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君明珠之薛莲香 作者:绛云轩主人-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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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再通知亲戚的，这不还没通知你就知道了！”
　　“你肯叫她娘，想必你是原谅她呢？香儿是在哪儿找到的？”
　　三郎看了一眼昭延，差一点忘了这件大事，便说，“这个香儿不是别人，是碧春！”
　　“碧春？怎么是她？你没搞错？难怪这些天找不到她人！”
　　“其实香儿一直都活着，事情说来也巧，记得那天梅儿受伤的时候，我听昭刚说起梅儿喜欢看星星，便心生疑惑，其实你也知道，从见梅儿的第一眼开始我就怀疑她。她的长相、眼神，哪怕是细微的一个动作总让我产生一种错觉，但是我问了梅儿许多，她一直都不承认，原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到是昭刚的那句话让我又生了希望！”
　　“看星星？”昭延似乎突然明白了，便说，“难道你喜欢看星星与香儿有关？”
　　“记得小时候，香儿总是拄着脑袋，痴痴地望着天，那种神情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这天底下，能够有那么多相似地方的人怎会让人不怀疑，于是我回家找她，想问个清楚，却发现从苏州来了一个老妈子，是烟云阁的老鸨，我也是通过她们的谈话才知道香儿可能还活着的事实！当时我疯了一样去找梅儿，想问个清楚明白！”
　　“可是，梅儿不是香儿？”
　　“我也很奇怪，当时我去见梅儿，没想到在门外撞到了碧春，就这么一撞，我就找到了她！”三郎见他不解便说，“当时她倒在了地上，身上的手帕不经意间掉了出来！”
　　昭延发着愣，手帕？难道是他给碧春的那条红梅手帕？“那条手帕长什么样子？”
　　“上面绣着一枝红梅，是二娘生前唯一留下的东西！当年也是我亲手交给香儿的，想必是二娘在天有灵保佑着香儿！”
　　“这么说梅小河就是香儿？”昭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太巧了。
　　三郎疑惑的问，“谁是梅小河？”
　　昭延去过江南，受了伤，是梅小河救得他，但这件事他一直都瞒着三郎，他的事他自己解决，况且现在三郎和他娘已和好，他娘与那个女人又是亲姐妹，照这样说来，他倒真真成了外人。再加上心中深藏已久的仇恨，是不能对外人说的，便打个岔问，“找到了你的香儿，应该高兴才是，怎么看如此郁闷？进门的时候，见了芙蓉，她好像也不高兴，难道都是因为碧春？”
　　“哎！”他叹了口气，皱着眉头，说，“是啊！昨儿也不知芙蓉的两个丫鬟怎么得罪了她，竟然将她们打的半死，偏那两个丫头又是跟从芙蓉多年，怎会不难过！经她这一闹我都怀疑她是不是香儿！以前香儿脾气虽倔但是心地很善良，可如今……哎！”
　　
　　




☆、75　昭延起疑，真假明珠待定

　　三郎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像一把明晃晃的剑一下刺出了以往的记忆。记得在杜鹃的坟前，梅儿对碧春脱口大骂，她是那么善良的人，不会随便污蔑人的，莫非真的是？
　　如今细想来，骤然觉得以往的事太巧了，正如杜鹃生前不止一次说过，“为什么会偏偏在少爷出门的时候，杜鹃也出门，而那两个人明显就一直守在门口等着机会！”以前他不以为然，认为就是巧才会让他再遇见小河，如今看来，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场错误。如果碧春不是梅小河，那她必然不是香儿，
