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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权术-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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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怀箴冷冷笑了起来,说道:“石将军,你的记性也未免太不好了吧。难道你忘记当时你和徐有贞、曹吉祥杀于谦的事了吗?”
简怀箴的话如利刃一般刺在石亨的心头,石亨终于想起来了。
当时他们要杀死于谦,简怀箴还曾带了人相救,他以为简怀箴只是救一个国家的良将忠臣而已,没有想到简怀箴与于谦竟然也有私交。
简怀箴缓缓说道:“本宫与于谦于大人的私交一向很好,抛开私交不说,于大人乃是国家的股肱之臣,竟然死在你们几个奸佞的手中。本宫若是不为他报仇,岂不是对不起他吗?”
她越说脸色愈加深沉,让石亨看了不寒而栗。
石亨想了想,忙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我想您是误会了,杀于谦这件事跟臣没有关系,是徐有贞和曹吉祥他们策划出来的。”
简怀箴用十分鄙视的眼神看了石亨一眼,说道:“石大人,你不是自称功高盖世吗?为什么到了这时候反而害怕起来?于谦是怎么死的,本宫比你更明白,你敢说你没有害过他吗?你是于谦亲自检举到朝廷的,后来你想为于谦的儿子于冕求官,被于谦知道后,他拒绝了你,还斥责了你。你便怀恨在心,对他加害,公报私仇。难道你以为本宫什么都不知道?难道你以为本宫在京城的几万忏情门和烛影摇红的弟子都是吃素的吗?”
简怀箴的话听在石亨耳中,觉得不寒而栗。
此时此刻,他终于知道事情不是他想得那么简单了。
简怀箴继续说道:“于谦死后,我的好妹妹白清清也跟着去了。白清清在江南服侍我二十多年,同我感情深厚,你说白清清的仇难道本宫会不报吗?”
石亨听简怀箴这么一说,知道事情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倘若于谦的死简怀箴还可以原谅他,那么白清清的死简怀箴一定不会姑息他。
想到这里,石亨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事情,他睁大眼睛,问道:“皇长公主,原来您才是那幕後的人,原来这一切都是您主使的。”
简怀箴笑了一声,问道:“石大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难道你想到什么了吗?”
石亨郑重的点点头,面色灰白说道:“是的,我终于明白了,原来一切都是皇长公主您在后面做的手脚。我和曹公公一向跟徐有贞虽然不睦,但是也不至于反目成仇。细细想来,这几个月之中我们竟然跟徐有贞反目成仇,还向皇上提议铲除了徐有贞,原来这一切都是您在背后做的手脚。”
“不错”简怀箴点点头说道:“你总算明白了,不过事到如今你明白也不算晚。”
石亨面色惨白,继续问简怀箴说道:“原来我的儿子石未风被虏走,和徐有贞的女儿被虏走,都是皇长公主您做的。”
简怀箴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是望着石亨眼神冷冽如冰箭一般,一句话也不说。
事到如今,石亨完全都明白了。
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十分聪明,也以为自己和曹吉祥联起手来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到。可是事到如今,他才知道他们都实在太稚嫩了,在他们背后有一个比他们厉害千百倍的皇长公主简怀箴。
“那么李贤,李贤又是您的什么人?”
