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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锦图-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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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天河忙抱拳道:“久仰,在下蒲天河,与姑娘问安!”
上官琴回礼道:“蒲大侠不必客气,小妹贱体欠佳,本当早就该去看你的。”
蒲天河笑道:“姑娘不必客气,如今玉体痊愈了没有?”
上官琴微微一笑道:“不妨事了!”
说时眸子一扫上官羽道:“怎么不请蒲相公到室内坐,这样岂非太简慢了。”
蒲天河欠身道:“打扰!”
三人遂进入一座花树缭绕的石馆之内,落座后自有小婢献茶,上官羽笑道:“姐姐,蒲相公真是慷慨,他竟把五岭神珠呈献师父了,师父喜欢得了不得!”
上官琴瞳子一瞟蒲天河道:“真的?蒲大侠太慷慨了!”
蒲天河微微一笑道:“哪里,这是一点敬意!”
上官琴望着上官羽道:“你可看见那颗五岭神珠是什么样子,我只听传说还始终没有见过呢!”
上官羽摇摇头道:“我也没见过,是师父自己收藏的,她和天竺人的生意还没有谈好!”
蒲天河假作一怔道,“谈生意?令师还做生意?”
上官羽看了上官琴一眼,微微一笑道:“蒲相公你哪里会知道,师父要是不做生意,这寒碧宫上上下下近千人吃的用的哪里来呀!”
蒲天河点头笑道:“这倒也是,但不知令师此番作些什么生意?”
上官羽低头一笑,闪烁着眸子道:“对不起,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你会不会生气?”
上官琴微嗔道:“你怎么对蒲天河这么说话?”
上官羽伸了一下舌头,嫣然笑道:“蒲相公才不会生气呢!是吧?”
说罢笑看着蒲天河,又偏头对上官琴道:“师父叫我负责全权招待蒲相公呢!”
说时耸了耸肩膀,现出一副得意的样子,上官琴微笑了笑道:“是呀!你光荣呀,就看你怎么招待人家了。”
上官羽鼻中哼了一声,道:“你放心,绝对出不了错。走吧,蒲相公!”
蒲天河见上官琴以目示意自己随她离开,便站起来,笑道:“这么说羽姑娘是要负责我的一切活动了?”
上官羽绷了一下小脸,道:“那当然,在寒碧宫内我姐妹还能当一半的家。你放心!”
蒲天河微微一笑,正要出室,上官琴却道:“妹妹,你可知赛马什么时候开始?”
上官羽笑道:“你不提我都忘了,听师父说,大概是后天。姐,你是说,你要跟我比马?”
上官琴点头道:“当然,我上次输得太不服气了!”
上官羽嘻嘻笑道:“你一定要比,这次还是会输的,我那匹‘粉红豹’现在脚程更快了!”
上官琴笑道:“我的‘黄毛狼’也不差呀!”
蒲天河不由颇感兴趣地道:“怎么,你们姐妹也要参加不成?”
上官琴点了点头,微笑道:“上次她赢了我,这一次我一定要赢她!”
上官羽笑问蒲天河道:“你参不参加?”
蒲天河摇头笑道:“我不敢献丑,一来骑术不精,再者又没有好马,我还是在场外观看好了,为二位姑娘呐喊助威!”
说罢望着上官琴道:“姑娘身上的伤不碍事么?”
上官琴面色微微一红,道:“一点小伤算不了什么,早已经好了!天已经不早,蒲兄,你还是去休息吧!”
蒲天河告辞出门,上官羽在路上笑道:“我姐姐就是这个样子,阴阳怪气,不大爱理人,不过对你实在已经够好的了,你可别在意!”
蒲天河笑道:“我倒觉得她人很随和。”
上官羽点头笑道:“这样我也就放心了。天晚了,明天我再来看你吧!”
说时,已来至蒲天河下榻的宾馆,上官羽送到门口,道了声再见,转身自去。
蒲天河入室,却见两个丫环正在灯下打盹儿,就过去叫醒了她们,彩虹蒙蒙胧胧中睁开了眼睛,吓了一跳,道:“哎呀,相公回来了!”
百合也揉着眼惊吓地道:“相……公……”
蒲天河含笑道:“我这里已不需要人了,你二人自己回房睡去吧!”
