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絳雪玄霜-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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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绿玉佛令的传统权威之下,群僧跃跃欲动。

大愚禅师合掌说道:“诸位师弟且慢动手,这抗拒绿玉佛令之罪,有小兄一人承担,大方师弟性情大变,心神似已受别人控制,事关少林一门存亡不得不追查明白,查明事情之后,小兄自当谢罪历代先师法身之前。”。

殿中群僧,眼看大方凭仗绿玉佛令权威,及掌门方丈的身份,逼死了大悲、大元、大成、大虞四师弟,个个心中都极忿怒。

要知大愚禅师乃少林寺大字辈中,身份最高的一个,连掌门方丈也是他的师弟,平日群僧都对他有着几分敬畏。

有他出面阻挡大方禅师行施绿玉佛令,在群僧心理上,先有了几分理所当然之感。

但这时,大方禅师和方兆南,也逐渐打入紧要关头,大方禅师除了挥舞着绿玉佛杖,抢攻之外,不断的以掌指挟杂在绿玉佛杖中攻出。

方兆南却是守多攻少,他心中明白,眼下这般僧侣虽然个个心中痛恨大方禅师,但如大方真的伤在自己手中时,立时将引起这般和尚的公愤。

第三十三回制自残方丈易人

大愚禅师和殿中群僧,一直冷眼旁观,既不出手相救,亦不劝阻。

群僧已由大方禅师几招攻势中,看出掌门人的武功似是不如以前甚多,杖。指的招术,虽然仍是少林门中武功,但出手缓慢,力道微弱。

是以,均被方兆南闪避开去,就是方兆南也有同感,察觉出此刻的大方禅师,如和主持冥岳英雄大会时相比,武功相差极远。

这时,那尖锐刺耳的乐声已到了大殿外面,声音更显得急促尖锐。

大方禅师手中的绿玉佛杖,也随着那急促的乐声,急如狂风骤雨一般,显然,他和这刺耳的乐声,有着相连的关系。

方兆南听了一阵,忽然觉得这乐声极为耳熟;一念动心,猛的想起这乐声的来处,不觉心头一震,掌势一紧,呼呼劈出两招。

把大方禅师逼退后,大声对群僧说道:“贵寺掌门方丈,已为冥岳中人收服,这刺耳的乐声,就是冥岳中人所吹奏,如若各位大师父,仍然拘泥于少林派的门规,甘心听命于绿玉佛杖,贵派覆亡,就在眼前……”

当下掌势一紧,施展出那陈姓老人传授的诡奇手法,掌劈指点,片刻间抢尽先机,大方禅师登时被逼得连连后退。

大愚禅师突然沉声喧了一声佛号,道:“方施主手下留情。”

方兆南高声应道:“大师放心,在下决不致伤害到贵掌门人。”口中慰藉群僧,掌势突然一变,施出“佛法无边”。

掌彭闪动,左手五指逼在大方禅师前胸“玄机”要穴之上,右手却斜里疾出,一把扣在大方禅师右腕之上,五指加力,夺过绿玉佛杖,迅疾而退。

群僧同觉心头一震,眼看少林寺权威之杖被人夺去,立时一涌而上,大愚禅师僧袍飘动,当下先攻到,右手一招“拂云摘星”疾向绿玉佛杖抓去。

这一招乃少林寺擒拿手法中一记绝学,突然施展出手,方兆南如何能够避开,手中绿玉佛杖,登时被人抓住。

方兆南眉头一挑,大声喝道:“老禅师如不放手,损坏了贵寺玉杖,可别怪在下失礼。”右手加力,突然向后一夺。

大愚禅师果然怕把绿玉佛杖损坏,松手而退。

方兆南回手一杖,疾扫而出,把扑近身来的三个和尚,逼得疾跃而退。

原来他们都怕损伤到绿玉佛杖,不敢硬接杖势。

方兆南边退群僧之后,高声说道:“这绿玉佛杖,虽然是贵寺中传统的权威之杖,但拿在在下手中,却是毫无用处,各位尽可放心,在下无侵吞此物之心……”

话至此处,大殿外突然传进来一声冷笑,一个娇如银铃的声音接道:“但少林寺权威之杖,落在别人手中,岂不一大笑话?”

