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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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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管他们,先杀退清兵!”

止住要去追苗兵的部下,盘石玉带着连瑶翼沿山脊而下,正见前方上千清兵蜂拥而上,冲击着炮台的守军。

“站好了站好了!咱们不是那些红苗,就知道耍力气。先用枪再用刀,剁碎嚼烂好下肚!”

盘石玉招呼着手下密密列队,二三十步外,清兵就朝上看着,根本没注意自己后方阵地已经陷落。

“开火!”

盘石玉一声令下,三百支火枪同声爆响,夜空也被这轰鸣撕裂。

噗噗的铅弹入肉声恍若雨点一般密集,大片清兵仆倒在地,前方的岳钟琪整个人都被震傻了。

“冲!冲到前面去!别管后面!”

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岳钟琪狂吼出声,他很不甘心,胜利原本已经唾手可得啊,怎么会转瞬就离自己而去呢?

他的嚎叫被再一阵排枪淹没,遭到这前后夹击,就算是铁军也要散成沙子,而这帮清兵已经被炮台那道坚不可摧的防线快撞成渣滓。盘石玉的两通排枪,将这上千清兵的骨头尽数击碎,再难凝起半分斗志。

“都司!快撤吧!敌人越来越多了!”

部下把岳钟琪拖走了,这时退无可退,四周都源源不断涌来敌军,清兵已经全线崩溃,不少清兵慌不择路,一头从崎岖山路栽下去,骨裂肉绽的闷响密集得有如枪声一般。

“都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一个亲兵垫在身下,已是腿断臂折,还对岳钟琪这么说着。

远处的山头上,灯光映下,大批部下正抱头跪地,高声求饶,见着这情形,岳钟琪泪水纵横,却不得不咬牙转头,任着亲兵将自己朝山下拖去,他的腿也摔断了。

断腿之痛揪心,这时候冷静下来,山上的战斗却让他寒心,只觉无比后怕。握着如林刺刀的那些兵,一身气息他从未见识过,在四川松潘,那些虔信巫教的蛮夷让他领教了什么是疯狂,就如火一般,不烧透了敌人,就烧光自己。而这些兵,却像是从天而降的冰墙一般,牢牢挡在那里,死亡似乎都难以撼动他们。

回想起自己亲眼见着的一个敌兵被长矛捅穿,尸体却被同伴左右夹着一直没倒,灯光下,眼睛里还凝固着嘲讽的目光,岳钟琪更是打起了哆嗦。

“这些人,真的是邪魔,从没见过的……邪魔。”

他在心底里高喊着。

第二百五十四章 狗断腿,关好门

吴崖到了黄岗山上,得知了张汉晋战死的消息,眼前一片模糊,一口气差点没抽上来。汉字辈这十多人跟他和贾昊情同手足,都是李肆一手带出来的。张汉晋虽然沉默寡言,心性却最是随和,哀痛和愤怒冲刷着胸腔,吴崖咆哮出声。

“给汉晋报仇!搜剿清狗!一个都不能放过!”

夜幕消退,黎明时分,枪声终于消失。

“庞泽盛?那些苗兵,都是你募的?”

千总官服撕得破破烂烂的庞泽盛被带了上来,他见机不妙,跟着苗兵逃跑,却没苗人的脚下功夫,崴了脚躺在山坳里,被司卫们抓住。

庞泽盛撑开了笑容,正准备为保住自己的小命努力,吴崖拔出腰间两柄月雷铳,两根冰冷枪管粗暴地撞入他的嘴里,金牙带着血水顿时塞住他的咽喉。

“去找你哥哥吧!如果他能认得出你的话。”

庞泽盛还没来得及咳嗽,吴崖一边说着一边扣下了扳机,砰的一声闷响,一颗人头爆裂为大小不一的碎片,带着红白浆液喷飞而出,断裂的脖颈还支着半片下巴,冉冉飘着青烟。

“砍头!全部!不管死活!”