事到如今,石亨总算是明白。原来李贤不是徐有贞的人,也不是自己的人,更不是曹吉祥的人,而是简怀箴的人。
简怀箴含笑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李贤的确是我的人。当初李贤因为为于谦鸣不平而被处死,是本宫救下了他。李贤虽然与于谦的政见不和,但是他一向很佩服于谦的为人。于谦被你们害死之后,他一直为于谦鸣不平。因此,他便想为国家做一点贡献,为朝廷尽一点心力,更为本宫实现本宫的心愿旧事肃清奸佞,铲除徐有贞、你石亨、还有曹吉祥三人。”
石亨颓然的瘫坐在石床之上,事到如今,他总算明白了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简怀箴的确是技高一筹,自己和曹吉祥只不过是别人棋盘中的棋子罢了。
想到这里,他便把心一横,跳将起来起来,对着简怀箴扑了过去。
石亨绝对不是坐在那里等死的人,虽然他知道简怀箴这次一定不会放过自己,但是让他闭目就死他做不到。因为他是石亨,他是一辈子都不肯认输的石亨,他是在皇帝面前都不肯认输的石亨。
如今虽然他知道在计谋上他已经输了,但是现在还有一线生机,他就绝对不肯放过。
简怀箴十分轻蔑的看了石亨一眼,石亨的武功在简怀箴看来实在是微不足道。
就在石亨快要扑到简怀箴身边的时候,简怀箴举起手中的金玉杖对着石亨用力打了下去,石亨避无可避。
因为简怀箴是当世几大绝顶高手之一,她一出手,便是江湖中的高手们都避不开,何况只是一个区区的石亨。
石亨被简怀箴的金玉杖打中头部,闷哼一声就这么“死”掉了。
简怀箴望了一眼石亨的尸首,脸上满是鄙意之色。
零落见状,忙上前去用手探了探石亨的鼻息,已经是气息全无。她又用手摸了摸石亨的手,他的手脚已经变凉。
零落便对简怀箴说道:“皇长公主,石亨已经被您打杀了。”
简怀箴此时心中一口气这才涌了出去,她的泪水滚滚耳下,仰天长叹:“于谦、清清你们的大仇,到如今我们已经为你们给报了。先帝,您赐给我这金玉杖,上打昏君、下打佞臣,石亨乃是国家的佞臣,怀箴没有辜负您的希望。”
说完,她脸上又多了几分坚毅之色,对零落说道:“零落,我们走。”
零落便跟着简怀箴往前走,两个人又经过那十八层地域一般的通道。
走了出来,锦衣卫们站在天牢门口。见到简怀箴走出来,忙上前去跪下,向简怀箴请安。
简怀箴摆了摆手,神色凝重的说道“你们的石亨石将军已经被本宫杀了,你们现在可以去向皇上汇报。”
那几个锦衣卫一听说石亨已被简怀箴诛杀,几个人顿时面色变得苍白,他们跪下来,一句话都不敢说。
简怀箴知道他们心里害怕,皇上让他们看守着石亨,如今石亨却被自己杀了。倘若皇上知道了,多半会怪罪他们。
想到这里,简怀箴便摇摇头说道:“罢了。既然你们都害怕,就由本宫亲自去向皇上说吧。”
说完,简怀箴就带着零落往外走。
两个人走在路上,简怀箴觉得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如此心情畅快过。她回想起以前的往事,回想起自己与白清清居住在江南的日子。那时候杏花美的就像是天边的云彩一边,而天边的云彩美的就像是空中飞的蝴蝶一般。青草如茵,一切都似人间仙境,那样的日子却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人生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生离死别。
“生离”在人的心中还有一丝的盼头,可是“死别”却是永远没有再相见的期限。
简怀箴心中一阵寥落、一阵兴奋。
零落跟在她后面,神情肃然。零落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容易结束,皇上还依靠石亨攻打瓦剌。如今简怀箴一气之下便把石亨给打杀了,皇上恐怕不会这么容易就跟简怀箴罢休。倘若皇上和简怀箴翻脸无情,到时候事情恐怕难以收拾了。
简怀箴回到皇宫之中,果然孙祥用已经在万安宫门口等着了。
简怀箴看了孙祥用一眼,没有说话,径自走进万安宫去。
孙祥用已经知道简怀箴把石亨打杀的事情,他十分小心走到简怀箴面前,行了个礼说道:“皇长公主,皇上命老奴等候在万安宫门口等您回来,有情您去乾清宫一趟。”
简怀箴用手支撑着头,神色十分疲倦,对孙祥用说道:“本宫觉得很累,暂时不去见皇上了。皇上若想见本宫,就让他自己来吧。”
说完,简怀箴便抛下孙祥用,径自进入寝宫去了。
孙祥用见状,没有办法可想,只好走回去,向朱祁镇报告。
朱祁镇早已听说了简怀箴打杀石亨的事情,正在愤怒不已。见到孙祥用回来,却是独自一人,便开口问道:“皇长公主呢?”
