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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钧天-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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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坠入陷阱了吗?反射性地,梵一弓身,马上从窗口跃出楼阁,脚下不停,转瞬间已落在院子,等着布下陷阱的人出现。

但他在院内站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有半点声息,周围静悄悄的,极是荒芜。

梵转眸扫视,确定不是敌人的懈敌之计后,他有些困惑了。咬着下唇,他仰头望着楼阁的小窗。方才,就在那扇窗中,南天天帝被一个叫作潆的女子杀了,而那女子也自杀了。这一切,是真实的吗?

沉吟片刻,他身形一动,再次穿过窗口,却惊见室内又有二人,一人白衣如水,蓝发蓝眸,不正是潆吗?而另一个,显然是修。

“……你都不肯理睬我,我以为你为了我当初强逼你顺从而生气,看来是我多心了。告诉我,是什么事让你改变了态度呢?”
潆格格一笑,整个身子都趴在修的背上,“女孩儿的心思,哪能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呢。大傻瓜。而且,孩子都已经为你生下了,还有什么好赌气计较的。”说着,一双纤长玉手自修颈间缓缓滑落,显然是探入了他的衣内,有几分动情地扭着身子,娇喘道:“你不也是一样吗,好久都没来人家这里了,你可知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自己就站在窗口上,那两人却视若无睹,打情骂俏,而那对话,分明就是之前两人所说的。

梵呆呆地,看着潆轻啄着修的耳垂,凄然笑着,一反手,一把冰匕刺入了修的小腹,而修震惊地推开她,却站不稳身子,跪了下来,

接下来,事情就如之前梵所见的,修的质问,潆的回答,自杀,惨笑,又这么消失不见了。

怎么搞的?头痛的闭上眼,梵有点后悔抛下了孤,若是孤在身畔的话,或许会给自己一个解答吧,不过此刻想这些是完全无益的事。静静地坐在窗沿,梵决定等等,等着看事情会不会如他所想的再重复一遍。

果然,不过多久,室内又出现了两道身影,

“修,你回来啦~”白衣女子俏生生地迎上前,自背后抱向了男子。
男子惊喜地道:“潆,你回心转意啦?”
……

沉着脸,梵来到两人身前,两人却不为所动,继续说下去。梵看着修,可是修的脸却是朦朦胧胧的,什么也看不清。一探手,手就从两人身体中穿了过去。

果然,是个幻影。
虽然不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梵已经不打算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修是生是死,到王宫里去问一下不就明白了嘛。

飞身穿出窗口,梵心情不太好地飞速前进着,来到事先计算好的地方,跃过矮墙。

跃过之后,抬头一看,梵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眼前,湖面上波光粼粼,水波潋滟,澄碧中又映透着天蓝,形成明亮的色彩,通体看来就如同是一块巨大的水晶,在骄阳下反射着艳丽的光芒,恣意展现着自身的美好。而湖畔的线条流畅修美的荫荫树木,现为其凭添艳色,轻风徐来时,总是洒下一地风情。

这……不正是方才的景象吗?

回过头,看着矮墙,梵不能置信地再一把跃了上去。

墙里墙外,有如一面镜子的两边,湖水澄碧透蓝,树木成荫,两边,都有一座红色的院子……

今次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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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嘭嘭——王上,你快看啊,那边有银色灵光~~~而且有二道啊~~~”璃焦急地叫着,拍着结界,想提醒王的注意。

有些无奈地放下玉笙,王叹道:“银光级又怎么样,你自己不也是吗。”

“不一样啦,”璃吼着。“其中一个是东天的,是东天的双面修罗。”

“唔,是吗?”王总算有点兴趣,抬头看了眼,“这种时侯,他来南天干嘛?”说着,看了看下方,“看来是为了夜魅了……那个另一道的也很眼熟……不过竟没有和金色的在一起……好,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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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不知道在这个地方转多少遍了,转来转去都是一个模样,跳过了堵墙,又有一堵墙,像没尽头般,根本无法闯出去的。想要使用白灵石,可是连要用怎样的法术都不知道,想来捏碎了也是白费劲的了。

有些倦惫地叹口气,之前所受的内伤没有好好修养,又是一路急奔,弄得现在又不舒服起了,胸口闷闷的,气息流转不畅。

咳了咳,喉咙又是一片腥甜,皱皱眉,梵取出归元丹,又服了一粒,压下伤势,看了看左手,他解下布条,换了一遍金创药,重新包扎好。

似乎所有的事都是由那红色院内引起的,系铃解铃,只有从那里着手了。
就着目前所在的红院,梵走过去,无意识地听着不知是第几次的对白,低下头仔细观察着,看看有没有什么是自己突略了的。
片刻,失望地站直身,收回目光,梵也懒得再去拆了这幢楼阁,已经拆了好几次了,可是每次拆完之后,什么奇迹也没有发生,过不了多久,楼阁就会和修与潆同时再出现,似在嘲笑他的白费力气。

墙壁也打破过了,可是打破的结果,却是两边合成一边,远处又出现一堵墙,过去再打,除了让自己累得半死之外,成果还是一样的。

梵冷静地在院中走着,思索着,可是眸子中却是一片燥动,有如困兽。

这种地方,有些奇怪的气氛,让人心浮动,不同于那次在魔界与炻相处的经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浮动。
极度的死寂,痛苦,凄凉,悲伤,溶合成的,是——绝望!

