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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锦 作者:陌玉-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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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鼓的人不过是个模样看起来才十六七岁的少年,光是相貌已让人惊讶,一袭月白衣衫,淡雅出尘,只随意的站在鼓下,却让人觉得无比尊贵优雅。
她分明是在击着官鼓,但击鼓的姿态却丝毫不似有和冤屈,却彷如于一纸写意山水的宣纸上,随意挥洒着笔墨。
不过片刻,府衙外便围拢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光是看有民告官以让人期待,更何况还是看这么一个看似弱不禁风但实际却让人不敢小觑的翩翩少年喊冤。
最为关键的,他这样子,委实不像是在喊冤。
人心都是好奇的,自然没有人肯错过这么一出好戏,在喊冤鼓终于惊动了府衙,出来了两名官差例行询问的时候,整个恒阳府府衙已被围观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严严实实,这样的阵势,饶是已经见过太多击鼓喊冤的两名官差都几乎同时唬的一愣,半天才回了神,对那名犹自旁若无人似在自己击打着乐器一般的少年道:“什么人?敢到恒阳府来闹事!这官鼓岂是你一介贱……平民可以敲的?”
为首发话的那个官差本是想骂贱民,但目光在触及到眼前少年那冰封般冷冽的眸子后,那个低贱的词语便被硬生生给咔回了喉咙,改为了平民。
而那个此时有意要将事情闹大,要拉风的在恒阳府外胆大包天的击官鼓的少年,不是别人,正是何梦锦。
见官差态度如此,她浑然不以为意,反而含着盈盈笑意道:“鼓架在这里,不就是给人敲的吗?”
“你!大胆!”
“你是活腻歪了吧!”
两个官差显然是被何梦锦如此轻描淡写的态度给激怒,双双同时出声呵斥。
这时候,围观的百姓也议论纷纷,声音嘈杂,却也有不少传入了何梦锦的耳里:
“现在的纨绔子弟越发无法无天了吗?怎的如此不知事情的轻重?”——这是个恨铁不成钢的。
“想出风头?哼!等着看吧,府衙的官鼓岂是能随便敲的,待会儿有他好受的!”——这是个幸灾乐祸的。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该不会出什么事吧?”——这是个语重心长的。
“姨娘,等下去问问这是谁家公子,长的好生俊俏。”——语气里隐隐含着娇嗔,这是个动了春心的。
……
何梦锦直了直身子,也不打算继续跟这两个官差纠缠,直接道:“在下既没有大胆,亦没有活腻歪,大汉明律,凡遇击鼓者,府衙不予过堂问案,罪在主事,当受笞刑,二位官爷连府衙主事大人的面都不让我见,可是想让你们主事获罪受罚?要知道,你们主事受罚,您二位莫说官职,便是性命也是堪忧。”
这话轻描淡写的说出,却是呛得两个官差脸色齐齐一白——要害他们主事受罚,借他们一个胆子也不敢,虽然素来对着前来告状的老百姓骄横跋扈惯了的官差哪里受得了这少年的奚落,但碍于此时围观的百姓实在太多,少说也有几百双眼睛盯着,权衡利弊,他们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也只得暂且忍着。
“既然击官鼓,你可知这官鼓意味着什么?可知道若是诉告失败,你要面对何种惩罚?”仍旧是之前发话的那个官差,四十岁上下的年纪,一双狭长略显浑浊的眼睛上上下下的将何梦锦再次打量了一番。
“自然。”何梦锦一改之前的漫不经心,倾身,下巴微微扬起,站在府衙的牌匾下,用在场所有人都能听清的声音道:“在下平城孟锦,今有不平之冤,状告的是当朝广平王,贺兰瑞。”
状告当朝广平王,贺兰瑞。
声音不算大,却字字清晰,犹如离弦之箭带着冷肃的东风,冻结了在场所有人的心。
哗!
