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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锦图-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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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冷冷一笑道:“你想骗谁,趁早说实话,否则……哼!”
蒲天河早已不耐,更不服气对方又是一女的,居然口气如此托大,当下面色一冷道:
“我与姑娘井水不犯河水,何以如此刁难?莫非在这天山行走也不成么?”
于璇这时娇笑了一声道:“你这话就更令我不解了。”
蒲天河虎目圆瞪道,“有什么不解?”
少女一笑道:“你方才不是还说是二爷的人?怎么这会又说是行路人?你有几个脑袋,敢在我于璇眼前胡言乱语,莫非你不识我的厉害么?”
这番话语是何等厉害,可是她却是含着微笑说的,平然减了不少威力!
蒲天河闻言,不由心中一惊,才知道这个少女,竟是白雪山庄内四大弟子之一的小白杨于璇。
当下他在马上抱了一下拳道:“原来是于姑娘,失敬了!”
小白杨于璇“嗤”地一声,微笑道:“姓蒲的,你少来这一套!趁早说,你来天山是什么用意?要不然……”
说着目光在他身上一扫,忽地神色了变,两弯蛾眉陡的一挑,冷冷地道:“难怪你有这个胆子,原来是这个丫头派来的!”
蒲天河心中不解道:“姑娘说些什么?”
小白杨于璇这时面色极冷地道:“你装得倒像,我问你,那娄家丫头,和你又是什么关系?你说,是她叫你来的不是?”
这儿句话,使得蒲天河一时大窘,当下怒道:“我自由来去,与人无干,姑娘休得胡言!”
小白杨手指着蒲大河座下的马道:“你还想骗人,这匹‘沙漠豹’还当我认不出么?
娄小兰,自命为“沙漠之虹”,素来自大……”
说到此冷笑了一声,又道:“沙漠之虹,自以为是个大美人儿,有什么了不起,臭美!”
蒲天河不由呆了呆,心想道:“糟了,我真该死,怎么偏偏急中有错,会骑了她的马呢,这样一来,岂不是更缠不清了?”
想到此,不禁急出了一身冷汗,只管坐在马上发愣不已。
小白杨于璇说完话,细眉一挑,冷然一笑道:“这丫头一向目中无人,今日碰在我四姑姑手中,正好给她一个教训,你下来!”
蒲天河一见此女,就知道少不了要打斗一场;此刻闻言,倒也不惊,冷冷一笑,右手轻轻一按马鞍,真如同是四两棉花似的,自马背上飘然而下。
于璇似乎没有料到对方竟然会有如此轻功,见状杏目一睁:却不禁又发出了一声冷笑。
她望着蒲天河微微一笑道,“小子,你的轻功不坏。”
说着嘻嘻一笑道:“今夜四姑姑不跟你打架,对于你也谈不上什么仇,本来是可以放你过去的,只是为了娄家丫头……”
她手指着那匹马,一笑道:“这样吧,人我请你走,这匹沙漠豹,你却是得给我留下来,你回去对娄家丫头说我四姑姑给她留下了,叫她到白雪山庄找我去!”
说着,一手揭下了身上那领披风,露出了一身劲服,细腰丰臀,长身玉立,确实是一个美人胚子。
蒲天河闻言沉声道:“此事,只怕万难从命!”
于璇一笑道:“这事情可由不得你,小伙子,你跟姓娄的说,叫她在五天之内,到山庄找我领马,要是过了时间,哼……”
说着,发出了一阵轻笑,道:“……那可就怪不得我了。她人来了,我也是不见她,那时候这匹马,可就归我了!”
说着莲足一点,身如飞燕似的,直向马鞍之上落去,当真是翩若惊魂!
可是,她却是太轻估了蒲天河。
虽说是蒲天河深感后悔,觉得自己不该冒失地骑了那娄小兰的坐骑,可是此刻于璇想要抢马,他却是不能允许,见状,他冷笑道:“不可!”
说着左手一带马缰,沙漠豹向前一冲,就势他右手施出了一招“举火烧天”。
掌势猛然一开,发出了大股的掌风。
那姑娘身形尚未落下,见状一声叱道:“好!”
