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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君明珠之薛莲香 作者:绛云轩主人-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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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
“芙蓉！你都跟刚儿说了什么！”薛夫人对芙蓉吼着，没想到最后连自己的亲身女儿都要弃她于不顾。
“娘！我说的都是实话，那天你去方家，你和姨娘的话我都听见了！是你要杀梅儿！你说你早就知道梅儿就是香儿！其实你一直都在骗哥哥和爹！”
“胡说！”薛夫人打死不承认。
“娘，你还要错到什么时候？去年，你要杀昭延表哥的时候，本来我是来得及阻止的，你也说不会动手，可是你却在我的饭菜里下了迷药！娘，我不想看你再错下去，有时我在想，为什么我一生下来命就这么苦，哥哥不喜欢我，昭刚娶我而不爱我，原来一切都是我在替娘还债！”
“芙蓉！”三郎愧疚的叫着。
梅儿静静的听着，一年来经历这么多，难怪芙蓉变了许多。仔细看她，垂下的秀发盘在头上，衣服也不似之前的鲜艳耀眼，仿佛一夜之间从一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成了温柔贤淑的小女人。
“当时我听到你们要害梅儿，我并没有及时告诉她，这一点我承认我有私心，我只想夫君能够回来，所以我连夜去了白马寺！”曾经一脸得意的她，说着就哭了起来，难道是良心发现？不过她肯为了爱而不与她娘为伍，光这一点就让所有人佩服不已。
此时薛夫人已经不再辩解了，而方老爷似乎来之前已经知道了真相，听到昭延被追杀也没一点反映，那他还来干什么？
薛老爷气的差点晕过去，没想到陪伴三四十年的枕边人竟是个心肠恶毒的女人。梅儿赶紧扶住他，宽慰着，“爹爹，别生气，保重身体！”
此时门外又出现了一些人，是肃亲王！身边还跟着十来个士兵，碧春一见肃亲王还想做最后的挣扎，她爬到他跟前，哀求道，“王爷！救命！”
梅儿担心着，想着若不是今日的事，再过十日他们就要成亲了。但是当肃亲王无情的从她身边走过时，一切又不是想的那样子。
“下官参加王爷！”方老爷行礼道，虽然他已不为官。
“不知王爷今日来有何事？”
“本王是来还你薛家与方家一片净土，素来薛家与方家一个有钱一个又势，却没想到暗地里也是乌烟瘴气一片！想当初方宰相的嫡妻可是能干无比，却红颜早逝着实令人叹息。本王也素闻薛家二夫人生前宽厚待人，长得如花似水，却不过二十葬身火海，世人都以为她们红颜薄命，却不知这暗潮汹涌下的刀光剑影！”
“这都是家丑，让王爷见笑了！”两位老爷同时客气着。
“今日本王还带着一个重要的证人前来，待会儿他会告诉你们发生了何事！把人带上来！”王爷一声令下，众人伸长脖子拭目以待，只见两个士兵押着一个黑衣人走来。薛夫人一回头，见到熟悉的模样，脸色大变，方夫人惊疑的叫着，“表哥！”
薛老爷问王爷这人是谁？
“这个人薛夫人最清楚！”王爷说。
然而薛夫人一直颤抖着，摇头说，“不知道，不认识！”
忽而黑衣人像发疯一样大笑，众人惊愕。当他被士兵制服的时候，大叫着，“我说！我什么都说！”
薛夫人此刻已经知道自己末日来临了，赶忙狡辩着，“老爷，贱妾没有杀梅儿！都是碧春，是她求我杀了梅儿的！之前也是她派人将梅儿打落悬崖的，一切都是她干的！”
