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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权术-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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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简怀箴便走到灵台钱,拈起一支信香,随后便走到李大人棺木前头,郑重其事的上了一柱香。

李之仪便携着一个挺得肚子的女子回礼。

那边吊过丧,这边行过礼,简怀箴便走到李之仪面前,问道:“这位可是夫人,好生俊俏,看样子身怀六甲,不必多礼了,动了胎气可不好。”

那名女子顿时俊脸飞红,颇有些感激的望了一眼简怀箴。

李之仪慌忙张口答道:“正是拙荆,虽是有孕在身,老夫故世时,非要出来行礼,之仪也拗不过,只好顺从拙荆的意思,携她出来一同回礼。”

“果真是孝子贤妇,李大人若是在天有灵,得见子孝妇贤,上下敦睦,足可告慰老怀。”

李之仪夫妇闻得此言,极为动容,便对着简怀箴恭身施礼道:“多谢皇长公主。”

简怀箴慌忙回礼到:“两位不必多礼。”

三人绸缪了一阵,李之仪的内人便开口说道:“今日吊客稀少,不如请皇长公主到内堂歇息一下。”

李之仪听得内人如此言语,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正是此话,皇长公主,不如随同到内堂歇息一阵。”

听得李之仪有此一问,倒是正中了简怀箴的下怀,便开口言语道:“如此也好,那就进去歇息一下,只是不知道会否搅扰到府中的清净。”

李之仪慌忙接口说道:“决计不会,家宅之中并无多少人,家父在日,也就几个老奴而已,而今都在堂上帮忙照料,宅子里头很是清净。皇长公主若是不嫌弃太过岑寂无聊,不如随同我夫妻二人入内一叙。”

简怀箴便接口说道:“如此也好,那就请两人前面带路。”

李之仪应了一声,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等于此稍候便可,等我将灵堂的事务交付给家中的奴仆照料之后,便来引着皇长公主前去内室。”

简怀箴闻言,便微一颔首说道:“正是如此,李公子不必理我,自去料理即可。”

“还,就请皇长公主于此稍事等候,李某速去速回。”李之仪接口说道。

李之仪的夫人也对着简怀箴躬身行过一礼,随后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请皇长公主于此稍后,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切勿见责。”

简怀箴也是回了一礼说道:“两位不必如此客气,有事就请去忙去。”

两人见得简怀箴如此好说话,自是极为感动,随后双双对着简怀箴行过了一礼,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简怀箴见他两人在灵堂之上找来了几个仆役,看起来正如李之仪所言,李府的仆从年纪都是不小,倶是苍头之辈,想来极有可能是李大人的长随出身,跟着李大人许多年了。

过了片刻,李之仪夫妇将灵堂之事料理停当之后,便回来找简怀箴。

“皇长公主久候了,实在抱歉,眼下灵堂之事已然交付给老仆处置,请皇长公主移步到内堂歇息。”李之仪张口对着简怀箴言语道。

朱祁镇的内人也对着简怀箴开口道:“素来仰慕皇长公主的风仪,今日一见,果是不凡,还望能够移樽就教,好好跟姐姐亲近亲近。”

言罢了,便是嫣然一笑。

简怀箴自是不推脱,便对着这两人开口言语道:“两位不必如此,简怀箴何德何能,不过是有个皇长公主的位子而已,若是寻常百姓,只怕两位俱要失望了。”

李之仪内人倒也伶牙俐齿,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实在是说笑了,我等尊敬皇长公主,绝非仅仅是尊敬皇长公主的身份,更是欣闻皇长公主乃是女中豪杰丈夫,行事多有豪侠之风,颇不是红尘中人,这样的人杰,我等夫妇自当倾心结交,绝无它意。”

李之仪也慌忙从旁顺着夫人的意思说道:“正是此意,拙荆所言极是,之仪平素读圣贤书,观太史公的史记,最为佩服的便是荆轲一类的人物,仰慕非常,皇长公主自是这一类的人物,我等就是想攀附结交都来不及。”

