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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天下-第3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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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等南宗回答,牧野栖已接着道:”南家先是出卖了中原剑道,接着又出卖了风宫玄流,现在,你连三藏宗也出卖了,我实在想不出你这等贪生怕死之辈,还有什么理由活在世上!“

南宗的脸色倏然苍白如纸!

也就在这时,一股沁心凉意自他的心脏处迅速蔓延至全身……

※※※※※※※※※”本座费尽心思,先将洛阳南家收为己用,再利用南家的南宗,将幽求、幽蚀一并擒获,并非为了取他们性命,更非为了对付风宫玄流,而是为了让你能与本座携手。你不希望骨笛落入牧野静风手中,本座亦是如此。只要你完全依照本座所言去做,最终你仍是风宫惟一的宫主!“

在一座破败的西王母庙前,孤绝无相约见了容樱。

孤绝无相利用南宗擒获了幽蚀、幽求之后,又利用正盟攻入断归岛。容樱被范离憎所伤的机会,在容樱逃离断归岛之际将已受了伤的容樱一举击败。但孤绝无相井未杀了容樱,而是利用手中的幽求、幽蚀要挟容樱,让容樱为他效力。容樱与白辰一战,正是孤绝无相的旨意。

此刻,容樱与孤绝无相相距三丈而立。

多少年来,她已习惯了高高在上,向他人发号施令。而今,她却只能默默聆听孤绝无相所言。

一弯淡月在云间时隐时现,容樱的脸色亦被映得明暗不定。

谁也从知晓她此刻的所思所虑。

孤绝无相却无须顾及这一点,他相信容樱不得不顺从他的旨意,尽管她极不情愿。他继续道:”战族血盟将至,能以风宫宫主身分赴战族血盟者,就必须持有骨笛,本座今日就将骨笛交给你。本座既然能从幽求与你手中两次得到骨笛,若有必要,同样有足够的信心再度自你手中取回骨笛!“

第二章 土劫魔道

孤绝无相取出那支曾牵引风宫玄、白二流的骨笛,轻轻地搓摩着,骨笛在月光下泛着神秘的幽幽之光。

孤绝无相的声音在苍茫夜色中竟显得有些悠远:”只要你在战族血盟中拥戴本座,一旦本座成为血盟盟主,那么本座不但会放过幽蚀、幽求,更会以盟主的名义,声讨牧野静风为战族忤逆,那时风宫便可被你稳稳把持。“

容樱终于打破了沉默,她道:”你应该知道,我身上所流淌的,并非战族之血,又如何能在战族血盟的最关键一刻出现?“

孤绝无相似乎早已料到容樱会提及此事,他几乎没有任何思索便道:”很简单,届时若你不能前去,可由幽求、幽蚀两人中的任何一人前去。“

容樱目光一闪,随即又恢复了沉寂。

”幽求可以为剑而放弃成为风宫宫主的机会,所以他实非最佳人选,何况他在洛阳剑会所受的伤至今尚未完全恢复,故能代替你在战族血盟中出现的人,惟有幽蚀!他是你的儿子,想必你也没有理由反对,是也不是?但牧野静风绝不肯就此善罢甘休,而幽蚀的武功又无法与牧野静风相提并论。为了万无一失,你不妨将’土劫魔道‘的密诀交与本座,由本座代授你儿幽蚀,使他的武功可至更高境界!“

容樱冷笑一声,道:”只怕这并非你的真正目的吧?三藏宗自有’金劫魔道‘,难道还想染指’土劫魔道‘?“

孤绝无相哈哈一笑,道:”你又何必思虑太多?

那只会使你更为痛苦。难道你还有第二个选择吗?其实你不妨将这一切当作一场买卖,只是有些不公平而已,但世间又岂有真正的公平可言?

“今日本座要得到的只有’土劫魔道‘的密诀,而交与你的除了骨笛之外,还有一个人。”

饶是容樱足智多谋,听到这儿也不由一愕,她想象不出除了幽求、幽蚀之外,孤绝无相会将什么人交给她。

孤绝无相转而对西王母庙内朗声道:“可让她随容樱去见白辰了。”

容樱听得此言,更是眉头紧锁。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自西王母庙中走出三人,其中两人脸绘七彩脸谱,在夜幕下显得狰狞诡异,一望可知是三藏宗弟子。

这两名三藏宗弟子紧随于一女子之后,那女子身姿婀娜,脸色却有些惨白。

她赫然是已失踪的“小草”!

