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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石-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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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场的一侧开了一道小门,五十个人列着纵队走了近来,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所有人胸前都是一个沙袋,他们都是仰着头走着进来的。无论如何,从十万人里出来的,现在可以站在沙场上的,都是一种无上的光荣。

只有最后进来的那个人,是半垂着头的。他手里握着鬼头刀,一步一步走进沙场,一直走到场的正中间停下。

当菲琳雪在重复着比赛的规则,那四十九个人都认真得听着,脸上是按耐不住的兴奋和期待。只有一个人还是半低着头。

“明白没有!”当菲琳雪的声音还是很有魄力。

“是!”那四十九个人回答,同时响起的,是刀剑出鞘的声音。

突然得,那个人抬起了头,目光那么炽热,直直的射向我做处的高层。

绝望吗?哀伤吗?愤怒吗?不甘吗?

只是一个仰望的角度,居然划出那么大道鸿沟……

我看着右下手的易扬,白衣胜雪,面无表情,只有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动。

“好!那比武现在开始!”当菲琳雪手一挥,宣告了比赛的开始。

人群又聚集变为分散,明显分成了三大阵营。

只有一个人还站在中间没有动,依然还是那个仰望的姿态,像被定在了那里。我知道他是在等待,拨开凡事,他立在那里,一直立在那里,从远古的洪荒到现在的迷失,立在一个永远是错误的立场,一点一点,立冢成空……

早知道是无望的渴求,早知道是虚无的幻想,只是难忘,当年那初识的一瞥,短短一瞬,却已深陷千年……

不知道为什么,三大阵营像有某种默契,或者早就达成协议,所有兵刃都对准了中间的人儿。最先攻到的,是一枝铁箭,随着鬼头刀手起刀落,利箭陨落,随着断箭落地,沙土飞扬,混战,或者说,群攻,正式开始了。

我看着场上个打斗,轻轻对身边的人说:“这个样子,可以撑多久?”

年殇回答:“不出两个时辰。”

我微微转了个头,对那个莲白色的人影说:“四十九个对一个?天师可以撑多久?”

易扬转过头,说:“不是四十九个,是四十八个?”

我看了眼场上,水匕銎一把鬼头刀舞得虎虎生风,滴水不漏,已经有两个不济的人因为沙袋破了而退在一边。却没看见和他共同抗敌的人。

“我怎么没看到第四十九个?”

“一会儿就会看到了。”易扬说。

不一会儿,又有三个很弱的败下阵来。此刻,有个红衣过来对年殇低语几句,年殇对我弯了下身子,说:“圣女,育人院有点事情,我……”

我挥了下手:“年护法不用多礼,自便既可。”

年觞行了个礼就退了下去。

又看了一盏茶的时间,一个使长鞭的少女鞭子缠上水匕銎的鬼头刀,同时看见两只长矛刺了过来。水匕銎飞身躲过长矛,但那少女却不愿放开长鞭,被拖倒在了地上,水匕銎一脚踢开她,她飞出老远才落地,闷哼了一声就再也站不起来了,不知道断了多少根肋骨。

“当年当菲护法怎么会是力抗三千人马呢?”我问易扬。

“当菲护法当年仅三柱香时间就打败了那其余的四十九人,苏沩大是欣赏,想立她为护法,可以圣明军里多不同意一个女子握兵,反对声音很大。所以苏沩又出题考她,上了三千普通的圣明军来,当菲护法果然不辱厚望,一人独胜三千,这才坐稳了护法的位置。”

“是吗,可如今,就算水护法胜了也不过是个小小的百夫长啊!”