碧春没想到夫人为了维护自己竟然将责任都推到她身上，也豁了出去，“不是这样的，是夫人她逼我这么干的，当时我虽恨梅儿，也从未想让她死，可是夫人三番四次暗示我尽快解决掉梅儿，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她知道我是假小姐，还知道我的家在哪里，如果我不服从她就会杀了我还有我的家人！老爷，碧春所说句句属实啊！还有，夫人还杀了方家的夫人！方大少爷的娘亲！”此言一出，全场又一片安静，方老爷震惊而起，追问。“你说的可是事实？”
见着方老爷惊疑的表情，梅儿便知道方夫人没有将所有的事跟他坦白。
“是！我曾经偷听过夫人与这黑衣人的谈话，当年是他一直在夫人的饭菜里下毒，时间一长，毒性便发作，发作起来就喘，当府里的人都以为夫人有哮喘病时，他就在夫人的粥里放了蛇毒，使得夫人喘不过气而死。所以府中的人都以为夫人是病发而死，从没人质疑。后来大少爷不知从哪儿得知了这件事就跑去江南找那种蛇，而薛夫人发现后，便派人追杀他！直到后来，夫人知道大少爷喜欢梅小河，而当时我正冒充着梅小河，她便让我向大少爷示好，提过门的事，没想到大少爷一口答应，成亲之后，大少爷一直在外面过夜，旁人都说他花天酒地，其实他是故意犯险，引出黑衣人。后来我把少爷的行踪报告给了夫人，夫人给我一剂药，无色无味，说吃了便浑身乏软。后来大少爷出门去了，就再也没回来！夫人怕事情暴露，便让我四处散播谣言说大少爷与梅儿私奔，没想到二少爷也出了家，老爷和夫人只顾着二少爷，将大少爷失踪的事忘的一干二净。碧春所说句句属实，求老爷开恩！”
碧春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薛夫人只在一旁冷笑，忽而黑衣人说有话与薛老爷说。王爷怕他趁机伤害薛老爷便派人拦住。
“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你不会没胆量听吧！”黑衣人嘲笑着说，薛老爷堂堂七尺男儿怎会害怕，便说，“老夫行的正坐得端，怕你作甚！王爷，让他过来！”
梅儿见此人眼里闪烁着一种可怕的光，她赶紧拦住，“不要伤害我爹！”
“香儿，让他过来！”薛老爷则坐起来朝前走着。
黑衣人在薛老爷耳边说了两句话后，便哈哈大笑。
梅儿见薛老爷目光呆滞，忙问，“爹，你没事吧！”
哇一声，薛老爷嘴里吐着血，两眼一翻，众人吓惨。黑衣人趁机拉着薛夫人就走！王爷机灵发现阻拦，芙蓉叫住她，“娘，爹都成那样了，你要去哪儿？”
薛夫人还未走出两步，回头看见芙蓉乖巧的脸庞，哭着说，“原谅娘！”
她欲逃走，却被方夫人死死拉住，“姐姐，原来是你早有预谋，这些年你瞒得我好苦，我一直以为是我害死昭延的娘！姐姐，为什么？你为什么要下毒手？”
“放开！”薛夫人要逃命去，用力摆脱，当时场面一片混乱。
薛老爷吐出来的血是黑色的，方老爷大叫不好，中毒了！
梅儿抱着薛老爷痛哭说，“爹，香儿终于回来了，求你不要再离开香儿了！”
王爷几下就打趴了黑衣人，将他踩在脚底，随行的士兵赶忙将他押了起来。
方夫人拉着薛夫人不让她走，“你还要错到何时？纵使你逃到天涯海角，你的良心始终会被困在这里！姐姐，认命吧！”
“不，我没有错！他们都该死！”
芙蓉见状，也帮着方夫人拦住她娘。
☆、106 鸟死人亡
王爷见众人哭作一团，地面上的黑色血迹赫然映入眼帘。他提醒着，“梅儿！你不是有药吗，能解百毒的！”王爷的话一下提醒了她，“是啊！是啊！我有解药！”梅儿兴奋的从脖子里取出药丸，手发着抖，递到老爷的嘴里，未曾想，大家期望着药被薛老爷吃下，忽而黑衣人挣脱左右的人，撞了过去，药丸飞走了，众人又去抢，黑衣人一个匍匐将药压在身下，而后自己一口吞下，三郎和王爷对他又踢又打，让他把药吐出来，可是吞进肚子里的药怎会吐出来？
“给我看好他！”王爷又派了两个士兵，四个人将他的四肢紧紧抱住。梅儿望了望口袋里还有一颗药丸，庆幸地说，“还有，还有！”然而王爷却阻拦着，“这一颗还是留给……”可是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然而此刻没有谁比爹爹重要，她急切要给爹爹服下，薛老爷点头，说，“把药给我，我自己吃！给我拿碗水来！”