吴崖恨声说道。

“告诉吴崖,下不为例,死者已矣,做好后面的事,不让他们的牺牲白费。”

芙蓉山,李肆面无表情地对传令兵说着,吴崖把抓到的六百多俘虏一口气全杀了,加上原本杀死的清兵头颅,一千四百多颗脑袋串在一起,挂在黄岗山的山壁下,就跟人头珠帘似的,高其位在黄朗集那里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张汉晋战死的预感成真,换了是李肆,他也会想着这般处置,不仅是为张汉晋报仇,清兵的夜袭造成司卫四百多死伤,倍于白日芙蓉山对抗两万清军轮番进攻的伤亡,这损失太大了。吴崖擅自杀俘,李肆却不好训斥太过,现在还是草创时期,他也没把军令细化下去,不能不教而诛。

出了口长气,李肆心说,先是柏红姑,再是张汉晋,老天要谁死,难道真是挑着来的么。

挥开这层感伤,李肆再下了命令:“狗提前断了腿,把门关起来!”

高其位正攻夜袭,手段已经用尽,他的三万大军,死了四千多,被俘一千多,再算上伤员,怎么也损了三分之一,而且精锐尽折。损失这么大,估计已没了主动进攻的战意,李肆可没想过跟他打持久战,第三阶段行动必须提前。

“可恶的韶镇!到现在都还在看戏!”

黄朗集的营寨里,高其位恼怒不已,岳钟琪负伤逃回,他念着军心已经消沉,岳钟琪背后的年羹尧又是四阿哥门人,早就打过招呼,而且岳钟琪之败,估计还跟自己没能呼应有关,就没有处置他。

但一腔怒火总得有地方发泄,于是对象选择了白道隆,那家伙就缩在韶州城里,没一点动静,甚至都不来见上一面,报效点什么,高其位就骂起了白道隆。

他只能骂两句,这番大战是暗战,湖南江西的各镇总兵都只是派兵来,没有亲自参战。广东更是要作壁上观,看这一战的情况再决定如何应对。

可这一战只打了一天,高其位就萌生了退意。岳钟琪已然被自己部下全挂了人头珠帘骇得晕厥过去,其他人报告说,黄岗山起码有三千强敌,苗兵加夜袭都没能得手,白日正攻,结果怕是要比芙蓉山还惨。

认真算算,高其位不得不承认,他这支大军不仅没了再进攻的士气,甚至都没了再进攻的足够兵力。快枪、利炮,还有这隐隐怪异的布局,现在冷静下来,心里越来越没底。

退当然是不可能的,他只好赶紧给满丕写信,求来更多援兵。除此之外,就是守住黄朗集,宣示自己没有失败,只是“攻击不力,战果不彰”。

“希望英德那边的奇兵能奏效,能引得李肆撤退,这样……我就是赢了。”

高其位还这么期待着。

英德白城,西北面炮声隆隆,肆草堂里,严三娘一身司卫制服裹得紧紧实实,长筒皮靴在地上哒哒踏着,显得无比焦躁。

“姐姐,你到底在担心哪一边呢?”

斜躺在软塌上看书的安九秀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声。

“两边都在担心!怎么?不行吗!?”

严三娘横眉怒目,她可满肚子是气,佛冈之战,永安之战,李肆都不准她参与。后来得知要两面开战,她还很是兴奋,怎么也该自己上场了吧,可没想到,李肆还是不准她参战,她终于看透自己这男人的本质了,别看平日温柔体贴,疼她到了骨子里,其实压根就看不起女人!

虽说腿就长在自己身上,跟着贾昊出去观战,李肆远在韶州,想拦也拦不住。可回想起当年自己在韶州自作主张,带着罗堂远搞狙击暗杀,结果被李肆当着众人面行军法,结结实实挨了耳光,严三娘还真不敢自己跑出去。到时候落了难堪,都没处哭诉,只好强压着焦躁,就在这屋子里来回踱步。

“姐姐啊,我问你个事。”

安九秀却是心平气和,招呼着她过去。

“径直说!”

严三娘没好气地吼着,屋子里就她和安九秀两人,有什么话还怕别人听到?关蒄那小家伙还在睡懒觉,说要练出好的睡觉姿势,天知道她在想什么……

“姐姐啊,他到底欢喜什么姿势呢?”

安九秀捧着下巴,不胜娇羞地问道。

“什么姿……你这狐媚子!这种话……怎么说得这么大声!”

