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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权术-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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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并没有想法子留住蓝静。
“她走了?”简怀箴不由得想到蓝静这么多年,一直陪在江少衡身边,若是这么走了,岂不是孤单单的一个人?简怀箴侧过头:“你快些去寻她回来吧。”她只恐怕蓝静遇到了曹公公,岂不是危险。
“一误二十载,她终于能想明白离开我,这其实值得为她高兴。”江少衡慢慢的展开了扇子,眼光中有些惆怅,神色却是坚定。
简怀箴欲言又止,江少衡却并不回避简怀箴的目光,和简怀箴目光相对。那双眸子温而沉,沉而润,好像什么都能吸进去。
江少衡眼望着简怀箴,这大明王朝风雨变化,这世事反复无常,他心中的执着,却只为了简怀箴,只用那份温柔眼望着简怀箴,只默默守着她,看着那红尘悄悄的从简怀箴洁净的衣角滑开,看着岁月轻轻的流动。
简怀箴看着江少衡的侧脸,蓦然嘴角渗透出点点桃花,宛如最灿烂的胭脂。江少衡吃了一惊,将简怀箴抱住,让着简怀箴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
“你怎么了?”江少衡问道,下意识想将简怀箴抱住,却迟迟合不了双臂。
“也没什么,你不用担心,只不过被抓去后,不慎中毒。”简怀箴心中一阵叹息,那毒是上官鸣凤下在茶里面,她自己运功,虽然排去了大半,只不过余毒未清,又再和上官鸣凤交手,那毒都侵入了五脏六腑了,就显得有些麻烦。
简怀箴拿出金针,一根根的插在身上,金针金光颤颤。她嘴唇轻微的抖了一下,对江少衡说道:“我想请南宫九重进来。”
江少衡扶着简怀箴坐在床边,蓦然伸手,捉住了简怀箴的手腕,他脸色一变,露出了些许忧愁。毒虽然不致命,却也麻烦得紧。他手指一根一根的松了,然后请南宫九重进来。
南宫九重眼眶犹红,想是为了上官鸣凤之事,简怀箴放下了轻纱,整个人在其中朦朦胧胧的,南宫九重也看不到她身上所插的金针。
简怀箴中毒之事,委实不想让南宫九重知道。如今风波几变,她实不愿再引起什么惶恐。
“欣儿之死,你心中还放不下?”简怀箴如此问道,心中也有几分酸涩。她们两个人,本来情如姐妹,几十年相互扶持,情谊本来深厚。
“如今奸臣当道,我自然不能沉醉于此,石亨这个奸贼,他日我定然杀了他。”南宫九重柳眉轻竖,平时温婉的脸上流露出一份杀意。
她如此形容,心中自然是放心不下。简怀箴说道:“如今蓝静离开这里,只恐怕被曹公公和石亨爪牙谋害,你且派人保护她,也免得她遇上危险。”
南宫九重连忙点头,却没察觉那纱帐之下,简怀箴脸色微白,显得憔悴极了,更觉得自己这个身躯仿佛要倒下来。简怀箴勉力道:“这段时间,你要整顿‘烛影摇红’和‘忏情门’,只恐怕会辛苦很多。”
南宫九重自然也明白,上官鸣凤经营“烛影摇红”多年,手下心腹甚多,若非有必然的自信,也断不会投靠石亨。简怀箴如今身中剧毒,却也帮不上忙。
等南宫九重走了,轻纱轻轻放了下来。过了一阵子,她似乎挺到轻微的脚步声,脚步细碎,轻柔的如一只小猫。简怀箴睫毛轻轻颤抖,睁开眼睛,恰好看见了一道朦胧的身影,看起来似乎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女。
