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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香煞-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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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但寒露这几天的夜间和黎明却一向雾气浓重,过几天到了寒露的时候,一丈之外,就是举著火把,也不能见人。”胡靖庵解释道。
突然,云寄桑看见一个身披袈裟的高大身影离开众人,向岛北断崖方向行去。
“那不是苦禅大师麽?他怎麽一个人走了?”他诧异地道。
“啊,是。大师和我们庄主是生前至交。这才到断崖上的灵堂里为庄主颂经,超度庄主的英灵……”
“是这样……”
云寄桑轻轻吁了一口气,望著众人的身影一一在浓浓的雾气中隐没。一阵急风吹来,他忍不住微微打了个寒战……
胡靖庵抬头望著沈沈的天色,喃喃道:“暴风雨要来了……”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呢喃的往生咒在昏黄的灵堂中低低地回响著。
摇曳的烛光中,苦禅大师双手攒动长长的念珠,双唇翕合。一遍又一遍重复著低沈的咒语。巨大的黑色棺椁散发著令人窒息的压抑感,雪白的纱缦在凄厉的吹拂下狂舞著,仿佛被这佛咒注入了灵气,活了过来。
风声越来越急,颂经声却越来越小。
终於,苦禅大师停了下来,漫步来到棺椁边,一言不发盯了它好久,才喃喃道:“善哉,善哉,铁施主,你不知道老衲有多羡慕你,因为你终於从当年的那场冤孽中解脱出去了,而我,唉……”
这一瞬间,他苍老的面庞显得那样的阴郁而无助。
隐约地,急急的风声中透出几声女子轻盈的笑声。
“什麽人!”苦禅猛地转身。
一阵浓郁的香气伴随著难以忍受的腐臭味道在灵堂内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红叶树,杜鹃鸟,罗衫凌乱了。相思花,薄命草,明朝再相邀……”缥缈的歌声如泣如诉,在浓浓的夜雾中出没。
“你……你……”苦禅大师浑身颤抖,语不成声,“不可能,你已经死了,死了……”
“青湳,他说你死了呢……”那是一个温和的男人声音。
突然间,一道闪电划过天际,照亮了苦禅大师恐惧的眼神。
霹雳般的雷声中,一只涂著厚厚脂粉的手轻轻推开了灵堂的雕花菱门。
“哗啦……”苦禅大师手中的念珠雨一般洒落满地。
朦胧间,云寄桑发现自己在一片荒野中蹒跚地走著,走著。
到处都是迷茫的雾气。
他感到害怕,大声呼唤著双亲的名字。
然後,他看到一个人弯著腰,在一棵树下铲著什麽。
他走了过去,看到一张熟悉而忧郁的脸。
“爹,你在做什麽?”稚嫩的童音在问。
“种树……”低沈的回答。
“为什麽要在这里种树呢?”
他的父亲没有再说话,一下又一下地铲著土。
黑色的泥土沙沙地在空中飞舞著。
大片大片的红叶从空中落了下来。越级越高,越积越高……
不知什麽时候,父亲已经不见了。
他缓缓走向那堆红叶。
风将一片片红叶吹起,露出了下面的一张双目紧闭的苍白面孔。
那是卓安婕的脸。
他忙俯下身去,大声唤她的名字。
卓安婕的秀目猛地吓大,呆滞的声音从她的唇中吐出:“起煞了……”
“啊!──”他惊叫著醒了过来,然後意识到自己还躺在床上。抬起头,窗外已是天色微明。他摇了摇头,不明白为什麽自己会做这样一个梦。很小的时候,他经常会做那个父亲种树的梦。每次做时,都会从半夜惊醒,然後盯著屋顶直到天明也不敢再睡。拜师後,那个梦已经渐渐不做了。今天,他又旧梦重温,而且又增添了新的恐惧。