彩虹答应了一声,遂又道:“柱儿就睡在门外,是二宫主拨来服侍相公的,相公如果有事,只管招呼他就是!”
蒲天河答应了一声,等二婢出去之后,他把灯光拨得暗暗的,然后束了束衣袖,他要乘今夜去探查一下这宫里的秘密!
他轻轻地推开了一扇窗子,夜风扑面吹了进来,使他打了个寒颤,然后他身形微微一耸,已如同一缕青烟也似地飘出了窗外。
寒碧宫在子时以后,看过去是静极了。
蒲天河展开身法,窜上了一座屋脊,环目向四下一望,只见一片静寂,虽然有几处灯光,但那只是值夜亭的一点灯光。
这“留宾馆”内却有几处灯光,十分明亮。
蒲天河忽然想到了那两个天竺人,此刻不知睡没睡,不妨去探听一下。
想到此甚觉有理,当下就向着宾馆内一处较亮的灯光扑去。他身法奇快,起落之间,已扑到了近前。身子方自一落,就见几个头缠白布的天竺人,正由房中走出来,嘴里哇啦哇啦地说着。
蒲天河见他们走后,那位天竺的王爷桑玛,才转回身来,他手上拿着他那一口“七宝刀”,面含微笑地转回房内,蒲天河正要跟踪他入室,看看他作些什么,不意那桑玛进室后灯就熄了。
他身子方退自树下,正要拔身而起,猛见一条白影其快如矢,只一闪已飘在了面前。
蒲天河定眼一看,不由大吃了一惊:“这人竟是春如水!这时候,她偷偷摸摸地来这里作什么?”
想到此,他忙把身子向树后一闪,就见春如水前额至后发上,紧紧系着一条绸中,一身紧身衣靠,一双瞳子闪闪放光向四下望着。
忽然,她身子一折,“嗖”一声,已跳在了桑玛所住的屋脊之上。
紧跟着她身子用“珍珠倒卷帘”的姿势,蛇也似地由窗口上的天窗向室内潜了进去!
蒲天河呆了一呆,心想:这是做什么?她莫非是要做贼不成?
心中一动,蒲天河立刻就明白了,事情必定是如此,天竺入前来买宝,必然带来了很多的钱,因此财迷心窍的春如水,很可能是起了黑心,在“四海珠”没有成交之前,先把对方的钱偷到手中,如此一来,令对方来一个两袖空空而回!
果真如此,这春如水真是好狠的心!
他本想就走,忽然发现了这件事,倒不好不中途插手管上一管了。
想到此,他身子一纵,轻似狸猫地已把身子窜上房檐,目光由天窗空隙处向内一望。
虽然在黑暗中,蒲天河仍然能看出一些端倪。
他看见春如水蹑手蹑脚正用一口明晃晃的匕首,在启弄着一扇门,那位天竺王爷“桑玛”就是住在那间房子里。
极轻微地响了一声,房门打开了,春如水后退了一步,由身上取出了一块黑色的绢,遮在了脸上,仅仅露出一双光芒四射的眸子。
春如水的胆子也未免太大了,她竟然身子一个滚翻,一阵风也似地,进到了室内。
蒲天河咬了咬牙,轻轻揭起了一片屋瓦,正要抖手打去,就在这时,却见春如水身子倏地滚出,探手攀附在一根窗栏杆上,一个倒翻,已出了室外,蒲天河忙把身子向下一伏。
同时间,他耳中已听到了室内的天竺王爷一声怒吼道:“小贼,我看你往哪里逃!”
说时,这天竺王爷桑玛已窜窗而出,一抖手打出了两口柳叶飞刀,快如电光直向春如水后背上飞去!
春如水是时已飘身下屋,她当然没有把这两口飞刀看在眼中,身子一偏,骈二指上下一点,叮当两声,已把两口飞刀点落在地。
桑玛这时身子狂风也似地袭了过来,大声道:“臭贼,还我的宝刀来!”
春如水一声怪笑,变着声音道:“外国人,你认倒霉吧!”