想要继续走,却发现没有路,已经走不下去的绝望,是红院中,修与潆的绝望……

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会是这么玉石俱焚,在所不惜呢?从他们的对话,并不能得知太多的事情,连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幻也不清楚,可是,莫名的,梵就会为了这两人间的牵缠而记挂着。

什么是情呢?情就一定会这么深且重,非死既伤吗?像寒惊鸿与云照影之前的痴与绝,像……圣与着上一代夜魅的苦与伤,还有,眼前的这一对,看来应是相互爱恋着的,却又不得不下手的凄与怨……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没理出什么头绪来,只觉得一向冷静的心潮起伏不定,不由又是咳了好一会儿,有些烦乱地瞪着眼,梵突然大叫:“啊~~~~这——里——有——人——吗?”

明知无用,只为了泄愤,梵又愤怒地大吼了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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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人,你别再叫了,我耳朵快听不到声音了。”含笑的声音忽然冒出,吓了梵一跳,惊回首……

自碧荫下有些狼狈的走出来,却还是笑得一脸天下太平,闲散无谓的,正是孤。

第三回 时空断流

看着如往常一般温柔微笑着的孤,梵呆住了,莫名其妙的,鼻头忽然酸了起来,就好像受人欺负的孩子在见到自己的亲人后,马上就升起的委屈感。

真是的,放任自己在这里折腾了半天,被这个怪地方欺负,人都不知跑到哪里去,这么久才来,真是混蛋!心里这样大骂的时候,梵并没有想到是自己先抛开孤,才会造成目前这种状况的。不过就算想到了他也是不会有内疚感,照骂不误的。对他来说,孤是个可以任意对待,不用担心说错话的人,这种感觉,在不知不觉中,变得理所当然起了。

想是如此想,但梵还是不会直接骂的,省得令孤想起是自己先丢下他的,哼了哼,梵决定先下手为强。

“咳咳咳……孤,是你啊,你什么时候来的?”

孤在梵身前立定身子,微笑道:“没多久,不过,若非你气息起了波动,影响了身上的白灵石,要找到你还真是不容易啊。”

说着,就见到梵左臂上的伤,无奈一笑,孤接着道:“你呀,也真是爱逞强,在这种地方还想自己一个人乱闯……”说着,无视于他一脸想反驳的倔强的神情,伸手屈指敲了他一记响头,当作惩罚。“明白了吧,任你再机巧灵动,一肚子诡计多端,没有能力为辅,也只是枉然,甚至会让你陷于更糟糕的状态。”

梵瘪瘪嘴,暗叹一声逃了半天还是挨批了,不过瞧着孤难得严肃的神情,他也没有反驳,诚心接受教训。对他来说,错了就是错了,没什么好说的,再如何说错误也不会变成正确,吃一堑长一智是应该的事。

但对于莫明其妙被困,梵多多少少有些不甘心,反省不了多久,又开口问了。“孤,这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这里?”孤淡淡一笑,“这里是‘断流’,时空的‘断流’。”

“断流?!”很熟悉的词呢。梵在心中回想着到底是在哪里听过。

断流……

是了,想起了,那是还没遇上孤之前,与怜夕等人在古战场上,听玄提起的。

玄是为何讲起已经忘了,讲了些什么也忘了,只能记得他说的一些话……

“……太深太深的情,太沉太沉的怨,太浓太浓的悔,但纵使是如此,纵使有着千万般的痛苦,还是想要牢牢记住这份情,不愿让它在时间的流转中漂白……转淡……消逝……所以,自绝时间,

极度强烈的执念,加上极度强烈的灵力,有那么一霎间,时空亦为之截断,于是,在那个时间,在那个地方,生命被停留了,永远停留在那一刻……无法前进,无法后退,只有不断地重复着,重复着那个最浓的,不愿忘怀的回忆……”

断流,就是被截断的时空之流……

不错,相同的情节,相同的悲哀,相同的绝望,一一表明了那就是‘断流’,可是,当时为何会想不起呢?想着想着,梵不由皱起了眉。
难道,是自己在害怕吗?因为那是他无法明白的领域,也是他无法控制的东西,所以潜意识里他在害怕,害怕着那种强烈的感受,想要遗忘那种强烈的激情……

“看来你也知道,那我就不用解释了。”在梵思考时,孤也没闲着,上下左右地忙着为他检查伤势。在确定无大碍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我们就快点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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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要出去,却没有那么简单,至少在当初玄提起时,让梵能记住的,除了那绝与哀之外,还有一点……
被恒古之情所困,无处可遁……

梵如此这般问着的时候,孤微微一笑,只答了句:“空间对我是无意义的事。”

