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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骨活死戏-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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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伊将应道:“是的!”

阎王皱紧了眉头,好一会不做声。

王伊将却怕他走了神,提醒着叫道:“阎王!”

阎王便不再陷入沉思,似乎感到很为难地对王伊将道:“要惩罚你,的确应该一齐惩罚了赠你凶蚕的那个人……”

王伊将一听,顿时脸露喜色。

却听阎王续道:“可是那人姓甚名谁没有人知道啊!怎么抓捕他到此归案呢?”

王伊将的脸色顿时变了。

阎王又缓缓道:“所以我觉得,如今只有先惩罚了你,再去找那个人。”

王伊将听到这里,忍不住大骂了起来:“真是岂有此理!我怎知你会不会放弃惩罚那个人啊。”

阎王大怒,一拍惊堂木:“真正的岂有此理,你是什么东西,敢怀疑本王如何办事?左右二将,把他架上剑树!”

那左右二将一直站在阎王的身边。

这时二将听令,各自抓住了王伊将的一只手,不由分说拉着他就往厅外面拖去。

王伊将惶恐万分,双膝磨着地板,点头哈腰:“阎王,饶了我吧,请饶了我!我求你了——”

几棵剑树上,无数柄剑在不住地晃着邪异的白光,已令王伊将一见就心寒。

王伊将一边被拖出去,一边在使劲地叫:“如果真的要惩罚我,就请你老人家换一个法子惩罚我!”

阎王听了,犹豫了一下,又忽地叫:“二将,且慢!现在你们先把他拖回来。”

于是,王伊将又被拖了回来。

——那二将拖着他,就好像是拖着一件破麻袋,根本不顾他有何感受。

王伊将颤巍巍地跪在阎王面前,在这个铁面无私的阎王面前,他的确觉得自己非常渺小,渺小得甚至微不足道了。

阎王盯着王伊将,吐出一口气,悠悠地道:“嘿嘿!王伊将,我已经想好惩罚你的另一个方案了!”

王伊将心里面最怕的只是刀砍剑戳的那种疼痛感,至于其他的刑罚他倒并不太在乎。

所以——

当下,听了阎王的话,他反而悄悄地松了口气。

办公案前,那阎王已在吩咐传令官:“你快通知孟婆抓紧时间准备好汤水。”

孟婆?汤水?

孟婆汤,不就是迷魂汤么?

王伊将没有想到,世间传说中的孟婆汤终于就要轮到自己去品尝了!

这是幸,还是不幸呢?

也许,这中间并没有幸与不幸的问题存在。

不错,都已下了地狱的孤魂野鬼,既然来到了这里,当然是要先喝上一碗迷魂汤的。

——喝汤一事,理所当然,正常之极。

王伊将沉默着想了一会,便觉得安心了。

人定胜天,万事——只要能安心就好办了!

阎王看王伊将在那里一直发呆,便忍不住咳出了一声响,想提醒王伊将莫忘记自己身处何地。

王伊将终于回过神,朝阎王尴尬地一笑!

阎王板着脸,皱紧了眉头,对他的笑不置可否。

传令官这时候已从厅外匆匆赶进来,对阎王抱了个拳,口上说道:“下属已通知孟婆,而孟婆也已办妥事情。”

阎王听了,把脸对着王伊将道:“王伊将,我准备把你罚入畜道转生,你觉得如何?”

畜道?

“哈哈!”不知道为什么,王伊将听了竟然失声大笑了起来。

阎王皱紧了眉头,不知他为何发笑。

王伊将笑,一直笑,笑了大概半个时辰。

阎王终于恍然,心下道:“哎,可怜的人,没想到他做了鬼后还是会发疯!”

王伊将疯了!

又疯了。

是的,虽然做了鬼,但他又疯了——

他是受不了刑罚的严厉,不管是受刀砍剑戳,还是由畜道转生,他都完全受不了。

受刺激惊吓过度,所以他还是疯了,变成疯鬼。

第一回 两碗茶水

 阎王看疯鬼王伊将已疯得不可救药。顿时,他认为——如果自己再继续看这个疯鬼几眼,那么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和精力。

于是,他不打算再去仔细地审理这个疯鬼的案子了,感觉离这疯鬼越远越好,便一拍惊堂木,一声大喝:“左右二将,赶快将这个疯鬼押去孟婆屋!”