在众人的目光下，薛老爷用长袖遮着脸，头一扬，药喝了下去。薛夫人被芙蓉与方夫人拦住逃不了，此时众人又将目光聚集在她身上，梅儿见她想逃走，气愤大骂，“好没良心，竟然趁着爹爹中毒之时逃走！”
三郎则气愤地对黑衣人又打又骂，竟敢对我爹下毒，给我使劲儿打！
薛老爷一旁痛苦的闭着眼睛，薛夫人见状掉头扑了上来，“不要打他！不要！”
“娘！你还护着他？太让我失望了！”三郎的手被薛夫人拦住，他心里也气愤着。
“红儿！”黑衣人被打的鼻青脸肿，但却对薛夫人情意绵绵，一旁的方老爷气愤的给了林映红一巴掌，“害我儿害我妻！究竟她哪里对不起你？”
事已至此，她也没必要隐瞒，淡淡的说，“我要的她不给，只有死！”
“你究竟要什么？”
“当年我们初到京城，老爷的生意频频受阻，我便想通过拉拢你方家，然而我也是有回报的，但是她不干，说不能徇私枉法，我求了她几次，她都不肯帮忙，最后我只能狠下杀心，当时碧春也怀了老爷的孩子，只要她死了，映春便会成为方家的掌权者，到时候所有的难题都会迎刃而解！后来她生前的一个老妈子将事情告诉了昭延，从三年前他便开始追查这件事，既然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我自然不会让他查到，开始三番四次阻挠，却不起任何作用，我没有办法，只能痛下杀手。我林映红这一辈子从没后悔做过的事！”
至始至终，薛夫人都没提方夫人，而此时方夫人却自己站了出来，“老爷，贱妾对不起你！其实……”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薛夫人打断，“你从没对不起他！当年，你心甘情愿嫁他做小，你所拥有的都是你应得的，所有的罪恶都让我一个人承担！”薛夫人看着黑衣人轻轻的说，“对不起，我一生都在利用你！”她从袖子里偷偷拿出一支匕首，哇的一声，鲜血从口中喷出，洒在黑衣人的脸上，芙蓉见状大叫着。
一把匕首不歪不斜的插在她的胸口，而后又一刀捅进了黑衣人的胸口，黑衣人笑着，仿佛刀不是插在他身上。忽而一软，双双倒地。芙蓉哭着抱紧娘亲，一旁的黑衣人还有一口气，伸着手欲拉芙蓉，芙蓉愤恨的看着他。只听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很小，但是芙蓉却听见了，“我的女儿，你……”薛夫人见状，趁着用最后一丝气力又插了他一刀，而后也死了。
薛芙蓉还没来得及问她娘，这黑衣人在说些什么？当两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时她发着愣，喃喃的说，“对不起！娘！”
昭刚过来安慰，扶着她站起来。
人就这么死了，梅儿说不出的难受，既然报了仇，心里应该爽快才是，可是这一刻的到来她心里却不好受。
第二天，薛家挂着白色的挽联，薛老爷的脸色苍白，仿佛药丸对他没起一点作用。薛夫人死了，碧春交给了官府，终生关在牢中。
薛夫人的葬礼，梅儿打理的井井有条，一切都按照她该有的礼制来办，这一点，让所有人都暗自佩服。三郎一直对之前的事愧疚无比，又见她对娘亲的葬礼尽心尽力，更加的羞愧。
薛老爷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一天，他把梅儿叫到床前，“香儿！爹快不行了！”说着将枕头下的一个小香囊递给她，莲香惊奇的打开，一看是药丸，“爹！你竟然没吃？难怪爹的身体不见好转呢！可是为什么爹爹不吃？”
“那人一年前就开始给爹暗中下毒，毒已进五脏六腑，纵是吃了也无用，不如留着这药救其他的人！”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害爹爹？”才认了亲人，眼看着爹爹又要离开，莲香心中难受不已。
