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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集-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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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面的人,竟然没听到任何声息,但觉脑袋一震,丢掉单刀向前一栽,失去知觉的前一刹那,耳中听到清晰的语音:“招供的人可以不死!”

世间真正不怕死的人并不多,连蝼蚁也怕死。

水阁是两层建筑,有一座三曲桥作为通道,阁上四周建有风廊,美仑美奂而且雅致。

黑影接近了三曲桥,蛇行鹭伏逐段接近桥头的八角亭。要过桥到水阁,必须经过这座亭,而亭内却有两名看守,监视两面势难飞越。

亭外围栽了些花木,夜黑如墨,夜行人正好利用花木接近。

两名看守并不坐在亭内,而是在亭内往复巡走,以免坐下来打瞌睡。

接近亭口刚要转身往回走的看守,突然身形一晃,手抚住咽喉,接着发出一声奇异的叫号,仰面便倒。

黑影冉冉而至,第二名看守刚听到声响,刚本能地转身,刚从眼角发现黑影,印堂便挨了重重一击。

楼上有几间房,有花厅。花非花的客室在花厅的右首,午夜时分,睡得正香甜,罗帐已被钩起,玉体横陈。

一阵声息,一阵灯光,终于把她惊醒了。

“咦!”她惊讶地叫,挺身坐起。

一个高大的人影,正站在妆台前,悠闲地将灯火挑亮,侧面轮廊分明,似曾相识,在胁下挟着一根拐杖。

她大吃一惊,似乎感到血液已经凝固了。

天气炎热,她仅盖了一床薄薄的被单,上身仅穿了桃红色的肚兜,薄薄的亵裤。灯光下,高耸白嫩的酥胸半露,雪藕似的裸露双臂肤凝如脂,令男人心动神摇,那诱人犯罪曲线玲珑胴体,在内房中暴露在陌生男人的眼下,她震惊的程度是可想而知的。

她惶乱地在枕旁找剑,剑本来是放在枕畔的。

“是找这个吗?”不速之客用脚踢动妆台下的剑,再伸手勾起一个百宝囊,囊中有暗器和散放销魂香的工具:“还有这个。”

她一声尖叫,掀被飞跃而起。

“卟”一声响,她左肩挨了一掌,重重地被击倒在床上,浑身发僵。

“嗤”一声裂帛响,胸围子被拉掉了,椒乳怒突,上身全裸。

“哎……”她狂乱地叫,双手抱胸想遮掩一双玉乳,百忙中又伸右手拉被单掩体。

啪一声又挨了一掌,被单又被拖走了。

她不甘屈服,飞脚猛蹴。

糟糕!双脚被抓住了,接着双膝挨了两劈掌,下身一软,下体一凉,长亵裤发出可怕的撕裂声。

现在,她身上什么都没有了。

“天哪!”她羞涩地狂叫,蜷缩成一团。

“起来穿衣裙,我要带你走。”不速之客阴森森地说。

“詹爷!饶……饶我,我……”她崩溃似的叫。

“你曾经饶过我吗?”詹云切齿问。

“我……”

“起来!我要带你走。”

“你……你要带我到……到……”

“我游魂是好色之徒,你不但美,也合我的胃口。”

“你……”

“月华仙子冷翠华二更天有事走了,不然你有伴了。不过你放心,我会把她弄到手的,一箭双雕,艳福齐天。你不想走吗?哼!”

一只手抓牢了她的右乳,一只手揪住了她的头发往下拖,她赤条条地被拖下床来。

她的脚并未发僵,猛地抬膝攻对方的下阴要害。

没有用,詹云早有提防,扭身避过给了她两耳光。

“你穿不穿衣裙无所谓,这样带你走更荡人心魄。”詹云凶狠地说:“我这个臭男人配得上你,你心里明白。”

她完全崩溃了,抱着胸蹲在床下大哭。

“整座楼只有你我两个清醒的人,你哭死了也不会有人怜悯你。你不穿,我就这样把你带走。”

