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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冷尘香-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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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涛声如雷,隐约夹着叱咤之声,兵刃相击之声。她心里一动:“莫非有人袭击端木夫人?”她扶着窗棂,极目远眺,只见端木夫人船上人影交错,兔起鹞落,海里显然也有人在,把海水搅得沸沸扬扬。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海面急剧动荡,数不清的鱼虾被抛上天空,支离破碎,交织成血雨腥风。片刻之后,海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急速转动。冷雪雯耸然失色,在水下交手之人功力若非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怎能产生如此骇人的情形?那漩涡忽大忽小,反复十来回,最后形成两个相距十丈之遥的小漩涡。
冷雪雯踮起脚尖,看见澹台西楼身形飘忽,步法繁复,掌势精奇,周旋于五六名一流高手之间,丝毫不露败象,倒是对手落尽下风,左支右绌。她微微蹙眉,心念转动。她本非好事之人,也决不多嘴,因而这些天来,除了澹台西楼的姓名之外,一无所知。但她总觉得这两人古怪得很,澹台西楼简淡深沉,至于那位至今未曾谋面的端木夫人,更是神秘莫测,让人忐忑不安。
她正在沉吟,一道金光倏地从一个漩涡中射出,转瞬即逝,另一个漩涡中同时飞出四人。冷雪雯定睛一看,不觉吃了一惊,心道:“观音堂八大观音!”只听白衣观音一声长啸,其余七人立即腾空而起,足踏莲台,凌波微步,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又是一惊,忖道:“观音堂近年来名声大噪,八大观音更是令人闻风丧胆,往日只要一人出手,就无往而不胜,想不到今日八人齐出,还是无功而返……”
第八章 销魂独我情何限(一)
第八章 销魂独我情何限
岛上悬藤倒柯,青松紫蕊,随地不绝。空气中荡漾着和煦的暖风,四处传来神秘的沙沙声。冷雪雯在长满野花的岩石间跳来跳去,采撷那些闪烁着耀眼蓝光的花朵。
澹台西楼站在一块突兀崚嶒的礁石上,倾听海浪拍岸的汩汩声。冷雪雯轻轻跳到他身边,嫣然一笑,道:“你瞧。”澹台西楼看了看她手中的鲜花,微笑道:“这还不是岛上最美的花,你应该再往林子里走走。”
冷雪雯惊讶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不是第一次来?”
澹台西楼道:“这地方我已经来了四五次了。”冷雪雯越发诧异,道:“为什么?这地方难道有什么秘密不成?”澹台西楼笑笑道:“这地方是有秘密,只不过我不知道而已。”
冷雪雯疑惑地望了他半晌,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发现端木夫人那艘金碧辉煌的楼船正缓缓驶向天边,不禁讶然道:“端木夫人要去哪?”
澹台西楼道:“琢石山庄。”冷雪雯道:“你不去么?”澹台西楼道:“我在等他们加满清水,好送你去你想去的地方。”冷雪雯道:“我要去南海珠玑岛。”澹台西楼皱了皱眉,道:“你去那儿做什么?”
冷雪雯道:“去找个人……”
澹台西楼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脸色渐渐变得沉重。
船驶出海岛没多久就遇到了风暴,满天雨剑,海上急湍甚箭,猛浪若奔,船身落叶一般在浪尖涛底沉浮。风平浪静之后,水手却告知冷雪雯船身在暗礁上撞出了一个大洞,要求冷雪雯赶紧坐小船离开。
冷雪雯无奈之下只好答应,经过澹台西楼屋子时发现澹台西楼居然还没有醒。她惊讶道:“这么危险你们怎么还不叫醒他?”
那水手冷冷道:“这不劳姑娘操心!”
