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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集-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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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程姑娘,难道你的指头……”
“我的指头轻轻一点,足有百斤力道……哎呀……”
他出其不意用上了角力术,来一次快速的小外挂,斜抱住程英右足一勾一扭,程英仰面便倒。变化大快,按理,程英绝对无法有所反应,势将被摔得乌天黑地。
就在程英衣袍飞扬,上身仰倒尚未着地的刹那间,双腿已闪电似的收缩,双手也缠住了他的手和上身,整个香喷喷软柔腻滑的娇躯,似乎变成了一条蛇,腿上收时反缠住了他的上身和头部。
他感到缠住他的芬芳胴体,突然发出一种诡异的力量,缠绕收缩真像巨蟒缠勒小兽,要将他每一根骨头压缩成碎片,可怕极了,身躯重心移位,从优势突然转变成劣势。
“砰!”两人同时摔倒在地毯上.
程英紧抱住他,将他压在地下,那高耸而弹力奇佳的酥胸,紧贴在他的胸口上方。
“小弟弟,你很顽皮……”程英的面纱掉落,盯着他格格媚笑:“给我来这一套,大概是想不要命了。你们这种蛮人斗牛术,斗我这种人太危险了,我的十个指头,任何时候都可以插入你的身躯,除非你的皮肉裹了一层铁皮钢甲。嘻嘻!知道厉害了吧。”
那是一张美得出奇的面庞,红艳艳的樱口吐气如兰。他楞了楞,心说:“她比二转子更美丽。”
“咦!你身上没长骨头的?”他傻呼呼地问,手却不傻,在对方的小腰肢上捏了两把,也许捏三四把:“如果你不戴面纱,你会害死许多许多的人。”
“此话怎讲?”
“男人们会为你动刀子争风。”
“你呢?”
“我?也许。你是第一个打败我的女人。”他明显地认输了。
程英放了他,站起拾回面纱整衣。
“少场主,我们敢从数千里外来边荒创基业,定然有过人之能。”鲜于昆得意说:“所以,你最好接受我们,与我们合作,你看。”
右恻不远处一支帐柱上,挂着一口水革囊,是用一只小羊的整张皮制成的。鲜于昆的右手抬起,虚空一抓,水囊突然破裂,囊中的水哗啦啦迸出,顷刻便涓滴不剩,而皮水囊却裂成三片。
“咦!你……你会法术?”他爬起惊骇万状:“你……你是黑教的本卜子?”
黑教,指喇嘛的另一支派,俗称本卜子,善用吞刀吐火驱神役鬼幻术,虽然穿的是红衣,但土著皆称之为黑教,与内地的巫师性质相近,土著们对他们又敬又怕。
“这是真本事硬功夫。”一直冷眼旁观。阴森森安坐不动的那位中年人说:“再让你见识见识。”.
声落手抬,左掌向外一翻,向他虚空按出。
相距约一丈左右,他突然如受千斤巨锤所撞击,大叫一声,仰面摔倒出丈外,几乎跌出帐外狼狼万分。
“你自己回去吧,程姑娘不陪你了。”鲜于昆说:“第三天午正,也就是大后天.有人在棚屋等你的回音,你走吧。”
他爬起便跑,像是见了鬼。
帐内,五男女哈哈大笑.
