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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面刀客-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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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思叫了一声霉气,暗叫不妙。

与一个大色魔在一起,当然不妙。

他是酒楼的常客,店伙计热心地领他到北窗下的一副座头,交代菜式毕,先送来茶水。

酒客不少,显得有些嘈杂。

八式下酒菜肴一同上桌,有一坛本地大名鼎鼎的烈酒一锅头。徐沛高梁名扬天下,一坛十斤一锅头,可以醉倒十头牛。

不用杯,用碗,两人存心较上了。

敬过三碗酒,话匣子打开。白发郎君是者江湖,但在徐州往返的三五次中,并没在这里逗留,一个过客,对徐州所知有限。

  ※

   ※

 ※白发即君以为他是地头蛇,三流的小混混,不屑与他谈江湖见闻,甚至不想提江湖事。不久,便谈上了本地的动静,当然有意套他口风,以了解当地的情势。

他心中雪亮,仰止山庄的人与那曾用马鞭揍人的少女,皆拉长了耳朵有意无意地,留心他两人的谈话。

“贵东主绰号叫神鞭,是条好汉。”白发郎君已喝了七八碗酒,有点苍白的脸色,似乎不但不见红,反而显得更苍白,是属于肝功能不足,愈喝脸愈白的人。“贵地出英雄,砀扬徐沛,人杰地灵。老弟,你还年轻,也可以做英雄呀!”

“哈哈!你看我像一块英雄的料吗?”他笑声惊四座,酒意上涌:“不错!至少咱们这里曾经出过真正的英雄。”

“谁?你是说徐州双太岁的老大,毒手丧门刘大风?。沾了刘邦大风歌的光,就成为英雄了?”白发放君大为不悦,自命不凡的人、最讨厌人家捧其他的人为英雄。

“我是指一千多年以前的楚霸王。”他向窗外‘指,指向高耸入云的霸王楼,“那就是他住的地方,他把国都建在这处兵家必多的平原大城。因此失败了、做不成皇帝。但是司马迁老先生眼光独到;所以他是历史上唯一有本纪的人;史书中只有皇帝才配有本纪。”

“谁是司马迁呀?也是英雄?”

“哦!司马迁就是马司迁呀!”他故意不加解释,“是不是英雄,见仁见智全在你怎么看了。咱们这里不但出英雄,还出美女呢!”

“美女?”白发郎君兴趣来了,那再理会写史记的司马迁是不是英雄?

“对!美女。”柳思向远处西北角的一座大楼一指“瞧!那就是燕子楼。”

“看过,但没上楼去玩。”

“有一个绝色美女住在里面,叫关盼盼!”

“好哇1带我去看她。”白发郎君眉飞色舞。

“她死了。”

“什么!死了?”

白发郎君大表失望。

“对,死了。她是名妓,也是名姬妾。她的丈夫张建封,官拜尚书镇守徐州,替她建了这座楼藏娇。后来张建封死了,她住在楼上,十五年不下楼,悼念她的丈夫。”

“她还在楼上守寡?为何又说她死了?”

满楼的酒客闻言皆掩口偷笑。

仰止山庄那位美丽的少女,咬着樱唇笑不出来,恨恨地白了柳思一眼,似乎在嗔怪他在大庭广众之间胡说八道戏弄外地人。

“她本来不死的,但偏偏就有一个人多事,写了几首诗给她,把她给逼死了。”

“有这么狠心的人把美女逼死了?”

“是呀!那个人姓白,叫白居易。给她的诗意思是说,你丈夫死了,你为何不死?她一看,回了诗就绝食,十天后就死了,死在楼上。”

“那个白居易岂不要打人命官司?”

“打官司?她是自己绝食而死的呀!何况那个白居易,连皇帝皇后都还卖他三分帐呢;”

“我去宰了他!”

白发郎君几乎跳起来,怪可爱的。

这家伙是恶名昭彰的色魔,但从不杀死他到手的女人。

“那姓白的也死了,死了好多好多年,都成仙啦!”柳思似乎对胡说八道学有专精,作弄人不假辞色,“后来有一个节度使时博,也坐镇徐州,被一个叫朱温的人攻破城池,跑到这座楼举火同焚。”

“你是见鬼啦!这楼不是好好的吗?”