简怀箴闻得此言,便微微一笑说道:“你们两位妇唱夫随,倒也颇为有趣,本公主丝毫未曾有责怪二位的意思,只是觉得极为荣幸。两位不必过于谦虚,孝子贤妇也是人间龙凤,两位未尝不是本公主心里头的颇为推许之人。”

听得简怀箴有此赞许,李之仪夫妇自是欣然。

李之仪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请随我夫妇二人到内堂一叙。”

简怀箴听了李之仪这话,便开口言语道:“好,就请二位在跟前带路。”

李之仪夫妇便对着简怀箴做出请的手势,示意简怀箴跟从其后,到里头内堂一座。

三人举步前行,李之仪夫妇在前引入,简怀箴紧随其后。

很快的便进入了内堂,李之仪命人奉上了好茶。

李之仪夫妇二人便陪着简怀箴说闲话。

六十七,机难测

言语投机,谈得入巷,简怀箴便有意无意的对着李之仪问道:“李公子,令尊身子颇为康健,为何无缘无故便暴病亡故了。”

听得简怀箴有此征询,李之仪的面色大变,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简怀箴见此情形,便动之以情道:“李公子,令尊不幸亡故,自是人伦惨事,不过若是事有蹊跷,若是老父不是一瞑不视,寿终正寝,为人子者如何可以安心。”

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李之仪心中似有大愧疚,垂头不语。

简怀箴看的分明,心里头明白李大人之死只怕真是另有隐曲,只是目下的情形看来,孝子不愿开口说出实情,旁人自是不好开口逼问。

这一下两相踌躇,简怀箴也是默然。

李之仪的夫人倒是通情达理,见的丈夫这等情形,便开口劝道:“夫君,皇长公主一个外人尚且记挂父亲之死,我等为人子女者,如何可以不将那件事情说出来。”

李之仪听得夫人如此言语,便喟叹了一句话道:“皇长公主所言极是,老父之死确有蹊跷,不过此时关系到朝廷中的一位炙手可热的权臣,李之仪就算是拼上自家性命,只怕也斗不过对方,故而只得忍气吞声,隐忍不言。”

听得这话,简怀箴心下一沉,心里头已然猜到了李之仪口中到来的那位权臣是何人了。

“夫君,既然事已至此,皇长公主更不是外人,何必再遮遮拦拦的,不如将事情的原委全盘托出,告知皇长公主。”李之仪的夫人从旁劝说道。

李之仪心下踌躇,应了一声道:“此事关系重大,妇道人家懂什么,若是不慎被人听了去,只怕府中所有人都有性命之虞。”

简怀箴听得李之仪如此言语,便上前说道:“李公子,本公主只问你一句话,令尊之死是否和石亨石大人有关。”

听得简怀箴有此言语,李之仪颇有些错愕,怔了怔便脱口问道:“此事皇长公主是如此得知的。”

简怀箴微微一笑说道:“石亨虽是权势熏天,可是人在做,天在看,总有消息会泄露出来。”

听得这话,李之仪有些将信将疑,依旧不肯说出老父死的实情来。

简怀箴开口言语道:“李公子方才所言不差,若正是石亨,此人心肠歹毒,就算李公子不愿将令尊之死告知本公主,只怕石亨也不会放过贵府上下老小,李公子就算不为自己着想,总要为娇妻弱子考虑一番。若是坚持不言,不管道及此事,只怕夫人和夫人腹中的胎儿都是在劫难逃,迟早会招惹来杀身之祸。”

听得简怀箴有此言语,李夫人也自动容,伸手抚摸了一下肚子,便对着丈夫李之仪开口言语道:“夫君,皇长公主所言一点不差,父亲他执掌秋曹,贵为部堂,石亨依旧毫无忌讳,狠下辣手。以此推论,石亨若是心中生出铲草除根的念头,欲要对付我等夫妻二人,只怕更是肆无忌惮,到时候我等二人只怕绝不是石亨的对手。我等死不足惜,只是我腹中的胎儿,尚未来到人间,便要蒙此冤孽,实在是令人可伶。”