方兆南转头望去,只见大殿外面,站着七八个短衣劲装的大汉。

在大汉团团环绕之中,放着一顶黄幔垂遮的轿子,黄轿后面幷立着两个少女,一个身着蓝衣,一个身着红装。

南北二怪似是对那小轿甚感兴趣,四道眼神,一直在那小轿上溜来溜去。

方兆南目光一扫群僧,道:“这就是冥岳中人了,看她气魄,可能就是冥岳岳主亲身驾到了。”

大愚禅师轻轻叹息一声,回顾群僧道:“证据确凿!掌门师弟确已归服冥岳,为了少林寺千百年的基业,咱们不能不通权应变了,今日之事,不论会发生何等大错,事后均由者衲一人承担,但我相求诸位师弟,眼下先听老衲之命。”

这时,大殿上,除了横卧的四具尸体,以及大愚。大方除外,也只不过余下了四个和尚,少林寺十二个大字辈的高僧,数日间死亡过半。

这是少林寺开山以来,从未有过的惨事,群僧无不如负重铅,心情沉重无比。

四僧齐齐合掌应道:“我等恭听师兄之命。”

大愚禅师苦笑一下道:“大道师弟,去保护掌门方丈。”

大道禅师应了一声,缓步走近大方禅师,只见他圆睁双目,怔怔的望着那黄幔垂遮的小轿出神,口中还微作喘息,似乎刚才力战的劳累,尚未恢复。

方兆南突然把绿王佛杖,送到大愚禅师面前,道:“此杖既是贵寺中权威的象征,老禅师就请凭借此杖发令吧!”

大愚恭谨的接过绿王佛杖,回头对左面两个和尚说道:“两位师弟请主持罗汉阵的变化……”

突听北怪黄炼一声怒喝,打断了大愚禅师之言,扬手一掌,直向那黄幔垂遮的小轿劈去。

他功力深厚,又练有玄冰掌奇功,含怒劈出一掌,威势非同小可,一股狂风随手而出。

方兆南暗暗幸道:“不知他因何而怒发此一掌,如那黄幔垂遮的小轿之中坐的是冥岳岳主,这一掌激怒于她,立时将引起一场动天地,惊鬼神的恶战……。”

心念未完,南怪辛奇也冷哼一声,骂道:“好小子,敢在老夫面前弄鬼。”扬手也是一掌劈了出去。

那守在黄幔垂遮小轿前的两个黑衣人,不知厉害,挥掌一接,当堂被震的向后退了三步,寒气掠体而过,不自禁打了一个寒颤,身子摇了几摇,栽倒在地上。

环守在那黄轿周围的黑衣人,齐齐举起右手,平胸推出,掌力虽被挡住,但几人脸上全都变了颜色,打了一个冷颤,有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一般。

但北怪黄炼的掌力余威仍存,南怪辛奇的赤焰掌又接续而到。

这一掌威势不输上掌,但却挟带着灼肤刺肌的热风。

幷立在黄幔垂遮小轿之后,分着蓝红服色的少女,似已看出苗头不对,彼此相望一眼,突然振袂而起,直向殿院外面飞去。

首当其冲的两个,被那强猛绝伦的掌力一震,立时口吐鲜血,倒栽地上,其余的人也被那挟着灼肤刺肌的掌力,震的一个个摔倒在地上。

方兆南目睹二女逃走,心中大急,高声说道:“两位老前辈快请追赶二女,最好生擒回来,听候晚辈发落!”

北怪黄炼道:“哼!我那里暴躁了?”

南怪忽然纵声大笑道:“不是人家相救你,解开你手足上的天蚕丝索,只怕现在还被囚禁在山腹之中,难出那石室一步。”

北怪黄炼正待发作,方兆南已抢先说道:“两位老前辈已经答应在下,相助我一臂之力,如若两位老前辈没有答允,晚辈天胆也不敢呼请两位出手。”

南怪辛奇接道:“如若老夫失手把那两个女娃儿击毙了,又当如何?”

方兆南道:“最好是能够生擒,必要时不妨打伤她们,以两位老前辈的功力,生擒二女,岂不是易如反掌之事?”