只见她一双绣鞋就空一踢,全身上下在空中一个猛翻,两只玉手蓦地向两下一分已自飘出了两丈以外。‘她身子一落下,蓦地又腾了起来。
前后不过是弹指之间,已落在了蒲天河身前。
这时,她面上似怒又奇地望着他,冷冷一笑道:“好,这是你先向我下手,可怪不得我了,我只好连人带马一齐全扣!”
说着,右手一扬,掌风一袭,直向着蒲天河面门上抓来。
蒲天河自此女一报出名字之后,对她已存下了戒心,自不敢再对她心存轻视。
这时于璇掌到,他为了一测虚实,并不即刻闪避,容得对方指尖,已堪堪沾在了身上,他才凹腹吸胸,右手猛出,直向对方手腕子上抓来。
小白杨一声轻笑道:“你呀,还差一点!”
只见她指掌轻挑,中指微凸,直向着蒲天河手背“分水穴”上点来!
二人轻轻的一凑,骤然又像浪花中的浮萍一般,蓦地又分了开来。
可是一分之间,各人俱认清了对方虚实,谁也不敢再对对方心存轻视。
这时天风冷冷,西天一弯明月,照得这天山峰岭,更显得冷漠凄凉!
蒲天河哪有心情与她恋战?这时抽个冷子,跃身上马,正待前驰,忽然耳边听得极细的一股风声,直向着自己背后袭来。
同时之间,耳中才听得于璇一声娇叱道:“下来吧,小子!”
不待回视,他已可断定出,定有暗器袭到,蒲天河双掌向前一卷,身如浪花似的,平空栽了一个斤斗,人却不自知的又落了下来。
这时才知擦背而过的,乃是一支长有尺许,细若麦管的一支木针。
武林中晴器形形色色,不一而足,可是蒲天河却还是第一次见过如此形状的一技木针,不免微微一怔。
他眼看着那枚木针,透着一片啸声,擦体而过,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可是转念之间,耳中却听得“波”地一声轻炸。
蒲天河猛然回身,只看见当空火花一闪,他什么也没有看清,仿佛觉得当空有极细的几股风声,倏地折了回来,再听得那于璇一声笑道:“小子,快闪开身子!”
蒲天河一声冷笑,他偏偏不照她的话作,双掌上暗使真力,护住了前心,就势向外一推,“呼”的一阵风力,直向正前方推去!
于璇本是有心关照他,倒没有料到他会有此一招,这阵掌风其势绝猛,迎面扑来。
小白杨一声清叱,身形腾空而起,直向着一棵巨松之上落可是加诸她身上的风力,使得她身子再也难以保持平衡,只听见“喀喳”一声,竟为她撞下了一大截松枝,连人带树一并坠了下来。
于璇不由发出了一声惊呼,只见她身子就空一滚,噗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同时之间,蒲天河才看见,三点白星,直向自己身前处飞来,不容他作何打算,右肩上一阵火炙奇疼,随着一声轻炸。
他感觉到,似乎整个的肩头,都要炸开了。
当下身子摇晃了一下,直疼得“啊唷”了一声,身子一摇,差一点倒了下去。
鲜血就像是迸出的泉水一样,蓦地溅了出来。
蒲天河奋力地向前一纵,身子似乎是撞在了一棵树上,只觉得全身酸楚,再也立足不住,同时眼前一阵发黑,咕噜一声,直向前栽了下去!
可是,他身子尚未挨地的刹那之间,就由这棵大树后面,猛然间探出了一只手来。
那是一只洁白的玉手,在他前胸一兜,已把他身子扶了起来。
蒲天河强自振作向这人望了一眼,黑夜里,他所看见的,是一个面覆黑纱、仅露双目的女人!
蒲天河抽了一口冷气道:“你……”
这姑娘不侍他多说,已把他双手托起,纤腰一扭,如同是一只夜鸟似的,猛地扑上了一片高峰。
这蒙面姑娘身轻如燕,看起来似乎比那于璇还要矫捷得多,那么陡峻的山峰,她不过是几个起落,已到了峰顶之上!
蒲天河看得瞠目结舌,心内打了一个寒颤,不由得忖思道:“好一身轻功,她又是谁呢?”
想着正要开口,这姑娘却把他轻轻一拉道:“不要说话,先等一会!”
