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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驼千里-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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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大不了顺水流而去,总有出困之期,我们有耐饥丹,饿不死!”他虽饿是饿不死,但各人的罡气却不能支持太久,若果罡气一欲,洪流淹来,要想不死也不可得,这几句话不过是聊使三女安心而已。穗姑不懂得罡气如何运用,凭籍别人力量保护自己,但他却能够自由说话,急道:“你去探路罢,别顾虑我们!”她对于志敏本是一往情深,虽然成了人家的嫂嫂,仍是此情间断,见他一再叮嘱,也要回答一声才可一恁抑郁。于志敏点点头,吩咐她三人各将鳗珠接起,防备被水冲走时,能够寻找得到,然后往穴壁前面,猛戳一指,打算象登崖时候一样,抓出在石壁上一条雕道,然而他这一次却大失所望。那石壁居然坚逾精钢,于志敏一指戮去,不但未刺进分毫,反而痛撤肺肝,不禁叫了一声,即被旋流甚走几丈。王紫霜见状大惊,拖起闵小玲回头追去。溪水虽未能沾上三女的身,旋流的压力却可将她带走,尤其王紫霜这一移动,加上旋流的速度,疾如奔马般赶上了于志敏,一伸玉臂,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拖进置气里面,忍不住说一声:“怎恁般……‘,她本想责敏郎休得大意,那知话未说完,旋流已卷到她身上,只好速闭口展气。于志敏也急施出展气成雷的气力,将旋流向外一压,才在掌心画出:”不要紧!这回我再用剑劈!“一男三女又重回旋涡穴下。于志敏一剑劈向石壁,立即劈成一道横槽,这时他已知大有希望由原路出困,忙一脚踏上石槽,向头顶又横劈一剑。三女看着于志敏的举动,也各面露喜容。穗姑更是欢呼:“阿敏!你这回真行,快点多劈几剑!”于志敏一剑一步,身子渐渐升高,最后只看到一切光影在脚底下闪烁,正在满心喜欢的时候,忽闻阿尔搭儿的嗓音在石壁里惊呼一声。他一听到这一惊呼,不禁一擅,真气立散,旋流向他身上一压,竟把他压离石壁,疾往下坠。王紫霜正仰脸凝望,忽见一个身子被旋流卷落,这一惊非同小可,顾不得先向闵小玲打招呼,抢前两步,由旋流里将敏郎夺入怀中,但见他牙关紧闭,已晕了过去,急召闵小玲过来,由她跨在敏郎身上,以罡气护卫,然后替他推宫过穴。于志敏经过王紫霜一阵推摩,悠悠转醒,睁眼一看,见闵小玲双脚分跨自己身侧,爱妻一面替自己推摩,眼泪像串珠般一滴。他仍记得前事,叹一声道:“搭儿遇险了!”王紫霜见敏郎醒转,自是一喜,听说阿尔搭儿遇险,又蓦然一惊,心想:“怪不得他忽然下坠,原来有这道事!”在闵小玲罡气范围之内,她不需再施展罡气,忙道:“她不过是遇险,不见得就会死,着急又有何用?”于志敏何尝不知阿尔塔儿的艺业与爱妻相差无几,但想到自己三人若在一起,尚且冲不上这旋涡穴,何况是毫无经历的阿尔搭儿方才她那声惊呼,分明与自己在同一高度,当然也是掉在旋涡穴里,她又不明水性,若被水灌进口鼻,要想施用罡气也不可能,除了让旋流卷走,淹死在水中,另无他途,怎不令人担心。他想到五女俱能施展气功逼水,绿虹白霓两剑俱在她们手中,不应出多大乱子,阿尔塔儿才一声惊呼,或因她失了鞋子所引起,但这时已站在穴底,他们又在那里去了?于志敏认定阿尔塔儿、玉鸾、惠雅、瑾姑、阿莎五人俱想不到应由原路退出的方法,而激流将她们冲走,若果水道太长,她们的气功一散,岂不淹死在水中。