南怪辛奇微微一笑,破袖拂处,忽然凌空而起,一跃四五丈高,起落之间,人已到大殿外面了。

北怪黄炼回头望了方兆南一眼,冷冷说道,“小心那顶黄色小轿……”

余音未绝,人已凌空而起,下面之言随着他划空而去的身影,渐不可闻。

方兆南一皱眉头,忖道:“那黄幔垂遮的小轿之中,如若坐的是冥岳岳主,南,北二怪一去,只怕无人能够挡得住她……。”

忖思之间,忽听一声大叫,大方禅师疾向殿外冲去。

大道禅师急喝道:“师兄到那里去?”

他右手一伸,疾向大方禅师右腕抓去。

大方如疯狂了一般,双目圆睁,赤红如火,听得大道禅师一叫,立时挥臂拍出一掌。

这一掌大出人的意外,大道禅师疾抓向大方禅师的右腕,只好中途改变,易抓为掌,手腕一翻,迎住了大方禅师劈来的一击。

两掌接实,大道禅师仍然静站在原地未动,大方禅师却被那击来的掌力,震的直向前方撞去。

他原本就向殿外奔行,这一来,奔行的速度又加快了甚多。

只见横冲直撞的冲开了一条出路,直向那黄幔垂遮的小轿奔去。

大愚禅师手中绿玉佛杖一挥,举步迫了出去。

大道禅师身躯抢在大愚前面,当先而出。

只见大方禅师直奔那黄幔垂遮的小轿后,突然停了下来,双手垂膝,恭恭敬敬的站在那小轿前面一动也不动。

大道禅师追了上去,举手一把,向大方肩头上面抓去。

这一次大方不再出手还击,也未向一侧让避,被大道禅师一把抓在肩头之上。忽听大方禅师冷哼了声,举拳直击过来。

大方一拳击中大道之后,站在那里怔怔的看着大道,看了一阵,突然举起右手又是一拳击了过去。

这次大道有了准备,那里还容他得手,身子一侧,左手横里疾抄过去。

大方的武功似是突然减弱,连他本身的内功也为之突然消失了甚多,大道横里出手一抄,抓住了大方禅师的右腕。

凝神望去,只见大方面色难看无比,白中透黄,一滴滴汗珠,从他头上滚了下来。

这时,大愚禅师已经赶到,目睹了大方禅师神态心中一阵默然,低声对大道禅师说道:

“大道师弟,把他送入戒持院中休息去吧!”

大道道:“师兄似已失去理性,只怕难以静得下来。”

大愚道:“如有必要,你就点了他的穴道吧!”

大道禅师应了一声,右手疾出,点了大方两处穴道,抱了起来,直向戒持院中奔去。

这时,这二重大殿中,突然间变的十分寂然,似是恢复了它过去的宁静。

但这分安谧,立时为大愚禅师打破,只见他回首望了方兆南一眼,问道:“方施主可知道的这黄幔垂遮的小轿中,藏的什么东西吗?”

方兆南摇摇头道:“不知道,看这小轿初来时十分神气,颇似坐有什么重要之人,但眼下看来又觉不像……”

大愚道:“待老衲打开,瞧瞧是什么东西!”伸手向那垂下的黄幔拉去。

方兆南急急说道:“大师且慢动手!”

大愚禅师回头问道:“为什么?”

方兆南道:“冥岳中人,诡计多端,刚才那两个分着红蓝服色的少女,都是冥岳岳主的亲传弟子,武功不弱,前数日禅师已在狭谷中和她们动过手了,当知在下这话,决非过甚其词……。”

大愚点头说道:“不错。”

剂匕南道:“这黄幔垂遮的小轿中,如若是她们辈份尊高的长辈,决不会弃之不顾,如果不是他们的长辈,但又装出极大的气魄,据此推论,这黄幔垂遮的小轿中,可能暗藏着什么阴谋回头对大愚禅师说道:“老禅师快请下令,让那盘坐在院中草坪上的贵门下弟子各归原来岗位,这一阵沉寂,不过是大风暴前的平静,其实目下局势,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大愚禅师道:“方施主对我们少林寺一番恩情,老袖深铭肺腑……”

方兆南微微一笑道:“我是奉命而来,老禅师不用心存感激大愚奇道:“奉命而来,但不知方施主奉的是何人之命?”

方兆南笑道:“这件事,老禅师日后会知道,眼下寸阴如金,咱们争取一寸一分的准备时间……。”

他微微一顿之后,又道:“贵寺之中,如有宝剑,请替在下取来一把!”

