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明珠之薛莲香 作者:绛云轩主人-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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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你去哪儿！外面的雨下的大！”翠儿见他神情迥异出了门，心里放心不下，扔下被子跟了去。
　　雨一直下着，肃冷，昭延一路奔跑着，听不到后面翠儿着急的喊声，“少爷，伞！伞！”
　　梅儿方间在东院的一处僻静的地方，寒风吹着枯枝摇啊摇，变幻的乌云压压于天际，深秋的雨越下越大，是泪是发泄，一个被人遗忘的小姐，身份终于要明了了。多年来所受的苦所压抑的痛，该是得到补偿了。
　　外面的天黑压压的，屋里静的出奇，没一点的人气，趁着点点天光，他四处嗅着，期望着一种香的出现。曾经在梅儿的身上闻到过，他缓缓踱步到床前，青纱帐，红花被，他弯下腰，神经空前的紧张与兴奋，整张床都弥漫着一种香，味道虽淡却瞒不过他有着超强记忆的鼻子。
　　“梅儿！”此时他眼里都是泪光，天啊！梅儿才是真正的梅小河，才是三郎的亲妹妹！他整个人都瘫了，一下倒在了床上，湿漉漉的衣服让红花床湿了一片。想起过往的种种，不禁鼻子一酸，他盯着曾经拉着左手的右手，而后缓缓放在心间。往日的温馨还在，一切都是多么的美好，可惜这迟来的真相，真真害的他好苦。杜鹃的死，梅儿所受的苦倒都成了他的错。
　　他躺在梅儿的床上，嗅着熟悉的药香，泪早已止不住流。手不知觉地碰到一冰凉的东西，长长的，他翻过身，在拿出的那一刻，他再次落泪。“笛子！”他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每一个孔，记忆飘向远方，那晚，一声清脆，笛子早化为了碎片，为何在此？难道梅儿从不曾走远。此时脑海里浮现梅儿的容颜，大大的眼睛里有着机灵、善良、睿智，淡淡的笑容里又透露着少许的悲伤、孤傲、冷艳。她的美就像是冬天雪地里屹立着的红梅，暗香浮动着坚强与勇敢，简直就是梅仙子的化身。可是很快又闪现一个苍白的脸，无助、恐惧、伤感，曾经的坚强哪儿去呢？梅儿现在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还瞎想什么，既然她是梅小河，那我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把她救出来。
　　“少爷！你怎么呢？”翠儿见他一动不动地躺在梅儿的床上，吓了一跳。
　　“我没事！翠儿，你一定要帮我把梅儿给救出来！”昭延忽而拉住翠儿的手，就像拉住一丝希望般。忽然觉得今天好长好长，他却不能停留。
　　翠儿点头说，“只要少爷一声吩咐，翠儿定当赴汤蹈火，再所不辞！”慷慨的语气，豪情万丈，此刻的她定要帮助少爷救梅儿，虽然其中的好多秘密她不知。
　　“可是，少爷，我们该怎么做呢？梅儿是谁抓的都不知道！”翠儿想到现实的难，不禁有些失望。
　　昭延想起燕儿今日的话，无论是不是芙蓉他都得一试，他断不能让梅儿再受一点委屈，因为她是我方昭延的妻子。此刻他也顾不及仇恨，顾不得和方夫人甩阴谋，他现在只想将梅儿救出来。
　　
　　




☆、82　凌晨的争执

　　雨下到了半夜就停了，许是老天可怜他这个痴心人。
　　风凄凄，夜沉沉，在薛家的屋檐上，一个黑衣人快速行走着，一个跟头翻了下去。凌晨的风吹着有些异样的冷，他拿着刀小心的撬开了紧闭的门，轻轻的，门开了。此刻屋子骤亮，一把长剑冷冰冰地架在了脖子上，三郎一袭白色袍子，厉声质问，“谁！”昭延回过头，扯下黑色的面巾。
　　“昭延？”那一刻，三郎忙收起剑，疑惑的问，“怎么是你？干嘛鬼鬼祟祟的！”