这旋涡穴只有一条宽阔的水道,里面全面装满了水,怪石嗟峨,直如刀山剑树,石隙里面多的是才才白骨,想是若干年月以前的罹难者、被旋流冲进水道,皮肉被鱼蹩所食,骨殖则散失在石缝里。于志敏见此情景,且喜未见诸女尸骇,情知未死,却又担心水底突然出现凶物,诸女防备不周,被整个囵囵吞去。他在水道里疾走一程,在身后激流推进之下,也不知到底走了多远,视觉肚里有点饥饿起来,他服下一粒耐饥丹,继往前走,决意要找出妻妾存亡的确息。水道愈来愈狭,水力愈来愈猛,于志敏感到身上压力大增,身子已不能保持原有的平衡,也无法踏实地面,随意行走,任水力将他的身子冲得横浮起来。这时他忽然想到自己尚且如此,姜妾艺业较低,怎能抵挡这股激流,而不被冲欲提气。他虽然十分担心妻妾的安危,在此生死俄顷一点也不敢稍懈。因为水力太重,他眼前对正激流下游尚无大碍,双脚承受着身后水压,真有点吃不消,周身援气被压缩得仅余寸许,脚底也被溪水浸湿。倘若身后的溪水涌向颈际,则气管被窒息,那时可说是神仙难救。于志敏此时将尽余力,鼓气护使身躯,让溪水浸到腿际,正在艰苦挣扎的时候,忽觉罡气自动向外一展,不禁大吃一惊,接着又是一喜。原来他已通过狭窄的水道,到了水势较缓的所在。虽说这里水势较缓,也不过是比在狭道里较缓而已,仍然满洞是水,并无一处透空。汹涌的激流被一座大石崖隔成两路分流,既不知它流向何方,出不知妻妾走的是那一路。于志敏打算攀紧石崩,好向两侧察看妻妾有无留下足迹辨认她们去向的证物。那知手一触及石崖,就觉那石崩微微一动。于志敏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推它一下再试,果然又是一动,不禁暗诧道:“这座山竟是会动。这可算是奇事。”他要找寻遗物,自然要沿石崖边缘去找,待他抚到石崖边缘,却发觉触手处异常软滑,这可把他吓了一跳。这座怪石崖太高、太大,因为水波漪漪,珠光不能照遍,无法一目了然,只觉对着自己这方面的崖壁,石色褐色,十分光滑而已,但他摸到崖缘之后,已察觉是一只极大的怪物,如果妻妾遇上这庞大的怪物,还不被它连皮带骨吞个净尽?敢情这只大怪物因为身躯庞大,不能挤进那狭窄的水道,才在水道外面专等上游流下来的食物,若它张开大口,套着水道出口,不说是有人当作美点,吃了也不必吐骨,甚至鱼虾蟹蛤,半只也难幸免。于志敏遇上这只大怪物,要地想到若非怪物已吃饱肚皮,那肯这般酣眠,任由推撼也不肯复苏?这时他恨不得立刻把这怪物开膛破肚,好将妻妾的骸骨形出,但他这枚金震剑长仅三尺,带有六尺芒尾,怪物既有这般大,也许厚有数丈,一剑戮它不死岂不连自己也给它填充肠胃?他要诛此怪物,首先要找到它的要害,最好就是能到它的颈部,只须一剑将它头部割断,由得怪物再凶猛也无能为力。于是,他不即不离地沿着怪物的边缘,轻轻爬行。蓦地,他找到一根合抱不过的肉柱,这根向往斑剥离奇,乍看起来象是颈子,然而仗着珠光极目看去,见未端似分为几个肉,又不该是头部。于志敏早在七州洋底游玩,曾经风过大狗鳖(按:“即通常所谓的海龟。)但那些狗鳖通常只是七八尺大小,最大的也不过一丈二三尺,那有象这怪物有十丈大?但他因此而联想到这只怪物,可能是上古的遗种。他记起列子荡问篇会记载有:——渤海之东,不知几亿里,有大壑焉,实唯无底之谷,其下无底,名曰归墟,八纵九野之水,天汉之流,莫不注之而无增减焉。其中有五山焉:”一岱岛,二日员侨,三日方壶,四日臼赢外,五日蓬来,其山高下周旋三万里,其顶平处九千里,山之中间相去七万里……帝恐流于四极,失群圣之居,乃命寓疆使巨蹩十五,举首而昂之,迭为三番,六万岁一交焉,五山始峙,而龙之国有大人举足不盈数步而暨五山之后,一钓而连六鳌,合负面趣归其国,灼其骨以数焉,于是,岱峡员娇二山流于北极,沉于大海,仙圣之播迁者巨亿计。