　　那么杜鹃真真算是枉死的，可恨！如果她不是小河，看我不提着她的贱命向杜鹃请罪！不禁心有些痛，哎！那一段日子，他究竟都做了什么！怪我，怪我啊！满目的悲秋狂卷起遗憾的波澜，望着园中开放着的芙蓉，他又疑惑不已，那天被刺杀的那晚，梅小河娘和哥的容貌和声音他是绝不会认错的，虽然天色黑，虽然他受了重伤，可是火把下的两个人他无能如何都不会忘的。若是那时他没有受伤，定会好好收拾那两个不要脸的人。而那天在方家的门口，她那一泼妇不要脸的形象，对碧春也不客气，明显不是装的！又或许她是梅小河了！怀疑像海浪一波波漫过他的心头。
　　哎！到底是不是，昭延的心比翻到了盐油醋罐还要复杂。
　　三郎一旁盯着昭延变化万千的脸，眉头舒了又皱，皱了又舒，好像心中有许多事情般，便拍了一下他的胳膊，关心的问道，“你没事吧？怎么脸色不对劲呢？”
　　“这件事看来我得好好调查了，不管她是不是，小心提防总为上策！”昭延不能确定也就不能多说什么，便回过神来，说，“想必这么多年，她一个人在外面吃了很多苦，你要多多体谅才是！”
　　“我也是这么想的，哎！就当是薛家亏欠她的吧！”三郎眉目远淡，若不是昨日的那件事，他或许到现在都沉迷在她就是香儿的兴奋中。忽然，心中一直挂念着的事情又出现了，“对了，梅儿现在怎么样呢？她的伤好没？”
　　一提到梅儿，昭延的心就变得很沉重，她那哀伤惊恐的眼神，失魂落魄的样子，让他好生担心，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杜鹃，他皱着眉头说，“好又不好！”
　　三郎急切的问，“到底是好还是没好？还有那天她怎么会出现在猎场，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昭延不知如何回答他，至于她为什么出现在猎场，他一直都没问，梅儿也怕他问，如今三郎这一问他却不知从何说起。
　　“我也不知道！兴许是误走进了猎场吧！好在现在伤势已好，你也不必担心！”
　　“哦，只要没事就好！这些日子心中一直挂念着却无暇抽空去看她！哎！虽然现在我找到了真的香儿，但是对梅儿，总感觉有一条线连着，这种感觉好生奇怪！连我也说不上来！”
　　两个人正说着的时候碧春刚好从外面回来，一听说门上的人说方大少爷来了，她一惊，心想着自她成为薛家二小姐以来还未见过大少爷，之前她冒充了梅小河取得了大少爷的宠爱，后来又因为他给的那方手帕让她拥有今日的富贵。算来她真正对不起的人是他，不禁心中还有些许愧疚，不过很快，一闪而过的善念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善良在她看来就是愚蠢，今日的所得全赖老天的眷顾和自己的努力。
　　风和日丽，满园的萧索遮不住她对富贵名利的追求，碧春嘴角微微上扬，谁若挡我必死无疑，秋风拂不起她华丽的衣裙，她远远地就听到三郎刚刚谈论的一番话，心里瞬间五味杂陈，又是梅儿！真是该死的丫鬟！连三郎也看上她，究竟是什么本事，恨不能让天下所有的少爷都喜欢她？哼！臭丫头，以前整不死你算你命大，等我正式入了薛家的宗祠，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碧春浓浓的大眼睛，掩饰着怒火燃烧的心。
　　她笑一笑，调整好状态，信步上前，一步步，身姿柔软若风拂柳，婉转若山涧泉流，“碧春向大少爷请安！”
　　声音甜甜的，满面溢满了温柔地出现，这一转变，让一旁的三郎好生怜惜，瞬间也抛弃了她所有的不是。
　　而昭延一回头见她一身粉红色的华丽，浑身上下带满珠玉，心不禁凉了一大截。“不过几日不见，竟真成了一个庸俗的大小姐！哼！可怜这世间的女子都爱浮华！”
　　他对她也不似以往那般热情，淡淡的说，“都成了二小姐了！用不着向我行礼！”
　　“少爷！不，是表哥，近来可好？昨儿还想着有时间回趟方家！”她改口倒挺快的，脸色堆满了虚伪的笑。
　　他面无表情的点着头。
　　三郎见他对碧春不似之前热情，心想着是不是因为他没说一声就把碧春带走惹得他不高兴，便赔笑说，“瞧，我这一时高兴的，竟然忘了告诉你碧春的事，这些日子定是让你好找！哎！这事都怪我！现在容我正式给你介绍一下！”三郎还未从凳子上站起，就被昭延拦住，“不用了！”