他并不喜欢起霸山庄。不知为什麽,自从登上这山庄的第一步起,他便觉得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不安,每个人似乎都是抱著某些目的来这里的。一种难以言喻的诡秘气息正笼罩著整个山庄。他总是感觉到,似乎将要发生某种凄厉的悲剧……
推开窗子,清新的晨雾中扑面而来。他长长伸了个懒腰,心情好了一点,便出了屋。看看天色,应该是卯正。想了想,便漫步向庄北走去。转过几个屋子,踏上了一条青石小道,向朦胧的晨雾中蜿蜒而去。走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听到前面有谈笑声隐约传来,好奇之下,循音而去。却见不远的树荫下,顾中南和方慧汀这一老一少,正弯著腰,在地上起劲地捡著什麽。
他微笑著摇了摇头,走了过去。
两个人听到脚步声,回头看见是他,都有些不好意思。顾中南一向显得老成持重,却被这个名义上的师弟撞到和小孩子泡在一起,难免尴尬。方慧汀则是因为在地上趴得太久太专注,弄得满脸满衣的泥土,脏得象只小花狗。
“是云贤弟啊,方姑娘是在帮我采草药……”顾中南恢复过来,解释道。
方慧汀也兴奋地道:“是啊,云大哥,我们采了不少草药呢,你看,这是红马桑,这个是墨香,这个是铁梳子,好玩吧?这个更有趣,叫露水一颗珠……”
看著顾中南在一边捻须微笑,便知道这个可爱的女孩著实跟他学了不少东西。
“你们采了多久了?”他问方慧汀道。
“大半个时辰了,看,有这麽多!”她夸张地举起一只装得满满地大箩筐。
云寄桑忍住笑又问顾中南:“起霸山庄盛产草药麽?”
“那倒不是,这些草药,大都是我让铁庄主种的……”看著云寄桑诧异的样子,顾中南解释道,“少夫人的病经常会需要的新采的草药,虽然岳阳的药店称得上应有尽有,但再药店卖的毕竟不如自家种的新鲜,所以我才让铁庄主在这庄内遍植草药,以备不时之需。”
“那也不用顾先生亲自来采药麽,让庄里的人帮著做好了……”云寄桑笑道。
“寄桑此言差矣,采药可不是小道,有些中草药,如铃兰,不可过量采集,久贮便易失效。采集地上部份看要留根,一般要采大留小,采密留稀,如此种种,那些外行人如何晓得。”顾中南不以为然地道,“装错了药,把禁忌之药混装在一起,更是危险。所谓丁香莫与郁金见,牙硝难合荆三棱;川乌草乌不顺犀,人参最怕五灵脂;又所谓……”他平时一副沈默寡言地样子,一谈起中药来,顿时滔滔不绝起来。
云寄桑见了,忙岔开话题道:“寄桑知道了,我看你们继续采吧,我到别处转转……”
“我们正好采得也差不多了,要离开呢,对了,顾先生说要去庄北崖上采一种红芽草,最是好看不过,你陪我们去好了……”不由分说,拉著他的手就象庄北走去。
被她柔软的小手这样拉著,云寄桑颇为尴尬。但看著她漫无心机的样子,又觉得这样挣开反倒落了痕迹,无奈下只得由她去了。
顾中南看著他们的年轻的背影,微笑著摇了摇头,提起药箱跟在了後面。
没走几步,正撞见卓安婕背著长剑,提著酒葫芦,洋洋洒洒地从迎面的雾气中走了过来。看到他们,先是一愣,随即唇边泛出一抹笑意。
云寄桑没想到这个时候会撞到她,望了望方慧汀拉著自己的手,心中暗惊,忙道:“师姐……”
他还没来得及说什麽,方慧汀已经在一边叫道:“卓姐姐,你也陪阿汀去崖上采药吧?我和云大哥都去,还有顾先生……”
卓安婕斜斜望了他们一眼,摇头道:“我不去了,你们去吧。”说著举起葫芦喝了一口。
“卓姑娘,清晨饮酒,伤心败血,实乃大害啊……”顾中南忍不住道。