“由这一段记载来看,一座高山周围三万里的山,只须一只巨蹩就能将它顶得稳,那只巨蹩岂不比这只怪物大千万倍?于是,他立刻断定那根柱状物,是一条长腿,长腿并非怪物的致命部位,又再向上爬,发现一条巨大的尾巴。他花费了不少时候,将怪物的四周爬遍,发现计有四根粗腿和一条根粗愿,却看不到它的颈子。于志敏此时已知这怪物确实一只大鳖,但它的头颈往那里去乎?旋即想到渤鳖都会缩头,莫非这大龟把头缩进腔子里去了?他小心翼翼取准尾巴的反方向爬去,果然找到一个凹进去的深槽,情知这便是鳖头的所在。他看过别人斩龟斩鳖,失用一根竹筷逗龟鳖将头伸出,比地咬竹筷,再与它抢夺,那龟鳖在怒极之下,不肯放松,出不再开口咬人,于是一刀下去便可将它颈于斩断。这只鳌太大,而且又在水里,找不到别的东西拨弄它伸头,再则它的头缩进颈里,若猛然伸出,只怕连大人也送进它嘴里,决不能正面去拨,于志敏心急忘危,将真力找聚金霞剑上,对准包在鳌头外面的软皮一剑贯穿,剑锋向着鳌头伸出的方向以为这一剑下去,巨鳌负痛,必定伸头,颈猛一伸,自被金霞剑割成两半,不但连到诛鳌的目的,还可省下多少力气。那知他这一手分说贯穿了鳌皮,然而那巨鳌仍然不动。他不禁暗诧道:“莫非这怪已经死了?”他见巨鳌不动,心胆陡壮,迅速再刺一剑,那巨鳌仍是未动,知它果然已死,心事一宽,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只怕已有万岁长寿,怎会即死,是寿终正寐,还是死于非命,他追察面前的鳌背,只发觉有几十次剑痕,看那剑痕犹新,并有道极长的剑伤,知道诸女到此尚与巨鳌激战。但那些剑痕尽是由表皮掠过,连它里面的硬壳都未伤着,这巨鳌怎能即死?忽然他自己打个冷战,恐怕巨鳌将诸女吞进腹中,诸女一时未死,各挟利器,削它五藏六腑,杀死这条巨怪,若果自己这样猜想是对的,则她五人也许仍在巨鳌肚里,甚至于并未死。于志敏脑里掠过一线希望,也不问自己猜想是否正确,拉出将宝剑向巨鳖颈于得剜几剑,拖出它长达丈余的长颈,透血被激流一冲,一片红光,随流水滔滔而去。鳖颈虽被拉出,里面却是血肉模糊,若等待急流把它洗尽,知到何时?于志敏顾不得淹赞肮脏,找到它的食管,立即一赞而进。巨鳌的喉管也大,不费多少的候,即到达胃室,但见诸般食物,有的已化,有的未化,黄水滚滚,腥臭异常,却未发现诸女的兵刃,情知巨鳖未将人吞下,心事更加一宽,索性割开巨鳌五藏,好找另一条出路。不料他边割边走,又看到前面的肚肠横断不少,他虽想走那部位,其实并未到达,巨鳖腑藏之断,应该是受了别人所伤。他顺着肠断处割去,即找到一个碗大的伤口,外面的清水,由伤口津津流进。于志敏回想由伤口到达所见肠断的部位,最少也有一丈五六,除了绿虹剑的芒尾能够到达,连白霓剑都办不到。由此,他知道阿尔搭儿和诸女未死,急将伤口剜大,穿孔而出。这里的水势甚缓,几乎成为不流动的模样,于志敏好奇地回头一望,原来是那洞鳌堵住整个洞口,激流虽急,只能由它身旁渗入。忽然一样东西映入眼帘,认出是惠雅的一幅衣袖。那衣袖是有人先用剑在鳌腹穿了两个相近的小洞,然后挂上去的,于志敏想了一想,便知除了阿莎和阿尔搭儿之外,别人没有这样灵巧的心机。因为对方居然算得到若是自己到来追寻,定会发现这只巨鳖,纵使不再杀巨鳌,只消把它翻转,也就会发现这块花布的袖子。他为何要将衣袖拴在鳌腹而不挂在鳌背或鳌颈的皮上?想是当时她们激战巨鳌,见斩它不死,情急之下遁进这条水道,恰遇巨鳌挺腹追来,被阿尔塔儿一剑穿破肚肠,巨鳌身重万斤,加上激流的水力,她们几人怎能将它推倒?而且摧倒巨鳌的刹那,罡气必欲。只好在鳌腹拴抽了。