左右二将听令,强行拖着王伊将出厅去了。

孟婆屋。

——孟婆屋在哪里呢?

孟婆屋,坐落在阴曹地府中最偏僻的一个角落里。

这个角落到处都黑糊糊的,几乎已经没有一点光亮。但我们还是看得见——

那角落里的孟婆屋……

屋子并不大,可是在这个屋子的四周,却似乎充斥着无限的超级魔力。

屋子不大,看上去是由几块坚固的大型木板搭起来的。

这些搭屋的木板,看起来好象是从老杨树的树身上面锯下来的。

孟婆屋到了。

——那左右二将领着王伊将,终于来到了这里。

“哦哈,哎呀,啊!”

在疯鬼王伊将的嘴里面,不时地冒出一些完全令人鬼听不懂的字词来。

这些听不懂的字词,在左右二将的耳朵里面听来,却似乎构成了一句又一句恶毒骇人的咒骂。

左右二将耳闻着王伊将近似咒骂的怪叫声,且看着那个阴森可怖的孟婆屋,在浑身打着颤抖。

——九天九地,诸神众魔,祝福与诅咒,似乎混合在一块,已全部聚集在这个孟婆屋里了。

二将之一忽地抓紧了王伊将的脖子,愤怒地吆喝:“你不要叫了,行不行啊?”

王伊将不依从他,还是象一个得了“撒呓挣”的病人那样,嘴里嘟囔着永远都没有人鬼能够听懂的言语——

“呜,哈,啊!”

王伊将口吐着怪语,在他的双眼之中,却忽有电光一闪。

电光有无限的生气,令憔悴的王伊将平添了许多神采。

奇怪了,这样的一种电光,好象只有神智正常的人或鬼才能发出来啊!

莫非刚才在阎王的面前,王伊将根本就没有疯?

他又为什么要装疯呢?

莫名其妙。

其实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在王伊将的心里面,早就已经有了他自己的打算。

此时,王伊将卖力地装着疯,心里却在偷偷地暗笑。

他装着疯,到底打算怎么样呢?

我们且一听他的秘密心声:

如果我疯了,地府中所有的鬼就一定会对我完全失去戒备;到时候如果失去戒备的孟婆给我汤水,我就可以假装喝下去,而那汤水其实却被我暗中倒掉了……

——这个阴险无比的鸟人,死后竟然还是如此狡猾!

“阎王手下的得力二将既然来到了这里,可为什么还不进来呢?”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在孟婆屋里响起来。

不知怎地,这声音之中竟似有一股腐败烂臭的气息。

这声音,不但令左右二将听了极不舒服,也令左右二将闻了很不愉快。

而王伊将的感觉也和这二将一般。

左右二将哈哈笑了,齐声道:“孟婆待客可真是热情啊,我们却之不恭!”

屋里的孟婆朗声道:“那么就请你们进来吧!”

左右二将看着那个处处透着古怪气息的屋子,心里着实忐忑不安……

每一次,他们奉阎王的命令来到这里,都会找个借口赶紧回去,而不敢进屋。

今天这一次,也毫不例外。

他们一齐向孟婆打了一个揖,拱手道:“我们还有很多要事得去处理,所以不能再进屋打扰孟婆了,告辞!”

话未说完,他们二鬼就已逃得不见一丝鬼影子了。

只在孟婆屋前留下了王伊将。

——“哦恩,啊!”

这王伊将的怪语从未间断!

这王伊将还是在装疯。

但他的心里何尝不害怕?

他也和那二将一样,对神秘的孟婆屋子有着一种恐惧到恶心的感觉。

孟婆的话声又在响:“你装疯装够了么?”

孟婆的这一句问话语调很冷,冷得屋外的王伊将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孟婆在屋里继续说话:“朋友,请你不要纳闷和奇怪,总之我是知道你装疯的!”