冷雪雯唯恐澹台西楼受伤害,抢进屋里,却发现澹台西楼被人下了迷药,不省人事。她吃了一惊,怒斥道:“你们想干什么?”长袖一挥,将那水手击昏,俯身背起澹台西楼,从窗口一跃而下,稳稳落在他们为她准备好的小船上。
海上的风暴固然可怕,长时间的阳光暴晒也万难忍受。冷雪雯全身几乎已被烤干,嘴唇也已干裂。她两眼布满血丝,拼命划船,划得两只手都是血泡。澹台西楼至今未醒,这该死的迷药药性厉害得可怕。她生怕他被太阳烤伤,早就脱下一件衣裳给他盖在身上。
船舱里积聚的雨水渐渐蒸发干净,幸亏她有先见之明,昨晚把身上所有可以蓄水的巾帕之类的东西统统蘸了水,她不时用这些湿巾润泽他干裂的嘴唇,自己则咬牙忍受,一滴也舍不得沾。她本以为很快就可以上岸,划出一天一夜之后,却离岸上越发远了。她现在肚子里空荡荡的,饿得前心贴后背,可最难受的还是没有水喝。阳光暴晒下,她裸露的肌肤被烤得通红,火烧火燎般疼痛。
这时远处曲曲折折的传来一阵笙歌,她不期一怔。这是那种只有在山温水软、风月撩人之地才有的笙乐,在这茫茫大海、炎炎烈日之中,何来如此靡靡之音?
一艘雕梁画栋的楼船乘风破浪而来,风帘翠幕,金碧辉煌,但闻繁弦翠管,竞奏新声。舱中人影摇摇,有女子芳烈清脆的嗓音婉转唱道:“曲阑干外天如水,昨夜还曾倚。当初明月比佳期,长向月圆时候、望人归。罗衣著破前香在,旧意谁教改?一春离恨懒调弦,犹有两行闲泪、宝筝前。”
冷雪雯无心吟赏这撩人的小调,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逐渐驶近的画舫。这是那种只在西子湖中、秦淮河上才可能出现的画舫,专供名士豪杰、鸿儒巨贾携妓冶游,吟赏烟霞、醉听箫鼓,此际出现,未免不合时宜,但又显得格外神秘莫测。画舫的阴影慢慢将她笼罩,她发现这条船比她曾经见过的最大一艘还要大出一倍,这船体积虽然庞大,行速却疾如劲风。
船头立着一名白袍老者,精元内敛,神情傲岸,在他身后垂手侍立着一条壮汉,状极恭谨。船还在二十丈开外,那汉子猛一抬头,冷雪雯正觉这人目光犀利得可怕,他已飞身掠起,须臾便逼到眼前。冷雪雯见他来势太猛太快,难以抵御,下意识想要后退,但她这条船实在太小,根本无路可退。
这人眼看一扑便要得手,目中露出狂喜之色,哪知冷雪雯整个人忽然飘飘飞起,沿着船沿凭空向后移开了三尺。这人一击不中,右手立即抽出背后长剑,同时左手拔出腰间佩刀,那刀背厚刃薄,刀身狭长,虽不宜砍劈剁削,挑扎切割却极为便利。他握刀在手,厉叱一声,一片刀幕撒向冷雪雯周身大穴,狭长的刀锋瞬间即逼上冷雪雯咽喉,刀尖则反挑她右腕脉门,右手三尺长剑荡起一道寒光,浑若乌云压顶,这一出手,冷静如冷雪雯也不免悚然心惊。
刀剑齐出,天地俱焚!
普天下能够一心二用,刀剑齐施且两者均臻化境者,横竖不过忽地狂魔岳倚风一人。此人虽然年仅四旬,已独领江北二十年风骚,身经大小百战,从未败过,而且素性高傲,平生与人交手,必定要先让上一招,今日居然破了惯例,一照面就下杀手,委实出人意外。
冷雪雯微一沉吟,了然于胸。去年中秋,她在大名府曾狠狠教训了三个使双刀的少年。岳倚风最为护短,那三名少年想必是他的得意门徒。须知平常人一心一用尚且未必能成大事,何况一心两用?岳倚风踏遍大江南北苦觅骨质资质俱佳的幼童为徒,好容易找到三个可塑之材,却被她举手间废掉了两个,叫他如何不恨之入骨?