大愚忽然探手人怀,取出一面长形银牌,递了过去,说道:

“此物乃大悲师侄临死之前,交付老衲,说是施主之物,命老衲交还施主。”

方兆南看那长牌,正是在抱犊岗山腹密洞之中,玉骨妖姬的死骨之下,捡得之物,当时随手取来,也不知它有什么用。

睹物思人,不禁想起了周慧瑛来,黯然一叹,伸手接过,随手放人怀中。

大愚禅师抱着绿玉佛杖,大步走到台阶前面,举起手中佛杖,高声说道:“掌门方丈,为敌所迫,不知眼下了什么毒物,神志已极不清。

老衲为我少林寺万代基业着想,不得不甘冒大不匙,暂代行使掌门方丈之职,待渡过咱们这次空前的大劫之后,老衲自当谢罪于历代祖师之前,恭领寺中长老会的裁决……”

群僧看到他手中高举着绿玉佛杖,一个个相拜。

大愚禅师略一停顿道:“眼下强敌似正在调兵遣将之际,方施主出手相助,似是破坏他们的计划,因此他们不得不另行布署,各位请争取这片刻时光,余下之人,就在此地排成一座罗汉阵,以备拒敌。”

广阔的草坪上,盘坐的群憎,突然一齐站了起来,急急奔去。

少林寺的僧侣们训练有素,身经大变之后,仍然进退有序,一丝不乱,片刻间走去了十之七八,草坪上只余下一百余人。

这时,方兆南已就大殿上死去的僧侣身侧,取过一支铁禅杖,遥遥的挑开那黄馒垂遮的小轿的垂帘。

黄慢挑起,一团白烟,缓缓散出。

原来那小轿正中,放着一座玉鼎,鼎中香烟袅袅,缓缓向上升起。

闪电般的往事,疾从方兆南脑际掠过,不禁心头大震,高声说道:“这鼎中白烟有毒,诸位千万不可走近……。”

少林寺中群僧,已对他十分信服,听得一叫,果然个个闭住呼吸,向一侧走开。

那垂遮的黄幔,一被挑开,玉鼎中火焰,突然大盛,一团团白烟,直冒出来。

方兆南运气闭住呼吸,疾奔台阶,就那草坪中,抓起两把沙土,向鼎中投去,心中却暗暗佩服南。北二怪,耳目灵敏过人。

这小轿刚停下来,他们似已闻到异香之味,才一先一后出手震毙了环守在四周的大汉,如非南,北二怪及早警觉,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放出毒烟,那还得了……。”

草坪上的群憎,目睹方兆南连抓沙土,投入玉鼎,立时过来相助。

片刻之间,已把玉鼎埋了起来。

方兆南知毒烟厉害,低声对大愚禅师说道:“大师请率门下弟子,离开此地,就贵寺最重要道上,排成一座罗汉阵,进可以攻敌,退可以守护,此地毒烟,一时间不易散净,各位不宜在此逗留,在下去看看南、北二怪追敌的情形如何。”

大愚禅师道:“方施主暂请留步,老衲还有要事请教。”

方兆南道:“大师不用客气,此地非讲话所在,咱们出去说吧!”

大愚禅师一举手中绿玉佛杖,大步向外走去。

大殿中仅余的两位大字辈中高僧,也急奔出大殿,和大愚会合一起。

方兆南和大愚禅师幷肩而行,两人一齐出了大殿。

大愚轻车熟路,带着方兆南绕过几重屋角,到了一个道路交叉的所在。

两人身后相随的少林群僧,已借着这一段行程上,排好了罗汉阵,一停下来,立时阵式伸延开去,有如一座人墙,分堵了各条要道。

大愚轻轻叹息一声道:“今日如非方施主出手相助,提醒老衲,只怕我们大字辈仅余的四人,早已横尸大殿,下三代弟子们,虽然有几个才智过人,武功高强的弟子,但他们对上一辈,决不敢抗违掌门师尊之命。

不用冥岳中一兵一卒,千百年的少林基业,将毁于一时之间,那是何等凄凉悲惨之局,七八百少林弟子,不用人一刀一枪,个个自绝,横尸殿院……”

方兆南道:“眼下事情已过,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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