严三娘醒悟过来,如玉娇颜顿时红了个透,心中在想,之前你教我的那些姿势,他可不怎么喜欢,他就喜欢……天!怎么真去想这事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怎么就想这些没皮没脸的事!”

她义正词严地指责着安九秀,对方却是低低一叹。

“本想着等他凯旋而回,姐姐能好好慰劳他,可看姐姐心不在这,妹妹就想代劳喽,先请教下姐姐,到底怎样他才最欢喜嘛。”

安九秀悠悠说着,严三娘却是一愣,她只是实诚,不是笨人,这话是在拐着弯地骂自己吧。

“姐姐,这种时候,咱们得先当好他的女人,他不乐意姐姐上战场,除了爱护之外,恐怕还有这么层意思吧。”

安九秀说着自己的理解,严三娘撅起了嘴,李肆的心思她也心里有数,可总是想着自己能做些什么,而不只是安分地作他的女人。

“姐姐做得够多了,瞧我,就是只百无一用的猫儿。”

安九秀步步紧逼,抱怨严三娘还任着司卫的教导总监,跟一帮爷们摸爬滚打,自己却只能缩在屋子里给李肆整理文书。

严三娘心情渐渐平和下来,是啊,真换了另外一个男人,还会允许自家女人跟她一般自在?自己是不是太奢求了?

韶州的战况她不怎么担心,可白城这边,炮声就在十来里外,听得她那个心痒,就算不能做点什么,连看都不许,那家伙简直就是个恶霸!

“哈啊……睡得好饱,还没打完吗?狗子哥动作真慢……”

关蒄醒了,穿着一身睡袍就凑了过来,一头秀发乱蓬蓬的,一边打哈欠一边抱怨着,安九秀哎呀惊叫着,赶紧把她拉过去梳头,瞧这两个家伙如此没心没肺,严三娘直翻白眼。

“咱们还是出去看看吧,不是看打仗哦,是去看看大家,想必有不少人跟严姐姐一样坐立不安呢。”

关蒄这么说着,严三娘额头暴起青筋。

三个美女收拾停当,严三娘也换了一身贤淑裙装,来到白城中心,正见到数百乡亲聚在中心花园里,朝着西北眺望。

见到她们三人来了,众人都打起招呼,原本脸上的忧虑之色也消去不少。没过多久,枪炮声停了,西北一边寂静。

“怎么会输呢,都是我教出来的弟子。”

严三娘气呼呼地训着那些拐着弯地表达担心的人。

白城西北,硝烟升入天际,自高空往下看,地面是密密麻麻的色块,猩红点缀其间,几乎遮蔽了原本的绿意。

“这有个千总!不,两个!”

“我抓着一个游击!还有口气,医护!医护!”

“千总游击算啥?别大惊小怪的!刚才我那一枪,径直打碎了一个参将的脑袋,就跟拍西瓜一样。”

身着灰蓝制服的司卫一边在这怪异的平原上巡视,一边兴奋地交谈着。偶尔用枪上的刺刀捅捅,看某个东西是否还有气息。如果忽略草地,他们根本就是踏在一层人体铺成的地毯上。至少两三千具尸体躺在这片不大的平原上,鲜血渗入泥土,来年这里的花草一定会长得特别旺盛。

“抓着啦!抓着啦!”

一队骑兵疾驰而来,隔得远远就高声叫喊起来。

“抓着张朝午啦!”

司卫们一片欢呼,人群中的贾昊抱起胳膊,脸上还是一如往日的淡然。

“这仗胜得真没意思。”

他还低低嘀咕着。

“还不够!远远不够!”

人群中的郑威也是一脸扬眉吐气,却还不怎么满足,早前的青浦之战,他失去了自己的上司,自己的兄弟,这点代价,远远不够偿还。

广西提督张朝午领提标抚标六千人自连州而来,企图“奇袭”白城。据他们所知,李肆主力在韶州,还有一部分在广州青浦,在英德老家的快枪兵估计也就一千出头。以数倍之兵,外加突然一击,李肆的老巢怎么也要被剿灭。