全场在一瞬间寂静下来,随即竟四下不约而同的响起了倒抽气的声音。
而此刻何梦锦的心态却格外的冷静,她甚至能从身后那上百人齐齐发出的低呼声里分辨出某个略显尖锐、隐含焦急羞怯的声音——很明显是之前动春心那位的。
数十年来这官鼓都不曾有人敲响,是以今日才会有这般哗然的动静,却还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眼前的少年告的不仅仅是朝廷命官,而是手握兵权威慑一方的藩王,而且还是在人家自己的封地上。
这是自大汉开国以来,也是绝无仅有的!
怎么会不让在场所有人震撼到,有些人甚至还低头掐了一把自己,怀疑是自己失神听错了话或是在做梦;有人却已经用着宛如看死人一般的怜悯眼神看着何梦锦。
哎……多叫人惋惜,这般一个风姿卓然的少年,到底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就这样送了死。
几乎所有人,这一刻心头都是这般想法。
☆、第十二章 一鸣惊人(二)
而当事人何梦锦却似个局外人一般,神色无恙的起身随着那两名官差进府衙。
自然,这也只是外表看起来,实际何梦锦亦是含着紧张,没有人会看见她笼在宽大袖摆下的手已经紧攥成拳。
她紧张,比谁都紧张。
再是见多识广沉着稳重的性子,也是第一次面对这般紧张喧闹的境况,她要一鸣惊人,要得到广平王的看中与赏识,只能不走寻常路,这寻常路也自然意味着生死赌注。
成,她得偿所愿,败,或许便真的如这些人眼底的神色流露的一般。
从来富贵险中求,她愿意赌一把,更何况,今日此举也绝非是莽夫之举,她做过广平王的功课,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也都大抵有了盘算。
只不过还是要铤而走险罢了。
内心深处隐含着紧张,表面上,她却是越发从容优雅,在衙役将她带到大堂,面对高高在上的恒阳府丞,何梦锦俯身跪拜,嘴角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大胆!”
见她如此神色泰然,恒阳府丞李向阳不由怒从心起,猛的一拍惊堂木,呵斥道:“大胆刁民,竟然敢嘲笑公堂,藐视朝廷!来人……”
李向阳端起架子,就要给何梦锦来个杀威棒,话刚说到这里,却听何梦锦清清冷冷的声音在大堂内响起:“大人,你要明白,大胆的是大人,不是小民。”
“你说什么?!”
“首先,大人说小民嘲笑公堂,大人可曾有升堂?没有听小人的诉告,没有传唤被告,便是升堂?其次小民只是面带从容,并未有半丝嘲笑戏虐,说小民嘲笑藐视朝廷,大人可有小民嘲笑的证据?相反,小民这里有上百名恒阳的乡亲刚刚都有看到,小民不曾有丝毫对公堂朝廷不敬。”
何梦锦说话的语气不疾不徐,期间还有几次转过身,刻意将高位上李向阳的注意力引向身后跟着前来看热闹围观听审的百姓身上。
她即便是嘲笑了公堂,那笑意挂在脸上,转瞬就没了的东西,哪里能去找的到证据?
她转身示意他自己身后那么多黑压压围观的百姓,向来被当官的欺压惯了的百姓,哪里还当真会站到官府这边说好话?
见此,李向阳本就有着几分怒火的面色,更加加重了几分,但毕竟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府丞,只那么一瞬,就收起了自己的怒容,改为公事公办的问案语气道:“姑且念在你年纪尚轻,本官不与你计较,下跪者何人,所告何人,状纸何在?”
何梦锦仍旧一副从容面色,语气却是清晰无比道:“下跪者平城,孟锦,状告当朝广平王,贺兰瑞。”
“啪!”惊堂木的声音再度响起,却不是李大人敲击的,而是一个不察从他手中掉到了桌子上。
沉甸甸的惊堂木落在桌子上,犹如一颗石子落入平静的湖面,荡漾开一层层涟漪,荡的在场除了何梦锦以外的所有人的心也跟着晃了几晃。
他听到自他上任为官之后就没有响过的官鼓还在纳闷,究竟是什么人居然敢民告官,广平封地还算太平,因着广平王治下严谨,官风虽不至于清澈无鱼见底,但也还算廉明,相对于要见见这个胆大包天的告发者,他更想好奇的是这人究竟告的是谁?