卟一声响,耳门挨了一击。

楼下,传出轻微的声息。

詹云一怔,眼中涌起肉食兽类警觉的光芒,但略一沉吟,用被单裹起赤裸的花非花,熄掉灯悄然撤走。

快速地通过三曲桥进入八角亭,他扭头回顾,看到一间房内灯火乍现。

“是什么人?”他自语:“来捡便宜的?管他。”

临行,他看到两个人影映在明窗上。

花非花陡然醒来,首先,鼻中嗅入廉价的脂粉香,眼前灯光明亮,身上凉凉地。

她急急挺身坐起,只觉心向下沉。

这是一间卧室,一间简陋狭隘的卧室,木板床无裳无帐,草席一张木枕两个,散发出廉价粉香和其他特殊的怪味。

床前,坐着脸色阴沉的詹云,目灼灼地注视着他。

她赤条条地一丝不挂,就是这么一回事。

“右首不远,就是你和月华仙子虐待我的楼房,你应该知道你身在何处了。”詹云伸手捏住她的下颚说:“这间房原属于一个土娼的,今晚她到客栈陪客去了,正好让我借来作阳台。”

“我不……”她尖叫。

“你不在乎的,是吗?”詹云的另一手在她身上敏感的地方游动:“更重要的是,你的下半辈子,将和无数的臭男人在床上打交道,因为我已经决定,享受你几天之后,制死你的任督二脉,把你送给刘鸨婆。你知道刘鸨婆吗?那是一个可怕的母夜叉,她手下的妓女叫她作吸血鬼。”

“你……你不能这样对待我。”她扭动着哀叫。

“你就能那样对待我?你绞绞棍的时候,可曾想到报应不爽四个字?你的手又白又嫩,绞起绞棍来劲大得很呢。”

“我……”

灯火乍熄,她的惊叫声也乍起乍没。

次日一早,店伙送茶水来,詹云仍然撑着双拐来开门,似乎昨晚并未发生任何事。

当晚,同一地方。

花非花赤裸裸地站在床前,用唯一的被单裹着喷火的胴体,似乎有点站立不牢,大概是软穴被制过久,解了穴仍然虚弱。

桌上摆着荷叶饭菜和馒头还有一壶水。詹云坐在一旁微笑。

“吃不吃悉从尊便,反正饿的不是我。”詹云说:“月华仙子躲得不够牢,我已经查出她的藏匿处了,五更天,我就会把她带来,一床三好,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我死也不吃你的东西。”她咬牙说,坐在床口死死地瞪着詹云。

“不吃拉倒。”他开始收拾食物:“我已经和刘鸨婆接头,三百两银子成交,一手交人一手交银。”

花非花突然踉跄奔向房门。

“你冲出去好了,我不会阻止你。”詹云说:“外面满巷都是醉醺醺的嫖客,你光着身子跑出去,恐怕真会引起暴动,但也是成名的最佳手段,日后你将成为轰动淮安的娼国名花。”

花非花崩溃了,仆在门上痛哭失声,任由被单从她身上滑落,任由赤裸的胴体暴露,伤心欲绝。

一只大手抓住了她,拖死狗似的将她拖至床上一丢。

“你……你杀了我吧!”她掩面惨然泣叫。

“我不杀你,你可以值三百两银子。但你如果有骨气自杀,请便,脑袋撞床角的力道你应该还有。”

“你……你也绞……绞断我的脚吧!”

“冤冤相报的事,在下不屑为。”

“你……你忍心这……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

“你已经不是女孩子,你是一个含笑杀人的妖女。”

“我……”

“昨天晚上我有心事,也好像发现有人跟踪,所以没有和你巫山云雨的心情,白白让良宵虚度。哼!今晚……今晚正好,好像你已经不是处子,我也用不着怜香惜玉了,是吗?”