“他与映红从小青梅竹马，是爹爹横刀夺爱啊！其实芙蓉，芙蓉不是我的孩子！”
“爹，怎么可能？”她不敢相信，芙蓉从小就生长在薛家啊！
“还记得那晚黑衣人跟我说话吗？他总共说了两句，第一句是‘你拆散了我和表妹，但是却养了我们的芙蓉十几年’，第二句‘你的下场将和方家的前任夫人一样，毒已经在你体内有一年了，你就等死吧！’其实他以为我怕死，哼哼！我才不怕了！人啊，总有一死，这样也好，我很快就能见到你娘了！”
“爹，你不要离开香儿！香儿隔了十年才与爹爹相认，你忍心丢下香儿不管吗？”
“爹相信你！这个家以后就交给你了，老陈我也交代了，他会帮助你的！爹相信你会好好守护爹打拼下来的基业！”
“爹，我会的！”莲香此刻只能让答应着，从小面临过亲人的生离死别，她也看得坦然，只是还会忍不住问，人，为什么会死？
她从房间里出来，却发现芙蓉在门口，她的脸上有泪，一见莲香出来，立马跑走，“她听到呢？”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便跟了去。
芙蓉一回家就冲进了房间，昭刚娓娓跟来，却发现门从里面插着。此时莲香一路跑来，见门插着，便急着说，“少爷，快，把门撞开！”
“出什么事了吗？”昭刚见莲香着急的样子，愣了一下，一脚踹了上去，门开了，一进门就发现芙蓉吊在房檐上，白绫分外刺眼，昭刚大叫着，“你干什么傻事？”芙蓉哭着挣扎着，被抱了下来，她还想着自杀。莲香气愤的给了她一巴掌，她捂着红红的脸哭着说，“从小我就问哥哥我是不是他的亲妹妹，起初我只是说的气话，而今想来却是真的，我果真不是他的亲妹妹！呜呜~娘也死了，再也没人疼爱我！”
昭刚愣着原地，直直的看着她，她的泪不知从何时开始让他心动，他为她擦泪，说，“不管你是谁，我都会疼你！”
“真的吗？”昭刚的话让她感到人间还存在着暖，但是很快又质疑说，“不，你一定在骗我！梅儿，你喜欢的人是她！”
“薛芙蓉！不要再任性了，你要是死了怎对得起你娘还有爹。当时你娘就是怕他把你的身份泄露才不惜拼尽最后一口气杀了他，而爹为了让你不受人非议一直藏着这个秘密，你懂不懂？”
“你不恨我吗？”芙蓉红着眼睛问。
“恨你？我若有恨，这里所有人都该恨，尤其是你娘，我以为报了仇，心里会很舒坦，但是望着你与三郎哥哥痛失娘亲，我心里也跟着难受。姐姐，以前的恩怨都让它过去吧！”
“香儿，对不起！”芙蓉扑到莲香身上，抱着她哭。
她们终于释怀了，时间改变了一切。
临走的时候，莲香对昭刚说，“好好珍惜芙蓉，能够为了你而不惜与她娘亲作对，这样的痴情女子已不多见！”
六月份的天气异常的凉爽舒服，芙蓉与昭刚情意渐深，而莲香却孤单一人。她从方家缓缓走出，熟悉的地方，早已是物是人非，如今她已经认主归宗，成了薛家独一无二的大小姐，一手处理着薛老爷的基业，拥有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东西，可是她的心却是空的。
“梅儿！”她还未走完方家门口的台阶，身后有人叫着。
她一回头是云儿，云儿手里抱着一个雪白的罐子，身姿轻盈的站在门口，她的发髻也梳了起来。
“梅儿！恭喜了成了薛家的大小姐！”
“若是恭维的话免了！”她曾记得云儿对燕儿以及她做过的坏事，现在碧春、薛夫人都得到了报应，而她却做了昭刚的小妾，还活着……世道多么不公正，为什么燕儿会死？
“梅儿，不……大小姐，我知道你恨我，但是这是燕儿的骨灰，求你给她找个地方葬了！当时碧春把她的骨灰给我让我撒掉，可是我不忍心，便找了火灰代替！”
一听是燕儿的，莲香刷的泪直流，方家的牌匾也旧了，云儿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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