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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梦残天-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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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抟点头允下,又道:“你什么都不错,就只这嘴辣心酸,全天下人都道你朝秦暮楚、最是善变,岂知私底下最倔的就是你。行走江湖的人,应该学得洒脱一点,心情也会好些!”
“我的心情难道还不够好?”北宫千帆不屑地道:“实在不开心,把你的宝贝丹药全盗了去,再推了你的丹炉,哈,心情不好的那个,该轮到你啦!”
听她东拉西扯,陈抟微微一笑,再不多说。
“嘿嘿!”来者数声冷笑。
李煜一惊,便要大喊,抬起头来,只喊了句:“小……”便没了声息,只叹息了一声,轻轻地道:“三年未见,你还是这样出入。让侍卫把你当作刺客怎么办?”来者正是北宫千帆。
她哼了一声,将一团白绢掷在案上。
李煜展开一看,“咦”地一声,抬头又看看墙上的画,奇道:“谁人如此大胆,敢描摹朕的画?”——墙上所挂丹青,乃是薄纱轻履、云鬓高耸的周娥皇,仪态万方的永嘉公主,黑裙双辫、一剑一鞭的北宫千帆。
北宫千帆又是一扬手,将一块腰牌掷到案上,李煜拿来一看,更是奇怪:“我宫中侍卫军指挥使的腰牌,怎会在你手上?”
北宫千帆冷冷看他一眼,将四个月前与梅淡如、杨天如与自己遭遇偷袭之事,简略说了一遍,才道:“有人为了专事内宠,不惜暗令侍卫军指挥使买通江湖人物来灭我。可惜不懂江湖状况的人,空费钱财,却雇了十来个不管用的乌合之众!”
李煜奇道:“你说娥英?仅凭此一幅画像,她便如此横生醋意?”
“你后宫之中的宫闱争斗、擅权专宠与我无关。可是折腾到头上来了,我惟有小惩大诫!”
李煜惊道:“你想做什么?娥英比你还要年幼无知,况且下个月朕……我便要立她为后了,万万不可……”
北宫千帆不屑地道:“江南大旱、百姓大饥,你的册后大典却如此侈靡。真到亡国……唉,你放心好了,我没把她怎样,不过是扮成娥皇姐姐的魂魄吓了吓她,想来日后她会厚道一点,才好母仪天下!”
“不可……”
“你阻拦也没用,我只是通知你一声。两个时辰以前,我已警告过她了,恐怕她受惊不小。你要和我算帐,只须大叫三声‘捉刺客’便好!”
李煜跌足叹道:“她快做我的皇后了,你不看我的面子,也该顾念娥皇,何必惊吓于她?”
北宫千帆淡淡地道:“另有事找你帮忙,你若点头,少不了你的好处!”
“有事相求,你还要惊吓我的皇后,这算是你的回礼么?”
北宫千帆不理他,简略地将李遇之事说了一遍,待他听明白了,才道:“姓李的小子一门心思报仇,可是我觉得实在无仇可报。何况当年不知此李遇非彼李玉,我去火烧托义帮,总算是帮他报过了仇。”
李煜道:“你向我要李承波的卷宗?”
“不错,吏部、刑部关于李承波,及相关冤狱、平反的所有卷宗,我都要副本。当年李承波一事是你上禀先父的,印象不会不深罢?”
李煜一想,她不该做的反正也已做了,数年故交,难不成真叫人拉她去砍么?况且以她的轻功,侍卫未必能够近身,传到江湖只会徒惹笑柄。无奈之下,只好点头问道:“你装神弄鬼,我却到哪里去寻你?”
“天明以后,我会拿着你给的那面金牌,大大方方前去拜访永嘉公主,你遣人送到她那儿好了。既然你肯帮忙,我也不会让你空手。喏,给你!”说罢,将一本小册子掷到案上。
李煜皱眉道:“这又是什么?”
北宫千帆笑道:“前半册是你江南境内一些贪官污吏相互勾结的恶行种种,后半册则是一些含冤百姓的名姓、背景。该怎么做,轮不到我来说了罢?”
