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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斗万艳杯-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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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数座高峰拱围的一座丽谷中,碧绿浓郁间,逸出数角楼阁飞檐,朱梁昼楝,琉瓦翠砖,那是一片世外仙境般的堂皇庄院。
一切是那么美好,一切是那么静寂,整个山区,除了松涛的低诉和潺潺的流泉,仅偶尔听到一两声鸟呜。
就在这时,一阵急如沉雷般的马奔声,却从山外隐约传来。
随著蹄声的清晰,接著是怒马长嘶,声震山野,谷峰回应,余音历久不绝。
只见十五匹快如追风的高大健马,如飞冲进了南山口,沿著人工山道,挟者急如骤雨的蹄声,直向深处驰来。
当前白马上的银衫少年,正是九宫堡老堡主“陆地神龙”江浩海的唯一孙儿,“游侠同盟”众所拥戴的英俊盟主江玉帆。
江玉帆剑眉微剔,朗目如星,朱唇闭得紧紧的,俊面上充满了煞气,炯炯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著绵延山区的深处。
跟在江玉帆马后的是一身紫缎劲衣短剑氅,背插长剑,貌若娇花的陆贞娘,和身穿鲜红劲衣,暗藏腾龙剑,生得柳眉杏眼,美丽逼人的韩筱莉。
其次是洪泽湖老湖主“金杖追魂”阮公亮的唯一掌珠,身穿一身黄绒动装短剑氅,背插宝剑,玲珑娇小的阮媛玲,和十一凶煞中唯一身材美好,充满了青春活力的少女佟玉清。
再其次是“悟空”“一尘”“风雷拐”,“铜人判官”“黑煞神”。
秃子,哑巴,“独臂虎”,以及“鬼刀母夜叉”和憨姑五人则跟在最后。
这一行十五人,虽然年龄不一,身份不同,胖瘦高矮也不等,但他们的眼神和表情,却一致透著不安和焦急。
一十五匹高大快马,个个浑身如洗,鼻喷热气,不时昂首怒嘶,但它们的速度,依然是快如风驰电掣。
江玉帆一马当先,不停的催著座马“小白龙”,因为他觉得今天百丈峰山区有些静的出奇。
这是他第二次前来百丈峰了,上一次来访表姐陆贞娘时,虽然因为表姊去了太湖没有见面,但百丈峰山区中的情形他仍记得清楚,猎人逐兽射鹿,樵夫伐树砍柴,山道上也不时看到有人来往。
但是,今天的情形不同了,非但看不到一个人影,连悦耳的鸟声也听不见了。
众人穿林绕峰,终於看到一座狭窄隘日的天然断壁上,刻著三个丈余大的庞然巨字——
飞凤谷。
飞凤谷的山道旁,青草随风飘动,小鸟成群飞舞,谷口内一片死寂,没有一丝声音。
飞凤谷女谷主陆贞娘一看这情形,花容再变,心头立即掠过一个不吉祥的朕兆,不由望著江玉帆,慌急的说:“玉弟弟,莫非‘七阴叟’真的先我们到达了不成?”
江玉帆剑眉紧蹙,心思紊乱,他一进山口便惊觉到情形有异,但他不愿去判断表姐陆贞娘的庄上老小数百口!业已罹难,悉数遭了‘七阴叟’的毒手?
这时见问,只得强自一笑,故作镇定的说:“根据‘风雷拐’刘堂主的判断,‘七阴叟’最快也得傍晚到达,我们星夜兼程,较他们仍快了半日……”
陆贞娘见表弟不回答正题,不由焦急的说:“为何整个山区这么死寂?”
说话之间,众人已飞马驰进了飞凤谷口。
只见谷内,菜圃果园,松竹成林,一条宽大石道,穿过茂盛树林,直达富丽巍峨的庄门前。
但是,整个绮丽的飞凤谷内,大异往常,同样的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江玉帆看了这情形,心中也不禁充满了不安和紧张。
看看将到在门前,一个身穿黑缎夹衫的七旬老仆人,闻声奔了出来!
陆贞娘一见,宽心大放,不由兴奋的欢声说:“那是老仆陆寿,他来迎接我们了!”
江玉帆一听,也将一颗心放下来,但他却不解的含笑迷惑的说:“今天的气氛大异往常,的确令人紧张!”
