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絳雪玄霜-第1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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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想到感慨之处,长叹一声。道:“你不用谢我了……。”

言陵甫已然神智全复,不待葛炜说完,立时正容接道:“老夫为人,一向恩怨分明。一丝不苟,救命大恩,岂可忘去……”

目光一转,投注到梅绛雪的身上,接道:“此室之中,既有先师罗玄的雕像,血池之说,自是不假…………………”

梅绛雪道:“何止不假,而且是千真万确。”

言陵甫一伸手,道:“拿来,还了我的血池图,咱们昔年结下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梅绛雪秀眉一耸,冷冷说道:“你人已在血池之中,还要的什么血池图?”

言陵甫道:“老夫要依图索物,寻找在下师父的遗物。”

梅绛雪摇头叹道:“你为那失去的血池图,急得了疯癫之症,一世英名尽付流水,大病初愈,仍然念念不忘此物,唉!”

言陵甫纵声大笑,道:“老夫如若能得了恩师遗物,不出十年,不但可尽复失去的英名,而且当今武林之上,再想找上一个敌手,只怕也不是容易的事了!”

梅绛雪冷哼一声,道:“好吧,你也不用讨还血池图了,我带你去罗玄老前辈遗物存放之处就是。”

言陵甫喜道:“好极,好极。”

梅绛雪道:“你先别高兴,罗玄遗物存放之处,云集了甚多高手,只怕你遗物未得,反倒赔上了一条老命。”

言陵甫微微一怔,道:“你带老夫前去瞧瞧再说。”

梅绛雪道:“好吧!你要自寻死路,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拉开石门,大步向外行去。

只见石三公、曹燕飞和童叟耿震,盘膝坐在石道之中,闭目运息。

原来三人正在依照梅绛雪传授的口诀,疗治伤脉。

石三公首先警觉,霍然睁开双目,欠身而起,抱拳说道:“不出在下所料,梅姑娘果然无恙。”

梅绛雪道:“活着有什么好!〃大步走向前去。

曹燕飞、童叟耿震齐齐站起身来,三人相互望了一眼,随在梅绛雪身后走去。

穿过了一条甬道,又回到罗玄存放遗物的石室。

放限看去,只见青云道长和那红衣少女相对而立,平剑护胸,对峙不动。

两人的身上,都已被鲜血浸湿,想见适才两人搏斗之凶险,猛恶,彼此都受了数处的剑伤。

陈玄霜却坐在石室一角,伸出右拳,抵在方兆南的背心之上,满脸汗水滚滚,有如不胜负荷之感。

梅绛雪一皱眉头,伸手指着石室一侧木案上的存书,说道:“罗仙师遗物,在那里了,你去取吧!”

言陵甫回顾了石三公等一眼,大步冲入石室,直向那存书之处奔去。

他刚刚行近木案,那红衣少女,突然一睁双目,喝道:“住手!”

荡腕一剑,疾刺过去。

言陵甫陡然倒跃而退,避开了一剑。

梅绛雪格格大笑一阵,回头对葛炜、石三公等说道:“你们哪一个喜欢罗玄的遗物,尽管去取。”

她冷肃一笑,又道:“青云道长和我二师姐,都已剧战受伤,有如强弩之末,纵然有心护书,亦是心力不逮,言陵甫疯病初愈,难耐久战……”

目光缓缓由石三公、曹燕飞、耿震脸上扫过,道:“你们三人武功虽高,可惜伤脉未愈,虽经我传了口诀,但时间尚短,如经剧战,势将发作。

那位黑衣姑娘,正图以内力打通她师兄的生死玄关,以解他被伤脉穴和腹中剧毒,自不量力,已然成骑虎难下之势,最终的结局,必然是力尽而死,还害她师兄相偕随亡……”

目光一转,凝注到葛炜的身上,道:“眼下之人,只有你是得那罗玄遗物之人。”

葛炜摇头说道:“在下只望能终生相随姑娘,心愿已定……”

梅绛雪芳心一震,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葛炜凄苦一笑,道:“执鞭坠镫,听凭使唤!”

梅绛雪呆了一呆,道:“你这人没有出息!〃转身向前走去。

葛炜微微一笑,随在梅绛雪身后而行。

石三公轻轻咳了一声,道:“耿兄,咱们要怎么办?”