易扬垂着眉没有说话。

半晌,才听到那个清越的声音说话。

“五年前,的确是水护法扶我上了天师的位置。可是那时我根本就不是天师,我只是他的傀儡,当时,我当天师和他当天师根本没什么区别。”

又有一个人背后受了水匕銎一拳,倒底不动,败下阵来。

“一开始,他尚且可以以礼相待,但到最后就连礼数都不顾了。天测殿,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不得不说,沙场上的三大阵营并不是全力以赴,在有人不济的时候,旁边其他阵营的人多半不关不顾,甚至落井下石,就这样,又有两个人折损在了旁边的人的手上。

“水匕銎权大,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连天测殿丫头小厮的去留他都要管。我花了不少心血,才在暗中得到了五旗人马的认可。只是当时,五旗的力量已经被水匕銎削剥得不成样子,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沙场上尘土飞扬,兵器碰撞发出的声音此起彼伏。

“当菲护法当时想扩充圣明军,心知水匕銎必定不会答应,便跳过了水匕銎直接来找我了。但是天测殿当时几乎都是水匕銎的人,所以水匕銎立刻就得知了。当下要我暂时剥夺当菲护法的兵权。”

水匕銎突然跳出了人群的包围圈,一刀划破了站在人群外手拿弓箭少年的沙包。

“兵权一剥,水匕銎的力量就更是强大。所以,我第一次忤逆了水匕銎的意思。水匕銎大怒,活生生得把我关了禁闭。五天五夜!”

我突然觉得,也许有些事情,是没有对错的。有人流血,有人受伤……

“他没有把我饿死,而是在第五天的时候放了我出来。从那时开始,他就应该明白,我再也不会屈服。我把当菲从牢狱里放了出来,依然封她为握兵护法,从此当菲站在了我的一边,也就是从那时开始,我与水匕銎分庭抗礼。”

又有人落败,水匕銎的刀势还看不出丝毫缓慢。

“现在圣女登冕在即,所有帮派都在蠢蠢欲动。圣女已然明了出兵东去的安排,水匕銎若还在护法之位,必坏大事。”

“易扬,”我轻轻唤他,“这十多年来,你就只在想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吗……”

易扬沉默不语。我却忽然觉得悲哀。

“为什么我流落回来,你待我差别如此之大?”我突然这么问,说完了后觉得很是失言。

易扬摇摇头:“圣女聪慧过人,我的那些小把戏自然逃不了圣女的眼去,又何苦自取其辱?之前……我确是怀了其他的打算,既然圣女已然看穿,我也不用继续下去了。”

我忍着心,把头转了开去。

易扬之前果然是演戏,希望我可以爱他,希望我可以当他的傀儡。我还记得那屋顶上盛开的烟花。我也一次又一次问自己,为什么在落下瀑布的时候想起他说的那句:“我现在却不想看到你死。”明明之前落下悬崖的时候还可以先把汀兰踢下去的我,却固执得抱紧了树桩。白衣袂袂,他总是用清冷平静的外表把自己包裹起来,无论是我,亦或是水匕銎,谁又看清过易扬的心呢?

耳边突然想起易扬轻微的叹息:“水匕銎有一句话没说错,我不过是个娈人,怕是玷污了圣女……”

年殇在这个时候回来了,我和易扬也再也没说过话,在怪异的沉默中看沙场上的比试。

果然如年殇所说,不到两个时辰后,场上就只剩下四个人了。

水匕銎还未倒下,可是体力却明显不支,步伐有些沉重,连刀法都有点懈怠。身上血迹斑斑,有别人的血,自己也肯定挂了彩。另外三个人,一个是个拿剑的青年,另一个拿剑的却是个老汉,第三个是握了对铜锤的魁梧大汉。

铜锤舞得最急,想流星雨一样向着水匕銎砸去。水匕銎不敢硬接,施展轻功躲到了那个青年背后。现在剩下来的怎么会是等闲之辈?那个青年一个优雅的转身,长剑如鬼魅一样袭来。

水匕銎举刀,用刀面挡住这下急刺,另一把长剑又近在咫尺。水匕銎向后一跃,却是一双铜锤伺候,险险躲开,身后又是两柄利剑。水匕銎突然一个龙门越,踩着眼前的一对铜锤向高空奋力一跳。那个舞锤的汉子没想到锤上会突然多加一个人的重量,当下重心不稳,向先扑去。两柄长剑吃惊不小,可是想收回劲力又不可能,只得偏开剑头,像两边刺去。此时水匕銎正好回落,手腕翻转,分袭两柄长剑,那个青年和老汗的沙袋登时破了开来。舞锤的大汉正好抓住水匕銎向另两人挥刀的空隙,提锤砸了下来。待水匕銎将青年与老汉的沙袋划破,铜锤已在背脊,避无可避,硬生生的受了一锤,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那汉子大喜,提起铜锤又追了上来,水匕銎提了口气,居然伸手抓了挥来的一只铜锤,奋力想一旁拨去,那汉子没有水匕銎力大,一只手臂张开,胸口门户大开,水匕銎毫不含糊得挥刀划去,沙袋立破。