“这是后来又后来重建的啦2别多问了,喝酒,喝酒,敬你一碗!”

“后来又后来……”白发郎君喝了一碗酒,抓抓头皮,“这座楼我十年前就看过了,本来就是这鬼样子,不像是重建的呀!那美女关盼盼,应该死在十余年前……”

“反正你再也见不到她啦!老的不死,小的不来,天下间新的绝色美女多得很呢!是不是?”

“对!我中意的一个……”白发郎君用木箸遥指仰止山庄少女,一定比关盼盼更美丽漂亮。”

四金刚成了真的怒目金刚,推凳欲起,却被少女以手势阻止,及时制止了可能发生的暴力冲突。

“我不像你呀!”柳思说:“你武功高强,不论是人或东西,中意了拿了就走,拿不到跑得也快,不会有后患。我没有本事,所以不敢中意某个漂亮女人。小人物瞟人一眼,也可能遭到杀身之祸。对漂亮女人说句荤话,铁定会被打破头。所以说,人比人气死人呀!”

伴同少女进食的三士绅,也怒目而视跃然欲动。

左家的人说了几句荤话调戏少女,其中之一便被少女用马鞭抽得头破血流。

“这世间本来就是如此,谁强谁就可以主宰弱者的生死荣辱。”白发郎君已有七、八分酒意,大言不惭地越说越神气,“像我武功高强,有本事,当然可以随心所欲,获取我想要的东西。”

“包括女人。”柳思也像在说醉话,“你要女人,可以凭武功本事攫取。我要女人,只能凭劳力赚钱,用工资去换取。所以我实在羡慕你2他娘的,早知如此,在娘胎里我就该练武功,现在很可能成为雄霸天下的人物,甚至能成为西楚霸王第二呢!”

“你没希望了啦!小子。”白发郎君说,“你说的却是真话,有些人的确是从娘胎里练起,没怀孕之前,就吃一些有益胎,儿的神奇灵药。所以普通人家,也有所谓胎教之说呢!你这一辈子不可能练成好武功了,注定了做一个小混混的命。”

“我本来就认命了呀!”

“你替我办事,我不会亏待你的。”

白发郎君指的是追查九尾蝎之事。

“我会尽力,一有消息立即奉告。”柳思脸上有邪邪的笑意:“我这人颇为守信,当某些事我认为有承诺的必要,就不会计较对方所采取的手段如何,会尽力而为。反之,如果这件事我认为不该做,我是不会答应的,对方不管采用何种手段,我一概拒绝。”

“你的意思?”

白发郎君还没了解他的话意。

“你要我替你打听九尾蝎?”柳思放低声音。

“对呀!”

“那是一个即剁碎来喂狗,狗都不吃的货色。好人找他,八九不离十会要他的命。坏人找他,七八成是找他算账的老伙伴。”

“我……”

“我不管你是好人坏人,与我无关。”

“你好像知道九尾蝎。”

白发郎君脸色一冷。

“知道一些。”柳思淡淡一笑。

“毕竟我是车行伙计,聊算是见过世面的江湖人:你白发郎君还不算恶毒的坏胚;我不会过问你找他的理由。晤,看来你有麻烦了!”

“我应付得了!”

白发郎君的目光,凶狠地落在仰止山庄的人身上。

那位挨了飞刀的金刚正缓缓站起,手中抛弄着那把四寸柳叶刀,杀气怒涌的虎目,狠盯着白发郎君。

另一个金刚伸手阻止同伴离座,大概知道同伴腿伤行。动不便,不宜出头讨公道。

“我来!”这位金刚接住同伴抛起的飞刀,离座向白发郎君接近,嘴角噙着令人莫测高深的冷笑,虎目中神光四射。

“想在大庭广众间撒野,你能得到好处?”白发郎君双手放在桌上,先发制人主动向金刚打招呼:“我敢,你不敢。因为阁下你不能落案,我能!”