“求求你,饶了我。”她绝望地哀求:“我……我愿把身子交给你,请你不要制我的经脉卖给刘鸨婆。”

“啪啪!”詹云掴了她两耳光。

“你少臭美!”詹云大骂:“詹某不是好色之徒,你以为你美?哼!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像一条毒蛇,詹某连抱你亲一亲的胃口都没有。”

“你……你……”她迷惑了,放开掩面的手,张开泪水盈眶的双目,忘了羞耻,怔怔地注视着回到桌旁的詹云。

“等我捉到月华仙子,就会替你带衣裙来。”詹云冷冷地说:“但卖给刘鸨婆的惩罚,决不改变。”

“你……你到底要……要什么?”她傻傻地问,挺身坐起,突又想起自己赤身露体,赶忙抱胸缩成一团。

“去把被单捡回来遮羞。”詹云说。

“听人说,你……你是个好酒好色的浪子,一个放任的游……游魂。”她胆子大了许多,直视着詹云。

“这样才没有人注意我,一个酒色之徒,不值得重视,活阎王就敢把我留在船上,每天供酒饭,现在又供色,你看妙不妙?”

“但你不是酒色之徒。”

“不要判断错误了。”

“在这风月场暗室之中。”她居然放开手,赤裸裸地站得笔直:“不错,你曾经打我,但我不曾在你眼中发现情欲的火,难道说,我不如你所喜爱的女人吗?”

“皮厚!”他怒叱:“去把被单捡回来披上。”

她顺从地抹掉泪痕,捡被单裹住胴体走近桌旁。

“你说得不错,我已经不是处子,但我相信我的姿色,决不比中上的少女差。”她在桌旁坐下:“此时此地,任何正常的男人,决不会无动于衷,除非你……”

“你激将也好,挑逗也罢,总之,我不会上你的圈套。”他冷冷地说:“想起你扳动绞棍的狠劲,我心里直发冷,看见你就倒胃口。罗姑娘,面对生死仇敌,人是正常不起来的。如果我正常,我一定会污辱了你之后再杀你,可惜我不是一个具有兽性的人。”

“把我卖给刘鸨婆,是不是有损你的声誉?你我的仇恨有那么深吗?”

“是的,深得无法化解。”他冷笑:“至于我游魂詹子玉,在江湖本来就声誉不佳,我也不希望佳,我不是为别人的看法而活。”

“我知道你的意思。”她居然笑了:“你在挖下陷阱,引我自己往里面跳。”

“对。”他一笑而起:“等你跳下去时再告诉我。现在,你得睡觉了。”

“你……”

不等花非花闪避詹云已隔桌抓住她拖过,点了睡穴往床上一丢,熄了灯跳窗走了。

五更初,灯火重现。

花非花陡然醒来,挺身坐起。

“你……你果然也被他抓……抓来了!”她惶然叫。

她身侧躺着手脚不听指挥,一丝不挂的月华仙子冷翠华。

桌旁坐着詹云,拐杖搁在身旁,腰带上插着一把剑。以往,他从不带兵刃的。桌下,搁着一个包裹。

“我……我不要活了。”月华仙子虚脱地叫,欲哭无泪,脸上泪痕斑斑。

“你还有嚼舌自杀的力道,赶快断舌很,血流尽你就如愿以偿了。”詹云冷酷地说:“快咬!等会儿受辱再咬便来不及了。”

花非花拉过一半被单,盖住月华仙子的赤裸胴体。

“你还等什么?”花非花似笑非笑地问。

“等刘鸨婆和两个龟公来验看,看你们值不值得六百两银子。”詹云说:“他们都是行家中的行家,验了之后,就知道你们能替他们赚多少年皮肉钱。”

“你赢了。”花非花叹口气说:“现在,我已经跳入你挖好的陷阱了。”

“那就好,在下听着。”

“是勾魂无常策划的。”

“汤再兴?那位化名戴夫子的人。”

“是的。”

“哦!果然不出在下所料,大概假装劫宝的人,要占真正想劫宝的群雄一半以上。”詹云恍然:“太平箫是不是其中之一?”

“好像不是。当然,到底有些什么有头有脸人物,我和冷姐姐并不知道。”

“花花太岁呢?”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大河老龙一家狗男女呢?”