“不会有问题了。”白里图欣然说:“这位少场主回去如此这般一说,兴隆牧场必定人仰马翻。”
“我想是的。”鲜于昆的语气充满自信:“长枪大刀冲锋陷阵,我们不如他们;论武技和手段。
这些人那能和我们比?白里图,这里的事你不必管了,立即回凉州准备、带着人货尽快赶来,走山区、千万小心。”
“是的,我这就动身,偷渡的路径我了如指掌,误不了事,山区的蕃人我们对付得了。”
“为防石场主走险。”鲜于昆向那位用劈空掌示威的人说:“阴老哥与程姑娘多辛苦些,留意兴隆牧场的动静,必要时用些手段,软硬兼施,兄弟即派人回甘凉。促请三位老前辈率人动身西来。”
“放心啦!鲜于兄。”阴老哥阴阴一笑:“对付一些化外一勇之夫,兄弟的手段决不会失败的。
石诚是独自返回牧场的,七八里路健马片刻可到。柳条沟是从南山流出的一条小溪流,平时水量不大,春末雪化水位暴涨,但也不致成灾。兴隆牧场利用这些水源,种值数百亩牧草,充沛的水源就是财富。所以牧场的牲口相当兴旺。
在河西,不论军堡民堡。必须符合军政府的五项基本要求:一、一丈八尺以上高度的堡墙,和三丈宽丈正深的濠,绝对能阻止骑兵的冲击;二、一年的粮食和两座以上的水井,至少经得起半年的围攻,三、有充足的军械,尤其是弓箭,具备有自卫死守的能力;四、建有多余的房屋,以便战时容纳附近零星村落民众避难,五、严禁收容无户籍的流民。堡中不论男女,皆需编定丁勇组织,名册呈送当地军堡指挥部准查(柳条沟属临水堡军区),由军堡派员定期检查备战与训练事宜。五项基本要求中,除了军械与旗号一部份由军方支援发给之外,皆由民堡方面自筹措,一有寇警,全民皆兵。兴隆牧场的柳条沟堡,便是军方指定的的据点之一,因此小山嘴上的砦堡,巍峨壮观自是意料中事,远在五里外,便可看到堡墙上林立的碉楼与烽火台了望楼,居高临下,可了望整个牧场,周围十里之内,遍设有仓场、牲口栏圈。石场主花了三十的心血,未在飞龙小组退休之前,使委托友好开始惨淡经营,方能有今天的成就。
一批外来的来路不明歹徒,居然想占夺他的半生心血。
牧场有百余名畜牧专家,有三十位户长,堡中心建了六七十栋石造房屋,采用回人的建筑格局,所以全是平顶可作为防御掳点的坚固房屋。外围则是一排厩房羊圈,以便有警时将牲口抢救回安置,平时仅安置各户使用的坐骑和驷马驮马。
他回堡后不久,堡中议事堂后面的秘室中,五个人神色肃穆,一面品茗一面细谈。五个人是场主石隆、副场主丘家骥、牧场总领廖宏谋、公祠学塾的老夫子高文亮、少场主石诚。
“家骥。”石场主向副场主说:“能猜出他们的来路吗?这期间,附近有谁敢窝藏他们?”
“咱们与中原武林极少往来,无法知道他们的底细。”副场主丘家骥不住握手:“可以想得到的是,他们都是身手极为高明的可怕人物,在中原决非无名之辈,难怪最近牧场夜间经常发生不可思议的各种声息,显然他们早就在本堡活动,而我们却未能及早发现警兆,堡中子弟的武技,根本不能与他们相提并论,夜间更不是他们的敌手。附近可能有人窝藏他们,带了帐幕更可来去自如,我们去查,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说得也是。总之,本牧场已经被他们暗中所控制,已面临存亡续绝危险关头。”石场主心情沉重地说:“咱们的柳树沟堡,挡得住上千蒙骑冲击,都阻止不了那些可以高来高去飞檐走壁的武林高手、白天他们当然不敢来,晚上没有人能阻止他们出人,真糟!”
“东翁也不必大过尤心。”高老夫子慢斯条理地说:“这些亡命之徒,明显想在此地安身立命,有先天的弱点存在,如果发生大变,他们势将无法存身,只要东翁沉着应变,应付得宜,他们不敢贸然挺而走险的。问题是,该如何慎重应变。”
“我们不能在胁迫下低头。”总领廖宏谋愤然表示:“所以我主张立即动员自卫,同时报官,双管齐下,与他们拼了。”
“两败俱伤,划得来吗?”石场主痛苦的摇头:“报官也有困难,我们没有确证,也无法找到他们的主谋人藏身在何处,官府会凭我们一面之词大举搜索封市吗?最可虑的是,我们将付出惨重的代价,他们晚上来去,在堡中杀人放火,我们能阻止他们晚上行凶吗?”