静静的站着,也不见孤有何动作,四周的气流却起了异变,在两人身畔回旋不定。而且,这种转变越来越快,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强烈,渐渐的,渐渐的,几乎要疯狂般,在两人周围呼啸冲击,吹得两人衣角猎猎作响,翻飞不定。

当气流回旋到最高点时,旋涡的中心,也就是两人身前,出现了一个圆形的洞穴,其内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出来。当气流急剧加深时,洞口也越来越大。

终于,洞口达到人高,孤牵起梵的手,越过气流走向了洞内。

梵被牵住手时,反射性的就要挣脱,这种样子,好像是对小孩子嘛,让人很不爽。不过想了想,梵还是松下劲,跌跌撞撞地跟在孤身后盲目地走着。
'在这么强烈的动荡中,孤还是走得那么稳……孤的手,一直都是那么温暖啊……'

孤没有发现梵的心情变化,只是快速地带着梵穿出断流。方自踏出,洞口就在身后隐没了。

抬起头,迎面而来的还是湖,与之前所见,一模一样,澄碧透蓝的湖。所不同的,是没有了围墙,有的,只是一道金光闪闪的浮印,浮印中,一个血红的大字在跳动——“禁”!

看到这个浮印,孤笑了。“看来修并没有死去。”

“噢?”抽开手理了理垂了一脸的乱发,梵好奇道:“这个印记是修立下的?”

“是的。而且,是在‘断流’形成之后才有的。”孤微微一笑,长袖拂处,空间又裂了一个开口。

“瞧!”跨出空间,孤指着墙上金色的花纹,道:“这些图案是由灵力印上的,是金光级的,时间也不太久,只有三千年左右,正属于修在位的时间。”

“三千年?!”梵对于孤所说的不太久无法苛同,只是在内心隐隐觉得有些不太舒服。

不管是如何激烈的情,如何激烈的恨,都已经是许久前的事了,久远得完全无法让人感觉到。可是,在那‘断流’中,一切却鲜明而深刻地有若是方才才发生般。三千年来,不断地重复着那一刻的痛苦,不知重复了多少遍,只是为了不想忘怀。值得吗?

值得吗?这个值得与否又是由谁来决定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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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起行动,速度也不知是变快了还是变慢了,但不管怎么说,总算是平安无事地越过水榭,来到桥边。

作为天帝的行宫,此处的防卫自是森严多了,不过比起人间纯靠武力与人力来防卫,却算不上多难。以梵的轻功和孤的法术,虽有一点点小波折,还是成功潜入。但是……

在宽广的行宫中,想要找出天帝所在之处,好像不是那么简单之事啊。
伏在大殿的梁柱上,看着层层叠叠令人眼花的院落、回廊、楼层、人群……梵在感叹的同时,马上放弃由自己去大海捞针的这个想法,伙同孤,干脆利落地当了回歹徒。

幸运被两人选上的,是个因与宫女调笑几句,而落于众人之后的卫兵。

这个在转弯前被两人制住后,本想含糊混过的家伙,在看到梵‘一不小心’‘踩烂’了宫殿的阶梯后,比量下自己的骨头与石头哪一个硬后,很快就告诉了两人天帝寝居所在。

将卫兵随手塞在殿顶最高的梁柱上,确定他无法开口叫唤后,两位‘穷凶极恶’的歹徒开始向南天帝的寝居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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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么没有人呢?”看着华丽的寝居内空无一人,却也清冷地并无陷阱后,第一个浮上梵内心的念头是‘被耍了’!

“你们在找天帝修吧,不用找了,我们已翻过七百五十八遍了,相信连他留下的头皮我们也都找出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忽然响起,吓了梵一跳,瞪了眼不及报警,却又笑得很无辜的孤,梵打量着这个突然冒出的少年。

少年低头毫不理睬两人的瞪视,径自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这才揉揉眼睛,从怀内掏出一个小本,划了二笔,公式化地说着:“两们是第二百七十六,二百七十七个成功潜入修帝寝居的人,身手非同凡响,令人敬佩,但是很遗憾,修帝目前不在宫中,让你们白忙了一场。为了表示歉意,我们将不阻挡你们,请从宫殿正门出去吧。不送!”说完,合上簿子,打个哈欠,又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你们找到修帝的话,务请知会南天一声,南天将会给两位合理的奖赏。”说着,就隐去了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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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在长街上,看着明亮的天色,来来往往的人潮,梵受刺激过大,一度停摆的脑袋总算又开始运转了。

折腾了一个晚上……就这么轻轻松松被送出来???!!!

当脑海中得出这个结论时,梵冷冰冰地哼了声,并没有太多的表情,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气,却天魔狂飚般地张牙舞爪,冻得长街上行人纷纷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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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我就不信我会被他们耍着玩,喝,修帝失踪便失踪,任他失踪再久,月蚀祭这个盛祭他总不会不出面主持吧。我就再等上几天,等月蚀祭的到来……”回到客栈后,压仰的情绪全面暴发,怒气冲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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