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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斗万艳杯-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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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帆特别注意的,当然是楼中央的特制高几。
只见楼内四过均有陈设,唯独楼的中央空敞,地板上铺著深红绒毯,毯上独放一个紫檀雕花高几,几上是一个扁圆形的湘磁绘花,大如圆盘的扁形图缸,而上面缸口的直径,约有八九寸,仅比缸身小了几分。
果然,这个精致的扁形圆缸内,有一蓬瑰丽十彩的光华射出来,和那晚在客栈里观看“万艳杯”所看到的完全一样。
但是,“万艳杯”虽然在扁缸里面,可是江玉帆的视线却看不见,换句话说,“虚空摄物”只能由直线招引过来,而不能由扁缸内引出来。
如果用“弹指神功”将精磁扁缸震破,又怕稍一不慎震碎了“万艳杯”。
有鉴於此,江玉帆只得吸腹挺身,又翻上楼檐。
韩筱莉一见,立即关切的悄声问:“怎么样,拿到了没有?”
江玉帆见问,只得将不能下手的原因告诉给韩筱莉三人。
韩筱莉一听,不由焦急的说:“这该怎么办?”
江玉帆毫不迟疑的说:“只有在房面上挖个洞!”
哑巴一听,立即焦急的摇摇头,同时比划了一阵手势。
秃子看罢,解释说:“方坛主说,瓦面下是钢板,除非回去拿‘金斗’来!”
韩筱莉听得精神一振,立即悄声说:“我的‘腾龙剑’削铁如泥,何必回去拿“金斗”?”
江玉帆一听,立即挥手阻止说:“不可以,不要说撤出“腾龙剑”来,剑芒四射,容易被下面发现,而且我也不希望把房面破坏,露出痕迹破绽来!”
韩筱莉一听,立即焦急的说:“玉弟弟,你想做得不露一丝痕迹,恐起很难到手吧?”
江玉帆正待说什么,忽见哑巴方守义,悄悄爬至楼脊中央的桃形尖鼎前,仔细的看了看,并用手指轻轻一弹,“铮”然一声,竟是金属的声音。
哑巴目光一亮,立即望著江玉帆兴奋的比划了一个手势,并用两臂抱鼎,做著旋转之势。
秃子一见,立即兴奋的解释说:“盟主,方坛主说,这个桃形尖顶是铜铸的,也许能够旋开,如果能旋开,他断定里面一定装有警报的铜铃和铜钟,必须极为小心才能不发出声音……”
江玉帆立即急切的悄声问:“你以前遇到过这样的情形?”
哑巴见问,立即兴奋的点点头。
江玉帆一见,也忍不住兴奋的悄声说:“那你就试试吧,但干万小心。”
哑巴会意的点点头,先轻巧的将桃鼎两边的拱形琉瓦掀起来。
江玉帆一看,发现左右瓦片下果果各有一个活栓露在鼎外面。
只见哑巴并不去动那个活栓,而双臂却抱紧铜鼎用力而谨慎的向上旋转。
随著哑巴的挺身直腰,铜鼎果然与楼脊离开了,同时,射出了一蓬灯光。
秃子一见,立即帮著哑巴将铜鼎托起来,轻轻放在旁边的楼脊上。
江玉帆一看,方才看到的那个活栓上,果然系著一个铁槌,滑轮上的铁索,深垂楼内,末端悬著一个金光四射的金盒,正是他方才看见的那个。
看了这情形,当然知道铜鼎内也装著一个铜钟或铜铃,只要盗宝的人飞身一拉金盒,滑轮一动,铁槌便立即击响铜鼎内的铜钟而发出响声。
江玉帆打量间,精灵的秃子早已探首下看,同时兴奋的悄声说:“盟主,果然是‘万艳杯’!”
