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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石-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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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月隐说:“你们一路押我回来,现在可以回去对你们天师复命了。”

其中一个黑衣人说:“公子,天师的命令,是叫我们好好看好公子。”

木月隐苦笑:“不限时间的?”

黑衣人说:“天师说,寻人之事,由天师来办,江湖险恶,公子在山上静侯佳音即可。”

木月隐没说话了,他摘掉斗笠,站在雨中,任雨水打湿他绝美的容颜。

一个黑衣人说:“公子请屋子里去吧,不要着凉了。”

木月隐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依旧这么站着。

黑衣人又说了一遍,木月隐忽而大笑:“好好好,还是听从天师的安排最是妥当!”说罢,大笑着提步走进屋子里。他的斗笠还在雨水中,被从天而降的雨水,无奈的冲刷着……

从此,再没人提过蕊兮的名字,所有人都知道,是有个少夫人的,但是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饶开这个名字。天主教的苏沩则再没有了消息,有时候木月隐眺望着天山的方向,鸽子灰里盛着很多很多,我不知道的过往。

一人绝代风华,一人权倾天下,一人一山头,一人遥相望……

日子如流水,莨菪山上雪飘雪又化,雁去雁归来。

四年光阴如指间一瞬,那个仙子般的小人儿长成了翩翩少年郎。木晓越发清越起来,五官和木月隐更多了几分相似,不同于木月隐是勾魂夺魄的容颜,木晓更是宛如仙子般不可侵犯。

我想我已经习惯了,习惯了木晓纤长的手指划过我九眼梅花,习惯了被鸽子灰安静的注视着,习惯了木晓独特而微凉的体温,习惯了他平和清谈的笑容。万万年时间一可以有多少沧海桑田,我却只在这千余个日夜里如此习惯和适应了另一个人。

他叫木晓,单笔木,日尧晓,唯一的木晓。

有一次那个罗嗦的黎婆子又拉着木晓叨唠来叨唠去,末了,黎婆子念了一句:“晓少爷越长越俊,不知道以后会当家的可怎么给晓少爷选媳妇呢!”

我听着就蒙了。

木晓腼腆的一笑,道:“黎婆婆又说远了。”

那黎婆子笑的开心死了:“晓少爷害羞呢……也不远了,就明后年的事儿了,晓少爷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要不让老婆子帮你寻寻?”

木晓微笑:“还是让爹爹看着办吧。”

黎婆子说:“我看大当家的肯定也不知道,该是什么样的人儿能配上晓少爷。大当家心疼晓少爷呢,肯定也会照顾晓少爷的心思的,最后拿主意的还不是晓少爷!”

木晓笑着不说话,脸微微红着。

我突然很郁闷。

除非我自己把能量四散,不然我是不灭的。而蛋白质的生命体不行,它们生老病死,他们繁衍后代。木晓在长大,然后老去,最后死亡,他的子孙会带着他一半的血液生活下去,而我还依然一成不变的在这里。

人的一生何其之短,不过百年,已然化为尘土。

当木晓老去,他布满沧桑裂纹的手再划过我经年不变的九眼梅花,他鸽子灰的眼睛周围会密布沟壑般的皱纹,而我却依然独立在时间的边缘,看他最终化成花泥……

一阵哆嗦。

难道就这么,旁观在他身边,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将无数美好,悲伤,难忘的岁月化成凝望,凝望,凝望……

婆子不依不饶,缠着问木晓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木晓被磨不过,红着脸,半天憋出一句来:“……善良的吧……”

我一阵感慨,谁会是木晓美丽的妻?