却不想在这里等他们的,除了司卫北营的一千五百人,还有南营的三个翼一千人。李肆考虑到广西兵善战,还将英德本地的预备队组织起来,武装了可靠的一千人,当作后备队。

三千五百燧发枪兵,十门十二斤炮,三十门飞天炮,平原上迎战六千绿营兵。打赢可不是贾昊的目标,他要的是全歼。

用上拿手的大宽面横阵,加上远近的炮轰,还有马车拉着炮和兵切断后路,战斗过程及其乏味,结果也差强人意,跑了一千多人,自身死伤一百多人,不少还是飞天炮操作不当,把自己人炸到了。若不是抓住了广西提督张朝午,贾昊还要给这成绩打个不及格。

“若是总司那也这么没意思就好了。”

众人都感慨出声,贾昊也下意识地看向北面。

“清狗有三万多人呢,挨个砍头也得把人累趴下。”

郑威叹气,他本想去韶州的。

“赶紧去支援总司吧,郑威去。”

贾昊恨不得自己去支援,可这里还不能放松警戒。

“我带两翼去!郑威留下!”

赵汉湘毫不客气地夺了郑威的位置,司卫扩编,他就从海军调到了南营,担当贾昊的副手。

郑威委屈地看了一眼赵汉湘,却不敢出声抗议,他现在还只是香港翼的副翼长,怎么可能争过赵汉湘。

“再带上两翼后备队,让他们见识见识。”

后备队用的还是绿营鸟枪改装的燧发枪,虽然没什么战力,可帮着壮壮声威也行,贾昊一口气就派出了四翼一千多援兵。

“南边范总监那不需要支援吗?听说广州的形势有些不稳。”

赵汉湘有些担心。

“南边啊,总司说,范总监手上还有顾大掌柜、苏知县两支大军呢,根本不怕。”

贾昊这么说着,赵汉湘皱眉,顾希夷和代理南海知县的苏文采,一个就会拨算盘,一个就会写文章,能各顶上一支大军?

“再说了,只要韶州打赢,广州也就服帖了。”

这点才是关键,众人都身以为然。

摘了几朵野花,贾昊信手编织起来,估计某位姑娘会找自己问东问西,作个花冠送给她正好。扭了几下,又觉得不妥,叹了口气,丢了下去,招呼起众人来。

“大家赶紧收拾,回去好吃午饭!”

这么一场大仗,贾昊说得就像是出来郊游了一番,大家都轰声笑了起来。

“估计回去后关蒄得抱怨,说吵着她睡懒觉了……”

赵汉湘嘀咕了这么一句,贾昊挠头,这不必估计,是铁定。说起来也奇怪,即便是再血腥再残酷的事情,只要关蒄现身发话,似乎都变得不真实起来,原因不仅跟她那渐渐显露的艳美容颜有关,还跟她总喜欢用数字来衡量一切的习惯有关。

“三千五百兵,每人带一百发弹药,要打死六千清兵,算下来是六十枪打死一个,这个要求很低喔……”

出发前,关蒄跟他算了这样一笔账,当然他是无语看苍天。

第二百五十五章 韶州大坑填上了

韶州城东北,武水西岸,炮声隆隆,离江岸两三里远的黄朗集营寨里烟尘四起,一发炮弹砸中营寨望楼,碎木带着人体冲天而起。

“军门!江边炮火太猛,根本就冲不过去!足足两千贼军已经过江!”

营寨里人呼马嘶,混乱不堪,一个参将惶急地冲到营寨高处,向正观望战况的高其位禀报道。

“知道了……”

高其位的回应空洞得像是从幽冥中发出,他看得清清楚楚,从黄岗山上扑下来两千贼军,大炮在东岸轰着自己的营寨,过江的贼军又带着能射开花弹的小炮,背水而战,自己的兵连两百步都冲不近。

若是昨日面对这股贼军,高其位还会哈哈大笑,可现在,他眉头却在狂跳,这营寨丢定了。昨日全军都被打折了脊梁,现在别说冲到贼军身前,只要听到那炮声枪声,就吓得连刀枪都握不住。

“军门!标下等跪求撤到郴州!以图再战!”

将佐们哗啦啦跪了一片,高其位一颗心喀喇碎成数片,他很不愿下这个决定,这不仅意味着认输,一旦撤退,他这支大军还能剩多少,心中一点底都没有。

可部下已经豁命逼宫,高其位再难架得住,更现实的是,渡江的贼军逼近到了两里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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