不到两个时辰,水匕銎胜。

那汉子一走开,水匕銎就再也站不住了,单膝跪了下来,大口喘息着,左手扭曲,肯定是刚才硬接铜锤的一下坏了骨头。

我说:“他赢了。”

年殇却说:“不,还没有。”

我看向年殇,年殇答到:“刚才在场上的只有四十九个人,校场三甲三十八人,育人院二十人。”

我皱了皱眉,“还有一人!”

年殇缓缓点了点头。

我再转头看向沙场中,沙土飞扬,黄色的尘埃中慢慢走出一个人影来。

尘埃落定的时候,我看见那第四十九个人胸前的沙袋。

当菲琳雪!!!

我以前从没看见过当菲琳雪的兵器,就在今天,我看见了。

那是把斩马刀,一人高的刀柄,一人高的刀身,有独特的金属光芒在日光下闪烁。那斩马刀明显有战国时兵刃的特征,刀柄有我的手臂粗,刀刃厚而坚实,当菲琳雪一身银白的盔甲,单手拿着斩马刀,那刀,少说也有百来斤重。

校场上响起一片惊讶声,声音里同时也充满了敬佩和期待。

水匕銎突然感应到了后方的来人,猛然起身回头,他背对着我,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看到他微微有些抖动的背脊。

他们在说什么,可是这个时候起风了,隔着一层楼高的距离我听不清他们的话语,只看得见站在黄沙中的两个人。的c3

风停的时候,斩马刀划开了黄色的沙屏。

我盯着前方冷声说:“你故意的!”

莲白色的人影晃了一晃,却没有声音。

当菲琳雪的神力绝对不是凭空捏造的,她挥动斩马刀,就像那把刀是塑料做的一样,毫不费力。惊人到恐怖的力量。

接连三天的比试,刚才所受的重伤,水匕銎早已是强弩之末。何况当菲琳雪又不是只有力气而已,她施展出来的一看就是一套很奇特的刀法,专门为斩马刀而有的刀法。

斩马刀,是古时沙场上的刀刃,刀长且重,意在一刀斩马,是单纯的力量型的兵器,一般是由力大无比的战士所拿,用法都是一般的劈砍,常见的都是一刀把敌方的战马拦腰斩开,连同战马上的人。而刀法,一般人连提起斩马刀都不太可能更谈何刀法!

而当菲琳雪现在的确是在施展一套刀法,斩马刀长而厚重,注定了刀势不快,可是在当菲琳雪手中,却犹如游龙惊凤,猛鲛出水,鹰击长空。刀的重量注定了速度快的结果就是惯性奇大,刀势难收,可是当菲琳雪并不收力。她手上一加劲道,斩马刀便回转过来,当菲琳雪一弯身子,斩马刀在她背上回旋了一圈又回到当菲手中,这个原理可以参照日常的转笔,不同的是,当菲琳雪转的是过百斤的斩马刀。只看那斩马刀不住的回旋着,饶着当菲琳雪的背,腰,甚至是腿,当菲琳雪又在不断加力道上去,刀的速度越来越快,回旋的巨刀像直升飞机的螺旋浆一样,一刀一刀全部斩向水匕銎。水匕銎的鬼头刀是一般长度的刀器,全部伸展开也够不到当菲琳雪近身,而当菲琳雪的斩马刀又太过霸气,厚重强韧不说还速度奇快,水匕銎根本不敢用鬼头刀去硬接,一来根本没有当菲琳雪的力大,二来兵刃想交,水匕銎手中的鬼头刀必定折损,失了鬼头刀,水匕銎连最后的胜算也是落空了。

当菲琳雪挪移的速度没水匕銎快,水匕銎近不了当菲琳雪的防御圈,表面上是相持不下,实际上是当菲琳雪有胜无败!