江玉帆心中一喜,探首向下一看,不错,只见彩华闪射的“万艳杯”,正端正的放在扁圆形的磁缸内。
於是,他再不迟疑,俯身下去,将右臂小心的伸入洞内,望准玉杯,默运功力,振腕一招,“万艳杯”应手而起,直入手内。
“万艳杯”一入手内,江玉帆的心也忍不住激烈狂跳,兴奋无比,脱口悄声说:“万艳杯失而复得,终於找回来了。”
说罢,深怕毫光外泄,迅即放入怀内。
秃子和哑巴看也不看“万艳杯”,立即双双将铜鼎抬起,小心的放回原位,并将两片拱形琉瓦,照原样历在楼脊上。
江玉帆一俟秃子两人放妥,立即示意两人先行下地。
之後,他又细看了一眼院中形势,才和韩筱莉双双纵下地来。
於是,四人谨慎小心的沿著原来路线,越过院墙,飞过湖溪,直向甫崖上驰去。
飞驰将至崖巅,发现“悟空”等人,个个隐身草丛石后,俱都瞪大了眼睛,脸上充满了焦急不安之色。
江玉帆一驰上崖巅,不待“悟空”等人发问,立即悄声说:“快走,杯子已经到手了!”
“黑煞神”“独臂虎”几人一听,几乎忍不住兴奋的高声欢呼。
於是,众人到达崖边,仍沿著倾斜峰角,飞纵而下。
到达崖下,身形不停,直向驼背岭方向驰去。
江玉帆一面飞驰,一面不时仰首看一眼夜空。
阅历渊博的“风雷拐”一见,立即关切的问:“盟主,有什么事吗?”
江玉帆立即低声问:“现在应该是什么时辰了?”
“风雷拐”毫不迟疑的说:“现在已经二更过半了!”
江玉帆听的心中一惊,脱口一声轻“啊”,急忙刹住了身势。
“悟空”等人一见,也纷纷将身形停下来,俱都惊异的望著江玉帆。
江玉帆也不说话,一长身形,凌空而起,一式“银鹤冲天”直飞一株光秃古木上。
凝目一看,郁东驼背岭上,果然有一个人影坐在昨夜他和韩筱莉坐过的青石上他断定那就是“慧如”师太在那里等他。
於是,身形一闪,疾泻而下——
一落地面,韩筱莉首先关切的问:“慧如师太在不在?”
江玉帆有些懊恼的说:“她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一尘”不由迷惑的说:“她昨夜不是和盟主约好了三更天在那里会面的吗?”
江玉帆立即懊恼的说:“现在情形变了!”
说罢,即将听到“獠牙妪”和“万里飘风”等人的谈话说了一遍。
“风雷拐”不谈自己的见解和办法,却望著江玉帆,先关切的问:“盟主,‘万艳杯’是怎样到手的?”
江玉帆立即将盗杯的经过说了一遍。
“风雷拐”一听,立即正色说:“即然盗杯顺利,而且天衣无缝,卑职以为不宜前去赴约。”“悟空”“一尘”两人也颔首称是,主张不去。
江玉帆却剑眉一蹙,面带难色的说:“如果我们不去赴约,那本是明显的‘万艳杯’是我们取回来了吗?”
“风雷拐”立即正色说:“不管我们做得如何天衣无缝,‘獠牙妪’都会联想到‘万艳杯’是我盗走的……”
江玉帆立即正色说:“既然这样,我们又为什么不能去见‘慧如’师太呢?”
“一尘”则在旁担忧的说:“根据盟主和韩姑娘的说法,‘獠牙妪’曾强制她的义女前去驼背岭向盟主挑衅寻事,务必把盟主引去‘仰盂谷’……”
韩筱莉则忿忿的说:“她想诱我们前去,我们就偏不去!”
“风雷拐”立即正色说:“这样不可以,到了必要的时候。他们可以直接说明‘獠牙妪’特的派‘万里飘风’和她女儿来邀请盟主前去的藉口……”
一提起“万里扬风”,“鬼刀母夜叉”便忍不住切齿恨声说:“獠牙妪仗势欺人,她掩护了‘万里飘风’,还要派她的乾女儿引诱咱们盟主入谷,好找个藉口重入江湖,哼,稍时她的乾女儿来了,
咱们乾脆给她个乱刀分尸……”
话未说完,韩筱莉已娇哼了一声,斜睇了一眼江玉帆,轻蔑的说:“只怕有人舍不得!”
大家心里明白,俱都不便说什么,连“鬼刀母夜叉”也学聪明了,遇到了这种问题,最好闭上大嘴巴不要再说去。
江玉帆知道这位表姐的脾气,也不理她,继续望著“悟空”等人,关切的问:“现在‘慧如’师太已占住了驼背岭,诸位看我们该怎么个走法?”
