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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斗万艳杯-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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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江玉帆等人起步的同时,“万里飘风”四人同时呼叫一声“老夫人”,纷纷奔了过去,伸臂将衣衫洞破,神情黯然,热泪已流下布满了皱纹的老脸上的“獠牙妪”扶住。
只见“獠牙妪”悲痛凄凉的哭声说:“于其活着受折磨,还不如死了的好,想到死前没有能见馨儿一面,我又不想死了……”
紧跟江玉帆身后飞驰的朱擎珠一听,心头一震,娇躯不由一战,她眼中的热泪几乎忍不住夺眶涌出。一个失去自由,被折磨了一生的可怜老婆婆,险些一刀把她冤杀了。
心念闻,已到峰崖,众人就沿着昔年黄山论剑凿过的凸石凹窝和古藤斜松,疾泻峰下。
就在众人到达峰下的同时,方才悄悄离去的中年妇人宁嫂,也恰恰神情慌张的急急驰到。
宁嫂一见江玉帆等人,眼圈顿时红了,不由焦急的说:“我家小姐不见了,她没有回仰盂谷,我得赶快去禀告我家老夫人知道!”
朱擎珠内心的愧意仍未消失,不由焦急的说:“这个消息最好先不要让你家老夫人知道,你可以再到别处去找一找!”
宁嫂颔首拭泪道:“好,她可能去了慈云庵去找’慧如‘老师太去了。”
说罢转身,展开轻功直向东南驰去,眨眼之间已消失在黑暗里。
江玉帆和韩筱莉一听华馥馨去了慈云庵,心中立即掠过一个念头——她会不会悲愤之下,前去落发伴佛?
由峰上下来又听到了这桩消息,江玉帆的心情愈觉苦闷懊恼,想到还要连夜赶往飞凤谷,只得展开轻功,加速向前驰去——
刚刚绕过峰角,正待驰向山外,正东峰下一片矮松前,突然传来陆贞娘的惊急娇呼声:
“玉表弟,莉表妹……”
江玉帆等人闻声一惊,急忙刹住身势,循声一看,只见陆贞娘、佟玉清,“悟空”和尚,阮媛玲,四人正尽展轻功向这面扑来!
由于约好江玉帆前去飞凤谷,这时突见陆贞娘四人在天都峰下出现,每个人都直觉到飞凤谷已发生了惨变!
果然,陆贞娘尚未扑至近前,业已泪流满面,待等扑至江玉帆的身前,玉手掩面,已经泣不成声了。
韩筱莉和朱擎珠一见,急忙过去将陆贞娘扶住。
佟玉清未待檀郎发问,已急声道:“甘陕双残掌劈了老陆寿,怒杀了十数庄汉,扬言一个月内陆姊姊和玉弟弟不去’黑虎岭‘献头纳命,等他们再回到飞凤谷时,定要杀光烧尽,一个活口不留!”
江玉帆听罢,只气得俊面铁青,星目如灯,紧紧握着双拳,久久才切齿恨声道:“我不把’甘陕双残‘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第十八章
北风呼哨,黄尘蔽天,到处旋飞着落叶枯草,成群成群的牛羊,厩集在山坡下,原野上,懒懒的移动着,不时低头啃一口叶黄根绿的牧草,北风带来的阵阵寒凉,更加浓了大西北的残秋景象。
位于云雾山东南十里的洪浦镇,商店客栈林立,酒楼茶肆比邻,并没因残秋的箫索,影响了它的喧嚣和繁华,像往常一样,迳由水陆两方,涌进大批的行旅客商。
这天中午,正是商旅打尖的时候,只见镇上人群熙熙攘攘,酒楼食客进进出出,锅勺叮当,酒香四溢,更令那些肌肠辘辘的人,馋涎欲滴!