“这个……”
“我何曾没想到反击。”石场主失声长欢:“想当年,我单人匹马进出大漠数千里,在十万蒙番铁骑中……唉!好汉不提当年勇,我……我的胆子愈来愈小了。”
“东翁,这就是现实。”高老夫子笑笑:“人活得长久了,经历过大风大浪,锐气随见识而减,对人生多一分体认就多一分成熟。等到有了家室之累,顾虑也就日益增多。血气方刚,所想所做都是为自己;上了年纪,会为别人着想,知道易地而处。这些人从内地来河西安身立命,必定有他们弃繁华就边荒的充足理由,怕的是他们不仅是有意谋夺兴隆牧场作为根本,进而遂行更大的阴谋,因此,东翁筹谋对策,必须谋而后动详加斟酌。”
“情势恶劣,已由不了我们,”石场主焦灼地说:“只有暗中积极防范意外,非必要就不走极端,在不影响安全下可与他们和平共存,与亡命之徒正面冲突不会有好处的,暂时的容忍并不等于屈服,我们要等候机会找出他们真正的意图,才能决定对策,所以诚儿仍得和他们周旋,不妨虚与委蛇,以便了解他门的布置和实力,知已知彼,虽不胜亦可自保有余。”
“大哥,我们不是失去主动吗?”副场主有点不放心:“这不是姑息养奸吗?依我的意思,还是立即加以无情的打击,彻底在他们气候未成之前摧毁他们……”
“那将会迫使他们挺而走险,兄弟。”石场主苦笑:“他们能以十条命拼我们一条命,我们能拼得起吗?好汉怕赖汉,赖汉怕死汉;我们能冷静应付,就可以把他们的锐气逐渐削减,等完全了解他们的意图之后,再加以致命的打击,岂不永除后患?”
“老朽同意东翁的作法。”高夫子捋须点头:“小不忍则乱大谋。小诚智勇双全,不难应付这些亡命之徒。”
第三天近午时分,石诚带了两名伙计,进入临水堡东面的十二里庄。这是一处路旁的歇脚站,仅有十余户人家,两座小食店和茶亭。官道上行旅不多,有则成群结队而过。
他在一座小食店前下马,在拴马栏上紧妥坐骑,三人进入空荡荡的店堂。
“喝!石少爷,好久没来啦!”店堂中两店伙之一笑吟吟上前招呼:“不像是去双井堡。坐,喝碗茶。”
“李三,哈哈!你好像长了膘啦!”他大笑,在一张食桌前坐:“生意不太好,卖不掉自己吃。喂!赵老七这些日子好像失了踪,到何处去了。我是来找他的。”
“赵老三攀上了高枝儿。”李三撇嘴:“早些天,我在山里马家子赌场,听人说起他跟人合伙贩牲口,往双井堡那边去了,其实却是到了那一边。”李三用手往北一指:“四眼狼那边。少爷,三位想吃些什么?”
“来三壶酒、切些肉脯来。”他喝了半碗茶:“他多久没露面了?”
“半个多月啦!小七子,快去准备吃的。”李三放低声音:“四眼狼那群蛇鼠,也很久没在外面走动了,你说奇怪不怪?”
“也许,他们真的改邪归正,做起生意来了。”
三人饱餐一顿,出店时,石城已有了五分酒意。官道上传来急骤的蹄声,驿铃声清脆。两位武装骑军,护送着腰悬驿铃背了招文袋的驿卒,三人三骑从东西驰来。
“你两人先回去。”他上了坐骑向两位同伴说:“我到四眼狼处走走。”
“这……少场主,那地方……”一位同伴说。
“不要紧,我会眼睛放亮些的。”
这里有一条小径向北伸展,通过草木丛生的两处小山梁,五六里外便是长了杂草的荒野,不时出现一些山丘和雨水冲刷而成的一两丈深地隙,直通向十五六里外的边墙。距边墙五里之内,不许居民接近,如被巡逻的官兵查获,很可能被判劳役百日。五里之外,可以放牧活动。
边墙每距十左右,有一处有烽火台的据点,驻军自五十名至一百二十名,平时派巡逻队沿边内边外往复巡查,刁斗森严。
他策马进入树林,绕过一座小山,驰入一条宽有三四丈,曲曲折折的地隙。
兰州是九边之一,河西这一带称为甘肃边,边墙曲折重叠长有数千里,那能每一处皆派兵严密防守?因此,有许多地方,成了走私者、罪犯、强盗、谍探、流民的逃捕薮。这些人进出边墙有如家常便饭,真正被抓住砍头的倒楣鬼,都是些不知门路的生手,老手们不但可以自由出入,甚至可以带领驼队往来。
四眼狼马振威,也叫马回回,就是高台千户所至肃州一段边墙的混混头儿,走私者兼强盛。
在一处偏僻的山脚下矮林中,一栋林棚屋前系了十余匹座骑,有两个人躲在右侧的小冈树丛中担任了望,却没看到从北面反绕回来沿地隙接近的石诚,等到人马在屋北面的矮林中出现,已来不及发出警讯。健马已飞驰而进,片刻便冲到棚屋前。
屋内的人听到了急骤蹄声,一个人掀开皮帘抢出门外。
枣骝冲到,石诚一跃而下。
“咦!你……石少场主……”那人讶然惊呼。
“怎么?”他轻摇马鞭抢近:“马回回在吗?”