“一尘”道人说:“黄山卑职来过几次,但也不太熟悉,不过据卑职所知,驼背岭北较平坦,今夜云海稀薄,我们经过必被‘慧如’师太发现,往南走则有一道驼背岭与正南峰相连的狭谷可以绕过去。”
江玉帆一听立即催促说:“既然如此,就请右护法头前带路,我们不宜在此久停,恐怕‘獠牙妪’派出的人也快到了!”
“一尘”道人恭声应了个是,一引金丝银杆大拂尘,当先向东南驰去。
果然,向前飞驰一阵,林中的山势逐渐下斜,但距离东南两座半峰上的观院却愈来愈近了。
所幸山势愈来愈凹低,而且,距离“慧如”师太的位置,也愈来愈远了。
众人沿著狭谷前进,每个人的心情都感到到无比的兴奋,因为“万里飘风”骗走的“万艳杯”,终於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取回来了。
由於这件事绝少有人知道,对他们“游侠同盟”的颜面总算保住了,而且,将“万艳杯”
骗到手的“万里飘风”,尚不知道“万艳杯”已经不翼而飞,他也无脸在江湖上自豪了。
正在大家满怀高兴,悄悄疾驰的时候,半峰上突然传来一声少女的娇叱和男人的惊叫!
江玉帆虽然听到了,反而加速了身法,希望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因为他断定这必是方才发啸,的两批女子,前来此地寻仇。
心念方毕,峰腰上突然传来一个男人愤怒的声音说:“本观一再向两位姑娘表白,我们没有看见‘游侠同盟’和江玉帆……”
江玉帆听得心中一惊,身形不停,转身向半峰上扑去,身法之快,捷逾惊鹰!
“风雷拐”一见,大吃一惊,不由焦急的压低声音说:“盟主最好不要现身!”
说话之间,众人已紧跟江玉帆身后,飞身向半峰上扑去。
众人飞朴中,上面又传来一个女子的清脆怒声娇叱道:“那个问你们有没有看见‘游侠同盟’的人!”
江玉帆一听女子的声音,心中大喜,因为他业已听出发话的女子,正是“飞凤谷”的表姐陆贞娘,只是不知另一女子是谁?
心念间,已到了半峰的平崖边缘,由於有了“风雷拐”的警告,他不便现身,迅即隐在崖上的怪石后!
就在江玉帆隐好身形的不久,“悟空”等人也纷纷飞身纵了上来。
韩筱莉早已飞身纵至江玉帆身边,先满含妒意的看了一眼凝目注视场中的江玉帆,接著也向场中看去。
举目一看,只见广场的尽头是一座巍峨堂皇道观,由於观门高大,看不清门楼下的巨匾上写的是什么道观。
在道观的门前,站著数十灰袍道人,一个重伤道人已被抬进观门,另一个负伤道人尚倒在地上,两个道人正在为他包扎腿伤。
中间一个两鬓斑花的中年道人,正怒目瞪著傲立场中的两个仗剑少女。
一个身材较高,身穿紫缎劲衣短剑氅,另一个正是她见过的洪泽湖老湖主的爱女阮媛玲,这时也换了一身黄绒劲衣短剑氅。
韩筱莉虽然没见过陆贞娘,但她却听江玉帆讲过,她与陆贞娘以及江玉帆与陆贞娘,都是表亲关系。
这时一见,不由悄声问:“玉弟弟,穿紫衣的是陆姊姊吗?”
江玉帆立即颔首悄声说:“正是她,不知她为何找到黄山来?”
话声甫落,观门内突然奔出一个青年道人,望著场中朗声道:“观主到!”
场中的数十道人一听,立即纷纷后退,形成一个八字队形散开了。
江玉帆和韩筱莉凝目一看,只见一个身穿月白道袍,年约七旬的老道人,手持拂尘,大步由观内走出来,两个灰衣小道僮,一捧如意,一捧宝剑,一左一右紧紧跟在老道人身后。
只见老道人,道髻高挽,上插玉簪,五柳银须,飘散胸前,一双寿眉,斜剔如飞,两只锐目,冷芒闪闪,愤怒神情,充满了眉宇之间。
江玉帆趁场中变动之间,立即以“传音入密”的功夫,悄声说:“表姐,请你不要回头,我们就在你的身后树林内!”
