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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君故之蚀骨 作者:寒衣[出书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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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管,庄主吩咐说一定要问出他的来历,不能让他死了便宜。」后面人提醒道,「您悠着点。」
  「知道,我才不会杀他。」总管狞笑靠近,「这小子武功不错对吧?竟然能潜入庄里。我现在就让他知道废去功夫的滋味!」
  他说着,扯下君笑右半边上衣,匕首沿着君笑手腕下去,跳着划到肩肘处。
  君笑大惊,忍不住破口大骂:「你们这帮疯子!我和你们无怨无仇,你干嘛挑我手筋?」
  「手筋?我还挑你脚筋呢!」总管说着俯下身去,在君笑左脚踝处一挥匕首。
  君笑只觉一阵剧痛彻骨,心中怒甚,把脑中丁点骂人话全骂出口。
  他一向以礼自持,骂人话翻来覆去就那么两句,总管听得不耐烦,一扔匕首,直扎到他肩膀上:「这时候还敢嘴硬?不想受罪就乖乖交代来历,为什么夜探沈庄?」
  「妈的你们这帮混蛋!老子进来还要你们管?一帮无能走狗,别人用毒抓了我,你们就跟着逞威风!卑鄙无耻小人——」君笑破口大骂,「老子才不知道你们什么沈庄猪庄狗庄的,老子是跟着那白衣人进来的,那家伙搞不好就是什么蝶恋花的,你们现在抓了我拷打,小心他对你们庄子里的女眷下手!」
  ******
  「吵吵嚷嚷些什么,还没问出来么?」
  君笑骂得高兴,只听一个优雅声音传来,他一呆便住口。
  那声音极好听,低沉中带着媚惑,缓缓道来,倒像是唱歌一般。
  君笑脸一红,幸好在满身鲜血的情况下根本看不到,他转头向声音来处看去,只见铁栏外站着一名穿着白衫的女子,虽在这阴暗牢中,仍显得出尘。
  君笑认出她是自己昏迷前见到的那女子,想起她挥袖的动作,心知多半是着了她的道儿。然而想到自己误闯在先,这女子孤身一人,自然是要多些防备的,也便不太恼怒,语声低了一些:「这位姑娘,在下来贵庄非有恶意,请姑娘明察。」
  那女子走进牢中,一张脸上如冰封一般,美艳的脸是冰冷之极的表情。
  几名审讯男子见她进来纷纷退到一旁,低下头恭敬道:「庄主。」
  庄……庄主?
  君笑吃了一惊,这美丽女子,竟然是庄主?
  她气势虽足,但身材纤细,呼吸之间可以看出武功并不很高。牢中诸人武功俱是极高,怎么会是她的手下?
  女子冷哼一声,走到君笑面前,纤手抓住他下颔,声音可没半分温柔:「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谁是姑娘?」
  「姑……那,夫人?」君笑见她长发不过一挽,并未梳髻,看来也不像是出嫁了的样子,说得有些迟疑。
  女子扬起手来,「啪」一下打向他左颊。她内力并不高,但是对付全无抵抗之力的君笑已是足够,一巴掌将他的脸打得侧了过去。
  她尚不罢休,脚一把将地上的鞭子提起,拿在手中,唰唰两鞭打在君笑身上:「妈的!睁大眼睛看着,你爷爷我哪点像女人?」
  她——他下手甚毒,鞭子上的力道虽然不及那几人,打的部位却都是人体极脆弱的地方。
  君笑刚刚被打良久,又被挑了手筋脚筋,已经完全没有抵抗的力气。那庄主打在他的经脉之处,针刺一般的疼痛沿着脉络传遍全身。
  君笑鼻间闷哼一声,张口又骂。庄主一鞭子打向他喉咙,他侧开头去躲,声音被打散,带着颤音:「你长得这么像女人还能怪我认错?你倒是问问他们,你哪里不像女人?」
  庄主柳眉一挑,身上散出杀气来。他转头看着手下:「他不招是不是?地牢里有什么刑具?都拿过来!」
  「禀庄主,这次大家来得匆忙,来不及带刑具。」黑衣人恭敬道,「庄主请等到明日,我等定会弄来所有刑具。」
  庄主不悦皱眉:「谁还等你一天?去厨房给我找几双筷子来!还有,到马棚去找些勒条!」
  他说完,转身看了君笑一眼,唇角翘起,浮上冷冷的笑:「你们一会儿都给我出去,他不是不招吗,我看他能硬气到几时!」说着,在空中挥舞鞭子,打在君笑右手手腕上。
  君笑右手手筋已断,他这么打,仿佛是要他筋骨再错位般,顿时痛得他满头大汗。