岳倚风含怒出手,果然石破天惊。冷雪雯不敢硬接,纤腰微折,身形居然从滴水不漏的攻势中滑出。岳倚风一怔手腕抖动,一口刀幻化成无数光点,洒向冷雪雯前胸;右手起处,剑光暴涨,犹如长江大河,滚滚而来。冷雪雯只一转身,便又从封锁严密的刀光剑网中脱身。岳倚风两招失手,却连对方的身法都未能看清,心中固然吃惊,法度仍然丝毫不乱,一招紧过一招。
冷雪雯体迅飞凫,动辄无常,进退难料,远望如轻云蔽月,流风回雪,其中变化万端,不可蠡测。船身虽小,她飘动游走,竟然不显局促,岳倚风连环七式,相继落空。
岳倚风雄视江湖,纵横二十余年,想不到今日痛下杀招,居然连对方一片衣袂也没沾上,心中无名火起,刀剑挥舞,整个人凌空下击。明明一招就要得手,偏又扑了个空,气不打一处,长剑拄地,身躯陡然变成怪蟒翻身,刀锋斜划对方下盘,他对冷雪雯这两条腿简直恨入骨髓,决意要将她双腿砍下,以解心头之恨,是以出手又快又狠,毒辣绝伦。
冷雪雯斜身避过,但她忘了自己身在船中,这一退便退到了船舷边上,一脚踩空,立刻栽下海去。岳倚风喜出望外,乘机抢攻,不料冷雪雯凌空翻了个身,竟又掠到他背后,食中二指在剑身上轻轻一弹,一阵金铁交鸣,刀剑相击,碰撞出数点火星。她眉头微皱,才知自己体力远比想象中虚弱得多,否则这一弹之下,长剑断无不脱手之理。
岳倚风暗暗吃惊,想不到这年纪轻轻的少女竟有如此功力,当下不容她稍事喘息,手中怪刀向她右腿急砍。冷雪雯面色一沉,左手搭上他手腕,忽然劈手夺去他手中怪刀,轻轻一推,便将他推出数尺远,一连三个动作,急如闪电。她冷冷将刀掷入海中,眼神充满轻蔑。岳倚风纵横半生 ,几曾见过此等劲敌,怒喝声中,暗淡剑锋寒光闪动,挽起数十朵碗大的剑花,将冷雪雯全身封裹严实。这正是他横绝天下的“天罗地网”,出道二十年,只在十二年前遭遇毒箭杀手时用过此招。
画舫中乐曲更加绮靡,少女的曼声低吟越发销魂。
只听嗤的一声巨响,宛如裂帛,接着又听岳倚风一声惨叫,他忽然被抛上半空,衣衫俱裂,掌中长剑却又到了冷雪雯手里。眼看岳倚风就要跌落海中,那个白袍老者突然电射而出,轻轻搭住他的臂膀,将他送回甲板上。冷雪雯手未动,长剑却已射出,淡淡道:“还你剑。”
白袍老者在船头落下,衣袂不惊,落地时却劲风飒飒,生生将冷雪雯迫退一步。冷雪雯身形微微摇晃了一下,打量着对方,道:“前辈莫非是北海渔人的师尊,玄冥真君?”
白袍老者捋须一笑道:“年纪轻轻,居然有此等眼力,实属难得。”脸色忽然一沉,“颛孙我剑那个老狐狸与你有何渊源?”冷雪雯淡淡道:“这与前辈何干?”玄冥真君冷笑道:“待老夫将你生擒,看你说是不说!”语声中骤然出手。
画舫中有人道:“冯老前辈万勿伤她性命。”这声音说不出的冷酷和傲慢,听在耳里,宛如千万把刀子在割刺一般,叫人难受。冷雪雯心念方转,玄冥真君一双手掌已到了她天灵盖前。她耸然失色,没料到对方出手如此迅捷而又悄然无声,令人防不胜防。她深吸了口气,眼前一花,对方手掌滑到她肩头捏她的琵琶骨,这一变招更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她身形方动,对方料准了她的退路,一晃就到了她身后。
玄冥真君身材高大,行动处竟轻如飞花,出手更是宛如鬼魅,冷雪雯不觉吓出一身冷汗,冲天飞起,躲过这一击。
这时舱中缓步踱出一人,身材瘦削,身穿走龙五色云锦青袍,腰束玉带,脚上蹬着一双锦缘帛皱皮靴,头上戴着一顶鎏金珍珠冠,俨然王孙公子,举手投足间,气度高华,咄咄逼人。而他的面容则令人不寒而栗——谁也没见过如此冷峻的一张脸,这张脸仿佛是有人用最锋利的刀子在最坚硬的冰岩上刻出来的,每一根线条都浸渍着冷酷、残忍和骄傲,无须作色,威仪自见。
看到他,冷雪雯不知为何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
这人瞧着她淡淡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万妙仙子竟然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冷雪雯淡淡一笑,道:“世事变幻,谁能担保自己永远不会走霉运——也许阁下能?”这人道:“你可知道我是谁?”