这少女武功定然不错,否则也无法潜入这里。简怀箴如今不能妄动真气,眼角微微一垂,割破了香囊,一股淡淡的香气弥漫。她身上带了写迷药,本来是防身用的,想不到现在,你竟然用得着。
快要靠近时候,那少女轻柔娇美的声音说道:“你这个狠毒的女人——”那声音就如黄莺一样好听。
薄纱被少女一剑划开,然后些许粉末弹了出来,刚刚扑在她脸上,少女微微恍惚,晃晃头,回过神来,看见自己眼前坐着一名清雅的妇人,年纪虽然不轻了,却仍然不损她的绝代风华。
少女倒是怔了怔,想不到她心中的大仇人,居然是如此风姿。她头上戴着一顶面纱,五官隐藏其后,却看不明白。
“小姑娘,你为什么要杀我?”简怀箴倦倦问道。
“废话,你杀了我的师父,我自然要杀了你替师父报仇。”少女冷声说道,却是觉得脑袋晕沉沉的,忍不住甩甩头。
“你师父却是谁?”简怀箴不觉有些好奇。也不知为什么,简怀箴觉得这个少女给她十分熟悉的感觉。
“自然是上官鸣凤。”少女声音里有些哽咽了,眼眶微微有些酸涩,手中的剑也不住发抖。
简怀箴叹了口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咬着嘴唇,却没有说话,她突然觉得浑身无力,身体一软,倒在了床上,接着手中的剑也落了下来,发出了哐当一声。
“你,你好卑鄙。”少女本来有些疑惑,看到简怀箴,突然就明白了,这一定是简怀箴的诡计,却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中毒的。
“你年纪还轻,什么都不懂的,以后就不要再来报仇了。”简怀箴真心劝慰他,可是少女眼睛睁得大大的,就算是隔着面纱,也觉得她目光甚是锐利。简怀箴虽然是第一次看见她,也能感觉到这个少女是个性格很倔强的人。
“上官鸣凤和石亨勾结,走错了路,最后被石亨杀了,你要报仇,来找我却是找错了对象。”简怀箴将真像尽数告诉,只想打消这个年轻少女的复仇念头,可是少女却只是冷冷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在乎,还是不相信。
简怀箴咳嗽了两声,嘴角多了一丝鲜血,这少女突然闯入,打搅了她的运功,弄得她气血翻涌,好不难受。
惊染惊讶的看着简怀箴,她是上官鸣凤最疼爱的小弟子,全名叫上官惊染。惊染本是孤儿,上官鸣凤不止是她的师父,在她心目中,更是如母亲一般的存在。对于这个小弟子,上官鸣凤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反叛之心,却又把简怀箴形容得十分不堪。
这就如父母对子女一样,就算干尽坏事,也总希望子女能崇拜仰慕自己,上官鸣凤亦同此心。故此上官惊染得知了上官鸣凤身死的消息,就立刻前来报仇,她本来便是“烛影摇红”的弟子,躲过“烛影摇红”和“忏情门”的守卫自然轻而易举。也是因为上官鸣凤方死,南宫九重刚刚接手,所以有些混乱的缘故。
只不过让上官惊染惊讶的是,简怀箴竟然是个很好看的女子,她身上插着金针,似乎是受伤了。上官惊染暗恨自己的大意,否则今日一定能为师父报仇。
简怀箴有些好奇少女面纱下的容颜,摘下了惊染的面纱,突然就呆住了,眼前这张容颜又是何等熟悉!一时之间,许多往事,就如走马灯一样转过了简怀箴的心头。
如此美人,赫然正是唐云萼。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这些词语,只配形容唐云萼。
而现在唐云萼那熟悉的容颜重新展露在简怀箴的面前了。
再见这张容颜,简怀箴恍如隔世,颤抖伸手去抚摸惊染的容颜。惊染不觉得呆住了,却是为何这恶毒的女人非但没有杀自己,反而对自己有这般温柔动作,看自己的眼神,更似看亲人一般。
十九,隐情匿
简怀箴温声问:“你师父对你好不好?”