　　碧春见他似有不高兴，便像以往挽住他的胳膊，撒娇说，“少爷，对不起，碧春让你担心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嘛！”声音抹满了密，昭延恨不能起一身的鸡皮疙瘩，但也不能不给三郎面子，便拍了拍她纤细的手被，说“既然你安好！那我也不必挂心！你好好在薛家呆着吧，有时间我再来看你！三郎，家中还有事我就先走了！”他掰开碧春粘着他胳膊的手，像甩开苍蝇一样。
　　就算她是梅小河，他也决不容忍她一身的铜臭味儿，虽然他记得要娶她，但是他没有必要爱她，再加上心中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便越发的不喜欢她。
　　“表哥！你在坐坐嘛！”昭延闻声身后的嗲嗲的声音，有想吐的感觉，哎！还是赶紧逃吧！
　　碧春见着他冷漠的身影，心里甚是不屑，哼，有什么了不起的，若不是看在你是我表哥的份儿上，让我碰你，我还恶心了！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那个整日像跟屁虫一样粘着你的碧春吗？现在我有了二小姐的身份，有钱有势的人一抓一大把，鬼才稀罕你！碧春的鼻子动了动，眼里充满了蔑视！
　　话说翠儿在方家的门口四处张望着，一向云淡风轻的她此时此刻焦急万分。久久才等来了大少爷的身影。“我的大少爷，你去哪儿呢，害得我好找！”翠儿迎了上去，说话很快，仿佛天似塌下来了。
　　
　　




☆、76　设圈只待她跳

　　翠儿语气充满了责怪，小小丫头片子竟敢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莫不是出了大事？又见她满头大汗，神色慌张，不好！昭延心中微微一震，梅儿！他依稀记得昨晚的她是那么的失魂落魄的样子，惊恐、焦躁、落寞、孤独，原本水汪汪的眼睛满是泪水，无助地望着他。
　　“少爷，梅儿出事了！我找了你好几个时辰，又不知道你在哪儿？”
　　“梅儿！”他喃喃的说着，眼中似有泪，朦胧的眼睛里倾诉着对命运的哀怨，为何他在乎的人都要一个个离他而去呢？与其痛苦的活着倒不如死了干脆！
　　“少爷别伤心了，还是赶紧派人去救她呀！那些人看起来凶巴巴的，我真怕梅儿会出事！”
　　什么？她不是想不开？昭延失落的神经一下被刺痛了，一把抓住翠儿的肩，目光像一只时刻警惕猎物的狼，散发着绿光，“到底怎么回事？什么人追她？”
　　“今日我还是按照大少爷的吩咐跟着梅儿，她一早出了府，去给少爷和小姐们取冬衣，本来都好好的，在半路的时候像是一个丫鬟忘了件衣服，梅儿便回去取，可是在回来的路上，她不知为什么突然跑了起来，然后就看到后面有四个男的追了上来，不，应该是五个男的，一个女人！”
　　“到底是几个？”昭延着急地问。
　　“开始是四个，后来又多了一个大胖子和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我见梅儿有危险就赶紧回来通知大少爷，可是怎么也找不着大少爷，我又去找二少爷，可是二少爷去了学堂，我不敢打扰也不敢将这件事告诉少爷的丫鬟，所以就一直在门口等着大少爷回来！”
　　会不会是那个女人，昭延剑眉横立，一股前所未有的杀气弥漫着庭前。“她终究要下手，可恶！若是梅儿有什么事的话，我誓与她同归于尽！”他欲冲进去找她，可走了两步又想起此事应该冷静，万一不是她呢？再说如果她要杀梅儿的话不至于等到今日，昭延立在原地，快速思索着，忽然眼前一亮，转身问翠儿，“夫人知不知道这件事？”
　　“翠儿不敢轻易让人知道，就等着大少爷回来定夺！”
　　“好，干的好！你现在就去请示夫人，说梅儿被人追杀，若是她问你如何得知，你就说在街上偶然碰到，自己无力阻止就回府求助夫人！快去！”昭延嘴角微微抖动，忧郁的眸子里藏在一股慑人魂魄的深沉。
　　“是！”翠儿知道这件事人命关天不敢怠慢，也不容她多想，转身就走，又被昭延叫住，“若是她问起我，你就说不知道！”