“迎宾阁”是洪浦镇上最具规模的大酒楼,朱梁画楝,飞檐琉瓦,内部陈设富丽,外观气派豪华,丝毫不逊京都重镇的著名酒家。这时,陈设最讲究的三楼上,也几乎坐满了酒客,仅北面临窗深垂着丽珠线帘的雅座尚空闲无人。
三楼上的酒客,大家衣着华丽,看来个个气度不凡,显然都是富商大老阀,但座中也有几位江湖人物,这些人当然是自诩有名气的武林高手。
三楼虽是清静雅座,许多酒客照旧高谈阔论,猜拳呼干,加上这个酒保迎客看座,那个酒保端酒送菜,以熟练的身法在客座间,跑来跑去,东扭西转,依然是乱成一团。
就在这时,喧嚣的楼下街上,突然响起一阵蹄乱马嘶。
不久,便有一个嗓门宏亮,略带沙哑的声音,高声期呼道:“三楼,雅座,老客二十九位——”
三楼上正在高谈阔论,举酒碰杯的酒客们一听,立时静了一静,不少人还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楼上三两处空闲着的位置。
一个送菜的酒保,立即停身梯口,扯开喉咙回应了个肥喏。
不大工夫,楼梯声响,离乱纷杳,果然有不少人由二楼走上来。
随着脚步清晰,第一个走上楼来的竟是一位头戴粉色公子帽,身穿锦花银缎公子衫的俊美少年。
银衫少年,态度雍容,顾盼神飞,生得面如傅粉,唇若涂丹,剑眉斜飞入鬓,朗目熠熠如星,眉宇间隐透逼人英气。
接着走上来的是五位雍容雅丽,貌若娇花的绝美少女。
五位清丽艳美的少女中,除了一身黑绒劲次短剑氅的少女背插一对鸾凤刀外,其余着银花,深紫,和绒黄的三位少女一式佩剑,另一位一身鲜红,特别艳丽的少女,似乎未携兵刀。
全楼上的酒客一看,个个两眼发直,俱都看呆了,他们真不敢相信,天底下竟真有这么英俊如子都,娇美若天仙的少年少女?
随着离乱的楼梯声响,接着又涌上来僧道老少一大群,有男也有女,不多不少整十个。
楼上的客人再一看,不少人吓得面色大变,张口结舌,浑身一哆嗦!
只见这后上来的十个,生得是浓眉豹眼身高大,秃头歪嘴面带疤,男的像凶神,女的似夜叉,看得人心惊肉跳直起鸡皮疙瘩。
最后上来的却又令酒客们大感意外,竟是一位中年妇人,率领着四个身着红绿青黄的俏丽丫头。
这浩浩荡荡走上楼来的老少男女二十一人,正是近半年来轰动江湖;震惊武林的“游侠同盟”。
走在当前的银衫少年,即是他们武功高绝的首任盟主江玉帆。
其次是一身紫缎劲衣短剑氅,背插长剑的陆贞娘,和身着银花锦缎劲装,背插青虹剑的佟玉清。
一身鲜红劲衣暗藏腾龙剑的韩筱莉,以及黄绒劲衣短剑氅的阮媛玲,则和一身黑绒劲衣,背插鸾凤双刀的朱擎珠走在一起。
再其次是“悟空”“一尘”“风雷拐”等人,最后上来的是张嫂和“四喜丫头”,八个壮汉没上来,想必是为了便于照顾马匹,留在楼下进食。
口玉帆人离开了黄山天都峰,勿匆赶来大西北,是为了要无故杀死“飞凤谷”老管家陆寿的“甘陕双残”偿命,所以,每个人的脸上,俱都神情凝重,暗透煞气。
阅人无数,目光尖锐的酒保店伙,最善察言观色,一看江玉帆等人的衣着行色,便知是大有来历的人物,是以,一连迎过来两三个酒保,个个猴颠屁股似的哈腰陪笑,急忙在前引导。
另两个酒保,赶紧过去把雅座的丽珠线帘,高高的掀开了。
江玉帆等人依序而入,顿时将临窗特设的雅座坐满了。
一个年龄较长的酒保,立即望着居中上坐的江玉帆,哈腰含笑,恭声问:“公子爷,诸位要吃些什么?”
说话之间,尚游目看了一眼秃子哑巴和“鬼刀母夜叉”等人。
遇到打尖宿店或点菜的事,大都是“风雷拐”的专差事,但是,“风雷拐”尚未发话,一肚子火气的“黑煞神”已不耐烦的抢先道:“问个啥?捡好吃的就往上拿!”
“鬼刀母夜叉”立即没好气的说:“好吃的可摆七八桌,你吃得了吗?”