说着偏头看了一眼,冷冷一笑,道:“我要见识见识这个贱人!”
说话之间,峰下已传有马嘶,眼看着这蒙面少女身形一长,直挺挺地已向峰下落去!
蒲天河咬牙忍着身上的痛楚,原来方才那于璇所发的暗器,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中人肉身之内,竟然还会爆炸!
他不禁暗暗责怪自己太过大意,这时伤处吃冷风一吹,更是痛得他连连发抖,试着用手一摸,整个肩头上,一片血肉模糊,端的是伤得不轻,所幸那木针未曾伤中肺腑等要害处,否则这一炸之威,只怕自己性命不保,当真可说是侥幸之极!
他咬着牙,由身上摸了些刀伤药,随便地上了一些,心中却忖道:“这少女也不知道是什么路数?她怎会好端端的,又来救我?”
想到此,不由叹息了一下,自言了声:“惭愧!”
他是一个个性很强,而又不愿轻易受惠于人的人,想到了自己堂堂一个男子汉,却要靠一个女人援手,而对方却又是自己素昧平生之人,岂不是笑话了?
想到这里,他就挺立起来,想偷偷地溜下峰去,找着那匹沙漠豹自己走了算了。
当他足步方自移动,却见峰前人影一闪,那蒙面女郎已去而复还。
蒲天河不由一惊,汗颜地道:“你……回来了?”
这面覆轻纱的少女,用那双秋水也似的眸子,向他打量了几眼,冷冷地道:“你已中了那丫头‘五雷神木针’,却怎不知厉害,还要乱动!”
蒲天河呆了一呆道:“不要紧……我想走了,不便使姑娘受累!”
少女玉手,轻轻掠了一下散在前额的秀发,鼻中哼了一声,道:“你不用急,我不会吃人的,只要你的伤势无碍,你爱上哪就上哪,我才不管呢!”
蒲天河听对方语音不善,再怎么她是一番好意,自己焉能不识好歹。
当下赔笑道:“是……是……”
姑娘两弯蛾眉微微颦了颦,冷冷一笑道:“你以为凭你一人之力,就可以随便踏入天山,进出白雪山庄不成?”
蒲天河脸色一红,心中也不由一惊,当下用一双惊疑的眸子,直向这少女望去。
只见她身高约五尺五六,身着玄色夜行衣,衣质十分单薄,半截粉颈一双皓腕,皆都露着,衬以她那可人的身段,乍看起来,真有千百种的娇媚。
虽然她自双目以下,全在那袭黑纱的遮盖之中,可是由她那娇脆的嗓音里,可令人推想到,她必是一个姿比嫦娥的绝世奇葩!
在她动人的声音里,你可以想象得出,如果她笑起来,该是如何的甜美动人。
这姑娘,该是属于“艳若桃李,冷似冰霜”那一型的吧!
蒲天河仔细地看过她之后,断定自己以前确实未曾见过这么一个人。
他不由苦笑了笑道:“我并没有说,我要去白雪山庄,姑娘也许认错了人吧!”
蒙面少女双手在胸前微微一抱,冷冰冰地道:“你也不要装蒜,你这个人,我是认得的!”
说到此妙目一转,冷笑道:“你莫非不问一问我是谁么?”
蒲天河窘笑道:“我太失礼了,姑娘芳名是……”
少女闻言,面却向侧边一转,半天才冷冰冰地道:“你不必知道!”
蒲天河心中一怔,暗忖道:“怪也!这姑娘是怎么回事,好像有一肚子气似的,却又为何发在我的头上?”
想到此,喃喃地道:“如果姑娘没有别的事,我该走了。”
才说到此,那少女倏地转过脸来。
蒲天河仿佛觉出她那一双瞳子内,散出了凌厉的两道目力,不由心中一惊,只以为自己是说错了什么,慌忙止住了口。
蒙面少女那双剪水的瞳子,在他面上一扫,目光之内似有几分怨气。
她注视他良久,才微微叹息了一声道:“你这个人,莫非永远是这么不通人情事故么?”
蒲天河呆了呆,道:“姑娘此话怎说?”
少女又发出了一声叹息道:“我只问你,娄氏兄妹,你可认识?”