“当然对我好极了,师父从小将我收养,待我好像亲生女儿一般。”惊染如此说道,说罢还狠狠看了简怀箴一眼。简怀箴仔细看着她,发现这个少女毕竟和她母亲不同,少女眼睛里尚待几分稚气。一双美丽的眸子带着几分傲气。看起来上官鸣凤待她甚好,也没有吃过什么苦,未经历生离死别,所以因为上官鸣凤之死,而这般伤心失态,鲁莽冒失又丝毫不计后果。
只不过这张容颜,对着简怀箴而言,委实太过于眼熟了。看着惊染的半边脸颊,宛如最完美的雕刻品,没有丝毫的的瑕疵。美得惊心动魄,宛如最完美的工艺品,又因为上官鸣凤的宠溺,眉眼之间带着傲然之气。
听闻上官鸣凤待她甚好,简怀箴心中亦有安慰。只不过看到这名少女浑然不知自己身世,又深深憎恶自己。上官鸣凤从小将之收养,却没有告诉她的身世,冰冻三尺却非一日之寒。当初上官鸣凤找到了唐云萼的女儿,却私自将之养大,自己丝毫不知。看起来若干年前,上官鸣凤便心生反意了。
只不过看上官鸣凤将唐云萼的女儿百般呵护,养育成人,没有让这名少女受什么苦,可见她到底良心未泯。
惊染看见简怀箴眸子里光彩变幻,一时忧愁,一时感慨,也不知道简怀箴在想什么。她是不怕死的,如今被简怀箴这个恶毒的女人捉住了,惊染只认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她心情平静下来,看着简怀箴,只觉得这个女人虽然是恶毒心肠,不过样子真是好看极了,她一生之中,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女人。。
“上官鸣凤对你既然甚好,想必也不会不给你取名字,你叫什么名字?”简怀箴看着着少女性子极烈,又对自己成见甚深,自己若问她名字,多半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果然惊染受不住激,冷冷哼了一声说道:“我叫上官惊染。”
简怀箴心里想:“她居然和上官鸣凤同姓,看起来鸣凤真是很疼爱这个徒弟。”
她拿起了惊染的面纱,说道:“你的师父为什么要你总戴着面纱,你从来没有怀疑过吗?”
“你怎么知道——”惊染忍不住说道,她话一出口,忍不住想咬自己舌头。其实简怀箴说什么,她本来一个字也不该应的,可是简怀箴问她的话儿,她的心里面也是很奇怪的。从小到大,师父都要她戴着面纱,从来不许惊染揭下来。惊染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的那些师姐师妹,见她整天戴着面纱,性格又冷冰冰的不爱说话,个个都很排挤她。
唯独师父对她是最好的,教她武功,对她关怀备至。可是如今对她最好最好的师父,却被简怀箴给害死了。惊染眼睛一酸,险些又哭了出来,只不过想到自己的在仇人面前,眼睛里的泪水止含在眼里,再也不肯掉下来。
“我要是放你走,你肯不肯走?”简怀箴已经有放她离开的心思,只不过看惊染如此倔强,只恐怕就算自己将她放走,惊染也不肯走的。
“简怀箴,今天我落在你的手里,也不用假仁假义。”惊染只认为简怀箴是最奸险的人,她所有示好,自然都是别有心思,有什么用途。
“你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成的小姑娘,骗你有什么好处,只不过我觉得留着你不杀,也不怕你为上官鸣凤报仇。你试试也无妨。”简怀箴故意相激,这惊染单纯如斯,宛如一张干净的白纸,没有半点污垢。
惊染果然说到:“简怀箴,我一定要杀了你!”
简怀箴轻轻咳嗽了两声:“现在我受伤了,只恐怕放了你,你趁机会杀了我。你发一个誓,我将你毒解了,那就离开。”
上官惊染脑袋低低垂着,说到:“那好,我发誓,如果脱困了后,对你,对你有什么歹意,立刻自刎而死。”她看见简怀箴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果然是受伤了,暗暗恨自己小心大意,居然错过了这大好机会。
简怀箴拿出药抹在帕子上,捂在惊染脸上,惊染吸了一口,觉得味道好臭,简怀箴果然故意捉弄她。她吸了几口臭气,却觉得身体没那么软了,慢慢的有些力气。
惊染恨恨的看着简怀箴,慢慢的爬起来,然后去拿那把剑,最后平平的指向了简怀箴的胸口。简怀箴玉容无波,说到:“你发誓不要杀我的。”
“我是说过,我还发誓,杀了你,我就自刎而死,我说道做到。”惊染怒气冲冲说道,她到底从来没骗过人,脸上浮起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心中更有些羞愧,也不敢多想了,正欲将剑刺下去,突然身子又是一麻。
简怀箴晃晃手指,她手上本来拿了两根金针,现在只有一根了,另外一根别在惊染肩膀上。惊染毒性方才解开,身体本来就虚弱无力,又对简怀箴放松警惕,她刚刚心有愧疚,连看也不敢看简怀箴一眼。由此种种,她方才大意,又中了简怀箴的暗算,否则以惊染的武功,原本也不是躲不开。
这时南宫九重在门外道:“小姐,有什么事情?”她听到响动,心中有些不安。
简怀箴收了针说道:“南宫你进来,将这位姑娘先带下去吧。”
南宫九重推门进来,刚好看见惊染身体软绵绵的,躺在一边,手里还拿着一把剑。她看着惊染和唐云萼九成相似的容颜,忍不住呆住了,问道:“你是?”