“多谢顾先生提点,安婕知道了……”卓安婕嫣然一笑,转身去了。
云寄桑暗暗摇头,心知这位师姐决不会把顾中南的话放在心上。果然,卓安婕才走出几步,便举起葫芦又是一口。
顾中南叹了口气道:“年少无知,年少无知啊……”一边摇头,一边向前走去。
想是被卓安婕的行径气到了,他步子迈得飞快。云寄桑和方慧汀带著诺大的一个箩筐,渐渐地有些跟不上他,一会儿功夫,便拉下了百丈之遥。
转过一个山坳,那道高耸的悬崖便在眼前了,一条曲折的小径依著山势通向崖顶。一座飞檐画壁,颇具气势的庙宇在崖上巍然耸立,想必便是停放铁鸿来棺椁的宗庙了。
忽然,他们发现顾中南的身子突然停了一下,然後弯下腰去,从地上的草丛中拾起了一样东西。不过他背对著他们,看不清楚他拾起的到底是什麽。
“顾先生又找到草药啦!”方慧汀喜道。
虽然隔著薄薄的晨雾,云寄桑却发现顾中南的背影还在微微颤抖。
“顾先生,怎麽啦?”他大声唤道。
顾中南没有回答,双臂一振,突然纵身向崖上飞去。
就在他刚刚落地之时,云寄桑突然隐约听到悬崖之下传来落水声。这声音夹杂在水浪之中,十分的微弱,若非他的六灵暗识已颇具火候,只怕都听不到。他微微一愣,紧接著又听到一声落水声,这一次要清晰多了。再仔细听时,却什麽都听不到了。
这时,顾中南已经飞身到了崖顶,他的身子就猛然立在那里,木雕泥塑一般,一动不动。
云寄桑和方慧汀这时已看出事情不对,展开身法,向崖上奔去。 '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 1 7 Z 。 c O m'
他们一到崖顶,顿时呆住了。
宗庙的大门前,堆著一堆厚厚的红叶,殷红的鲜血正从红叶中向四周蔓延。虽然他们看不见红叶中到底埋藏著什麽,但是他们却都已经猜到。
因为顾中南手中拿著的,正是一只巨大的金色耳环。
方慧汀啊地一声,不敢再看,转身扑到云寄桑怀里。
云寄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阿汀别怕,你赶紧到庄内叫大家都过来,我和顾先生在这里等你……”
方慧汀娇小的身躯轻轻颤抖,但还是点了点头,展开轻功去了。
云寄桑俯下身去,轻轻拨开红叶。绚烂的红色中,破碎的肢体暴露了出来。云寄桑的心中一阵作呕,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又定神望去。
“这尸体上尸斑未现,苦禅大师应该遇害不久……”顾中南在一边轻声道。
“不错,尸身的血液色泽鲜红,且没有凝固的迹象。依我看,应该是半个时辰之内遇害的……”云寄桑喃喃说著,又抬眼看了看:“没有脚印……”
顾中南向四周望去,的确,昨夜风雨甚大,四周一片泥泞,但这堆红叶周围却一个脚印都没有。
“不错,看来这凶手轻功好得很……”
“未必,你没发现麽,顾先生,这个悬崖只有一条小路通上来,但我们上山时,也没看到任何脚印……”云寄桑捻著右手中指,思索道。
“不错,这……这却是何故?”
“昨夜的雨是什麽时候停的?”
“这个,似乎是寅时过後吧,我出来遇到方姑娘时,雨已经停了,难道凶手的脚印被雨冲掉了?可,可他应该是在一个时辰内杀的人啊……”
“我也不清楚,我们到崖边看看吧……”说著,云寄桑站起身来,向悬崖边际走去。
从悬崖向下望去,陡峭而黝黑的绝壁笔直地下沿,浸没在青色的湖水中。白色的浪花拍打著崖下的乱石,粉碎的声音凄恻而绝望,好似无数冤魂的和声。云寄桑看了一会儿,竟然觉得脑中有晕眩之感。
“寄桑,你没事吧?”顾中南在一边关切地问。
云寄桑摇了摇头,吁了口气道:“这悬崖甚是陡峭,即使是高手,恐怕也攀登不易……”想了一想,又问道:“顾先生,你刚才上崖时,是否听到了什麽奇怪的声音?”