听得夫人提到了腹中的胎儿,李之仪原本有些踌躇的心意也安定了下来,眼神柔和的握着妻子的手低声安慰道:“不必如此,老父之死为人子者如何肯一直隐忍,目下虽无罪证,不过皇长公主既有此心,李之仪又何忍隐讳不说。”

李之仪有此一言,在旁边的简怀箴一听,心下已然有数了,李大人之死确实有蹊跷,只是李府之人苦无证据,也奈何不了石亨,只得隐忍不说,想要等日后有了合适的机缘再行了断。

李之仪安慰了自己的妻子一阵之后,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所言不差,家父之死确实跟石亨那个贼子有些关联,只是具体的情形却不知晓,有些无从说起。”

简怀箴听得此言,便开口言语道:“石亨做事一向心狠手辣,不够却也谨慎小心,旁人极难拿捏住他的把柄。李公子不妨将所知之事细细说一遍,也好让本宫主参详一二。”

闻得此言,李之仪便开口言语道:“宫主所言一点不差,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正是如此,石亨此人心肠毒辣,做事更是不择手段,家父的性命十有八九便是坏在此人的手中。”

听到了李之仪有此言语,简怀箴便接口说道:“李公子所言一点不差,石亨此人阴险狠毒,不可不妨,就请李公子将所知之事告知本公主好了。”

李之仪颔首说道:“前几天家父拜访了一趟石亨,回家之后,带来了一柄宝剑和石府的一些家丁,看情形家父似乎极为欣喜,曾对我言,这几日帮石亨做一件事情,若是事情成了,说不定仕途上便可再进一步。皇长公主,你也知道家父这些年来辗转升迁,在官场上熬了大半辈子方才熬到目下的位子,老父是读书人出身,总想着封阁拜相,留名万世。故而对于仕途一事,颇为执着。为人子者虽屡屡有所规劝,可惜家父的脾气倔强,认死理,还将我斥责了一顿,言我不知上进,整日只知道醉心于辞章歌赋。”

言道此处,李之仪颇有些尴尬。

简怀箴去从旁微微颔首说道:“人各有志,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本公主觉得李公子倒也没有说明错处,圣人云,立功立言立德,辞章文赋也是万事不易的盛事情,何必一定要汲汲于功名利禄。”

闻得此言,李之仪颇为欣慰的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多谢皇长公主美言,鄙人也是这般想法,奈何老父……,唉,此事不说也罢。”

简怀箴点点头说道:“李公子就请接着谈一谈令尊好石亨的过往交情好了。”

李之仪点点头说道:“其实此事倒也寻常的紧,如今石亨当国,家父为了仕途上着想未免有些依附的举动,孰能料到这样一来反而给家父带来了杀身之祸。”

简怀箴紧逼着追问道:“杀身之祸,此话怎讲。”

李之仪开口言语道:“前日父亲跟石府来一些人去醉云居喝酒回来之后,倒是好好的,不过到了傍晚,忽叫腹中绞痛,我慌忙吩咐家中仆役去请郎中,结果郎中尚未到来,家父便一瞑不视了。”

听得这话,简怀箴明白了,李大人估计是在酒中被人做了什么手脚,下了延期发作的毒药,等过了时辰之后,便会发作。

在醉云居丝毫无事,回到府邸之后,也是丝毫无事,晚间才出的事情,如此一来便怀疑不到石府人身上。

简怀箴心里头想石亨做事固然是心狠手辣,滴水不漏,居然将这样的大事自然会做的天衣无缝,看起来李府之人没能找出这么破绽来,也就丝毫没有办法去找石亨算账了。

“如此说来,令尊之死就算是石亨密令所致,也不能拿住石亨的把柄?”