桑玛一声怒吼,猛地扑身而上,可是春如水一回身,她手中的六宝刀,闪出了一片奇光,直向着桑玛头上砍了下去。
桑玛猛然退身;可是饶他退得再快,当胸一件外衣,已被刀刃划开了尺许长的一道大口子。
这一下,直把这位天竺来的王爷,吓得面无人色,退后了几步,再也不敢向前。
春如水发出了一声怪笑,杳如黄鹤,几个起落,已无影无踪。
桑玛呆立在原地,过了一刻才重重地顿了一下脚,怅然返回。
蒲天河本想上前叫住他,点穿了春如水的假面目,可是转念一想,又临时忍住。
他本来想去探听春如水藏宝之处,可是春如水既然未睡,看来也是不易打探,一个弄不好,为对方发现了自己,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想来想去,只得怅然而回。
不想他方一推开室门,却意外地发现一人正坐在自己桌前。蒲天河一惊,低声道:
“是谁?”
那人站起来,轻轻嘘了一声,道:“蒲大哥,是我!”
蒲天河定眼一看,才认出了来人竟是上官琴,不由怔了一下道:“是琴姑娘么?”
上官琴轻轻地答应了一声,走过去几步,把他拉到了近前,道:“你胆子真大,这几天你还是少动为妙!”
蒲天河皱眉道:“这是为什么?”
上官琴拉着他坐下来,道:“你以为我妹妹只是负责照顾你?其实她负有师父命令,无时无刻不在暗地注意你!”
蒲天河一惊道:“啊!这是真的?”
上官琴眸子白着他道:“谁还骗你?刚才我来时,看见我妹妹才走。不过幸好,她没有发现你有什么不对。”
蒲天河苦笑;摇头道:“令妹如此做,倒是没有想到!”
上官琴转着眼珠子道:“她也是没办法,是师父交待她这样做的,她敢不听?”
蒲天河微微叹了一声,遂道:“姑娘身上的伤要不要紧?”
上官琴摇头笑道:“不要紧,只是吓唬吓唬他们的,现在已无妨了,后天我还要参加赛马呢!”
蒲天河皱了一下眉道:“这么说要探听令师藏宝的地方,也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上官琴冷笑了一声道:“你不要慌,这件事全包在我身上……”
蒲天河心中才略为放松,上官琴一笑道:“你献上五岭神珠,已深得师父欢心,只要我妹妹再说几句好话,她就会对你完全放心了。”
蒲天河笑了一下道:“可是令妹……”
上官琴眯目笑道:“这一点你更可放心,她现在已经爱上了你,是绝不会说你什么坏话的!”
蒲天河苦笑道:“姑娘真会开玩笑!”
上官琴笑了笑,上下打量着他,轻叹了一声道:“你呀……看你自己的吧!”
说罢站起来,道:“我走了,明天师父必定会发出赛马的请帖,这是蒙古难得一见的盛会,你去看看吧!”
蒲天河笑道:“当然,我一定会去为你捧场的!”
上官琴一双媚目在他脸上看了甚久,轻叹了一声道:“你呀……唉!”说完转身而去,蒲天河在她那双明媚的目光里,似乎体会出一种难言的情意。
东方的旭日,为沙漠草原,带来了一片金黄的颜色,一滴滴在枝头草尖上的露珠,为阳光映衬着,反射出七彩的霞光。
蒲天河在庭院中走了一转,觉得如此的清晨,太惹人怜爱了。
上官羽推开了花间小门,远远招呼:“蒲相公,看镖!”
一抖手,自她掌心里,飞出了一道红光,待到了蒲天河面前,忽然飘飘落下,蒲天河平手一托,接在掌心内,原来是一张红纸帖!
上官羽远远笑道:“请蒲相公去看赛马,这是师父发给你的请帖,一会马场再见吧!”
说罢匆匆而去,蒲天河正自发怔,却见一名小厮牵来一匹红色的榴花大马,招呼道:
“相公请上马,小的带你老去!”
蒲天河虽是内心忧虑,可是眼前的事却也是急不来的,就点点头,翻身上马,顺便问道:“今年赛马热不热闹?”
小厮“哈”了一声道:“热闹极了,听说除了八旗弟子参加以外,天竺来的两位王爷,也有几匹好马,我们寒碧宫里参加的人也不少!”
他一面说话,一面牵马前行,沿途可见寒碧宫内众女弟子,无不是鲜衣彩裤,三五成群的向宫外行去,不久出了宫门以外,那小厮手指前方道:“相公放马往前跑,前路自有人接待!”