孤绝无相道:“本座要你以这丫头去换得白辰手中的战魔盔,至于战魔甲,本座随时可以得到!”

“因为近些日子出现在他身边的人是你的人,是也不是?”容樱道。

孤绝无相并不否认,点头道:“本座可以随时支开他们,而在本座想取得战魔甲之前,有他们守护,包括牧野静风在内,任何人都绝难夺走战魔甲!”

顿了一顿,他又接着道:“只要你将战魔盔交与本座,本座便可先放出幽求,至于幽蚀,他还要留下来习练’土劫魔道‘,这对他并无坏处,只要你不在’土劫魔道‘的密诀中做手脚!”

容樱沉默了片刻,一字一字地道:“我姑且相信你会守信!”

孤绝无相将骨笛交与一名三藏宗弟子,那人再将骨笛交给容樱。

孤绝无相忽又道:“你的’心语散‘效果极佳,思过寨的穆小青受此’心语散‘作用,已完全为本座操纵摆布,更藉此重创悟空老儿。本座希望你灰拇嫠睿裨颍咀嵋阅憬挥氡咀摹挠锷ⅰ愿赌愕亩印⑶槔桑 ?

容樱脸色倏然大变!

※※※※※※※※※这是一个永不见天日的空间,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腐朽的气息。

在这一片黑暗之中,所能感受到的,除了死寂,还是死寂。

在没有尽头的黑暗中,时间便变得毫无意义。

不知何时,远处响起了低沉的轰鸣声,似是有什么巨大的物体在移动,过了一阵子,有脚步声响起,脚步声渐渐向这边接近。忽地,一丈之外,突然出现了灯火。灯火很暗,人影摇曳,想必是有人在经过曲曲折折的甬道后,走到这里了。

黑暗中响起了镣链与地面磨擦的“当当”声,随即一个浑厚的声音飘荡开来:“幽求,本座曾说过要告诉你一个秘密,现在,是对你说这个秘密的时候了。”

这充满了自负和霸气的声音无疑是孤绝无相发出的。

只听他继续道:“你可知与你一同被关押于此的人是何人吗?不错,他是幽蚀,是容樱之子,这已是你所知道的,但你却不知道,幽蚀同时还是你的儿子!”

此刻,幽求正坐于这地下囚室的一个角落里,他不但十指齐断,左臂被斩,同时他全身的经脉亦已被孤绝无相震得寸断,如今他已成了一个废人。

他本已万念俱灰,但孤绝无相此言仍是如同晴天霹雳,使他心神大震!

心神激荡之余,束缚他的铁链枷锁登时一阵乱响。

孤绝无相接着道:“当年幽无尊为了习练’劫魔道‘,根本不能接近女色,幽蚀又怎会是他的儿子?

容樱曾以其他身分与你相见,于是便有了幽蚀。你们父子二人在此团聚,也算是天意了,哈哈哈……”

他高大的身形在晕暗的灯光映射下,更显雄魁,而他的脸却隐于黑暗之中,这使他犹如一尊来自黑暗的邪恶之神。

“可惜,幽蚀已不可能听从你这个父亲的话,因为他服下了一种药,这种药偏偏又是容樱交给本座的,从此他将对本座言听计从。当然,本座并不会亏待他,从今日起,本座就把’土劫魔道‘与’金劫魔道‘的密诀一并传给他,让他同时对这两种均属战族的绝学勤加苦练,也许他将因此而成为武林中绝无仅有的第一高手也未可知!”

数十年来,幽求一直不知幽蚀是他的亲生儿子,即使在他明白容樱便是阿七,也即柳风时,他也未曾想到这一点,也许这与幽蚀一直欲取他性命、视他为生死仇敌有关。

此刻,孤绝无相的话却使他一下子明白过来,无须思虑,他相信孤绝无相所言不假!幽求本就是不平凡的人,只是先前身为当局者,难免有迷惑不知之时。

他本是孤傲之人,而孤绝无相亦是如此。幽求当然明白孤绝无相绝不可能会允许自己的武功被他人超越,即使那人完全任其驱使也不可能!