李之仪闻言便喟叹一句说道:“公主所言一点不差,目下的情形便是如此,李之仪也怀疑家父被被奸人所害,却苦无证据,不能声张。”

简怀箴闻言,也是一声叹息:“令尊无端故去,为人子者却只能隐忍不发,实在是天下一大惨事。”

李之仪不得不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说的一点不差,真因如此,故而迟迟不敢出头,也不敢声张此事。”

简怀箴闻言也觉凄凉,便伸手拍了拍李之仪的肩头说道:“事已至此,也唯有暂行隐忍。”

李之仪心里头自是明白这个道理,便噙泪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所言自是金玉良言,目下我等也唯有忍气吞声,以待日后有机会能够查明此事。”

听得李之仪有这般的说法,简怀箴面色凝重的点头表示赞同,接着便开口言语道:“事情总是要一步一步来的,李公子若是想要查明令尊亡故的真相,自当如此。”

李之仪也点了点头说道:“皇长公主所言一点不错,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正是如此,想要为先父报仇,唯有隐忍其事。”

“李公子可知你父亲取回来的宝剑是何物?”简怀箴忽然想到了这件事。

李之仪点点头说道:“家父倒是提过,乃是当今圣上的御赐的尚方宝剑。”

听得李之仪有此一言,简怀箴便点头说道:“原来如此,看来石亨是说动了皇上了。”

李之仪听了这话,便顺口问道:“皇长公主这番话,鄙人有些不明白,石亨说动了皇上,石亨说动了皇上欲行何事?”

简怀箴心里头明白李之仪定然对于老父奉命捉拿烛影摇红的蓝静之事知晓的如何清楚。

老爷子刚过世,简怀箴也不欲李之仪在这件事情上陷入过深,免得对于这个孝子过于悲恸。

“此事李公子不必知晓,应当是石亨的诡计之一。”简怀箴轻描淡写提了一句,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牵扯过多。

李之仪倒也是个明白事理的读书人,听得简怀箴有此一言,便开口言语道:“皇长公主所言极是,石亨此人面热心毒,诡计多端,实在是个奸险小人。”

简怀箴便开口言语道:“李公子所言一点不差,想要和石亨这个小人争斗,一定要小心谨慎,若是一步走错,只怕是满盘皆输。”

李之仪闻得此言,便对着简怀箴开口言语道:“李之仪谨受教。”

简怀箴便接口说道:“看情形,令尊之死跟石亨大有关联,本公主决意替李公子好好查一查石亨,希望有朝一日能够找出令尊亡故的因由来。”

李之仪慌忙言语道:“皇长公主若是能够助之仪追根究底,找出亡父的死因,下辈子李之仪做牛做马也要报答皇长公主。”

说罢,李之仪便对着简怀箴跪了下来。

李夫人见得夫君如此,也跟着跪了下来。

简怀箴见状,慌忙上前扶起两人说道:“二位不必多礼,此事也关系到本公主的一位朋友的生死,两位何必行此大礼。”

李之仪开口言语道:“话虽如此说法,不够礼是绝不能少的。”

说着便又要下跪。

简怀箴装作略有薄嗔的模样对着李之仪开口说道:“李公子若是当真如此,本公主受之有愧,还是请二位先行起来吧。”

听得简怀箴坚辞不受,李之仪夫妇也是毫无办法,只得依从了李之仪的意思对着简怀箴开口说道:“也罢,也罢,大恩不言谢,皇长公主若是日后有何事需要我夫妇二人协力,但请吩咐便是。”

简怀箴闻得此言,很是高兴的李之仪夫妇开口说道:“两人不行大礼自是最好不过。对付石亨不是一件容易之事,还需细细设法,想要速奏肤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李之仪便应声说道:“这一点小人也是知道的明明白白,石亨那个老奸巨猾的老匹夫,确实是不易对付。还请皇长公主多费心了。”

简怀箴点点头说道:“此事我只晓得清清楚楚,两位自可放心。希望今日所言之事,不要对府中之人言说,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李之仪夫妇一道颔首道:“皇长公主有此训诫,我等夫妇二人岂敢不放在心头之上。”

简怀箴点点头说道:“既是如此,那最好不过了,两位好好安歇,简怀箴先行回去。”

李之仪夫妇听得简怀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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