但王伊将却还是在装疯,就在这时候,从孟婆屋的门口和窗上突然有一阵怪声传来。

发出怪声音的,是什么东西?

这怪声听起来确实是怪,好象没有骨头的东西正在走路,又好象生了翅膀的东西在爬行……

王伊将毛骨悚然!

他怕得就要精神崩溃了。

这个时候,发出古怪声音的怪东西,姗姗而来,终于静静地现身了。

“咝!咝,哧……”这个怪东西的嘴正在轻轻地鸣叫,它通体泛着一层纯白色的光芒,出没在王伊将的面前。

它那一双火红的三角眼死死地盯住了王伊将,把他当成即将攻击的目标。

蛇!

它是条蛇。

——大蛇。

这一条蛇大得真是叫人害怕,叫人吃惊。

那身段如水桶粗细,那红舌如裹粽之叶大小。

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正在蠢蠢欲动的巨大长虫,王伊将不敢再继续装疯,他在心里面直犯嘀咕——我的天呐,这还是一条蛇么?这简直就是一条龙啊!

既然见到了巨蛇,王伊将就不得不赶紧站直了身子,大叫:“我没疯,是的,我装疯!”

他害怕自己继续装疯会造成被蛇吃掉的可怕后果。

屋里的孟婆,桀桀怪笑了起来……

“啪啪!”她拍了拍手掌,一听到击掌声,那条巨蛇便畏葸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吱——”孟婆又吹了一声尖利的口哨,于是,巨蛇终于放弃了目标“王伊将”,缓缓掉头往孟婆屋里面爬行。

王伊将总算松了口气。

“吱呀!”

一下开门的响动声。

门开了,孟婆屋开了。

巨蛇爬进屋。

孟婆的话声传出来:“朋友,请你进来。”

王伊将却正在绞尽脑汁地研究一个问题:那条蛇是如此的巨大,而孟婆屋是怎么装下它的呢?

“请你快进屋。”

孟婆很不耐烦地催促着。

“是是,是!”王伊将忙不迭回话,动身起步,小心翼翼地往屋子的门走去。

才到了门口,他的鼻端就猛然闻到了一股异香。

他闻得出来——这样的一种香气,是女子特有的体香。

他顿时想入非非。随着这一阵香气,接着,在王伊将的眼前出现了一个老态龙钟的妇女。

这个妇女一张鹅蛋形的白皙脸盘,如一块天然的白玉,脸上是柳叶眉和秀气的鼻子,还有小小的嘴。

如果再年轻三十岁,她敢情是一个美女!

这个老去的美女是谁?

王伊将扫视了一下整个屋内,不见第二个女子。

所以,他心里已经知道她是谁了。

他开口问道:“嗨!你就是孟婆么?”

老妇回答:“是的,我是。”

王伊将呵呵地笑:“真想不到你老人家原来是个美女啊!”

——已经做了鬼的他,竟然还没有忘记油腔滑调。

没想到那孟婆听了,却极不高兴,她怒骂:“什么?你叫我老人家!我是老人家么?难道我已经很老?”

王伊将根本没有想到孟婆会突然发脾气,于是他不知所措了。

他干笑着,摇着双手,叫:“不!不是的,你不老,一点都不老……”

其实,地球上面的人和鬼都应该注意这一点:不论是女人,还是女鬼,她们都很害怕听到别人说自己一个“老”字。

孟婆一点也不理会王伊将一个劲地说她不老,她咬牙切齿地盯着王伊将,一字一顿地道:“哼!今天你一定要在这里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要叫我为老人家?”

王伊将苦笑了起来,他悄悄地动起了脑子,想好了该怎么说话,于是开口解释道:“我叫你老人家,并不是说你的样子和老人家一样,其实是说你身居地府中极高的职位,是一个重要的元老。明白了么?这‘老人家’三个字指的是你的身份,并不是说你的样子。”

孟婆听了,马上喜笑颜开,哈哈大笑,看上去开心无比。

她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变,和颜悦色地要求王伊将坐下来喝茶。

喝茶?

什么茶?

王伊将焦急地问:“孟阿姨!你这么快就叫我喝迷魂汤么?”