顾中南皱了皱眉:“没有,我捡起大师的耳环,惊急之下,拼命向崖上赶去。并没听到什麽特别的动静。”
云寄桑点了点头。崖下水浪声极大,若非他的六灵暗识已颇具火候,只怕也是什麽都听不到。
这时,想是方慧汀已经传到了消息,几条身影已经迅疾地奔了过来。
当先一人正是乔翼,他的轻功远超众人,领先了十丈左右。胡靖庵紧随其後,再後面是陆边,薛昊,班戚虎和言森。任自凝和容小盈并肩随後而行,最後则是步履悠然的卓安婕和紧偎在她身边的方慧汀。
“苦禅大师遇害了?”乔翼上崖後的第一句话就问。
云寄桑点了点头,指了指地上的红叶尸堆。
乔翼俯下身去查看。
胡靖庵却奔到他身边,急问道:“我们庄主的灵柩怎麽样?”
云寄桑摇了摇头:“我和顾先生还没有进灵堂查看……”
胡靖庵不等他说完,已经向灵堂飞身跃去。
云寄桑忙跟著他奔了过去。
刚一进灵堂,他们两个顿时呆住了。只见棺椁的盖子早已打开,棺内已经是空空如也。
一边的墙壁上,龙飞凤舞地用鲜血写著十二个大字:
寒露轻
起霸难
死香出
雌雄现
胡靖庵飞身跃到棺椁前,颤声道:“怎麽会……庄主,庄主的尸体不见了……他们把它盗走了……”
跟著进来的是陆边,他吸了吸鼻子,皱眉道:“灵堂里的味道……没错,和船上的一样……”
云寄桑缓步走到墙壁前,细细看那字体。那些字的笔致甚是凌厉,书写的分合间却甚是怪异,一字之间,粗细,力道竟然有完全不同的感觉。
“云师弟,你在看什麽?”他的身後传来卓安婕的声音。
“这字……好像是两个人写成的……”云寄桑出神地望著那四句话。
“云少侠说得不错,看这字的章法,分明是两种字体……”顾中南也附和道。
云寄桑向四周扫视一眼,弯下身去,从地上捡起了一串已经断了的念珠。那上面只有三颗珠子还留著,其余的则散落满地。他想了想,将念珠揣入怀中。
这时,其他人也都走了进来。
云寄桑微合双眼,虽然背对著众人,但周遭的一切立时被六灵暗识一一纳入,反应到他的心中,就如同天空的浮云在深潭中投下它们清澈的倒影。
班戚虎表情诧异,似乎对发生的一切都不明所以。
顾中南在轻声安慰著显然受到了惊吓的方慧汀。
任自凝本能地望向自己的爱妻,容小盈却只是双眉轻皱,缓缓摇了摇头。
薛昊冷冷地看著那十二个字,似乎所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乔翼则站在原地,抬头仔细地打量著四周的每一个角落。
卓安婕不动声色。
金大锺咧著嘴,喃喃咒骂著什麽。
看不出有什麽特别的地方。
等等,又有一个人进来了。他的反应,和其他人完全不同。云寄桑的心神一转,六灵暗识紧紧锁住了那个人,洞察著他的心灵变化。没有错,虽然表面上没有任何不同,但他的血液流动和心跳都加快了。那个人是……云寄桑转过身去,缓缓睁开双眼──眼前的黑袍正在穿越灵堂的晨风中微微扬起──言森?
苦禅大师无头的遗体在胡靖庵的主持下和冷闰章、白蒲道长一起火化了。
熊熊的火光在云寄桑的眼中跳动著,他深澈的目光凝聚在空间的一点上,一动不动。
“你在想什麽,云大哥?”方慧汀低声问道。
“迷……”
“迷?”方慧汀睁大了秀目。
云寄桑抬起头向一边站立的众人一一望去,最後停留在言森的身上。
“那个人鬼鬼祟祟的,我不喜欢他……”方慧汀孩子气地道。
云寄桑微微一笑,没有说什麽。
三个死者的骨灰被装入白瓷坛子,准备事後送回他们所在的门派。本来叱吒风云的江湖豪杰,转眼间便化做了沈沈灰烬,此中情怀,让目睹的众人黯然不已。
诸事已毕後,天色已近正午,胡靖庵著人安排了午膳,只是刚刚见过如此凄恻的场面,众人都没什麽胃口,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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