他的同僚中哪个跟自己疏远近亲,若是牵连,自己要维护还是公事公办?
在派去两名府衙带人前来公堂之前,他已经在自己的脑子里搜索了一圈且得出了许多突发事件的应对办法。
却万万没想到……居然告的是这恒阳府乃至整个广平郡的天,广平王,可不是广平郡的天吗?
虽然有民告官的空头律法摆在这里,他一介小小府丞,就是借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接这案子!
李向阳脑子飞速的运转,想着要给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何种惩戒,同时,下跪着的何梦锦嘴角微扬,似是带着两份嘲弄道:“状纸在此。”
说罢,也不看尚自带着错愕的李大人,何梦锦从袖摆里拿出一叠折好的宣纸,递给了按规矩上来收状纸的师爷。
李大人有些紧张有些不可思议有些震惊的打开师爷递上来的状纸,一眼扫过,先前脸上五颜六色的表情就只剩下一种情绪——愤怒。
“放肆!”
随着这一声满含怒意的暴喝,伸长脖子瞪直了眼睛一瞬也不离开状纸的百姓们的心也跟着再次颤了颤。
只见李大人面色铁青,用着比之前更大力气的猛的一拍惊堂木,厉声道:“大胆刁民,居然敢戏弄本官,蔑视公堂,折损广平王威仪,其罪当诛!来人……”
“大人!”
这已不是何梦锦第一次打断李大人的盛怒,她直了直身子,语气淡淡,“您又错了,刚刚小民已经解释了,没有藐视公堂,更何况,小民也是按律法走程序,并无丝毫逾越,小民不知犯了何罪?大人怎的能治小民的罪?”
“还敢狡辩?这是什么?”说着,李大人猛力一挥,将那状纸朝堂下掷去,“整张状纸,半点墨渍不染,你这不是诚心愚弄本官,这不是你蔑视朝廷的证据吗?”
随着他沉声训斥,被抛下的状纸也已在空中展开。
聚精会神盯着的众人只见洁白如同绢帛的宣纸在空中翩然落下,的确没有半个字!
这一下可不得了,先前屏息凝视关注事态动向的百姓们轰然一下子炸开了锅——
“原来不是真有冤屈,竟然是个脑子有问题的。”
“我看不是脑子有问题,是活得不耐烦了。”
“活得不耐烦了那不是有问题是什么?”
“谁说活得不耐烦就是脑子有问题?”
……
争论的最后,就何梦锦活的耐不耐烦脑子有没有问题的观点争论的看客尤其之多,声音尤其之嘹亮,但这般喧嚣也只维持了短短片刻,便再次被语出惊人的何梦锦打破。
只见她抬眸,对上高堂上双眼里盛满怒意的府丞淡淡一笑,道:“大人,您还是错了,这的确是小民的状纸,状告的内容状纸上已然表述的很清楚,是大人没有看明而已罢,而且,大人说小民递上空头白状是藐视朝廷,敢问大人,我大汉自开朝以来,有哪一条律法指明状纸之上必得落上字迹,未落字迹者诛?”
她看似轻描淡写的语气,再加上她一连几句,句句道出李向阳的错处,却是实打实的给了高高在上的府丞一巴掌!
被噎至此,偏偏这少年的一席话却又是句句不离开大汉律法,让李大人寻不到错处。
众人抬头望去,只能见到一贯维持着儒雅风范的府丞一张已经黑如锅底的脸,旁观众人中,有些定力、自制力稍差一点人虽然已经死命捂着嘴巴,却还是抑制不住双肩抖动的厉害。
“好、你好!”
李大人也不顾得涵养,抬手一指仍旧笔直玉立跪于阶下的何梦锦,在连说了两个好字之后,脸上的狠戾与算计一闪而过,“既然如此,那我们便请王爷前来,刚巧王爷今日正在恒阳府,让他亲自问问你这大汉守法的子民所告何事?”