于是,幽求道:“你这么做的真正目的,一定是想试一试’土劫魔道‘与’金劫魔道‘同时修炼,会达到一种什么样的结果!这证明你的武功一定未臻’劫魔绝‘之境,否则你根本无须这么做!”

黑暗之中,看不清孤绝无相的表情如何。

他沉默了少顷,方森然道:“你果然很聪明,可惜今日的聪明反而是对你的一种讽刺!如今你惟一能做的,就是祈求容樱没有在’土劫魔道‘的密诀中做手脚,还要祈求你的儿子能消受得了’金劫魔道‘与’土劫魔道‘双重惊世绝学!”

※※※※※※※※※信州“观松酒楼”。

酒楼第二层中央的席间,有两名女子相对而坐,两人皆头戴竹笠,竹笠压得极低。

其中一名女子忽然开口道:“你真的相信孤绝无相会守信?依我之见,他定会出尔反尔,幽求、幽蚀二人难以幸免!”

此人的声音显得很是虚弱,却不失柔和,正是被容樱挟持的小草。

与她相对而坐的容樱以低沉的声音道:“住口!”

显然对小草的这一番话甚是不悦。

小草竟毫无畏惧之意,淡淡地道:“其实你只是不敢正视这一点而已。”

容樱缓缓放下手中的筷子,道:“你对我说这么多,是想告诉我什么?”

“与其被孤绝无相利用却不能救出幽求、幽蚀,而且还与丐帮结仇,倒不如先将我送回丐帮,再与白大哥联手对付孤绝无相。那时,也许你还会得到所谓的战魔盔,何乐而不为?”小草道。

容樱嘴角处浮现出一抹冷冷的笑意:“这一路上,你费尽心计想劝说我背弃孤绝无相,其实毫无用处,因为我早已知道白辰手中根本没有战魔盔!孤绝无相若知道这一点,那么白辰早已性命不保,同样的,对我、对幽求他们也是极为不利!至于你能活到今天,更是因为孤绝无相坚信战魔盔在白辰手中!”

她的话中饱含了怨恨:“我早已知道以孤绝无相的性情,绝不可能会真的放过幽求、幽蚀,一旦我们失去了利用价值,他就会毫不顾惜地设法杀了我们。

我之所以一直不违抗他的命令,只是要让他误以为我已完全屈服!

”我当然希望能救出幽求、幽蚀,但在知晓这绝不可能实现之后,我只有选择另外一条路,那就是在他们被杀后,向孤绝无相闯穑?

“我的武功并不如孤绝无相,但如今我已有机会利用你换得白辰手中的战魔甲,然后取得惟有我一人知道下落的战魔盔,若两件战族神物同时被我所拥有,那孤绝无相将必死无疑!”

小草静静地听着,其实她的心中却极不平静。

此刻,她才真正感受到无论是孤绝无相,还是容樱,他们的心计谋略都是深沉如海,即使是在看似举步维艰的困境中,他们仍是犹如冬眠的毒蛇,随时可能突然飞噬而出。

想到这一点,小草不由暗暗为白辰担忧、焦虑。

她不敢相信,同时面对孤绝无相、容樱两人的算计,白辰能否全身而退?

她却不知,此时此刻,在“观松楼”的柴房里,有一个人比她更为焦虑不安。

此人是与她同为墨门弟子的师一格。

原来,师一格与巢三相遇后,继续赶赴信州,他欲找到白辰,自然格外留意信州城内的叫化子。

凑巧容樱为了约见白辰,亦在进入信州城后,跟踪过几位叫化子,以探明丐帮动静。

师一格无意中发现了容樱和小草,其惊愕可想而知。

他断定小草的处境极为危险,但以他自身的修为显然无法救出小草,情急之下,他想到了与师叔祖巢三的约定。巢三在与他分道而行时,曾交与他一只巴掌大的小木盒,声称若有急事,只要打开小木盒,便可以找到他。

师一格早已领教过师叔祖种种不可思议之举,对其所言将信将疑,但为了救出小草,他惟有把死马当作活马医,悄悄跟踪容樱的同时,取出了那只小木盒。

当师一格小心翼翼地打开小木盒时,忽见一只金黄的飞虫突然自木盒中飞出,绕着师一格“嗡嗡”振翅飞了两圈后,远远飞离而去。

师一格目瞪口呆!