　　由于昭延心里对于薛夫人起了疑，如果光明正大来府中找人，势必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有了夜间找三郎的闹剧。
　　“三郎，你听我说，有件事你必须帮我！”昭延为了梅儿的安危，语气急切。
　　“什么事一定要现在解决？”
　　“对，一刻都不能耽误！还有这件事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你是我的好兄弟，一定的答应我！”
　　“当然，我们是好兄弟！你说，看我怎么帮你？”
　　“梅儿不见了！”
　　“什么？昨儿你不是还说她好好的吗？”三郎紧张的问。
　　看着三郎的紧张，昭延似乎明白了，他所谓的那根线就是亲情。或许到现在他都不知道，他一直担心牵挂着的梅儿就是香儿，但冥冥中却一直保护她。然而此时他不能将真相告诉他，一切只有找到梅儿才能说。
　　“昨天，梅儿出门一直未回，我身边的丫鬟在街上看到梅儿被人追，所以我担心连夜找你！”
　　“你是怀疑？”三郎此时能想到对梅儿下手的人只有芙蓉。记得曾经她命令手下的四个人时刻守在方家的门口，一见梅儿就抓了她。
　　“但我不能确定所以就请你先在暗中查，若找到梅儿，一定要保她周全！”
　　看着他的着急，三郎隐隐约约感到一股人间的情爱，这种情在他身上从未见到过。“放心，我会的，只要她人在薛家！你现在在房间等我，待我去探探情况！”
　　三郎径直走了出去，他无法想象芙蓉为什么要跟梅儿过不去。
　　芙蓉睡得正香，哪想到被三郎闯进，连门都不敲，三郎点了屋里的灯，一把掀了被子，像吃了火药般，“给我起来！”
　　芙蓉被突如其来的动静给吓着了，烛光下的哥哥显得特别狰狞，那鼓鼓的眼睛恨不能吃了她，她披头散发，睡意全无。
　　“哥，半夜三惊的想吓死我啊！”她嗔怪着，又躺了下去。此刻她似乎从他的眼神中感觉到熟悉的愤怒，就像之前的无数次，为了同一个人。
　　“起来！还装睡！”说着一把用力将她从床上拽下来。芙蓉使劲挣扎着，“放手！放手！你弄得我好疼！”床上的被子也跟着滑落在地。“哥，你发什么神经，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
　　“我看不让人睡觉的是你！梅儿在哪儿！”三郎懒怠跟她废话，之前他无数次警告她不要再对付梅儿，可她为什么就不听呢？
　　芙蓉猜的没错，可究竟是谁的嘴这么快？她恨得咬牙切齿，但是绝不能承认。她用力挣开三郎紧紧捏着的手，“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不见了，关我屁事？难不成就因为前几次我有意针对她，所以她一出事就算到我头上？凭什么？不过是一个贱婢，死了也不足惜！”
　　“如果不是你，还会有谁？就你天天跟这个过不去，跟那个过不去，为什么非得将人践踏到脚底你才开心呢？”
　　“哥哥凭什么要怀疑我！”芙蓉大叫着。一股仇恨，一阵嫉妒，弥漫着整个屋子，这些日子她已经够苦的了，自从所谓的香儿回来之后，她哪天安生过，仿佛这个薛家早就没了她薛芙蓉的位置。
　　芙蓉说着委屈的落了泪，烛光点点，她双眼迷茫地看着别处。三郎见状有些不忍心，其实他何尝不知她最近的忍耐，可是家事与梅儿完全是两码事，便对芙蓉的委屈视而不见，更进一步的说，“好！你若不说，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就不相信找不出那几个人！”三郎誓要查出梅儿的去向，芙蓉心一惊，忽想起那天哥哥是见过那几人的，万一他们真把她出卖了，岂不又惹得哥哥怨恨，说不定连娘也知道了，也会让碧春在一旁看笑话。不，我决不能让任何人看我的笑话！她从背后三步并作两步挡在了门口，说，“哥哥，为什么非要逼我？我才是你亲妹妹，梅儿算什么东西，为什么每次她一出事，你对她就万分紧张？”
　　“她不是什么东西，她是人！换做是别人我也会这样做！我再问一遍，梅儿在哪儿？”芙蓉毕竟是他的妹妹，脾性什么都了如指掌，如果不是她做的，她断然不会阻拦。