“我只是想把飞刀还给你。”金刚冷冷地说:“失落暗器可是有损声杏的事。”

“哈哈!那是所谓真正名家高手的作风。”白发郎君大笑,“尤其是那些在暗器上,加了标记表示负责的高手名家,最喜欢卖弄这一套作风,发出去有信心收回来。而我不一样,我只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一流人物,信心不足,就不敢在刀上刻标记,所以我不会硬着头皮拍胸膛承认飞刀是我的。”

“是吗?”

“对!正是顺便提醒你。”

“提醒我什么?”

“所谓暗器,并不专指可以发射的镖箭飞刀一类小玩意儿。任何可伤人杀人的东西,包括人的拳脚在内,用之明则明,用之暗则暗。你在别人后面,偷偷摸摸一拳打破别人的脑袋,你的拳头同样算是暗器,所以也叫暗算。双方交手,任何物品攻击,都不能算是暗器,你应该懂,是吗?”

“我懂!所以要正大光明还给你呀!”金刚右手徐举,三个指头拈住小飞刀,本来白光晶亮的刀身,渐渐变成暗红色。

白发郎君脸色大变,呼吸不正常了。

柳思亦眼神一动,但神色不变。

“纯阳真火!”邻桌一中年酒客脱口惊呼,“飞刀在奇功的御发下飞出,十成火候的金钟罩也抵抗不了,速度必定目力难及,无从躲闪。淫贱,你的末日到了!”

“不见得!”

白发郎君低叱,身形候动向下一挫。

同一瞬间,柳思搁在食桌上的双手一拾,食桌猛地一掀,酒菜杯盘飞抛。

小飞刀插在掀倒在一侧的桌面上,竟然不曾穿透。按金刚所发的劲道,穿透寸余厚的桌面绝无问题。

白发郎君向下挫的身躯还不够快,只感到背部有物划过,是透过桌面的两寸长锋利飞刀尖。

他扑下时,食桌恰好贴着他的身躯倒下,不但挡住了金刚的视线,也挡住了飞刀,但透桌面的刀尖划伤了他的肌肤。

而桌子是如何倒的,他不知道。

不由他多想,贴楼板向前一窜,全速脱身,楼梯一阵急响,飞奔下楼逃之夭夭。

柳思左手端着酒碗,右手握着木箸,坐在长凳上傻傻地张口结舌,盯着侧倒的食桌发愣,似乎不明白食桌是如何倒下的。

所有的人皆认为是白发即君掀倒食桌脱身的。

“我的酒菜!”

柳思叫苦的语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

仰止山庄七人,皆追下楼去了。

中年酒客走近,留心察看倾倒的食桌。

桌的底部另有一把飞刀,锋尖也透出桌面,但仅有三分左右,比起金刚所发射的透桌两小飞刀,表面上看劲道相差甚远。

“是着地的刹那间发射的,没获得发射的充分距离,所以劲道不足,这淫贼已经是非常了不起了。假使没有食桌阻挡,那位用纯阳真火御发飞刀的仁兄,性命可能不保。”中年酒客是行家,所说的估计相当正确,“如果没有食桌阻挡,这淫贼也非死不可。”

“两败俱伤,真傻!”曾经扮村姑少女的一位中年同伴,也在一旁察看。

“老兄,你不感到可疑吗?”中年酒客问。

“有何可疑?”少女的中年同伴问,“在下看不出,有何可疑的地方。”

“淫威既想以飞刀回敬,为何又扳倒食桌,阻挡自己发射的飞刀’?他这种高手,是不可能犯这种的错误?”

中年酒客提出疑问。

听中年酒客一直把白发郎君称为淫贼,可知必定厌恶已极。

“任何一个高手,也可能有计算错误的时候。何况情势急迫,变化之快如电光火石。想伤人又想自保,犯错误在所难免。”

“唔!也有道理。”中年酒客伸两指起出一把飞刀。

此时店伙计已七手八脚前来整理善后。

“这个人。”少女的同伴也拔出另一把飞刀,指指已另觅食桌重新叫酒菜的柳思背影,“似乎不是淫贼的同伙;也许也是臭味相投的淫贼。”

“他是楚都车行的伙计,在本城小有名气,与淫贼无关。”中年酒客是本地人,替柳思辩护,“淫贼是入暮时分进城的,从风阳来。”

“兄台是……”