　　翠儿心中有疑惑，但在这节骨眼上也没时间问，赶紧照大少爷的话去找夫人。
　　“是时候反击了！”望着方家威严的大门，高高筑起的白墙，他不禁冷笑一声，摇曳的风中，繁华的京城，多少人的生命付诸于这美丽的梦中。
　　——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方夫人正在园中和三夫人一起绣着鞋子上的纹样，一针一线细细的缝上，三夫人不时的笑说，“姐姐真是有心了，连针线活的功夫都得亲自动手，刚儿有你这个娘亲真是他的福气！”
　　方夫人望着远处雪凝和香凝相互追赶着，好不开心，便微微一笑说，“妹妹过谦了，按理说来你才是有福气之人，瞧瞧这对活宝，有她们在，何愁生活没有乐子？咱们女人，这一辈子都献给了夫君和孩子们，只要他们好，我们便好！”
　　三夫人一脸的温柔与和气，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是啊！有她们在，我这一生该是知足了！”
　　豪门深院中，很少能见到如此和睦的妻妾，如说出去，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往往在这幸福的背景下，又有多少暗流涌动。女人心，海底针，纵然是女人也难了解女人。
　　翠儿心怀忐忑的前来，望着两位夫人说说笑笑，站在几步之外犹豫着。
　　三夫人眼尖，一下瞅着这丫头，便笑着说，“这不是昭延的贴身丫鬟翠儿吗？有什么事吗？”
　　翠儿见三夫人问，便走了上去！
　　方夫人一听她是昭延的丫鬟，心里纳闷着，他的贴身丫鬟跑这儿来干什么，并且神色慌张。便责骂说，“好不懂规矩的丫头，主子问你话了！”
　　“回两位夫人，翠儿刚刚被吓着了一时还没缓过来，请夫人见谅！”翠儿很快恢复镇定，毕竟云淡风轻惯了的她，是不容易紧张的。
　　“好端端的怎么被吓着呢？快说说！”三夫人好奇问道。
　　“回夫人，梅儿……出事了！”她的演技还不错，刹那间脸上多出几分忧虑。
　　“她不是在屋里吗？来人！去，去把梅儿叫来！”方夫人以为是昭延跟她玩儿把戏，不以为然的说。
　　正好来的一个丫鬟是今日和梅儿一同出去取衣物的，便回说，“夫人，梅儿现在还没回来！”
　　“你再说一遍！她去哪儿呢？”她顿时慌了，脸色大变，像暴风雨前的天空，只见那丫头低头小声的说，“今日梅儿带着我们一同出门取少爷和小姐的冬衣，在半路上，新阳将大少爷的一件衣服落在了店里，梅儿便回去找，刚刚店里的活计将衣服送了来，可是一直没见梅儿的身影！”
　　方夫人一听，颤颤巍巍地站起，指着她们骂道，“没用的东西！我不是交代素萍去嘛？怎么变成了梅儿？”这些日子，为了保护她的安全，她几乎不敢让她出门，没想到却被素萍这个死丫头给搅乱了！
　　“素萍姐姐的爹娘来了！所以……”
　　“放肆！臭丫头！”方夫人气的大拍着桌子，“要是梅儿出了事看我饶得了她？”
　　园中跪在的丫头都不敢说话，三夫人一旁劝着说，“姐姐，别急，先听听翠儿这丫头说发生了何事！”
　　“今日我出门给大少爷置办东西，走到西市路口的时候，忽然看见梅儿被人追，追的人个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我心想着事情不妙，连东西都没买就回来禀告夫人！”
　　“难道是姐姐？”一听梅儿被人追杀，她脑海里闪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薛夫人，“为什么她一定要让我进退两难？不行，我不能让她杀了梅儿！”方夫人想着得立马去找她要人，可是心想着有些不对劲，昭延素来对梅儿的事很上心，这丫头又是他身边的，莫不是他的圈套？于是她平复着躁动，质问翠儿，“大少爷呢？你该首先向他禀告才是！”
　　翠儿这下终于明白大少爷的交待，故作焦急的说，“大少爷不知去哪儿呢？我在府里等了一个时辰也不见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