木月隐还是间或会去天山走镖。很奇怪,每次回来,木月隐都会一个人单独静坐很久,一个字也不说,或者是在长久的寂静之后,轻轻道出一个人的名字,从唇齿间轻轻落在地上,一点涟漪也没有,然后,木月隐继续静静坐着,简简单单闭上眼睛。

他说:“苏沩……”

可是在很久不去天山的时候,他举目远望的次数又会很多。

有一次,木晓在一个阳光懒散的午后擦拭我,突然他停下来,认真的看着我,很久,他才轻轻说:“其实我知道,阿月心里没有娘亲……”他看着我,慢慢的说着,然后鸽子灰里扬起一丝波动,随即又归于平静,他浅浅叹了口气,又认真擦拭起我来。

我以为时间就会这么离去,终有一日,博士可以找到我,然后带我离开,如果不行……那么这样也很好。

但只是我以为而已。

终于有人,带来关于蕊兮的消息,然后,一切都偏失了原来的轨迹……

木月隐在一次从天主教回来的时候在路上救了个伤重的人,在山上躺了好久。那个人,来自竣邺山庄……

最后,那个人还是伤重而死了,死前,他神志不清的在叨念一个人的名字,就是蕊兮,木月隐大惊,反复的问蕊兮在哪里。不知道是老天开眼,还是老天没开眼,那人回光返照的时候头脑终于清醒了。

四年半前,庄主夫人接回了个清秀的女子,叫蕊兮。那人就是这么认识蕊兮的,那个总是郁郁寡欢的女子,庄主夫人以她身子不便为由,一直让她在庄内疗养,在庄内大半年之后,蕊兮诞下一女,而后死在产房内。

木月隐惊的说不出话来,猛的,他一把拉起那个人,问道:“那么那个女孩呢?那个女孩呢?!”

谁知他下手太猛,那人直接晕了过去。

木月隐使劲摇着那个人,发疯似的喊:“那个女孩呢!”

……

房内的那个人,过不多时就死了。

木月隐一个人迷糊地走到后院中,在水池假山处颓然坐下。眼神涣散,不知道在想什么。

突然他开始大笑:“……你肯定知道……肯定知道的……”木月隐在笑,笑着笑着突然放声大哭起来,哭且笑,笑中泪。

四面的人在看着,谁也不敢去劝如此癫狂的木月隐。

终于,有人带来了木晓。

木晓看着木月隐,慢慢走过去,低声说:“阿月,我听说了……娘亲……”

说着木晓眼圈一红,木月隐摆摆手,木晓也不再言语,陪在木月隐身边坐下。

月亮慢慢升起来,四面的人早就在任管家的吩咐下散去,木月隐拍了拍木晓道:“先回去睡吧……明儿个,给你娘开个灵堂……”

木晓默然点点头,起身回去。

木月隐看着木晓离去,依然独坐院中。

月上中天的时候,他站起来,冷冰冰的说:“都给我出来!”

四面跳出数个暗卫,抱拳道:“公子!”

木月隐冰冷冷的视线扫过这些半蒙面的人,他决绝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都给我滚回天山!”

几个暗卫相互交换个眼色,为首的上前一步道:“公子……”

“滚!!”木月隐大吼道,“一个也不许留!”

“公子,我们都是奉命保护公子的……”

“嘿嘿,”绝美的笑容又开始绽放在木月隐嘴边,一枝袖里箭出现在木月隐手中,箭头直指木月隐那修长细致的脖子。

“奉命保护我?是啊,苏大天师宛如神明般的人物保护我干什么!他不是从来不留对他无用的人吗?守着我干什么!我不要他保护!他的保护就意味着只要不是我,谁死都无所谓吗!”箭头见血。木月隐额头青颈暴露。

“公子!!!”几个暗卫大惊,想抢上前去。

“滚!!”木月隐大呵道,“莨菪山四面三百里,我不要看到任何天主教的影子!”

……

……

暗卫消失了,可我知道,他们没有走,没有离开。

然后数天之后,有一行穿暗夜披风的人一路风尘仆仆而来。

月光之下,为首的一人立在中院内,轻轻举了一下手,其余的人便四散开来,留他一人在院内。

木晓正在熟睡,而且他的房间在其他院子,只有木月隐被惊醒了,因为他的卧房就在中院。

木月隐撑开窗户的一条小缝,只看月光如洗,一个连帽斗篷的高大身影静静立在中院,在地上投下一个长长的影子,光与影交错,明与暗层叠。

木月隐微微眯了一下眼睛,走到床边拿了把匕首收在袖中,就这么推门出去了。

黑色的暗夜披风慢慢转过身,苏沩伸手褪下帽子,那细长的眉眼在月光下显得优雅而高贵。

木月隐走到离苏沩一丈远的地方停下,两个人谁都没说话。

良久,听到苏沩轻叹一声,开口道:“阿月……”