李煜大喜,也笑道:“这份回礼还真是实在!趁大婚之机,朕……我可以先大赦天下,让冤狱百姓脱离牢狱之苦,再吩咐监察御史严办!”
“趁此机会,还可以考察监察御史的人品!”
李煜又道:“明日连同从前为娥皇特制的‘点青螺’诸葛笔、李廷珪墨、澄心堂纸、李少微歙池宝砚,遣人都送往永嘉那儿给你,好么?”
“那就不客气了!”
“离开金陵后你意欲何往?能否多留一月,观我册后大典之礼?”
“我要去辽国办正事!”话音方落,人已在窗外。
推开窗,残月如银、疏星点点,芳踪已沓。再回头看去,夜深露重,更漏已残。
冬至。长安雪夜。
一人叩窗。
“风丫头,进来!”
“旷姑姑!”
旷雪萍将北宫千帆揽入怀中,轻抚她的秀发,叹道:“还好,没瘦,人反而结实了许多。在外面胡混,苦不苦?”
“你天天担心,夜里梦里全是我,你更苦!”她偎在旷雪萍怀中,索性撒起娇来。
旷雪萍哼了一声,道:“你还知道我苦?不敢当!若非有事,你会不易容就来造访么?有些事太复杂,你累了,就别查啦,让姑姑来接手,好不好?”
“不好!”
“风丫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你说罢,看姑姑能做些什么?”
“旷姑姑果然比我聪明!我这一个月,从金陵一路往长安而来,所查之事请恕暂不能相告。不过因为途中没遇上熟人,只好托你将李承波的卷宗副本派人送回山庄去,还有这些文房极品,也请替我一并送回去罢。我实在回不去了,可这卷宗又很重要,你想必也知道!”
“回不去!你又要去哪儿?”
“辽国!”
“真的有那么重要、那么隐秘么?”
“正因为关系很大,牵涉很多人,才只好一个人出马。对不起,害你们生气担心!你只告诉爹娘就是,其她几位姐姐嘛,就请先替我瞒一瞒!”
旷雪萍叹道:“你长大了,做事更该有自知之明,不要太逞凶好强!对了,你住哪家客栈?”
北宫千帆将她一搂,娇声道:“既然来了,何须投客栈?当然是抱着姑姑睡啦!天亮以后记得叫我起床呀!”
“大风大雪还去辽国?棉衣带得够不够?我送你的狐皮夹袄带了没有?”
“有,风丫头是大人啦!”北宫千帆打个哈欠,靠在她怀中,甜甜睡去。
炉鼎香尽,漏壶更残。正文 中——十三回 几曾识干戈
望江南
——李煜
闲梦远,
南国正芳春。
船上管弦江面绿,
满尘飞絮混轻尘,
愁煞看花人。
又是一年。
惊蛰之后,残雪初融,大地斑驳一片。
总在雪消冰解时,人才会感到韶华已去的切肤之痛,繁花如烟的刻骨辛酸。
在辽国境内已度过了三个月,最冷的三个月,长白山的冰、幽州的霜、雁门关的雪,都已经历。
该查该探的,都已查探过,有了结论。
剩下的只有拜访故人,然后返中原、下江南、回山庄。
辽都上京临潢府,虽不及汴梁繁华、江南富庶,但契丹数百年来尚武,又是农、牧业并重之国,故比之关中,更多了份喧哗热闹的豪迈气象。
北宫千帆既到上京,少不了要去韩府拜访契丹儒医韩匡嗣。
韩匡嗣父韩知古,幼年时逢战乱被掳于契丹,以汉人文化而受礼遇于辽。韩匡嗣自幼拜关东顾门,习岐黄之术而成为契丹一代儒医,此时更已成为辽中御医,专为皇族诊治病痛。算起辈份,韩匡嗣与顾清源乃是同门,北宫千帆该当以晚辈自居。
入了韩府,韩匡嗣却不在府中,只有第二子韩德让作陪。韩德让长北宫千帆不过数岁,与她又是十年未见,乍见儿时的玩伴登门拜访,自然欣喜不胜。
北宫千帆一番打量,脱口道:“韩二哥长成英武男儿啦!我若现在绊你的马儿,不知道你还会不会摔个仰天一跤?”