  「我该说的都说了!我是巡夜的时候看到有人影进庄子,担心是蝶恋花来采花,才跟进来——」君笑虽然愤怒,但不能蒙冤,撕裂着声音喊道。
  那庄主一鞭子打在他胸前的鞭痕上,他一时痛彻,不由住口。
  庄主冷笑:「东西到来之前,你可以想想怎么把谎编得真实一点。」
  「混蛋——」喉咙口像是被割开,又像是放了把火,每说一个字都剧痛无比。君笑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喉口已经感觉到了甜意。


  第二章

  血沿着唇角滑下,君笑知道自己身体已经再受不住,右手左脚筋骨割裂处剧痛,眼前几次漆黑,他都凭坚强意志撑了下来。
  血液从喉管上涌,润滑了干涩的喉咙,他低哑的声音响起:「你可以去柳县查查楚捕快……县太爷一定会为我作证的……」
  虽然擅闯民宅失手被擒,实在不该说出官家身份,但这些人是真狠的,折磨起人来眉毛都不会动一下。他若和他们强横,恐怕这条小命就丧在这里了。
  虽说生而何欢死而何惧,但为这点小事丧命,岂不是太不值得?他还要维护柳县治安,还要和那帮朋友笑闹,还要……攒银子给晓菡赎身呢……
  却听身前那庄主冷冷的声音:「不弄个假身份,你怎敢夜探我沈庄?捕快?你从上到下,哪里像个捕快!」
  庄主白皙的手在君笑胸前一按,君笑衣衫已是破烂不堪,他这一下便是直接触到他的皮肤,尖利的指甲挑进他鞭伤里,让君笑不由倒吸一口气,血顿时涌出,染红庄主手指。
  那庄主眉头皱起,似是因为血污了手,眼中露出嫌恶之色,「下贱之人,血也是脏的。不过你倒也挺得住,邢八他们个个劲力非凡,这么多鞭下去竟然还没打晕你,要说你是寻常捕快,谁信?」
  君笑哽住,他说不信,可他本就是寻常捕快,对方若不信,他也没办法。想到此处,他抬起眼看着那庄主,眼神坦率。
  沈庄主见他眼神,眉皱得更紧了,尖利的指甲狠狠刺入他受伤的肉里:「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巡夜的时候看到有人影进庄子,担心是蝶恋花来采花——」
  君笑重复刚才所言,沈庄主一巴掌打过去,指甲刮开他脸侧,血沿着他脸颊滑下。他抓住君笑右手手腕,用力捏下去。
  沈庄主武功虽然不如君笑,却也是好手,此刻手上施力一挫,君笑断裂的手筋和骨头间被挫开,手腕腕骨脱臼,其痛几乎是难以想象的。
  君笑虽然尽力保持表情平静,额上豆大汗珠却不住滴下,左手上青筋暴跳,右手却无力垂下。
  「看来你是不肯说了,也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能撑!」沈庄主道,见去取东西的人回来,转身接过筷子和牛皮的勒条,让他们出去。他拿起筷子和勒条,几下缠绕,冲着君笑过来。
  君笑看着他手中东西,脑中忽然想起一物,脸忽然变得惨白。他虽然只是捕快,审讯犯人的事情不归他管,但刑讯场面他还是见过的,这东西尽管只是个大致形状,他也认得出是拶子。
  虽然被固定在墙上无法动弹,他身子还是不自觉向后退了退,眼底终于露出几分惧意。
  落入沈庄主眼中,他冷冷的脸上终于现出几分得色,将手中器物套上君笑双手:「十指连心,你还不快招?」
  「我说的都是实情——啊——」
  沈庄主用力一收,君笑顿时一声惨叫,手指处尖锐疼痛沿着手臂窜进脑中,当真是十指连心,一时痛彻心扉。
  沈庄主还在施力,他这拶子虽是简单弄就,却做得巧妙,收得甚紧。他又是习武之人,对方还被固定在墙上,用起力来十成十都加在君笑手上。
  君笑右手手腕脉络已断,手指上的疼痛已经不太能感觉得到了,但左手可是敏感之极,痛得整条手臂都抽搐起来。
  沈庄主也发现他左手感觉比较强烈,放开他右手,两只手拿住拶子,轻轻一挫——
  「啊……」
  那筷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手指已经皮开肉绽了,筷子却不断。君笑几乎能感觉到筷子触及骨头的触感,汗珠不再滴下,额上不停渗着细小水滴,声音也由开始的尖昂到后来只从喉间发出低不可闻的嘶喊。
  他闭上眼,全身无力垂着,痛得几乎要失去意识,却痛得无法失去意识。
  「好像还有只脚没什么事。」
  他听到身前人恶魔般的声音,在意识到他说什么之前,君笑感觉到右脚脚踝被什么击中,伴着直刺心脏的痛感而来的,是骨头的碎裂声,而同时左手一震,小指骨碎开。
  张开口,连惨叫都发不出来,胸中却涌上无尽怒气与恨意,他,为什么会受到这种对待?