“在下姓徐,徐良。”中年酒客说。

“哦!徐州徐家的活报应徐大爷,久仰久仰!在下姓汤,汤辉。”

“这淫贼在敝地一露面,家有美貌大闺女的人都心中不安。”活报应苦笑,“在下有二个女儿,不得不留意他的举动。老实说,这淫贼如果在本城撒野,敝地真没有人克制得了他,委实令人忧心仲仲。刚才那位仁兄……”

“他们是仰止山庄的人。练成纯阳真火的那位,是仰止山庄四大金刚之一。”

“哦!难怪。”

柳思在远处角落的一桌,叫来了酒菜埋头进食。

楼上人声嘈杂,酒客越来越多,没有人再注意他,他也不理会其他的人。

他当然知道本城的话报应徐大爷,但毫无瓜葛;他一个小伙计,哪配与本城的爷字号人物套交情?

匆匆食罢,他会了帐悄然溜走。

曾经扮村姑的少女,是唯一留意他一举一动的人。

第三章

当要做某件事,或者准备做某件事时,必须计算得十分精确,才会获得预期的效果;柳思就是这种计算精确的人,他时时刻刻都在准备应付意外。

他有随时应付意外的理由,这与他在短短的八年期间,所经历的冒险生涯有关。他的冒险生涯与江湖闯道者差不多,大半日子在生死门进出,在血腥暴力中浮沉。

有时,也与血腥暴力无关。

四年前,他曾经一时兴起,跑到西番边地兰州卫(当时九边之一,属陕西布政司。卫,指军政府),应征做水鬼。

那是报洪汛的奇特组织,每个人皆是水性超尘拔俗的高于。

黄河汛期以春汛最为可怕,春雨加上冰雪融解,水性极为猛烈,成为最可伯的孽龙,任何一处地方决堤,死的人畜将成千上万,甚至数十万。

因此黄河下游的防洪工作,必须及早准备,数千里流域,数百万抢救堤防的人兢兢业业严阵以待。

但千千万万人不能日夜列阵候命,所以预警工作必须周全,水鬼便应运而生。

通常,兰州水位警戒线超出一寸,潼关以下一段河面,水位则升至一丈,增加一百倍。那是从河套以下一段河流所汇集的水量,加上渭河的水量所形成的现象。

兰州的警戒水位每升上一寸,便会派出十至五名水鬼,身上绑上四只羊皮气袋,带了充足的食物与水囊.背袋中有水位标记的四十支标签。往河里一跳,顺水漂流,十天半月便可漂潼撞关。人一进水便冲散了,各奔前程。

潼关是第一站,必须以精妙的水性近岸。岸上有候报站,沿岸有百十个人排开昼夜等候,轮值注意汹涌的河面,接到签发布警讯,呜锣告知各地水位的强度。

水鬼不上岸,沿岸漂流,将标签向岸上飞投,随即再往下游漂。此后每一座州县(河南岸近河的州县)皆如法炮制。

通常,水鬼漂至徐州便可登岸了。如果无法登岸,很可漂至淮安,甚至会漂入大海。最短的历程是一月,最长的很可能二月出头。

想想看,那是何种可怕的光景?

在凶猛的滔滔浊浪里漂流两个月,每天吃干粮,随时都可能被漂流物撞昏,被游涡所吞噬,被水怪做点心,全身被泡得像浮尸。

登岸之后,凭符牌可以免费至各驿站食宿,迢迢数千里,徒步返回兰州领钱,准备第二年再漂流。

那根本就不是人干的活计,但待遇还真不错。每年失踪死亡的淘汰率约在十之四左右,极为惊人,真正的卖命行当。生死是个人的事,与血腥暴力无关。

这制度好像维持至满清中叶,以后便用不到人了。

年轻人喜欢冒险,他就是这种人。

一个缺乏雄心壮志,仅抱着好奇玩命兴趣闯荡的人,通常会产生周期性的倦怠,或者有一阵子休眠逃避期,所以呆在骡车行安分守己并没与现实脱节,没找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躲起来睡懒觉。日夜还得在江湖连续冒险玩命的生涯,他对冒险玩命生涯乐此不疲。

二十六岁了,他还没打算成家安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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