韩德让笑道:“你风丫头却除了个头稍微长高些以外,什么都没变,还是这么刻薄,也还是这副老不老小不小,兼之男不男女不女的德性。”
北宫千帆奇道:“你的心情怎么这样好,什么好事让你也懂得戏谑别人了?”
韩德让笑而不答,只道:“父亲随皇上往怀陵祭祖,顺便狩猎怀州。你在府中多住几日,说不定有热闹可看。”
“什么热闹?是不是你们那个醉猫皇帝老儿要出什么丑?”
韩德让忙道:“在咱们辽国境内,你若不想惹麻烦,最好别多嘴!”
北宫千帆一伸舌头,满不在乎地道:“好了,不说,以免连累你们。还没告诉我,怎么这副神采奕奕喜上眉梢的德性?”
韩德让依然笑而不答,只神秘地道:“你在我大辽多留些日子便知道啦!”
“有人多年心愿一朝得偿,自然得意!”一人跨进厅来,北宫千帆认得他,乃是韩匡嗣第四子韩德崇,也是韩匡嗣五子三女中惟一继承父业、研习医道的儿子。
北宫千帆大喜,涎脸过去一拖韩德崇,笑道:“韩四哥,你快说来听听,若说了,我送你一套江南巧匠打制的银针,作为告密的好处!”
韩德崇见韩德让点头,这才慢条斯理坐下喝喝茶、伸伸腰,手掌朝天一翻——立刻有一个精致锦匣塞入他手中,装的乃是一套江南巧匠所制的银针。他满意地点点头,低下头去研究起那方锦匣来。
北宫千帆早已不耐烦,见他磨磨蹭蹭,一恼,又将锦匣夹手夺回,威胁道:“再不说,这玩意儿可就不姓韩啦。快说!”
韩德崇这才慢吞吞地道:“你可记得二哥贵庚了?”
北宫千帆扳指头算了算,道:“快满三十了!噢,我正要问呢,契丹人有早婚习俗,怎么二哥连亲都没订过?”
韩德崇见她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却故意咳嗽清了清嗓子,依然不紧不慢地道:“若非心有所属,以二哥的人品,还愁不能攀龙附凤?”
“谁呀谁呀,我认不认识?”北宫千帆越听越好奇,耳朵越凑越近。
韩德让莞尔道:“风丫头这么热心打听别人的私事,都不惜卑躬屈膝了。小心,别把你的腰扭啦!”
北宫千帆横他一眼,腰弯得更低,耳朵也凑得更近。
韩德崇存心逗她,便在她耳边一嚷:“曾经绰立侍丹犀,绽蕊宫花拂面枝!”
北宫千帆是在本来聚精会神地打听趣闻,被他一嚷,重重跌坐在地上,气得骂道:“会背几句鬼诗有什么了不起?干什么背给我听,去坟墓里背给那些死鬼文人听好啦!嚷什么,以为我不敢像小时候那一样,把你的头发系在床杆上是不是?鬼老四,看我修理你!”一面横眉竖目地起身拍尘,一面挥拳去打他。
韩德让忍住笑,将她拉到一边,劝道:“你四哥念的两句大有玄机,有人的芳名便由此而来,你仔细猜猜看?”
北宫千帆好奇心未死,便自言自语地寻思道:“这诗很普通嘛,那个负心的元稹作的……丹犀……绰立……莫不是三丫头——萧绰,燕燕?真的是燕燕?”
韩德崇拍手道:“聪明,不愧为逍遥宫之鬼——捣蛋鬼!”
北宫千帆不理他的讥诮,跃起来嚷道:“燕燕该有十七、八岁了,你们几时对上眼的?”
韩德让拿块点心堵了她的嘴,笑道:“真是胡言乱语!”
韩德崇微笑道:“萧、韩两家已订下了亲事,待我父亲和萧,萧……驸马此次随皇上狩猎回来,便要择一皇道吉日,好准备——嘿嘿!”
“哈哈哈,原来韩二哥去向萧驸马请教学问,相交甚笃,是为了找借口……呵哟,好笑!”北宫千帆一边捧腹,忽又问道:“萧驸马不是留守南京的么,怎么会陪着去怀州祭祖、狩猎?你们辽国的皇帝老儿,实在有些——唉!”