蒲天河吃了一惊,道:“你……”
蒙面少女凝目望着他道:“说呀!”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娄骥是我恩兄,怎会不认识?姑娘你怎会知道?”
蒙面少女微微哼了一声,足尖翻起了一块雪花,妙目微睁道:“娄骥之妹,娄小兰你可见过?”
一提起“娄小兰”来,蒲天河不由得脸上一红,就好像说到了他内心的一件隐痛一般。
他点了点头,极勉强地道:“也见过!”
少女一怔道:“哦?你见过她?”
蒲天河冷然道:“姑娘何以问到此事?莫非你是那娄小兰差来不成?”
蒙面女冷冷地笑道:“倒也不差!”
蒲天河怔了一下,不自然地笑了笑道:“这就是了,姑娘必是受那娄小兰之托,来此讨回她的马与宝剑了?”
少女妙目一转,摇头道:“先不谈这些,我只问你,你方才说曾见过那娄小兰,可是真的?”
蒲天河冷笑了一声,道:“我不但见过她,还受迫与她较量了几手功夫,她的功夫,比起她哥哥来,差得太远了!”
蒙面少女似乎呆了一呆,两弯秀眉微微一皱,由不住发出了一声轻笑。
蒲天河奇怪道:“姑娘为什么发笑?”
少女娇声道:“我与娄小兰亲若骨肉,据她告诉我说,她只在你睡梦之中,见过你一次,并不曾与你说过一句话,你怎说与她动过手,岂不是笑话了?”
蒲天河冷冷笑道:“这事情你自是不知道了!”
少女由不住吁了口气,似乎有些怨气,道:“这也不说了,据我所知,那娄氏兄妹,对你不薄,你何以不告而别呢?”
蒲天河脸色大红,半天作声不得。
少女见状一笑,道:“怎么不说话了?”
蒲天河叹了一声,道:“这事情姑娘不必多问……”
少女鼻中哼了一声,道:“你不说,我自然不会多问。不过,我要声明的是,我那娄姐姐,并非是一般寻常江湖女子,她的武功也不是如你所说的那样糟糕!”
只见她秀眉向两边一剔,微微有些生气,有点儿欲言又上的样子。
蒲天河时言,注视着她道:“姑娘与那娄小兰如此要好,真正难得……”
使他奇怪的是,以目前这个少女如此仪态武功,却又怎会与那丑恶不堪的娄小兰如此深交,二人在气质仪表谈吐武功……各方面论来,也显然不是一条路上的,真正令人不解了。
少女冷冷一笑,道,“我倒要问问清楚,你说你见过娄小兰,她的样子你可记得?”
蒲天河苦笑了笑,道:“不敢忘怀!”
蒙面少女更有气道:“你说说看,是什么样子?”
这句话,不禁使得蒲天河十分为难,他呆了呆,道:“你既与她要好,何必又来问我!”
蒙面少女气得声音有些发抖地道:“不行,今天你非得说个清楚,你可不能随便糟蹋人,你说!”
蒲天河叹了一声道:“姑娘何必如此伤心,其实那娄姑娘的美丑,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蒙面少女冷冷一笑道:“本来与你没有什么关系……蒲天河,你……你欺人太甚了……”
她语音伤感,这几句话出口,几乎都要哭了起来,蒲天河听她竟然直呼出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又愣了一下。
想不到,这姑娘竟然会为了娄小兰落泪,这一点确实使他费解。
他只得叹息了一声,道:“姑娘不必伤心,我何曾欺侮了谁,说来我确是错了,不该走时匆忙,误骑了娄姑娘的马,姑娘既是她的好友,就请把此马及宝剑转交与她,就说我蒲天河他日登门再亲自谢罪就是!”
少女摇头道,“我才不管呢,你以后自己当面还她就是!”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这样也好!那么我走了!”
少女这时止住了先前伤感,见他要走,忙道:“慢着,你的伤……”
蒲天河甚为感激地道:“谢谢你,我想大概是无妨了!”
少女摇头道:“你知道什么,那于四姑的五雷神木针,最是厉害,木针之上,浸有‘木龟子’毒液,此刻天冷,发作尚慢,你不觉得,只要一进屋子,微微一暖,毒性即刻发作,虽没有性命之忧,只怕你这条右手也要废了!”
蒲天河闻言不由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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