轰!
此言一出,四下具静。
众人刚刚还何因何梦锦让李大人吃瘪而逗的心神愉快,下一瞬回过神来,听到的居然是王爷今日就在恒阳府!而且府丞说还要请王爷来亲自审问这吃了豹子胆的少年!
听到这话,众人看向何梦锦的面色已是带着比府衙外更加强烈的同情和惋惜。
而此时的何梦锦在听到这话时候也微微垂了下头。
☆、第十三章 惟德是辅
她低头,却并不是众人以为是因为怯懦、心虚。
没有人看见低头的那一瞬,一抹狡黠的笑意自跪于堂下的少年脸上一闪而逝。
旁人却理解错了,见这话起到如此效果,李大人显然很是得意,他抬手招呼静侍在一旁的师爷,“去请王爷,便将今日的事情据实以告。”
他本不想惊动了广平王,但是这小子实在太可恶,嘴上也占尽了便宜,况且现在事态闹的这样大,恐怕不出半日满恒阳城都会老少皆知,他想动用刑法处贸然罚这小子却已是不那么明确的,为今之计,就顺势交给王爷,在王爷面前,他还不相信这伶牙俐齿的小子还能耍什么花哨出来。
师爷领命转身,还未踏出步子,便听一个饱含着沉稳威仪的男子声音自后堂传来:“不必了,本王在这里。”
声音未落,说话的人已从后堂的屏风转出身子,深邃的眉目虽隐含着岁月雕琢的沧桑,即便已过不惑之年,但容颜如画,依然有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华美与威严。
广平王,贺兰瑞。
“王爷,这个孟……孟……”见广平王突然出现,刚刚发生的也不知道看了多少,李大人一时紧张,竟忘记了何梦锦之前呈报的名字,他假意咳了一下,遮掩道:“他藐视法纪,亵渎王爷威名,实在是可恶,理应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贺兰瑞只淡淡的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向阳,后者的声音便自觉的咽回了肚子。
而见是王爷,反应慢了李向阳一拍的众人跪倒一片。
“参见王爷!”
跪拜声齐刷刷的响起,广平王看也不看跪成一片的众人,只对着摊开在地上的何梦锦的状纸指了指,随即便有侍从上前俯身捡起,呈递给他。
他翻着空无一字的状纸,语气温和却不失威仪的对着跪下的众人道:“起来吧。”
“谢王爷!”
众人虽谢恩起身,但却没有一个人敢抬起头来直视王爷,更没有人能如同之前看热闹一般的心态来八卦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空气冷凝的出奇,没有一丝声响,气压低到可怕。
这时候,最外围先前踮着脚尖伸长脖子看的百姓已经悄无声息的收回了脖子,渐渐都不动声色的退出了大堂。
直到广平王出现的那一刹那,百姓们才反应过来一个问题,这少年告的是广平王,被告成了王爷,他们还有胆量站在这里不嫌命长的观摩王爷受审?
而且王室皇族向来多秘闻,万一这小子真跟王爷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扯到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们这些围观的,还能活命?
热闹、奇闻固然有趣,但也得有胆量有命看才行。
想通了这,刚刚还被围的水泄不通的恒阳府衙,不出半响,就已是除了府衙内部的人,再无半个百姓。
而自广平王出现,到百姓走光,何梦锦都静静的跪在那里,面色平静的垂首看着地面,仿若她早已料到如此情况。
直到那绣着螭吻锦袍的一角衣袂出现在视野,她抬眸,正对上广平王打量的目光,他手上仍拿着何梦锦的状纸,语气带着些许玩味道:“听说,你要状告本王?”
他看人的目光太过凌厉,只那般淡淡的一瞥,便让人觉得被他看穿了所有。
何梦锦心下感叹,不愧是盘踞一方少年就成其显赫战功威名的广平王。
“是。”
“那你倒是说说,要告本王什么?”
广平王略微抬了下手,当即便有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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