“你不能进去。”那人伸手拦住去路:“马爷有客人,你……”
“客人?不是偷马贼?”他左手疾伸,抓住那人的右手向外一挥:“马回回,你不迎客,我可要进来了。”
声未落,人已掀帘闯人。
席地而坐的六个人正挺身站起,双方照面。坐在下首那位中年人深目稀眉,高额厚唇,穿灰色合子布宽短掩襟衫,头缠白巾,眉骨特高,像是长了四只眼,腰带上佩了弯刀,一看便知有大半回纥血统。其他五人皆穿了回装,但有三个一看便知是汉人。
“石少场主,你……”四眼狼脸色大变:“你怎……怎么乱闯?”
“早几天,敝牧场西谷草场丢了十二匹枣骝,我不能来?”他插好马鞭,脸色一沉:“除了你手下的偷马贼,本地的贼决不敢动敝牧场的歪念头。说.他们是何处来的?白亭海,对不对?”
“冤枉、石少场主,你……”
“住口!你还敢叫冤枉?赵老三领的路,对不对?”
“不,请不要冤枉好人,赵老三不在我这里……”
“别想赖,你乖乖把他们交出来,不然……”
一位鹰目钩鼻的人拉住了正要分辨的四眼狼,向前阴森森地迈进,在八尺外止步,冷笑着说:“你就是兴隆牧场的石场主?看样子,你很神气。”
“不惜,是我,你是……”
“不必问在下是谁……”
“那你一定是偷进来的偷马贼。”
“混蛋……”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人本来就是有意生事而来,立即乘机动手。快,拳出如电闪,砰一声响,右拳吻上了对方的左颊,右手跟踪来一记短冲拳,在对方的腹上开花,再一掌反劈在对方的右颈根。一连三记快速绝伦的打击,每一记皆结结实实。
“该死的东西……”另一人咒骂着凶猛地从侧方冲上。
他扭身向敌,起右脚斜踹,重重地蹬在对方的小腹上方,快得令人目眩。
砰匍两声大震、两个人先后摔倒。
一声虎吼,他扑向第三名汉人,充分表现出边荒青年快速勇猛的狠斗精神,与无畏的斗志,声势极为猛烈,贴身搏击有如疯虎。
第三名汉人身手极为高明,双手上封下格沉着应付,但仍未能遏止他狂风暴雨似的攻击,一照面间,拳拳着肉记记落实,双方各挨了对方十记重击,幸而都能护住要害。快速的缠斗真也不易击中要害,进入乱打死缠景况,看谁能在混乱中击中对方的要害,看谁的耐力能支撑到最后胜利的到来。
在石诚方面来说,他的体能与气势,在他这种年龄,正是达到额峰状态的最佳时期,环境的锻炼使他禁受得起打击,他该有获胜的信心与意志,这是他先天上的优势。
可是,优势终于失去了,本来相当均衡的局面,因被击倒的两个人重新加入而被打破。
两个被击倒的人已回过气来,伤势并不算严重,先后爬起加入混战,一阵死缠,石诚便感到有点不支了,在连挨了几记重拳之后,终于被人从后面一脚踢翻。
三个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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