说话之间,距离庄门已经不远了。
只见迎下阶来的老仆陆寿,一看当要上坐著的是江玉帆和陆贞娘,强自镇定的神情,立即变得惶急紧张起来,同时,急迎数步,以沙哑苍老的声音,急声道:“表少爷和小姐回来得正好,庄上出了大事了。”
江玉帆和陆贞娘等人一听,心知不妙,一到近前,纷纷跃下马来。
陆贞娘一目先纵至老仆陆寿的身前,关切的急声问:“陆寿,你说出了什么大事了?”
老陆寿似乎是无暇解释,急忙一指庄门内,急声说:“请小姐和表少爷进庄一看便知道了!”
陆贞娘一听,知道“七阴叟”已先他们到了一步,正待飞身纵进庄门,老陆寿突然又似有所悟的回身一指庄前的树林内,惶急的说:“小姐,方才还有一个黑衣汉子在林里鬼鬼祟祟,向著庄内探头—探脑的偷瞻……”
话未说完,人影闪动,嗖嗖连声,哑巴秃子“独臂虎”,以及“鬼刀母夜叉”和憨姑,业已飞身向林内分别扑去——
江玉帆一见,立即沉声说:“诸位请回来!”
“独臂虎”等人一听,纷纷刹住身势,只得纵了回来。陆贞娘一听老陆寿的话,知道没有她想像的那么严重,立即向著“悟空”等人,谦和的说:“那人一定是‘毒鬼谷’派来窥探虚实的高手,我们不要理他,诸位请庄内厅上用茶。”
第十一章
就在这时,庄门内已涌出二三十名黑衣庄汉,个个手提兵刃,俱都满面怒容。
众庄汉一见陆贞娘和江玉帆,纷纷高声欢呼道:“小姐回来了,表少爷也回来了!”
陆贞娘一见,立即吩咐道:“快将马匹拉去刷洗,喂上草料。”
众庄汉欢声应是,纷纷向前将马匹接过去。
於是,在老陆寿的引导下,众人进入庄门,绕过高大迎壁,即是一座高阶巍峨大厅,但广院两厢的通阁屏门紧闭,堂皇的大厅上也看不见一个人影。
在前引导的老陆寿,立即兴奋的大声说:“大家不要怕,是小姐请表少爷来了。”
老陆寿的话声甫落,两厢通阁内,立时响起一片欢呼,紧闭的过道阁门开处,数十手提各式兵器的庄汉,蜂涌般奔了出来。
一身黑衣黑裙的乳娘张嫂,和四个精灵俏丽的“四喜丫头”,各提刀剑,也由大厅内率领著数十庄汉,欢呼著迎出厅来。
陆贞娘见张嫂和家人都平安无事,一颗不安的心才真正的放下来。
於是,面吩咐庄汉各自回家,严密注意警戒,一面令人通知厨下速备酒菜。
但是,神情惶急的张嫂,却奔至陆贞娘的身前,处低声音说:“小姐,快请到厅上看一看吧,一个多时辰前,有人送来一个拜匣,可能是‘毒鬼谷’送来的!”
陆贞娘心中一惊,即向“悟空”等人、谦和的说:“诸位请厅上座。”
说罢,又望著江玉帆,韩筱莉,以及阮媛玲几人,急声说:“我们快去看看。”
众人急步登阶,匆匆走进厅内。
大厅内陈设豪华,布置高雅,地铺绒毯,壁悬名画,太师大椅,雕花檀桌,内厅高大的嵌玉翠屏前,一字横摆著八盆鲜花,但在左边的高几上,却放著一个八寸见方,雕刻精细的黑漆拜匣。
在前引导的张嫂,立即指著拜匣,急声说:“小姐,就是这个拜匣。”
於是,大家顾不得弹尘净面,立即围了过去。
只见拜匣四面雕花,严实合缝,看不出那一面是开口,显然与投递拜贴的扁形拜匣不同。
江玉帆看罢,立即望著“悟空”等人,问:“谁知道这个拜匣的开法?”
“风雷拐”首先恭声说:“盟主,属下认为么该先问明了经过情形,再开拜匣不迟。”
“一尘”道人也附议说:“启禀盟主,刘堂主说的不错,先应该问明了情形,再开拜匣,如果这个拜匣的确是‘毒鬼谷’送来的,这个拜匣是绝对开不得!”
秃子王永青也在旁恭声说:“不错,听说‘毒鬼谷’送来的拜匣里,经常是一个含有剧毒,其臭难闻的人头骷髅,只要把匣子打开,闻到臭味的人当场晕厥致死!”