中年店伙赶紧满面堆笑的附声应了两个是。
“黑煞神”一瞪眼,正待说什么,建角处突然响起一声冷哼,和重力落杯声。
江玉帆等人举目向珠帘外一看,发现楼上所有的酒客,俱都向东南楼角方向望去。
也就在这时,东南楼角的一张方桌上,已满面怒容的站起一个瘦高道人和一个矮胖头陀。
只见瘦高道人,头带九梁道冠,身穿绣金道袍,背插一柄黑丝剑穗宝剑,腰束一根金丝软腰带,长得是獐头鼠脑,突额削腮,两只三角眼睛精光闪射,唇上两撇小胡子,脸上似笑非笑,一看就知是个阴险狠毒人物。
矮胖头陀,一脸的横肉,身穿一袭黑缎僧袍,头戴月牙金箍帽,长发披肩,腰挂戒刀,目光炯炯闪射,相貌十分凶恶,必是一个佛门败类。
江玉帆等人打量间,两个酒保早已满面堆笑的奔了过去,同时恭声问:“佛爷,道爷两位吃好啦?”
瘦高道人和矮胖头陀,忿然丢了一块碎银在桌上,看也不看两个酒保一眼,望着江玉帆等人哼了一声,转身迳向楼口走去。
“黑煞神”一见,顿是大怒,不由起身怒骂道:“他奶奶的,闹了半天,你是冲着俺来的?”
瘦高道人立即停身止步,瞪着“黑煞神”,冷冷的成:“冲着你又怎样?”
“独臂虎”呼的一声站起来,抢先怒声道:“老子宰了你,你说怎样?”
几个酒保一看,早已吓得连连作揖恭声道:“两位爷,您请坐!”
“佛爷,道爷,请您别动肝火!”
几个酒保的确吓坏了,万一这几位瘟神凶煞打起来,砸坏了桌椅杯盘事小,半个月的生意不用想做了,说不定还得跟着打人命官司。
“一尘”道人深觉时地不宜闹事,立即沉声阻止说:“郭堂主,芮坛主,请坐下!”
“独臂虎”和“黑煞神”一听,只得一面落座,一面忿忿的恨声说:“他娘的,简直是蛤蟆老鼠大烟贼,什么东西,老子越看越不顺眼,越看越有气……”
矮胖头陀冷冷一笑道:“别神气,佛爷总有碰到你们的时候!”
屁股刚刚坐在椅上的“黑煞神”一听,呼的一声要再度站起来,戟指一指,厉声道:
“再碰到老子把你的脑袋给扭下来!”
矮胖头舵和瘦高道人,想是见对方人多势众,真正打起来也讨不了好,是以,两人哼了一声,匆匆走下楼去了。
“黑煞神”重新坐下,仍自语似的恨声说:“什么东西……”
话未说完,发现江玉帆的神色很不好看,以下的话也不敢说了。
“风雷拐”要了两桌酒菜,并为楼下照顾马匹的八名庄汉代点了一桌,几个酒保也纷纷将香茶送来。
江玉帆端起茶碗饮了口茶,游目一看帘外,不自觉的莞尔笑了。
陆贞娘和佟玉清等人看得一楞,因为这些天来,还没看见江玉帆笑过。
于是,循着他的目光向外一看,只见这一会的工夫,几乎满座的酒客,竟走得一个也不见了,难怪七八个酒保都站在珠帘外伺候着。
“鬼刀母夜叉”看罢,立即冷冷的说:“这倒他娘的清静,爱谈什么谈什么,不怕鳌羔子谁在旁偷听!”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动,立即望着年龄较长的酒保,和声问:“请问小二哥……”
话刚开口,年龄较长的酒保,赶紧哈腰恭声道:“不敢,公子爷.有话您尽请吩咐!”
江玉帆会意的一颔首,含笑问:“听说‘黑虎岭’就在云雾山中,不知怎么个走法最近?”
几个酒保一听,个个面色大变,年龄较长的酒保,赶紧陪笑哈腰,神情惶急的说:“诸位爷原来
是‘二仙官’两位老仙翁的贵客呀,小的们真该死,方才忘了告诉您,差点造成一桩大错误……”
“铜人判官”见江玉帆听得剑眉微蹙,自己也听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由沉声道:“你说的啥玩艺儿,乱七八糟的?”
年龄较长的酒保听得一楞,不由惊异的问:“诸位爷在是黑虎岭上‘二仙宫’中两位仙翁的贵客吗?”
江玉帆深怕别人多嘴,赶紧将计就计,颔首道:“是呀,我们正是‘二仙宫’两位仙翁邀来的朋友呀!”