话声甫落,耳畔已传来陆贞娘的警告声音说:“你们千万不要过来,最好躲远些,这个场面我和玲妹妹应付得了!”
说话之间,被称为观主的老道人已到了场中。
中年道人一见,立即躬身稽首,同时恭声说:“启禀观主……”
话刚开口,蓦见老道人的双目冷电一闪,急向场中走了数步,神情震惊的望著陆贞娘,稽首宣了声佛号道:“无量佛,善哉,善哉,原来是‘飞凤谷’的陆谷主暨洪泽湖的阮姑娘到了,贫道不知两位姑娘的芳驾光临,有失迎迓,尚祈两位姑娘海涵!”
数十道人一听,个个神色大变,俱都楞了。
只见陆贞娘和阮媛玲,双双扣剑还礼,由陆贞娘代表回答说:“仙长太客气了,小女子夜入黄山,,惹恼了贵观的诸位道长,内心甚感不安,失礼之处,还望仙长多多包涵,不过,小女子出道尚浅,见闻不多,还不知道仙长的道号是何称呼,以及仙长怎的认识小女子和阮姑娘?”
老道人再度宣了个佛号说:“贫道‘法鹤’,主持‘纯阳观’已二十多年了……”
陆贞娘一听,立即微一躬身,谦和的说:“原来是‘法鹤’仙长,小女子失敬了!”
法鹤道人也稽首还礼道:“不敢,贫道五年前在龙首大会上,会见谷主侍立於老谷主之侧,故而认得。”
说此一顿,又看了一眼阮媛玲,继续说:“阮姑娘常年追随阮老湖主左右,已是人尽皆知的侠女,贫道自然也识得!”
陆贞娘听罢,不由关切的问:“五年前的龙首大会上,不知仙长是代表的那一门派,担任什么职位?”
法鹤道人微一躬身,回答道:“贫道系属邛崃派,在龙首大会上,只是追随掌门师兄‘灵鹤’上人前去一增见识,并未担任职务!”
说此一顿,突然一整脸色,郑重的问:“两位姑娘夤夜前来,不知有何教言?”
陆贞娘立即淡淡的说:“我们并非前来贵观,而是前来黄山。”
法鹤道人听得一楞,不由迷惑的问:“既然两位姑娘不是前来本观,何以连伤两名本观弟子?”
陆贞娘尚未答话,阮媛玲已抢先然声道:“那是贵观诸位道长自已找的麻烦,与我们有什么相干?”
法鹤道人听得神色一变,不由沉声问,“这话怎么说?”
阮媛玲继续说:“本来嘛,我们是来找几位朋友,发啸与他们连络,没想到贵观的道长们便气汹汹的出来干涉!”
法鹤道人听得寿眉一蹙,冷冷的问:“两位姑娘深夜发啸,扰乱山中宁静,妨碍寺院晚课,业已犯了禁例,怎能责怪本观弟子出而干涉?”
陆贞娘冷冷一笑,问:“黄山是夭下人的黄山,任何人都有权前来,至於发啸列为禁条,不知是何人制定的?”
法鹤道人毫不迟疑的说:“是本山各寺观庵院的主持会议决定的。”
陆贞娘正色问:“可曾通告天下。”
法鹤道人正色说:“业已通报武林各大门派。”
陆贞娘毫不迟疑的沉声问:“何以不通知八大世家?”
法鹤道人略微迟疑说:“贫道认为应该通知了。”
陆贞娘正色说:“可是本谷主并不知道?”
玩媛玲也娇哼了一声,沉声道:“我爹爹也没有接到这种通报!”
法鹤道人一听提到洪泽湖老湖主“金杖追魂”阮公亮,完全气馁了,只得放缓声音说:
“两位姑娘俱是出身武林世家,知书达礼,晓通世故,至少应该知道入境问俗的道理……”
陆贞娘未待法鹤话完,立即沉声说:“深夜入山,急於找人,在这么大的山区里找人谈何容易,只有发啸连络是最佳的方法,如果说入境问俗,山口既没有明文告示,半山也没有贵观的道长把守,难道说要小女子两人深夜叩观,先向仙长请教了规矩再去找人不成?”
法鹤道人一听,不由生气的说:“天都峰下,任何人入夜不得发啸的规定并非本观创立的……”
阮媛玲立即忿忿的说:“可是只有你们观里的道人出来横加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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