态度。明清时,死刑分“立决”和“监侯”,立决的当然是重犯,什么凌迟、枭首、斩、绞,也有等级之分。而“监侯”则是缓刑,也就是所谓的“秋后处决”,基本只有斩、绞。

英朝刑律宽减,废掉了死刑里的凌迟、枭首和其他五花八门的死法。关于这一点,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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