江玉帆听得“噢”了一声,眉宇间突然罩上一层杀气!
陆贞娘立即望著张嫂和老陆寿,关切的问:“这个拜匣是怎样收下的?”
张嫂首先回答说:“姑娘去黄山找表少爷后,我们便随时提高警觉,前两天昌化城的丐帮王舵主又送来了‘七阴叟’已东来的消息,我们更加警惕,方才一个多时辰前突然有一个黑衫中年人送了这个拜匣来,是老陆寿收的……”
陆贞娘和江玉帆一听,立即转首去看老陆寿。
老陆寿立即接口说:“老奴率领四名庄了弟兄守著庄门,午时不到,突然来了一个身穿黑衫的中年人,还带了一个獐头鼠脑的青年。”
说著,举手一指高几上的黑漆拜匣,继续说:“这个拜匣,就捧在那个青年的手上。老奴一见,立时提高警觉,因为来人面色灰乌,神情阴沉,目光中透著怨毒,但是,老奴仍含笑迎下阶去,询问中年人的来意。
中年人先用锐利的目光看了一眼庄门,接著沉声问:‘贵谷的陆姑娘可在庄上?’老奴见来人神色不善,立即谦和的回答道:‘我家小姐正和九宫堡前来探亲的江堡主以及其他两位夫人在大厅上谈话,不知大侠有何贵干?小的也好代大侠进内通报,以便我家小姐亲自出迎。’
中年人听得神情一惊,略微沉吟说:‘既然九官堡的江堡主在贵庄上,本人不便相扰,这个拜盒,就请老管家代呈你家小姐吧!’
说罢,肃手指了指青年人手上捧的拜匣。
獐头鼠脑青年人,立即将拜匣送过来。
老奴早经小姐警告,不敢用手去接,立即将手缩进袖内捧过来中年人看得冷冷一笑,道:‘如果这个拜匣上有毒,你就是带上鹿皮手套铁罩子,片刻之后,仍逃不脱毒发身死!’
说罢,冷哼了一声,即和獐头鼠脑青年人,转身大步离去……”
话未说完,“风雷拐”已赞声说:“好,老管家答覆的好,那厮可能是‘毒鬼谷’少谷主之一,
他的前来送拜匣,旨在探听虚实,当他听说九宫堡的江堡主在庄内时,他未必信以为真……”
“一尘”道人立即接口说:“不错,那人看了老管家将手缩进袖内去接拜匣,他才有些相信,至少知道陆姑娘业已有了准备,即使九官堡的江堡主没有来,‘彩虹龙女’萧女侠则毫无问题的正在庄内,所以他才留下拜匣,匆匆离去。”
说此一顿,特的又正色说:“换句话说,如果老管家的回答是陆姑娘不在冢,惨祸可能早已发生了。”
众人深觉有理,纷纷颔首称是。
娇小玲珑的阮媛玲,突然不解的问:“那人走后,为什么又派人在林中偷窥呢?”
“悟空”和尚分析道:“他们当然知道这个拜匣送进来究竟得到什么反应,如果庄内突然大乱,必是有人开匣中毒,如果陆姑娘果真和江堡主等人在大厅上谈话,这个拜匣送进来,陆姑娘必然和江堡主诸位出庄察看,这样他们便可使知庄上请了多少高手和实力的虚实……”
韩筱莉突然说:“可是,我们没有任何人出去呀?”
“悟空”和尚继续说:“这样他们当然更感到莫测高深,迷惑不解,但是时间一久,他们自然会揣出庄中的虚实来。”
阮媛玲指著高几上的拜匣,不解的问:“这个拜匣外面,倒底有没有毒呢?”
“风雷拐”毫不迟疑的说:“当然没毒,因为他们的目标是针对陆姑娘,如果老管家还没有把拜匣送到厅上就两手麻木了,陆姑娘还会开这个拜匣吗?”
韩筱莉接自问:“这么说,这个拜匣里面一定有毒了?”
“风雷拐”正色颔首道:“那是当然!”
江玉帆一听,立即望著陆贞娘,关切的问:“表姐,你认为这个拜匣应该如何处理!”
陆贞娘毫不迟疑的说:“不管有毒无毒,我们绝不动它,派两个庄丁将它深深的埋了算了。”
“悟空”等人一听,纷纷赞好。
老管家陆寿,立即喊来两个庄汉,吩咐将拜匣拿去深深的埋了。
两个庄汉将拜匣拿走后,众人才开始弹尘净面,仆妇侍女们也开始献茶。
净面完毕,江玉帆首先望著张嫂,不解的问:“今天山区为何看不到一个猎人樵夫?”