孙祥用便把简怀箴对他说的话,向朱祁镇转述了一遍。
朱祁镇心中恼怒至极,随手拿起桌上的一个青花瓷瓶扔到地上。
青花瓷瓶扔到地上后,顿时摔成了片片碎片。
朱祁镇的手也被弄伤了一道口子,鲜血涌了出来,触目惊心。朱祁镇却完全忘记了疼痛,他拍着桌子,大声道:“太过分了,太过分了。皇长公主居然去诏狱之中把石亨给打杀,她是一个公主而已,竟然敢做出诛杀大臣的事情来,眼中还有朕这个皇上吗?”
孙祥用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不吭,任凭朱祁镇发泄,他最了解朱祁镇的脾气了。
朱祁镇发火的时候,倘若谁在边上说什么,一定会获罪被处罚。
朱祁镇又拍桌子又摔瓷器,折腾了半天,这才对孙祥用说道:“好,既然皇长公主让朕亲自去万安宫找她,那么朕现在就去见她。”
说完,便径自大踏步往万安宫走去。
孙祥用一看大事不好,怕皇上和简怀箴两个人起了什么冲突。他深知简怀箴的来头不简单,在江湖和朝廷之中都有自己的势力。皇上若是一个言词不甚,得罪了简怀箴,事情也就大大的不妙了。如今南院之中还住着一个朱见辰,倘若简怀箴一怒之下把皇帝给废了,拥力朱见辰做皇上,那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百五十七,亲出征
“倘若发生这种局面,该如何是好?”孙祥用素来对皇上忠心,他想到这些便觉得冷汗涔涔。
他看到皇上怒气冲冲的走了,便没有跟去,他叫来一个小太监,对那小太监说道:“你赶紧去永寿宫中把钱皇后钱娘娘请来,让她赶紧去万安宫。就说皇上和皇长公主两人起了冲突,无论如何也请钱皇后走一趟。”
那小太监看孙祥用的神色十分郑重,似乎是出了天大的事情一般,哪里敢怠慢。连忙爬起来,飞一般的往永寿宫走去。
简怀箴正在寝宫之内休息,打杀石亨之后,她觉得整个人像是虚脱了一般。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在梦中她一会儿梦到于谦站在自己面前,对自己说道:“皇长公主,铲除国家乱臣贼子,保卫国家社稷的大事就摆脱您了。”一会儿又看到白清清对她哭哭啼啼的说道:“姐姐,妹妹就这么离你而去,你不要怪我才好。”
简怀箴觉得心惊肉跳,猛然之中从梦中惊醒。
就在这时候零落走了进来,对简怀箴行了一个礼,恭恭敬敬的说道:“皇长公主,皇上他已经来了,正在外面等着您呢。”
简怀箴知道自己早晚要出去面对朱祁镇,便对零落说道:“你为我梳洗,我这就出去见皇上。”
零落边为简怀箴梳洗,边在一旁说道:“皇长公主,您与皇上祖孙情深,不要因为一个大臣的事而伤了和气。您打杀石亨也只不过是想为国家铲除奸佞而已,等会儿见了皇上您慢慢的跟皇上说,不要惹恼皇上才是。”
简怀箴沉默不语,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零落从来没有见过简怀箴这般模样,被吓得不轻,她又继续对简怀箴缓缓说道:“皇长公主,奴婢跟了您这么久,知道您心里在想什么。其实皇上也并不是怯懦,并不是不想处置石亨。倘若不想处置石亨,皇上又怎么会把他关在诏狱之中。皇上才从瓦剌回来没有多久,这朝廷之中他的势力还不强盛,他倚重大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简怀箴仍旧是一句话也不说,面色铁青。
零落知道简怀箴不说的时候,就是在思考问题,因此她又继续劝解,说道:“皇上如此害怕瓦剌,也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他被虏去瓦剌十年,在心中留下了残酷的阴影。皇长公主,您想皇上被虏去瓦剌的时候,不过才十几岁而已,他在瓦剌受尽了苦楚,瓦剌人凶残成性,又怎么会对皇上好。皇上受的苦楚是我们想都想不出来的,也难怪他心头如此惧怕瓦剌了。”
零落的这番话在简怀箴心中掀起了不多不少的涟漪,她想到朱祁镇被关在瓦剌十年,所受的苦楚心里也觉得很难过。瓦剌人的确像零落所说的凶残成性,朱祁镇落在他们的手里,又怎么会得到好日子过,恐怕过的是猪狗不如的日子。也难怪朱祁镇不敢去想,而在瓦剌这十年也造就了朱祁镇略显懦弱的性格。