孟婆在皱眉:“什么迷魂汤?这可是强身健体的通天茶啊!”

王伊将却还是没有放下戒心,不敢去喝那茶。

孟婆又不开心了:“你自己也说了,说我是一个有身份的地府元老,所以,我还会卑鄙到去骗你?害你?”

王伊将想想也是,就再没有顾虑,接过了孟婆手中的一只大茶碗,“咕嘟”几声就把茶水喝了下去,喝得干干净净,一滴也没剩。

看着王伊将喝了茶,孟婆忽然叹息:“小哥,不知你为什么要被罚为转世做畜生?”

王伊将也叹息。

他道:“哎!一言难尽。孟阿姨,总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没做坏事。”

——总是这样,一个坏蛋总会说自己是一个老好人。

孟婆苦着脸道:“小哥,我和你一见如故,所以我也很想帮你一把,但我是奉上头命令严格行事的,该怎么做还是得怎么做啊!对不起了。”

说完话,她面前的桌子上忽然就多了两碗茶。

她道:“请喝茶!”

迷魂汤来了,它终于来了,出现在王伊将的眼前。

王伊将看着桌上的茶,很奇怪:为什么会是两碗?

孟婆悄声道:“其中有一碗不是迷魂汤,看你自己的运气了。哎!”

王伊将一听,兴奋了起来:好啊,口硬心软的孟阿姨说是不能帮我,其实还是给我选择的机会了,所以我一定要挑选到那碗并不是迷魂汤的茶!

他的赌徒心理上来了,心血来潮,澎湃无比。

那么,他能挑到那碗并不是迷魂的茶么?

——迷魂汤,它的作用是使喝汤者忘记前世的记忆。

而王伊将完全不想忘掉有关自己的任何记忆。

第二回 人马畸恋

 (一)

桌上的两碗茶,到底哪一碗并非迷魂汤?

这个问题可真是难啊,王伊将似乎已经被难倒了。

当下,他决定以赌大小的方式,来博取那紧紧关系着自己未来的好运气。

他在心里暗想:老子这一回押大,这个“大”的意思就是顺其自然,哈哈,老子就随意自然地喝其中一碗!

他决定去喝距离自己身子最近的那一碗茶。

于是,他抽出了双手端起了那茶,一直拿到眼皮底下。

却见这碗茶,浑浊如泥水……

王伊将顿时对这一碗茶很不放心——莫非迷魂汤就是这一个浑浊样儿的?莫非我押错宝了?

王伊将又把眼光遥遥地瞥向桌上另一碗茶,却见那碗茶万分清澈,碗中犹如放着一块透明的水晶玻璃。

咳!到底喝哪一碗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呢?

王伊将犯难了。

他紧皱着一双眉,苦苦思索:清者也许并不清,浊者也许并不浊,这道理正如白马非马……

现在,他又已在怀疑那一碗清澈无比的茶,实际上根本就是迷魂汤。

因为——清者,反而不清。

王伊将突然在心底痛骂自己:TMD(**)!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要喝就喝,倒霉就倒霉吧!

他捧着浊茶,认为自己是时候下定决心了。

然而,他又在想:真希望“白马非马”这个真理是绝对正确的。

因为他从“白马非马”这一句话上面,悟出了“清者不清,浊者不浊”的同义大道理。

“好,浊者不浊,这碗浊茶应该不是迷魂汤,我就信‘白马非马’这一千古名句一回吧!”

——王伊将捧起那碗浊茶,仰脖子一声“咕嘟”喝干了。

然后,“砰”一声响,茶碗落地被摔成粉,他沉沉地昏迷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意识终于有一点清醒,王伊将勉强地睁开了双眼……

他感觉自己正被谁拉到一户人家的大院子跟前,只见那门槛极高,他根本无法跨过……

正犹豫间,一个狰狞恶鬼从他的身后出现了,用一根鞭子抽打着他,于是他疼得栽倒在地上。

当王伊将又抬起头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马圈里。

只听有人在大叫:“生了个小驹,是匹公马!”

王伊将的脑子马上回想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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