　　“梅儿是我抓的又怎样？我就是嫉妒她，凭什么一个小小的丫头值得你们所有人为她紧张？我是堂堂的大小姐，哪里比不上她？”
　　“又没人让你和她比？人比人气死人，你怎么老爱在这事上较真？况且梅儿好端端的呆在方家，如今哪儿又惹得你？知不知道，现在方家已经乱作了一团，要是让人知道是薛家的大小姐背地里整一个丫头，你的名声该如何保全？芙蓉，你是我妹妹，我要不是护着你，会是那更半夜的闲着没事干跟你吵架吗？”三郎字字句句铿锵有力，仿佛说的都是事实一般。
　　但是芙蓉岂是胆小的人，反正她的名声一直都不好，她怕什么？便说，“哥哥只以为我怕吗？贱命一条，没了她，大不了再买个还了方家！”
　　她的话有些无情与可笑，一条生命在她的眼里是那么的渺小，真不知林映红是怎么教育她的。
　　三郎被她的话险些气死，为什么老是说不通呢？“到底是什么恨让你要做的如此决绝？”
　　“没有！我就是看不惯她！”芙蓉冷冷的说，此刻她不想将隐藏心中的情说出来，也怕因此有损她高高在上的形象。
　　“哼！没有，太荒谬了！你干嘛不惹别人，非得跟梅儿作对？你再不说，我只好对你的手下出手！严刑逼问下看他招还是不招！”
　　“你就算将他们打死，他们也不知道！”芙蓉忽而笑了起来，泪珠还挂在脸上。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已经杀了梅儿？”三郎惊愕。
　　“哼，杀了她怕脏了我的手！”
　　“她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芙蓉淡淡的说，还有一丝的得意。
　　三郎顿时觉得拿她没办法，不禁换了战术，动之以情。
　　“好妹妹，你就别卖关子呢？梅儿到底在哪儿，现在为她着急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哥哥，你是不是喜欢她？”芙蓉毫无遮掩的问，这个问题，她一直都不想问，因为她不喜欢让哥哥喜欢上她讨厌的人。
　　“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确实是一个惹人疼爱的姑娘！”三郎这样说着，他不想让芙蓉知道他的真实感受，毕竟从见梅儿的第一眼开始，他就有一种莫名想保护她的冲动，芙蓉是爱吃醋，占有欲很强的人，此刻若跟她说了实话，她一赌气定不会交出梅儿。
　　“哼！不光哥哥疼，昭刚也疼！为什么你们都疼她，不疼我？”
　　三郎不敢相信芙蓉的嫉妒心如此强盛，才不过说了梅儿的一句好话竟惹得她愤怒。
　　“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被我问道心坎儿呢？哥哥从小到大都不疼我！我怎么还问如此幼稚的问题，真是可笑！就连新来的碧春我也比不上！”她忽然有些失落、惆怅，一直以来她多么希望哥哥疼，可是却始终都得不到，相反那些莫名出现的人都比她强。“你放心，她没事！原本是我让人绑了她，不过半路上被人救了，若是她想回方家自会回去，好了！我累了，哥哥请回吧！”她一抹泪，转身转进被窝伤心去。
　　望着她的样子，三郎还真不忍心，对于芙蓉，在他的心中，怜悯多于疼爱，责怪多于喜爱，或许一直到最后，三郎才会真正明白芙蓉的心。
　　
　　




☆、83　人儿在何方

　　无声的风，寂静的夜，他的心却躁动不安，无边无际的相思，无休无止的恨，不过短短一两月，世界就像轮回般，原本的面目个个变得狰狞不堪，未来，不禁让他忧愁。想着三郎为梅儿的着急万分，不禁有些内疚，如果不是扯上了三郎的娘，或许这个时候他会告诉他，梅儿才是他真正的妹妹。然而，如今的局势不得不小心翼翼，甚至连三郎都得开始防着。
　　三郎被芙蓉一通抱怨，心里万分难过。
　　昭延一见他急切的问，“怎么样？”
　　“是芙蓉干的，不过梅儿被人救了，应该没事！”他的脸上泛着失意的悲伤。