  他本是一片好意,何况他已经表明了身份,无论是朝廷律法还是武林规矩,都不该这么折磨人。就算他擅入庄子犯了主人禁忌,技不如人留下点东西甚至被杀都可以,可这么折磨人……
  「姓沈的,老子说的句句属实,你不信就杀了老子!就算你用刑用出花来老子也没别的答案!你们这帮没用的乌龟王八蛋,有能耐凭本事抓老子啊,就会下毒洒迷香,呸!」
  仗着心中一股气,君笑大喊起来。嗓子虽然粗哑难听,却也大体骂得清楚。他把脑中能找到的所有骂人话都骂了出来,中间夹着带着血丝的咳嗽。
  那沈庄主出身豪贵,哪里听过这等市井粗话,一时倒是呆住了。
  ******
  君笑骂人的话实际也有限,大多还是从犯人那里学来的,骂了一会儿就开始重复了。
  沈庄主回过神来,秀眉微颦,对他一挥袖,虽然只是袖风,毕竟夹杂内力,君笑只觉仿佛大锤砸上身体,一时连呼吸都停了,骂声更是吐不出来,满身的伤迸出血来,不断滴下。
  「哼,别以为你抗得住拶指,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沈庄主从他肩上把匕首拔起,见血疯涌而出,想万一他死了就问不出话了,点了附近几个止血穴道,匕首一划,君笑身上本就破烂的衣衫便掉下。
  沈庄主对着君笑赤裸的上身,眉头一蹙,忽然觉得无从下手。君笑身上遍布鞭痕,几乎已经没有一片完好肌肤,有的地方伤痕累加,已可见骨,犹是沈庄主冷心无情,此刻也不由打了个突。
  君笑闭上眼,唇角泛起一丝冷笑:「痛到极点就是麻木,您请便,姓楚的不过就一条命而已。」
  对沈庄主来说,刻下倒已不是楚君笑来历的问题了,而是怎能让对方喊痛求饶。他脑中掠过一些不需要复杂刑具的刑罚——点天灯?不行,会死人;剥皮和梳头都需要工具,要是开口笑的话……呃,也会死人……
  沈庄主美丽面容上终于现出几分为难,他确是好读书,看过很多古怪法子,但是平素处理什么人哪里需要他亲自动手,自是经验不足,要不是好做个什么机关暗器之类的,那拶子也未必弄得出来。
  他想了半天尽是书上字句,呆呆站着不知该怎么作,直到君笑继续开骂他才回过神来。
  「人彘!这个比较简单!」沈庄主喜道,冷峻的气息去了不少,此刻的他看来倒像是残忍的小孩子,兴奋的表情让他脸上显出炫目光彩。
  君笑睁开眼看到,愣了下,然后又是冷笑:「反正我四肢已废,人彘又有什么了不起。」
  全身疼痛已经到了近乎极限,身上一寸寸开始麻木,麻木到习惯疼痛。眼睛在牢中扫了下,想起做人彘的话,恐怕下一步就是剜眼,趁还能视物的时候多看眼这世界。
  事到如今,他也不想什么了。最多不过被折磨死,或者稍获自由时自行了断,眼前这男子若想看他怕极求饶,却是不可能。
  「谁说人只有四肢的?」沈庄主见他轻蔑神色,心头涌上怒火,觉得眼前男子虽然完全受制于己,却在嘲笑着自己。
  他眼珠一转,手中匕首向下,割断君笑裤带,「你刚才说,叫一声疼你就不算好汉吧?我现在让你做太监,看你还不是男人之后还能不能当好汉!」
  君笑感觉下身一凉,见沈庄主匕首一挥,心中大惊,竟然晕了过去。