蒲天河答应了一声,一路疾快策马,渐渐人群密集,远近数百里内的居民,男女老幼,似乎今日都出动了,形成了一片人潮。
在平原薄沙的草地,早已有人用红黑不等的旗标,分插在跑道上,显示出平直的跑马道,道侧两旁,用白帆扯出了数十里的看棚,除了正中黄帆棚下,尚空着数列座位以外,放眼望去,万头晃动,简直是座无虚席。
蒲天河方自行到近前,遂见一名黄衣少女含笑上来道:“蒲大侠也来了!”
蒲天河递上了请帖,黄衣少女接过看了看,笑道:“蒲大侠的座位是第一排左首,请下马,我带你入座吧!”
当时招手唤来了一名小厮,把蒲天河的马带到了一边的马棚之内,她领着蒲天河,分开了人群,一直来到了那黄色的凉棚之下。
这时那棚下,已经有百十个人落座,除了寒碧宫的十二金钗和天竺的两位王爷他见过之外,其他各人皆都面生得很。
入座之后不久,春如水带着四名妖艳的女蝉也来了,场内爆出了一阵掌声,可见在本地人心目中,这春如水还是一个大好人。
春如水亲切地,满面笑容地与棚下每一个人打着招呼,特别是对那两位王爷更是亲热,可是天竺二王中那桑玛王爷,却是表情冷淡得很,显然是因为遗失了那口宝刀的缘故。
马场内有关职司,已在高声宣布参加赛马的人名,每一个人名之下,都传来一阵欢呼掌声。
蒲天河见春如水正向着自己微笑,就欠身向她打了个招呼,春如水道:“蒲少侠有意思也进场子跑一程么?”
蒲天河笑道:“在下哪里敢在高人面前献丑!”
这时高声宣名的司仪,已报到了上官姐妹的名字,上官琴、上官羽双双拍马而出,她二人一红一绿,所骑二马也是不同的颜色,由于二人绝色的姿容,引起了全场雷鸣似的欢呼。
看棚内的十二金钗,一起都站立起来,为着寒碧宫内这姐妹鼓掌喝彩,春如水目视蒲天河道:“我过去跟你提起的两个弟子,就是她二人。蒲少侠,你看她二人如何?”
蒲天河点头笑道:“上官贤姐妹技艺双全,自是不在话下!”
春如水微微一笑道:“我不是说她二人的武功,我是问她二人的姿色,蒲少侠你以为如何?”
蒲天河黯然一笑道:“寒碧宫内姑娘,个个如花似玉,美艳如仙,上官姐妹更是不凡,夫人有如此一双弟子,也真足可自豪了!”
春如水笑眼微眯,点了点头,却又叹息了一声道:“只是她二人即将要离开我了!”
蒲天河一怔,道:“夫人此言何意?”
春如水望着他神秘一笑,又有些伤感地道:“我生平说话,言出必行,对你更不例外!”
“这……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春如水说,“哈里族的屠堡主三次求亲,为和睦邻近友谊,我已把琴儿许配了他儿子屠一夫,赛马会后,我就要打发琴儿下嫁屠家去了!”
“唔……”这显然是蒲天河没有想到的,他虽由上官琴口中早已得知春如水有此意图,可是那只是春如水暗中的意思,如今她竟然亲口道出,足见此事态的严重了。
“可怜的上官琴……”蒲天河心里想,“如果她现在听见了这句话,只怕也不会有心情再去赛马了……”
春如水眸子微合,叹了一声,接下去道:“至于羽儿……”
眸子逼视着蒲天河道:“我已答应把她许配给少侠你……”
蒲天河一惊,春如水接下去道:“一为实践当初诺言,二为答谢你赠珠的盛情,蒲少侠你看可好?”
蒲天河低头微思,哈哈一笑道:“夫人盛情太可感了,羽姑娘芳华绝世自是佳人……”
春如水一笑,“好……”
蒲天河一仰头,又冷冷道:“只是在下不敢高攀,尚请夫人原谅!”
春如水一怔道:“这是为何?”
第十九章爆出冷门
春如水满心以为蒲天河在得悉自己把上官羽许配他后,必定大喜过望,可是相反地,当她把此言道出之后,蒲天河却马上拒绝。
良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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