于志敏待在鳌腹下面想了片刻,觉得自己推想不错,多半是出自阿尔搭儿的心意,敢情以后每一分歧的地方,都会有遗留下来的表记,当下满心欢喜,循着水道疾走,果然在岔道处陆续发现玉鸾和阿莎的表记,然后周而复始,又轮回阿尔搭儿、丁瑾姑、张惠雅的表记,虽那表记只是一块方布片,或几缕丝条,但它分明显示五人安然无恙。这一场旷古无俦的水底长征,直走到于志敏再度饥饿,才发觉罡气外面压力减轻,水势回环,回顾出来的洞口知已走尽地下的水道。于志敏轻吐一口闷气,摇壁上升好几百丈,忽觉头上有硬物盖顶,用手一摸,只觉冷气直进心脾,不由得暗叫一声:“不好!十天来随波逐流,莫非走到北极冰原下面?”他将剑鞘伸出罡气外面,装了一剑鞘的水,舌尖浅尝,竟是咸得变作苦味,果然是大海里的咸水,证实自己所想的不假,他曾听说过,北极冰原辽阔无际,冰厚数里,终年不解。自己虽能由水中取气而吸,总不能终生在水底作个人鱼,这回如何是好?“忽然,他想到虽名叫“冰原”,未必处处都有厚冰,倘若凿通较薄的部份,登上冰面岂不较好。他在冰下游戏多时,却见两只巨大的兽相争一件东西,他看那水兽体型虽大,却有几分可亲,缓缓游近它身旁。那两只水兽像是胆小,见一团发光的东西向它接近,起先是停斗睁眼注视,忽然拔转回头,疾驰而去。于志敏捡起它所争的东西一看,原来是瑾姑腰带上的丝穗,不由得惊喜参半,知道各人只要能够幸存住命,终有相遇之日,但又担心她们上不了冰面,被窒死在海底。但他此时自顾不暇,那能顾及别人?不得不暂收起愁肠,放出剑开始凿冰。过了半晌,两只水兽迅速游来,后面还有一大群同样的水兽,黑压压将于志敏围在核心,乱滚乱蹦。于志敏吃了一惊,暗道:“你可是要把我分吃了?”他停下凿冰的工作,惊奇地望着那群海兽,看它形状,十分像水獭,但要比水獭大十几倍,心想:“你这群怪东西,我从未见过,无名以之,暂把你叫成海獭罢?”他仔细端详这群海獭,看它有什么新的举动,但他也自知周身罩着有“束气成钢”的气劲,这群外表善良的海獭决难冲被他的罡气。那群海 蹦滚一阵,即有一只海獭缓缓游到罡气的外面,意似要叩关而入,被罡气一挡,它又停了了来,以诧异的目光向人望望,又把头点点。于志敏暗道:“怪哉!你这些海獭难道还会救人么?”好奇地试向那海獭走去。那海獭确是奇怪,见于志敏向它走来,立即调转头去,缓缓而泳,其余一大群海獭也回头疾泳而去。于志敏这时看出几分道理来了。——原来缓泳的海獭泳不多久,就回头看看,见于志敏跟得上它,又加快了几分:再见于志敏仍然跟得上,又加好几分,最后也疾泳起来,但见海水被它冲开一道白浪,神速异常。要知于志敏在“魔海吞舟”的惊涛骇浪,暗礁浮沙里面学来的泳术岂同凡响?他见这群海獭既是来引路,说不定是它的天性,像貂鼠那样在雪地舍己救人,也说不定是那一位高人所养,所以对人亲呢。反正跟着它走,并无大碍,也许它惯居极地,知道何处冰厚,何处水薄,重见天日也非难事。因为以罡气护身泳得不快,一时兴起,即撤去护身罡气,与海獭较功,一下子就冲过海獭前面老远。回头看那海獭四脚忙乱,泳得海水急旋,不禁好笑地停了一停。那海獭想是见这异种之物竟能胜它,并由停下来等它,惊喜的目光凝望于志敏一阵,缓缓泳近,靠紧于志敏身边,仰起脖子搁在他的身上。于志敏大奇,轻轻抚它身上,又缓缓泳出。一人一兽并肩潜泳,约二里之遥,即见方才那群海獭停在前面打滚、蹦跳,有些泳了上去,又泳了下来。与于志敏同来的海獭一到獭群的水域,即缓缓上升,于志敏跟在它身后,蓦地见它翻身一跃,即闻“哗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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