  ******
  君笑悠悠醒转,眼前是一双极晶亮的眸子,带着些古怪的眸光。
  他想到昏前的事,低头向自己下体看去,见自己全身赤裸,双腿间的男性特征还在,不禁轻轻吐了口气。
  沈庄主见君笑神情,挑眉笑道:「原来……用刑凌虐多痛都不怕,就怕当不成男儿汉吗?」
  他手中匕首在君笑下身划来划去,凉意直袭他脆弱柔嫩的地方。
  君笑咬牙,为刚才的昏厥羞愧起来。
  「你……」喉咙极痛,几乎无法发出声音,君笑拼命咳了数声,才能说出来,「你要斩就斩,拖拖拉拉算什么男人!」
  沈庄主眉头紧皱,匕首贴上君笑下体:「还嘴硬,只要我一刀下去,看到底谁不算男人!」
  匕首寒气侵入,锐利锋芒在君笑分身上轻轻划过,渗出极细的血丝。
  君笑一时屏住呼吸,动都不敢动。
  沈庄主见他这样,唇边勾起嘲讽的笑。
  他表情落入君笑眼中,君笑暗骂自己没用,大不了就是死呗,他还非求个全尸吗?于是开口骂道:「哼!就算我……被什么了,也比你这兔儿爷男人强!你小子自己娘娘腔,就靠这种无耻手段威逼别人——」
  「啪」一声,他被打得头侧过去,悬在半空的身子剧烈摇动。
  此刻他手脚踝皆是伤筋断骨,这么一晃动就是碾碎一般的剧痛,他咬住牙,倔强眼光射向对面男子,却见沈庄主柳眉倒竖,脸上怒意深重,胸口不断起伏,呼吸都重了几分,显然是愤怒之极。
  君笑平素对妓女小倌极是礼敬,若不是眼前男子辱他至此,他也不会说这等话。
  他却不知这沈庄主自小因容貌秀美着实受了些挫折,因此最恨别人说他像女人,更况是「兔儿爷」这样的称呼。
  沈庄主是何等样人,此刻怒气上涌,一双美目眯起来,全身气势变得强而危险。
  「哼,我倒要看看——」沈庄主伸出左手,托住君笑下颔,神色于愤怒中还有几分轻薄,「你到底怎么比我男人。」
  他薄薄的唇勾着,右手扔掉匕首,抓住君笑要害,「如果……你被人压在身下,像女人一样被插进插出的话——」
  君笑一震,分身被男子握住,上下摩挲。似是有一点快感,然而那处柔嫩皮肤上的划痕随之越发疼痛,被男子搓揉,不住流下血来。君笑向来不涉秦楼楚馆,被这么轻佻地碰着,整个人都呆住了。
  沈庄主挑眉,露出一抹媚笑,在这昏暗地牢中看来尤其诡异。他俯下身打开君笑两脚铁链,然后伸手抓住君笑左膝,用力向上一抬,抬到肩膀处。
  君笑只觉胯骨像是要裂开一般,不由得全身震动,手上链子发出铮铮响声。
  男子笑意不减,拽起锁住君笑左脚的铁链,缠在悬着他左手的铁链上,君笑下身几乎完全露出。男子却还不罢休,把他右腿一样处置。
  他整个人悬在空中,两臂分开,被铁链固定在墙上,两腿大分,几乎和两臂绑在一起,男人身上最脆弱隐秘的地方完全暴露在那人面前,由不得他做半点遮掩。
  「你……你做什么?」
  身体重心上移,所有的重量都悬在细细的两根铁链上,手腕被勒得出了血,脉搏所在的地方被紧压着,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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