“南宫门主,我实在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惊染愤怒说道。
南宫九重一听她的声音,微微叹息:“原来你是惊染,想不到你是这般模样。”她也不是第一次看见上官鸣凤宠爱的小徒弟,只不过怎么也想不到,惊染和唐云萼容貌如此相似。
“这个小姑娘要为欣儿报仇,你送她出去吧,不要为难她。”简怀箴淡淡吩咐,惊染只冷冷看着她,并不领情。
简怀箴的心思惊染丝毫不知,南宫九重却很明白简怀箴心中所想。眼见惊染如此仇视简怀箴,上官鸣凤又已经死了,这个死结却不知怎么才能解开。
南宫九重抱着惊染,带着惊染出去,惊染看着南宫九重,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怒意,说道:“南宫门主,你也助纣为虐,和简怀箴一起吗?”
“烛影摇红”和“忏情门”颇多合作,南宫九重立身颇正,惊染也时常能看见她。故此上官鸣凤虽然有了叛意,倒也没在惊染面前多说南宫九重的不是,只因为经常相处,惊染又毫无心计,难保不露出什么端倪。
南宫九重的宽厚仁慈,重情重义,惊染本来也是十分佩服的。她实在没有想到,南宫九重居然会帮助简怀箴。南宫九重却心中一酸,她想到上官鸣凤从来没有让惊染摘下面纱,想不到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
二十,恨渐消
上官惊染当真想不到,简怀箴居然真的这么就放她走了。她只认为简怀箴假仁假义,必定心存歹意。才一出怀明菀,一名雪衣女子骑马而来,对惊染说道:“小师妹,你成功没有?”
那女子年纪比惊染略大,肌肤似雪,中上之姿,眼睛一转,带着几分的妩媚。骤然一见惊染没有带面纱的容颜,忍不住呆住了,眼前这名少女,居然如此之美,她就算身为女子,心中也升起一阵惊艳。
这女子是惊染的师姐陆蔓雪,两人素有不合,惊染本来也不甚喜欢她。只不过如今师父死了,陆蔓雪就宛如她的亲人一样,如今看着陆蔓雪在此等待自己,心中更不由升起一丝感动。
陆蔓雪看着惊染,心中忍不住想:“她模样居然如此之美。”
惊染小时候,因为戴着面纱,常常被陆蔓雪嘲笑,说她样子一定很丑,否则为何会带上面纱。惊染从小沉默寡言,陆蔓雪也不怕她跟上官鸣凤告状。只不过到后来,惊染武功比她们好了,剑术出众,况且惊染虽然不爱说话,却也不是任人欺负的性子。陆蔓雪吃了几次亏,也不敢再嘲笑惊染。
如今看到了惊染面纱下的容颜,陆蔓雪心中又酸又妒。
惊染却浑然不觉,从小她脸上都带着面纱,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好看还是不好看。她就如空谷中的幽兰,又美丽又寂寞。
听着陆蔓雪如此问话,惊染含羞说道:“只怪简怀箴太过于狡诈,我本来不是她的对手。”她的剑术精妙非凡,可惜江湖阅历却是太浅了,被简怀箴的迷药和暗器制住,惊染只觉得这些不过是些下三滥的手段,根本不入流。
惊染嘴唇动动,欲言又止,她想要告诉陆蔓雪简怀箴已然受伤,正是杀了简怀箴的好时机,可是话到嘴边终究没有说出来。简怀箴放过她两次了,也不知怎么了,第一次看见简怀箴,惊染的心中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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