一时间他实在无法判断这只金黄色的飞虫,究竟是师叔祖的戏谑之举,还是真的另有妙用。

师-格隐于柴房之中,焦虑万分,如今小草已是墨门南支硕果仅存者,他绝不能坐视她身陷危难而不理。

不知不觉中,师一格全身竟冷汗涔涔。

就在他即将绝望之时,忽听得柴房那小小的窗口外响起了振翅之声。

师一格猛地扭头望去,赫然发现那只曾将他戏弄一番的苍鹰落在了窗户上。

那一刹间,师一格忽然感到世间再也没有比这只苍鹰更让人感到亲切的了。

※※※※※※※※※容樱压了压笠沿,似欲起身时,但她只是欠了欠身子,竟仍旧端坐不动。

因为在她即将起身前的那一刹那,突然发现小草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不安之色。

尽管是一闪而逝,再看小草时,她已若无其事地低垂着头,用纤美的玉指轻轻拨弄着桌上的碟盘,但容樱凭着惊人的直觉,仍是清晰地捕捉到异乎寻常之处。

她的右手悄然按在了桌面上,全身看似完全放松,事实上她的全部精气元神都已蓄势而发,在极短的时间内,她已将自身修为提及无以复加之境,周遭的一切都能被她迅速而准确地捕捉。

借着视线余光,她发现了一个伙计模样的中年人正向她走来。

但她知道此人绝不会是真正的伙计,因为她感受到了来自对方身上的杀机。

来者的武功绝对不弱!

但容樱却有绝对的自信能击败此人。

她在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她意料之中的袭击。

酒楼中的一切似乎并无变化,楼下酒客的喧哗声,交杯碰击声仍是清晰可闻,但此时此刻,这一切仿佛都已悄然退入了另一个世界,容樱的听觉竟穿透了重重喧杂声,准确地洞察着那中年伙计向这边走近的脚步声。

小草本是拨弄着碟盘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已僵在那儿,她只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而吸入的空气似乎又越来越稀薄。

——她已识出那中年伙计是师一格!

她当然明白师一格要做什么,同时,她更明白此刻师一格的出现绝非是她的幸运,而极可能将是一场灾难的开始。

但她更不能示意师一格退却,那无疑会加速师一格的暴露。

容樱的嘴角处浮现出了一缕让人望而心惊的冷冷笑意。

这些日子以来,她事事不顺,早已郁积了无限怨毒,此刻,她绝不会放过这个渲泄仇恨的机会。

小草的心弦越绷越紧。

就在她感到心弦即将绷断的那一刹那,她听到了兵器出鞘的声音。

绝对是同一时刻,容樱的身躯凭空倒掠,向师一格疾射而去。

小草极度的紧张不安在这一瞬间终于再也无法忍耐,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惊呼。

与她的惊呼声同时响起的赫然还有“轰轰”爆裂之声!

她脚下的木楼板突然暴碎,小草猝不及防之下,立即向下急坠!

同一时间,容樱已与师一格拼了一招。

一招之下,师一格立时被震得倒跌而出,气血翻涌。

但容撄却毫无喜色,因为她知道自己已中了对方声东击西之计。

没有任何的停滞,容樱足下一划,无形真力透足而发,顿时犹如一把锐不可挡的巨刀,楼板断裂,容樱直取小草坠落的方位。

眼前人影倏闪,一股惊世骇俗的气劲向她席卷而至,犹如排山倒海。

容樱心中一惊,忖道:“难道是白辰?”

但同时她又感到出手者的功力甚至尚在白辰之上!

没有丝毫思忖余地,容樱惟有全力相迎。

两股灭天绝地的气劲悍然接实,立时迸发出石破天惊般的巨响。

酒楼立时被猛烈四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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