　　“可是梅儿却没有回家？你确定她没骗你？”昭延忧虑着。
　　“不会！刚刚跟她吵了一番，我了解芙蓉的脾气，是她干的她一定会认！既然梅儿被救了，救她的人自不会为难她，芙蓉说的对，若是她想回去自然会回去，你大可不必担心！”
　　经三郎一说，他才放了心。想着之前她失魂落魄的神态不禁心疼，还是不回来的好，回来只会让她两难，目前的局势岂是她这个善良的姑娘能应对的。
　　“对了，府中怎么样呢？还在找梅儿吗？”
　　“还在找！”昭延口是心非的说着，方家内部的矛盾必不能让三郎知道。
　　“哎！这次的事都怪芙蓉，不过还请你帮忙隐瞒！明儿，我会带着府里的下人作为证，去找姨娘说清楚，让她也不必太担心梅儿的安危！”
　　“也好！免得不知情的人着急！”他手掌拍在三郎的肩上，稍微放松一点的神经又开始紧张了。
　　天渐渐有些亮了，昭延不宜久留，既然梅儿没事，他再也无需担心，此刻最困扰他的是薛夫人跟他娘的死有什么关系！但是他的心里却不愿去查，毕竟薛夫人是三郎的娘，现在他们母子和睦，如果真的与她有关，那他该怎么做？一屋子的阴霾，满腹的深沉。
　　翌日清晨，被雨清洗过的秋，风变得更加刺骨，府中的人衣服渐渐多了起来，昭刚一如既往来向方夫人请安。此刻他穿着昨儿从店里拿回来的新袄，大红的颜色倍感喜庆，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暖，拂过身旁的风似沁人心脾的凉风，此刻他多想让梅儿看看他穿这件衣服好不好看。不知为何，梅儿失踪的消息像落满了尘埃，明明是昨日的事，却像被搁置了许久，方家的下人竟都不提这件事，人走茶凉，一旦失宠，所有人似乎都不再挂心。
　　“娘！刚儿给你请安！”唯独此刻他的脸上还有笑容，夫人、素萍，以及跟在身后的云儿和燕儿，像是霜打了的茄子，没精打采。此刻他欢快响亮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刺耳。燕儿向夫人摇摇头，似在说少爷还不知道梅儿的事。
　　方夫人心里也烦闷着，昨儿姐姐的一番话折腾的她一晚失眠，望着刚儿一脸天真的笑，想着我断不能让自己出事，刚儿决不能步延儿的后路，心一横，剩下的事都让姐姐去解决吧！
　　“刚儿，来娘瞧瞧，这新袄是否合身？”昭刚微笑着走到夫人跟前，方夫人点头笑说不错，不错。
　　“娘，梅儿呢？”昭刚一脸兴奋的问，屋子里瞬间气氛凝固，大家紧张地看着夫人，夫人的笑尴尬地停在半空中，忽而继续笑说，“转过去，让娘看看后面效果如何？”昭刚疑惑不动，夫人面色不好却又不得不挤出笑容，装作什么事也没有，走下围着昭刚转一圈儿，说，“恩，都好！经这么一瞧，刚儿长高了好些，瞧都长到我脖子处了，再有一年该比娘高了！”
　　“娘！梅儿呢？”昭刚发现所有人脸上都不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梅儿？哦！她……不见了……”夫人不忍见他阳光的脸上布满雨珠，她的话很淡，手不停的替他掸衣服上的灰尘，可是新衣哪儿来的灰。
　　“娘……你再……再说一遍！”昭刚以为听错了，以为是她开玩笑。
　　纸是包不住火的，该知道的迟早都的知道，方夫人像没听到昭刚的再次问，却发现衣袖处有根线冒了出来，便用牙咬断，抱怨说，“做工如此不细心，明儿换家，仗着我们好说话，竟如此敷衍。天下的裁缝多多了，干嘛非得在他这棵树上吊死！”
　　众人似乎察觉夫人是话中有话，只恨昭刚听不出，依旧不饶的问梅儿哪儿去呢？
　　素萍见状，便说，“少爷不用再问了，你没听错，梅儿失踪了！”
　　为什么她们说话都变得这么直接，梅儿失踪，说的多轻巧！昭刚阳光般的笑消失了，喃喃的说不可能，不可能，往后退了几步忽而转身向外走。
　　“少爷，你去哪儿？”燕儿担心的喊道。
　　昭刚双眼迷茫，摇摇头，指着她们说，“你们都是骗子！我要找梅儿！”几分无奈与神伤，为什么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