“为什么来!”木月隐冰冷冷打断他。

苏沩停了很久,而木月隐的眼神则越来越冷。

“你早就知道蕊兮的下落。”木月隐说。

苏沩直视着木月隐,看着木月隐眼里复杂的神色。“是。”苏沩说。

木月隐眼里有什么东西迅速沉了下去,我想,他是希望苏沩说“不”的吧。

两个人沉默的立在那里,中院一片安静,只有月光无声的流过。

许久,木月隐的声音开始苍白:“我女儿……现在哪儿……”

苏沩细长的眼睛微微下垂,低声道:“竣邺山庄,名叫千湄。”

木月隐深吸口气,缓缓的说:“就因为在竣邺山庄,所以你不让我继续找是吗?竣邺山庄到底是什么。”

“不是什么。”

“那为什么!”木月隐桃花眼瞪圆,眼眶欲裂。

苏沩顿了一下,简单地说:“因为一个人,我对她不住。”

木月隐手上冷光一闪,那柄匕首被握在手中,他走上前一步,压着翻滚的感情说:“蕊兮死了。”

“我知道。”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如果告诉你,你定会去要人。太危险了。”苏沩依然说的不多。

“收起你什么保护来保护去的理由!她是我妻子,她为我生儿育女,你却就这么让她死掉。”

“她不是我杀的,她死于难产。”苏沩说的很冷淡,事不关己。

“哼,”木月隐又走近一步,浅浅的笑了,“天师,那为什么,你不告诉我。”

“我说过,以你的性格,一定会去要女儿,竣邺山庄不是你能招惹的。”

“没错没错……天师什么都算好了,那天师再来算算,我现在又会怎么做。”

苏沩沉默了一下,随即慢慢地说:“阿月,现在情况有点复杂,这里的暗卫不能撤。你听我的,不要耍小性子了。”

木月隐大笑:“听你的?我哪次没有听你的!然后呢?恩,蕊兮就在我不知不觉的时候死了,我女儿该有三岁了,我从没见过她的样子!”

苏沩脸色有点阴暗了,可是在树影班驳中看的不是很真切,他说:“暗卫不又不会打扰到你什么,你若只是不想看到我,我走就是。”

木月隐不笑了,他擦着匕首,说:“不!把你的人都带走。”他抬眼,看着苏沩平静的面容,声音突然有些哑:“苏沩……我累了,不想再活在你的羽翼下,把你的人都带走。然后……不要再来了。”

苏沩脸色更是阴沉,在月光下像黑夜的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木月隐说,“我认识你十多年了,你在想什么从来都不是我能猜出来的。我也不想再猜了,你走吧。莨菪山的人自然有我保护,带着你的天主教远离这里。”

“由你保护?”苏沩哼了一声,“你难道还不知道你这张脸明里暗里给你惹了多少麻烦吗?光这几年,闻名而来的采花之徒有多少你知道吗?你收留的这么多人有多少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你知道么?保护?你家传的武艺练到几成?”

木月隐脸色白了一分,匕首光洁的刀面上反射着一个绝世的容颜。没错,莨菪山的日子,平静的太过异常……

木月隐看着匕首反射出的自己,苦笑道:“这张脸啊……天师护着我,也是因为我的这张脸吧……这张脸可救过天师的命呢……”

苏沩看着他不说话。

匕首反射着月光一闪,而后,几滴鲜血从匕首上落下。

苏沩大惊,急迈向前,道:“你!!……”

“站住!”木月隐呵道。他脸上的刀痕那么深,从嘴角一直撩到上眼角,横跨了整个脸,下手那么狠,连嘴唇都开始翻卷了,是打定主意不想要这张脸了。

苏沩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刃,生生止住脚步。“你这是为什么!”他怒道。

“够了,苏沩!”木月隐说,毫不动摇的坚决,“带着你铜墙铁壁的保护离开这里!”