刀所激起的黄沙向四周奔散,黄色的空间里,那个血迹斑斑的人影越发狼狈。

当菲琳雪的刀速越来越快,水匕銎在几场恶战后的体力却越来越跟不上当菲琳雪的速度。在当菲琳雪又一次握住刀向水匕銎斩去时,水匕銎向后急退却终于没能避了开去,鲜血四溅,沙包早已一分为二,而水匕銎的胸口也被伤出了一条吓人的裂口。

胜负已分。校场的看座上一片叫好,欢呼的,呐喊的,称颂的,一片沸腾。

当菲琳雪为了停来飞转的刀而没有停下手来,而就在这个时候,水匕銎拖着流血的身体一步一步向我的方向走来,对于天主教最是威武的赏罚堂主人,在众目睽睽下的惨败会是多大的打击?那些对胜利者的欢呼和赞美在此时的水匕銎听来又是怎样一翻滋味,他慢慢走了过来,屏弃了潮水般袭来的屈辱和讽刺,无视身上汩汩的血流,一步一步,那周围震天的声音好象全入不了此刻步履坚定而泄怠的来人的耳朵。

水匕銎慢慢走到我的下方,仰起头来看着我右下手的人儿。在他的身后一条夺目的血带,从沙场中间延伸到我的下方,像一条幸福的红地毯,或者是安谧的黄泉路。

水匕銎流汗的脸上沾满了黄沙,他的脸上很平静,没有表情,那些从他胸口喷薄的血液像与他无关一样。

我看着那个莲白色的人影,他没有看慢慢走过来的人,但是他的颤抖却明显起来,只是面色如常,仿佛那只紧紧抓着衣衫的手不是他的。

只是一个仰望的角度……

变故突如其来,我没看到水匕銎是怎么跃起的,等我看清的时候,水匕銎的鬼头刀已经对准了我。我大惊,应该后退,应该后退,可身体的反应哪里跟得上思维?

刀尖逼近,突然得,在离我鼻尖不到一掌的地方,刀,停了下来。

下一秒,我听到血肉被贯穿的声音。定睛一看,旁边的年殇不知什么时候握了把长剑,剑柄没入水匕銎的左胸,与此同时,水匕銎松开了握刀的手,或者,他在长剑即将刺入自己身体的同时就松开了。

鬼头刀和一个人跌落的声音同时响起。

“水护法!!”年殇大惊,赶忙去扶起那个倒地的人。

水匕銎面白如纸,呼吸微弱。他没有理会四面的惊呼,他只是定定的看着那个一直没有动的白色身影,直勾勾的看着,在那一双炽热的眼睛里没有仇恨,没有不甘,没有伤心,只有留恋,为什么惟独只有留恋?

时间会不会在这个时候为一个人停下,停留在这一刻,并且只在这一刻,忘记数年的你争我抢,忘记数年的勾心斗角,一如当年,当年看到那个丫头的一刻。

突然,水匕銎虚弱的声音说:“你……早知道……我……不……不会杀……圣女……是……是不是……”

易扬身子一颤,却依然没有抬头,他看着脚边的地面,谁也看不见他的表情:“是。”他的声音什么也听不出来。的3c

水匕銎看着他,突然地,笑了,很轻很轻的笑,却是笑到极深的地方:“你……也早……早就知道……知道……”话只说了一半,他的一口血就涌了上来。

“水护法!!!”年殇悲鸣。他怀中的水匕銎却再没了回应,只是慢慢闭上了眼,他面容安详,嘴边还是那抹舒心的微笑。

你也早就知道,知道我爱你……

天边是否又会多一颗星星,当你仰望天空的时候,我就正在和你对视。你从来都像流水,潺潺流过红尘却不染风华,不着片缕却最难猜透,曾几何时,我化做你的杯皿却成了你的禁锢,我想当你的渠道却成了你的约束。

或许我该走,只留下一片天空给你,当你抬头,我就告诉你我还在这里。

一直很想知道,如果我说出口,你是否会改变对我的态度?看你衣袖飞扬,看你面容沉静,千言万语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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