耿震正待答话,忽听方兆南大声叫道:“梅姑娘!”

梅绛雪如受人重重一击般,娇躯突然一颤,缓缓回过身来,说道:“你还记得我吗?”

陈玄霜举起左手,用衣袖擦汗,道:“方师兄,你不能说话。”

梅绛雪人已走回到石室门口,听得陈玄霜的话后,突然又停了下来。

言陵甫避开一剑之后,立时凝立不动,暗中运气相试,自觉出武功未失时,才飞身一跃,避开那红衣少女,又向那书案之上飞去。

青云道长忽然一睁双目,挥臂一剑扫了出去。

言陵甫这次不再闪避,竹杖一挥,架开一剑。

青云道长虽受剑伤,但他的功力,并未失去,言陵甫悬空接剑,先已吃亏,剑杖相触,言陵甫前冲之势顿然受阻,被震落实地。

言陵甫脚落实地,略一调息,立时挥杖向青云道长攻去。

两人剑来杖往,倏忽之间,已经相交了十三四招,言陵甫一心求得罗玄遗书,不顾大病初愈后体力未复,竭尽所能,挥杖猛击。

青云道长接下他十几杖后,身上剑伤受到了极剧的震动,伤口破裂,鲜血泉涌而出。

他似是自知已难再撑多久,不顾剑伤剧疼,全力挥剑反击过去。

剑风似轮,寒芒点点,果然把言陵甫迫得疾向后面退去,借势一收长剑,高声说道:

“曹道友,石、耿两位老前辈,贫道全身连受了九处剑伤,心力已感不支,只怕十合之内,要伤在这人竹杖之下……”

疾扬长剑,封开了言陵甫攻来的一杖,唰!唰!反击两剑,已把言陵甫迫退了两步,接道:“这罗玄遗书,关系着今后武林中正邪消长之机,如若得所非人,非同小可。

这位红衣姑娘和贫道硬拼,闹得两败俱伤,三位不论那个出手,都不难取得此室中的罗玄存书……”

言陵甫竹杖攻势,突转凌厉,迫断了青云道长之言。

梅绛雪呆呆的站了良久,不闻方兆南再说话,暗暗叹息一声,忖道:“这般人个个心贪罗玄遗书,妄想求得武功真诀,练成天下第一高手。

那就让他们自相残杀,尽死于此算了,方郎对我毫无情意,又一直不肯相认我是他们方家之人,我何苦再多管这闲事…………………”

正待回身不顾而去,忽见方兆南重又睁开了微闭的双目,高声说道:“梅姑娘,我求你作一件事,好吗?”

梅绛雪暗道:“哼!那有这等没有志气的丈夫,对自己妻子说话,也是满口请啊求啊的……”

但口中却柔声应道:“什么事?”

她早生怜爱之心,这一句话柔媚悦耳,动听至极。

陈玄霜突然尖声叫道:“你不会好好的说话吗?娇声哆气的干什么?哼!贱骨头!”

梅绛雪秀眉耸动,闪掠过一抹杀机,正待反唇相讥,忽听方兆南长叹一声,接道:“梅姑娘,你把罗玄的遗书烧了吧!”

梅绛雪略一沉忖,道:“好吧!”

迈步走了过去。

石三公、耿震、曹燕飞都不禁为之震动,齐齐举步追了过去。

那长剑支地,闭目养息的红衣少女,突然一睁双目,道:“三师妹,你当真要听他的话,烧去罗玄这些存书吗?”

梅绛雪道:“自然是当真了。”

红衣少女身子一摇,突然举手一剑,刺了过去。

梅绛雪冷笑一声,娇躯一闪,避过长剑,巧快绝伦的欺身而上,素手一挥,啪的一掌,击在那红衣少女手腕之上。

长剑应声而落,梅绛雪头也不转的向那存书走去,伸手从怀中取出火折子,检过一本红绢封皮的书,烧了起来。

言陵甫突然大喝一声,舍了青云道长,疾向梅绛雪扑了过去。

葛炜右手一扬,打出一记无影神拳。

言陵甫骤不及防,被那无形劲力一撞,斜向一侧退去。

他大病初愈,元气未复,如何能挡得葛炜全力一击,斜退了四五步,仍然拿不住桩,终于一跤跌倒地上。

这时,石三公、耿震等,都已围拢上来,眼看着梅绛雪燃火烧书,心中疼惜异常。

石三公忍了又忍,仍是忍耐不住,拱手说道:“姑娘,这罗玄存书虽可为恶,但亦可为善,全在得书的人心念之间,你如把它烧去,岂不有负了罗玄一生的心血?”