想到这里,简怀箴便扶了扶零落的手,轻声对她说道:“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跟皇上说,我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零落一颗心这才尘埃落定,她忙为简怀箴梳洗完毕,便随着简怀箴一起走了出来。
简怀箴看到朱祁镇正怒气冲冲的坐在黄花梨的椅子上,便上前走了两步,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她说道:“皇上,今天的事您要怪本宫就怪本宫吧,都是本宫不好。只想着宁馨公主惨死一事,没有为皇上考虑瓦剌军队挥师南下,擅自把石亨打杀。”
朱祁镇原本是想找简怀箴算帐的,没想到她一出来先向自己认错了。
简怀箴毕竟是朱祁镇的祖母一辈的。
朱祁镇见她如此对自己说话,心下也颇有几分不忍,他又想到宁馨公主一事的确是叫自己又恨又气。倘若不是因为瓦剌大军集结在边境,他又如何不会杀死石亨。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怒气已先自消了三分,他望了简怀箴一眼,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泫然道:“孙儿,哪里敢怪皇长公主?都是朕不好,是朕手下没有可用之将,必须要倚靠石亨,才使宁馨公主的仇没法报,要皇长公主您亲自出面去惩罚石亨。”
朱祁镇这番话一半是在赌气,一半是在抱怨。
简怀箴听在耳中如何不懂,她走上前去,语重心长的对朱祁镇说道:“皇上,军国大事可以从长计议,但是石亨的所作所为实在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方。倘若还不惩罚石亨,恐怕天下人都不会服气,朝臣眼中就越发没有皇帝了。石亨专权、徐有贞专权,难道皇上您心中一点要处罚他的意思没有吗?”
朱祁镇听简怀箴这么说,像是触动了什么心思,他平生最恨的就是“专权”二字。
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他如何能容忍自己的臣子专权。
尽管如此,简怀箴在这个时机打杀石亨也是极为不恰当。明明她知道瓦剌军队不日就要挥军南下,倘若石亨死了,到时候谁来打这场仗。
因此,朱祁镇心中不由自主的添了几分怒气,他望着简怀箴泪眼婆娑道:“皇长公主,不管您是出于什么动机打杀石亨,到如今倘若瓦剌军队挥师南下,天下不保。您让朕怎么跟列祖列宗交代?”
朱祁镇这些话隐约便有了怪责简怀箴的意思。
简怀箴见他如此悲伤,如此懦弱,又如此不堪一击,正想说什么才好。
零落已然在边上扯了扯简怀箴的衣襟,示意她不要跟朱祁镇把话说绝了,免得伤害两个人的感情。
简怀箴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外面有小太监喊道:“皇后娘娘驾到。”
说话之间,钱皇后便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这钱皇后本是朱祁镇的原配妻子,十几岁便嫁给朱祁镇做王妃,两人感情甚笃。
后来朱祁镇被虏到瓦剌之后,钱皇后知道这个消息悲痛欲绝,她每天都跪在佛祖前面,为朱祁镇祈求,希望朱祁镇可以早日归来。
宫人们见她可怜,便奉上佛殿,让她跪在佛殿之下进行参佛。
钱皇后却无论如何都不肯,她觉得这样对佛祖缺乏了虔诚,她日日夜夜的为朱祁镇而哭泣,希望可以感动上天。由于哭的时间太久了,她的一只眼睛便就这么瞎了。
后来朱祁镇回来之后,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妻子忽然变成了这般怪样,他心中很不能忍受。可是等到问明白,原来钱皇后是因为自己而变成这样子的,心中又觉得无限怜悯。
钱皇后见到朱祁镇度过难关平安归来,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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