另一个酒保立即自作聪明的笑着说:“方才下去的那两位佛爷道爷,就是‘二仙宫’的镇山仙长和法师……”
“黑煞神”一听,再度满脸怒容的由椅上猛的站起来,同时急声说:“他们可能还没走远,咱这就去……”
话刚开口,江王帆已向他挥了个“坐下”手势,同时,镇定的说:“街上人多,他们两位早走远了,由几位小二哥告诉我们前去的路径,我们仍可以找到!”
“黑煞神”那敢违拗江玉帆的意思,虽然并不十分懂得江玉帆的话意,但却知道恭声应了个是,赶紧坐了下去。
另一个白胖酒保,立即宽慰的说:“爷们不必急,最近前去‘二仙宫’的江湖豪杰很多,说不定待一会儿还有一批……”
“风雷拐”噢了一声,不由关切的问:“怎么,这几天‘二仙宫’来了不少江湖朋友吗?”
年龄较长的酒保立即正色说:“来了好多批了,不过近七八天一直没有人再来,可能诸位是来的最迟的一批了!”
另一个酒保则有些神气说:“前些时候,二仙宫的两位仙翁还邀了朋友来楼上饮筵呢!”
江玉帆等人惊异的“噢”了一声,彼此看了一眼。
恰在这时,其他酒保已将酒菜送来。
江玉帆和“悟空”“一尘”等人,趁酒保摆菜之际,彼此互递眼神,似乎要在这几个酒保的口里,好好探些口风。
酒菜摆好,大家斟酒满杯,由于楼上并无其他酒客,几个酒保俱都在一旁伺候着。
“风雷拐”饮罢了杯中酒,首先问:“你们说两位仙翁在此地筵客,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有多少天了?”
年龄较长的酒保,一笑道:“不是两位仙翁特的来此筵客,是两位老人家由中原回来,由此地经过,正好赶上用膳时间,特的将三楼包下来了……”
佟玉清故意问:“只他们两个就包了一层楼呀?”
年龄较长的酒保赶紧解释说:“不不,还有别的朋友,再说,就是两位仙翁不将三楼包下来,别人也不敢上来……”
“鬼刀母夜叉”立即不高兴的问:“为什么?”
另一个酒保赶紧奉承的一笑道:“他们两位老人家在楼上吃酒,别人怎敢上来打扰?万一言谈粗野,扰了两位老人家的酒兴,那还得了?”
“鬼刀母夜叉”一听“言谈粗野”,立时怒火上升,认为酒保有“当着和尚骂秃子”之嫌。
但她终究比“黑煞神”聪明,知道现在不是随意发脾气的时候,只得将这口气忍了下去。
果然,只见陆贞娘和声关切的问:“不知那天和两位仙翁在此打尖的是那些人?”
年龄较长的酒保摇摇头,歉然一笑道:“那是些什么人,小的不知道,不过听他们的彼此称呼,好像都是很有点地位的大人物!”
江玉帆剑居一蹙,立即关切的问:“他们彼此怎么称呼?”
另一个酒保抢先说:“有的称呼老寨主,有的称呼老英雄,还有一位称呼邓老庄主……”
“独臂虎”一听“邓老庄主”,特别敏感的“啊”了一声,十分生气的说:“怎么着?
还有邓天愚那老小子?”
几个酒保听得神色一惊,面色立变,立即彼此递了一个机警眼神。
“铜人判官”一看几个酒保的神色,深怕“独臂虎”误了事,故意瞪着眼讥声道:“大家都是请来助拳的,能请你‘独臂虎’,就不能请邓天愚?”
“独臂虎”虽然浑猛,有时候还算机警,话一出口,便知不妙,这时见“铜人判官”为他接场,只得佯装生气的哼了一声,继续说:“除非把他的干闺女嫁给俺做老婆,否则,这一辈子别想俺理他!”
江玉帆几人一听,真是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但是,大家都非常关心被称呼“邓老庄主”
的那人是否真的是“湖滨山庄”老庄主“多臂瘟神”邓天愚?果真是他,“双残”前去飞凤谷掌劈老陆寿,连杀十数庄汉的事,很可能是受了他的唆使。
是以,江玉帆首先关切的问:“那位邓老庄主,什么衣着,有多大年纪?”
酒保店伙,个个阅人无数,俱都有一手察言观色的能力,几个酒保自然也看出了苗头有些不妙,是以,对江玉帆的问话,都吞吞吐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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