“是的,大河老龙接受了三千两银子。”

詹云拖出桌下的包裹丢在床上,拍活了月华仙子的穴道,回到桌旁背转身子。

“好了,你们可以起来穿衣裙了,是否合身,概不保证。”詹云泰然地说:“别害躁,我是很君子的。”

月华仙子跳下来,赤条条地猛扑而上。

詹云倏然转身,抄住抓来的纤手一扭。

“哎……”月华仙子尖叫着转身。

“砰!”月华仙子被托起丢上床,撞中花非花,两个裸女撞成一团。

“我这样报复你们,已经够仁慈了。”詹云背转身说:“要找我报复,来吧,詹某在江湖恭候芳驾。”

“你……你好可恶……”月华仙子拖过包裹咒骂。

“不是可恶,是狠,心狠手辣……唔!来了。”

门没上闩,呀然而开。

“哎呀!”惊叫声乍起。

两个裸女正在取衣裙,那光景真够瞧的,听到叫声,不约而同抓起刚到手的衣裙掩住身子往床内躲。门口出现两位书生,不躲岂不羞死?

“原来是你。”詹云讶然叫:“高明,高明。”

两书生一高一矮,同样英俊年青。高的那位,正是从两女手中救了詹云的书生。

书生并未看清床两裸女是谁,两裸女躲在床角缩成一团。

“你……你你……”高书生戟指指着詹云,几乎说不出话来:“你掳……掳劫女人来……”

“老兄,你是不是弄错了?”詹云微笑着说:“这一带本来就是烟花巷,哪一家没有出卖皮肉的女人?你从南门平河桥老远地跟来,到底想在这里看到些什么?看大家闺秀名门淑女吗?你走错了地方,你明明知道我是酒色之徒。”

“你该死!”书生怒骂,整张脸红得像喝了十斤酒,急冲而上,猛地一掌劈出,盛怒出手,力道不问可知。

詹云身形斜闪避掌,书生的左掌已闪电似的拍出,速度骇人听闻。

詹云一惊,无法再闪避,太快了,力贯掌心来一记如封似闭,硬接来掌,同时,左手的拐杖猛地一点。

“卟!”双掌接实,书生惊叫一声,飞退丈外。

“嘭!”一声大震,詹云已撞破小窗一闪不见。

小书生扶住了同伴,脸色大变。

书生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揉动着左掌活血,张口结舌猛吸气,手在发抖,眼中有惊恐的神情。

“老天!他……他封死了我的璞玉功,可能吗?”

“小……受伤了吗?”小书生低声关切地问。

“没有。”书生摇头:“他的掌功怪异得匪夷所思,强韧的反震力硬把我的神功逼得回头反走。”

“要不要追他?”

“追上了也是枉然。”书生苦笑:“世间能制他的人,恐怕没有几个。先看看他掳来的人。”

两书生向床前走,两个裸女已看出是那晚救走詹云的人,惊得抱在一起发抖。

“原来是你们!”书生大感意外地说,目光在两个半裸的白羊身上转:“他……他用这种无耻的手段报复你们?你们……”

“我们没什么。”花非花说:“他有权报复,我们本来是要他的口供和命,他这样对付我们,已经够仁慈了。”

“仁慈?呸!女人的清白、名节……”

“鬼的清白!”花非花口不择言:“你如果真的重视女人的名节清白,是不是该立即滚蛋?为何眼睛贼亮亮地在我们赤裸的身上转?你还没看够吗?”

“你……”书生窘得一脸通红,赶忙背转身回避。

“那是一头不解风情的大笨牛,他只是一个狠人。”花非花一面穿衣裙一面说:“世间居然有对我这种绝色美女毫无胃口的男人。哼!他到底想要什么?天仙吗?该死的!”

“我明白了。”书生喃喃地说。

“你明白什么?是不是动了邪念?你的武功比他强,人比他俊,虽然没有他雄壮……”

“可恶!”书生转身一掌把花非花击倒:“你贱得很,难怪他对你没胃口。”骂完,向室门举步。

“奇怪!谁说男人色胆包天?”花非花躺在地下满脸懊丧:“见了鬼啦!这两个家伙真的需要去找郎中。”

月华仙子跳下床穿衣裙,目光凶狠地落在花非花身上。

“你为何用这种眼光看我?”花非花挺身站起:“冷姐,咱们得赶快逃离淮安,逃得越远越好。”

“你为何要招供?”月华仙子语气奇冷:“幸好你知道得有限,不然你会和盘托出来。”

“不招怎办?冷姐,我可不愿落在刘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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