冷雪雯道:“如果这艘船就是‘鬼斧神匠’邓为、‘巧夺天工’彭蠡花费整整四年功夫才打造而成的名舫‘闹红舸’,阁下想必就是是莲花漏的穆犹欢了!”
这人不动声色道:“万妙仙子果然好眼力。”
冷雪雯淡淡道:“久闻阁下一掷千金,今天看来,气派果然不小!”
穆犹欢道:“久闻万妙仙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向得意得很,怎么今日竟颠沛流离起来?”
冷雪雯道:“我在海上漂流数日,本来就心情不好,阁下若不肯出手相救,就请趁早走开,免得惹我生气。”
穆犹欢一怔,旋即大笑道:“我若不走也不救呢?”
冷雪雯淡淡道:“那也没什么新鲜,无耻的人我见得多了,也不少你一个。你要愿意看我慢慢死掉,我也没意见,不过你还是离得远一点为好,免得把你臭死——天这么热,很容易熏着的。”
穆犹欢不觉又是一怔,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半晌说道:“难为姑娘想得如此周到,请上来吧。”
他不但变了称呼,居然还用了个“请”字,冷雪雯实在有点意外,她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多谢了。”说着背起澹台西楼,轻轻一跃,仿佛一点也不费力,就越过两船相距的海面,飘然落在穆犹欢面前,神色不变。穆犹欢眼中似乎掠过一道惊讶的神色,冷雪雯功力之深,显然出乎他的意料。
玄冥真君和岳倚风站在一旁,对冷雪雯怒目而视。冷雪雯偏偏冲他们嫣然一笑,毫无惧意。
看清澹台西楼的模样,穆犹欢不觉又是一怔,道:“你怎么会跟澹台西楼在一起?”冷雪雯淡淡道:“你管得着么?”穆犹欢道:“他怎么了?”冷雪雯道:“中迷药了。”
穆犹欢眉头微蹙,道:“把他交给我。”说着唤过一个小婢,“带冷姑娘到客房歇息,好生伺候,若有怠慢之处,仔细你的小命。”
第八章 销魂独我情何限(二)
冷雪雯困兽般在房里走来走去,房门从外面反锁,怎么推都推不开。饥饿把她的意志彻底摧毁。她饿得头晕眼花,两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终于没了力气,一蹲身坐在床上,口干舌燥,喉咙简直要冒烟。
被汗水浸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粘乎乎的十分难受,她已经好几天没洗过澡了,这让她难受得发狂——食物、茶水、一大盆热热的洗澡水,都是她现在急需的。但她被反锁起来,没有一个人理会她。她四肢疲软,有气无力地躺下,挣扎许久,总算睡着了。如果能一直睡下去倒也不坏,偏偏睡到下半夜,就饿醒了。她捂着空荡荡的肚子,瞪着床顶,嘴唇干裂得不成样子,喉咙疼得仿佛要撕裂开来,声音早已嘶哑。
她在心里拼命诅咒穆犹欢,但是想到他冷酷的眼神,她忍不住要哆嗦。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怕他,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个让她如此畏惧的人。她正想着,房门忽然开启,射进一道昏黄的灯光。她立刻坐了起来,眼睁睁瞧着一人走进屋来,半晌才哑声道:“你是谁?”
那人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他把托盘放下,点起一盏灯,道:“小的给姑娘送饭来了。”
冷雪雯一眼就瞧见托盘里有一大杯水,眼睛顿时一亮,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跃而起,冲过去抢了过来,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这一杯水下肚,嘴唇也滋润了,喉咙也柔顺了,全身上下无处不舒坦,饥饿感也随之越发强烈。她几乎还没看清托盘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就已经被打扫干净——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样饿过。有了这些饭菜打底,她恢复了气力,这才想到那个给她送饭的人还一直站在旁边。
她目光一转,就看到一个人瞧着她傻笑。她借着灯光打量他,这是个相貌很平常的中年人,一张脸被熏得油黑发亮,衣衫虽然齐整,还是沾了不少油渍,身上一股浓重的油烟味。手很大,指头粗短,左手拇指内侧被烫了个大泡。她看了他半晌,忽然一笑道:“谢谢你,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愕然道:“你不认得我么?”冷雪雯诧道:“难道我认得你么?”那人面上露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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