梅绛雪一反冷漠的常态,微微一笑,说道:“你可是想要一本瞧瞧吗?”

石三公微一沉吟,道:“在下倒无得书的雄心,只是觉得这等宝贵之物,如若一旦毁去,实在是太可惜了……”

梅绛雪接道:“只要你不想要,管它可不可惜!”

石三公楞了一楞,道:“好物人人见爱,何况绝学秘录,在下想倒是想,只是……”

梅绛雪随手抓了一本黄绢封皮的书,丢了过去,道:“你想要,你就留下一本瞧瞧吧!”

石三公接住抛来之书,又是一呆,暗道:“这丫头的性格,当真叫人难以猜测……”

耿震眼看石三公得一本秘笼,大是眼红,重重咳了一声,道:“姑娘,在下久闻罗玄之名,可惜无缘一面,甚想瞧瞧他手录遗书,也可聊慰仰慕之心。”

梅绛雪道:“你也想要吗?”

随手抓了一本,投给耿震。

曹燕飞道:“姑娘,本座也想见识见识罗玄的笔迹……”

梅绛雪道:“好吧!也给你一本。”

言陵甫大喝一声,站了起来,说道:“老夫也要一本。”

梅绛雪随手抓了一本,投了过去。

那红衣少女道:“三师妹,咱们同门一场,无情有义……”

梅绛雪道:“不要说啦!你也分一本吧!”

目光扫了四周一眼,道:“还有那个想要?”

她一连喝问数声,无人接口。

青云道长目注那燃书的火焰,逐渐高涨,除了梅绛雪分出的五本之外,大部存书都将付之一炬。

他精神忽然一懈,长长叹息一声,道:“烧得好,虽然未能一起烧光,但总算去了大部分祸害……”

打了几个踉跄,跌倒地上。

梅绛雪眼看存书尽燃,缓步对着方兆南走了过去。

只见陈玄霜头上的汗水如雨,全身的衣履尽湿,方兆南面色惨白,身躯不停的抖颤,心知两人已同时陷入了危险之境。

陈玄霜功力不够,任性强行,妄图打通方兆南的生死玄关,那知竟然把他全身气血一起逼入内腑,激发伤势,造成危局。

本身也因力将尽,体能不支,岌岌可危。

梅绛雪看了一阵,突然出手一指,点了方兆南的〃百汇〃要穴,一掌拍在陈玄霜背心之上。

陈玄霜娇躯一颤,内力反聚,气血直冲而上,头一晕眩,顿时昏了过去。

当她苏醒之后,景物已然大变。

只见自己斜靠在一堵石壁之上,方兆南仍然紧闭着双目,似是沉睡未醒,听他呼吸均匀,似已渡过危境。

全身白衣的梅绛雪,肃然站在两人身前,石三公、青云道长等,都已踪影不见,只有葛炜一人站在她的身后。

陈玄霜缓缓站起了身子,暗中运气相试,觉出武功并未失去。

只听梅绛雪长长吁了一口气,道:“你复原得这等神速,倒是出了我意料之外……”

微微一顿,指着方兆南接道:“他身上的剧毒已除,再经一阵调养,当可慢慢复原,血池中罗玄存物己毁,再无可留恋之物。

右面一条甬道,是出这血池的密径,逢弯右转,即可安然而出,你快些带着他走吧!”

陈玄霜忽然泛升起一缕惭愧之色,说道:“你对我一番情意,我会记在心中,日后自会报答于你。”

梅绛雪也不理她,缓缓转身而去。

陈玄霜背起了方兆南,行了几步,突然停下,高声叫道:“血池既无可资留恋之处,你又为什么不肯离开呢?”