张嫂立即回答道:“前几天接到丐帮舵主的通知后,我和陆管家立即派出了大批庄丁弟兄,分头通知各樵夫猎户,未接通知前,任何人不准打猎砍柴……”
老陆寿接口解释说:“这样一方面怕他们泄漏小姐不在家的消息,一方也免得他们遭殃遇害!”
把话说完,一群仆妇侍女,已将酒菜送来。
筵席设在外厅中央的一张大长桌上,左右各坐七人,江玉帆一人中央独坐,在他那张亮漆贴金大椅上,待的加上一张金缕椅披,更显得豪华端庄。
左右依序是陆贞娘,阮媛玲和佟玉清,其次则是“悟空”等人。
佟玉清虽然在游侠同盟中是执事,但“悟空”等人基於同盟姊妹关系,处处怂恿她和陆贞娘、韩筱莉二人行坐一起,看来她似乎已不属於十一凶煞中的一份子。
阮媛玲自觉还没在江王帆的心中种下爱苗,韩筱莉觉得佟玉清早在她之先即和江玉帆有了情愫,陆贞娘则早已看出,玉弟弟对她的尊敬远超过了爱情,如果她在儿女私情上争宠,不但失去玉弟弟的尊敬,也同时失去了爱情。
这种微妙的关系固是原因之一,而真正的关键还是佟玉清一刻不在,江玉帆便会关切的询问她的芳踪,这使得陆贞娘三人都直接的警觉到,佟玉清在江玉帆的心目中已建立了牢不可破的巩固位置。
陆贞娘三人同时也警觉到,外在的容貌美,远比不上内在的贤淑美德,这种感受对韩筱莉尤为强烈。
江玉帆知道“悟空”等人都是大碗饮酒大口吃菜的人,所以暗示张嫂多抬几罐酒,多上几道菜。
“风雷拐”一见,立即望著江玉帆,提醒似的道:“盟主,‘七阴叟’不但心黑手辣,而且工於心计,此番前来,势在必得,绝不会仅仅派人送来一个拜匣……”
话未说完,“黑煞神”已不服气的忿声道:“刘堂主,怕啥?‘七阴叟’不来便罢,来了先请他尝尝俺的飞锤练子抓!”
“鬼刀母夜叉”立即讥声说:“你的飞锤练子抓能挡‘七阴叟’的‘蚀骨断魂沙’?”
“黑煞神”毫不迟疑的正色说:“这怕啥?咱们盟主不是有驱邪怯毒的‘万艳杯’吗?
享出来每人喝一杯不是就不怕了吗?”
“悟空”和尚一听,立即沉声道:“胡说,‘万艳杯’虽是前朝至宝,但也不能说唱了酒就能预防‘七阴叟’的蚀骨断魂沙呀?”
“黑煞神”一听,依然不服气的说:“这是真的呀,俺舅舅说……”
话刚开口,“鬼刀母夜叉”已讥声问:“又是你舅舅,你舅舅说什么?”
“黑煞神”正色说:“俺舅舅说,用‘万艳杯’注酒喝,不但可以疗伤医病,还可以驱邪扶毒,进入天南荒芜山区前,用‘万艳杯’中的酒涂皮肤,还可以预防毒蛇毒虫和瘴气……”
“悟空”和尚一听,不由忿忿的说:“越说越神奇,越说越不像话!”
“黑煞神”听得一瞪眼,正要再说什么,江玉帆已挥了个“稍待”手势,同时,正色说:
“不管‘万艳杯’是否有这等神奇妙用,对‘七阴叟’的毒丹,毒散,毒沙等,总应该有个防范,一旦动起手来,不致吃亏才行!”
秃子王永青突然放下酒杯,说:“万一动起手来、小喽罗由卑职等人杀,盟主独斗‘七阴叟’,站在七八丈外尽拿大耳刮子甩他……”
话未说完,韩筱莉和阮媛玲都忍不住“噗哧”笑了。
韩筱莉笑著说:“遥空掌用‘刚’字诀,右掌一翻,‘七阴叟’的头颅就开了花,何必站在七八丈外浪费真力,不停的用耳刮子打他?”
如此一说,众人都忍不住笑了!
秃子却正色说:“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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