“一个蕊兮!不过是你通房丫头!你说一声,我再送你一百个又何妨!”

木月隐摇摇头,低声道:“再有一百个,也再不是蕊兮了。我的脸毁了,你也可以没有‘遗憾’地离开了。”

苏沩眉毛一挑,冷声问道:“一个蕊兮,值得吗!”

木月隐笑笑,脸上伤口裂着,鲜血满面:“这是我和你的不同,苏沩,你从来都不懂,什么叫感情。”

苏沩面如铁色,眼睛危险地眯起来。

木月隐站在那里,任脸上鲜血模糊了视线,也许模糊视线的,本不是鲜血吧。

良久,苏沩轻啸一声,院内出现十来个黑影,苏沩冷冰冰的说:“叫上所有人,回天山!”

几个黑影应下,迅速消失。

木月隐微笑,抱拳道:“多谢你。”

苏沩一言不发,跃上房檐,一阵夜风而来,他暗夜的披风随风款摆。他回头,对依然立在院内的人说:“希望你别后悔!”

他伸手拉过披风的帽子,悄无声息的消失在黑夜里。

院内的木月隐微微低下头去,血还在滴答滴答从他脸上流下,他依然站着,血流的更多,滴答滴答从他下巴尖下掉下,落在泥土里,滴答滴答……

“十六年零九个月……”木月隐说,“该结束了……”

他阖目。

第二天,山上个人都知道,大当家的脸毁了,那张足已照亮整个世界的脸,毁于一夜……

木晓轻轻抚上木月隐包着纱布的脸,小声问:“疼吗?”

只有一只桃花眼露在外面,眼里带笑,说:“当然疼啊。”

木晓说:“怎么成了这样?”

木月隐笑:“这样一来,我们家阿晓就是天下最漂亮的人了啊!”

木晓不说话了。

木月隐当真傻了吗?我想。这么蹩脚的话亏他说的出来。

木月隐也知道现在再也没有天主教的庇佑了,他把全部镖师召集起来,拧定了很多防卫相关的适宜。

一个月后,莨菪山第一批人来犯,也是最后一批……

我被刻成砚台也有数年,慢慢积累能量,感知范围渐渐扩大,只要在莨菪山之上发生的事,我都可以用第四维的意识感知。

他们连夜而来,来的时候,正值深夜。

我一下就觉得来者不善,一行人不多,十四个,全部披麻戴孝。为首的那人三十来岁,看上去很是正气,胯下一匹黑毛红眼的赤血名驹,腰间一把断月刀,眼神凛冽,一身肃杀之气。

我觉的很不安,只想大叫,木晓!有人来了!

冲到镖局的大门口时,守夜的一个马夫呵道:“什么人,报上名来。”

为首的一人道:“福威镖局?”

“没错,客观要是拖镖的话,明日请早吧。”旁边的另一个马夫见一行人都带孝,语气很是不满。

为首的人没有说话,直接从马上下来,后面跟着的十三个人也跟着下了马。

“喂!叫你们明天早上来,没听到吗!”那马夫上前一步道。

下一刻,血溅当场,马夫的头飞上老高,颈动脉的血喷出一个小喷泉来。

“叫所有人出来,竣邺山庄‘杀神刀’邺永华,前来拜山。”来人冷冷说道。

另一个马夫完全被吓住了,过了一刻,才发疯似的往里跑,大喊道:“来人啊!!!!!!!‘杀神刀’屠门了!!!!!!!!!!”

邺永华静静看着那马夫跌跌撞撞跑了进去,不一会儿,鱼贯而出很多男儿。邺永华说:“杀。”

身后十三个人化做十三道影子冲了过去,同行的十三人竟全是万中高手。片刻,眼前就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修罗场。

邺永华踩着一路鲜血往内院走去,但凡有人来阻,都是一刀致命。

木晓此刻听到声音,揉着眼睛坐了起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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