梅绛雪冷冷说道:“这不干你事,用不着你费心。”

陈玄霜冷哼一声,道:“不知好歹,我虽欠你一番恩情,但你却是我最恨的人……”

转身急向外奔去。

梅绛雪头也未回,仍然缓步向前走去。

葛炜心中大为不满,急行两步,追到了梅绛雪的身后,说道:“姑娘,你这般对待她们反而记恨你,何不索性把她们杀了呢?”

梅绛雪答非所问的接道:“这血池之中,已无可留恋之物、留恋之事,咱们也要走了。”

葛炜怔了一怔,道:“要到哪里?”

梅绛雪道:“离开血池,找一个隐密的地方,去练武功。”

葛炜道:“练什么武功?”

梅绛雪道:“罗玄遗下了甚多武功,我都没有学会,要找一个清静之处,把它练成,唉!他在遗嘱之上,留下很多件事,要人去办,谁学了他的武功,谁就要执行他的遗嘱……”

葛炜奇道:“罗玄的遗书,不都已被你焚毁了吗?”

梅绛雪忽然回过头来,微微一笑,道:“那些存书,虽也是罗玄手著,但都是些无关紧要之学,他一生中,真正体会出来的上乘武功,并未在那存书之中……”

葛炜看她笑容如花,婉艳动人,不由瞧得一呆。

梅绛雪似是已发觉葛炜对她相注之情,立时脸色一变,冷冷说道:“你这人心术不正…”

葛炜顿觉脸上一热,急急垂下头去。

语声突然沉默下来,可听到彼此间的步履之声。

葛炜心怀愧咎,一直不敢抬头。

也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突然听到梅绛雪的声音,传入耳际,道:“你站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就走。”

葛炜一直不敢再抬头望她一眼,应了一声,静站不动。

足足等了有一顿饭工夫之久,梅绛雪才走了回来,说道:“咱们走吧!”

这时,葛炜似是已失去了主宰自己的能力,一切都听凭梅绛雪的摆布,也不多问,紧随在梅绛雪身后行去。

梅绛雪回头望了葛炜一眼,欲言又止,加快脚步向前行去,她似是深谱血池的出入之路,放腿而行,迅快异常。

葛炜紧随梅绛雪身后,只觉她行速愈来愈快,穿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狭窄甬道之中,一阵阵幽香,随着她奔行带起的风声飘了过来,扑鼻沁心。

奔行间,梅绛雪突然停了下来。

葛炜一个收势不住,一下撞在她的身上,他对冷漠的梅绛雪已生敬畏之心,五待说几句抱歉之言,忽然一只柔软滑腻的手掌,堵在自己嘴巴之上。

耳际间,响起了梅绛雪的声音,道:“不要动,有人来了!”

凝神听去,果闻得一阵轻微的步履之声,传了过来。

来人似是走的很慢,显然对这甬道并不十分熟悉。

葛炜暗运功力,凝神戒备,只要一发觉来人,立时发出无影神拳。

但闻那步履声逐渐接近,已然快到两人身侧,已隐隐可闻呼吸之声。

梅绛雪忽然轻轻叹息一声,道:“这人受伤甚重,咱们过去瞧瞧吧!”

葛炜微微一怔,道:“姑娘怎么知道?”

梅绛雪道:“我听得出来。”

转过了一个弯子,果然见一个人影,双手扶着石壁,缓步向前走来,步履摇颤,似是双臂已无法支撑沉重的身躯。

在幽暗的石道中,梅绛雪似是仍可看清楚那人的形貌,停下脚步,说道:“快些过去救他,这人是你的哥哥!”

听得梅绛雪相告之言,立时奔了过来,仔细一看,果然不错,那人正是他悬念不忘的哥哥葛煌。

手足深情,怎不关心,双臂一展,抱起了葛煌,急急问道:“哥哥,你怎么啦?”

只听葛煌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我受了……重……伤。”

葛炜只觉一股热血冲了上来,道:“什么人伤了你,快告诉我?”

梅绛雪冷冷说道:“他此刻伤势甚重,岂是你问话之时,快些点了他的晕穴,别再让他多耗元气,待出了这甬道之后,先行疗治他的伤势,再问他的话不迟。”

对梅绛雪的一言一字,葛炜无不奉若圣旨,最主要的,还是他已对娇若春花的梅绛雪,生出了一缕由慕生爱之心,是以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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