韩德让道:“正因萧兄……萧叔叔赋闲已久,皇上才命他陪侍左右。长公主身子不适,居上京已久,你今天休息一下,明儿就能见到燕燕……咳,萧三小姐了!”
韩德崇似乎此刻才想起一事,向她道:“我刚才正是去为长公主把脉治疗,长公主心肾不交、外燥内虚。我不懂中原武学,刚才还在想,要是有一位内家高手以内功助长公主导气归元,怕是强过吃药。”
北宫千帆白他一眼,揶揄道:“为了讨好亲家,连我这位远客也要算计?”
韩德崇道:“又耗不了你多少内力,你也不忍萧三小姐大婚在即,还要每日担忧母亲病体、愁眉不展罢?”
北宫千帆笑道:“所以就拿我做人情?好啦,今天不行,我要大吃一顿,换洗梳妆一番,养精蓄锐以后,明天随你们去好啦!”
韩德让却道:“早闻你生性怠惰、疏于练功的大名,到底你行不行?”
北宫千帆微微一笑,并无愠色,一指墙上道:“咦,那是什么?”韩氏兄弟转头过去,她趁机长袖一拂,案上一只茶盏平平飞起,“噹”一声嵌入墙中,茶水却涓滴不洒。
韩德崇拍手称赞,抢过去用手拔那只茶盏,却因茶盏入墙已有寸许,他自小承医道而疏习武,故而双手使力,竟拔不出来。
韩德让哈哈大笑,过去将那茶盏边缘旋转了小半圈,才小心翼翼地将它“托”出来,心里佩服,问她道:“你练的是什么功夫,偷了懒都会如此厉害?”
“当然了!”她洋洋得意地道:“我是偷懒派的掌门人,你们说我厉不厉害?”
“你别把燕燕教坏才好,不然日后我可是喊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北宫千帆又与兄弟二人聊了些关中的风土人情、逸闻趣事。黄昏后用过晚餐,便各自回去歇息,一夜无话。


第二日,北宫千帆尚在蒙头大睡,已有丫环前来叩门,说是韩氏兄弟在大厅等候。她不好再赖床,便起来草草梳妆,去见少主人。
韩氏兄弟早已整装端坐,见她一来,韩德让便道:“长公主昨夜失眠,胸闷气结,正等你姑奶奶的上乘内功呢。今儿一早,三小姐便打发人来,说是情况不好。”
北宫千帆既然睡不成懒觉,也只好撅着嘴随二人出府上轿。
不到半个时辰,已到长公主居处。长公主吕不古,与当朝辽主耶律璟同胞,册为“汧国长公主”,自小弓马娴熟、颇有豪气。倒是她所嫁的夫婿萧思温,自小熟读汉人诗书礼义,温文尔雅,书生气极浓。故夫妻二人颇有“阴盛阳衰”之滑稽。长公主下嫁萧思温后,先后生下三女,两女已出阁,待字闺中的三女儿萧绰年方十七,便是韩德让的未婚妻“燕燕”。
北宫千帆一入大厅,便见一个长身玉立、亭亭标致的少女向她强展欢颜,比自己还高了大半个头,依稀是十年前的容貌,正是萧绰。
寒喧几句,萧绰便将她带入内室,令侍从看守室外,好让她安心诊治。
北宫千帆察看一番,见吕不古舌尖泛白、两耳色晦,再号脉象,果然是心肾不交所致。所谓“舌为心首,耳为肾窍”,北宫千帆沉吟片刻,即令丫环将吕不古扶坐起来,她则坐其身后,以真气为她导正心脉肾窍。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便已功成。北宫千帆又看看韩德崇所开药方,皆是谨慎周全的方子,倒无偏漏,只是若由韩匡嗣开方,或许会见效些。但用药过于大胆,而吕不古又非武林中人,怕是也不好交待。她便不再多说,吩咐丫环扶吕不古躺下,自己推门辞去。
助人导气耗时虽不短,耗功却不多。故北宫千帆也不疲惫,复回大厅,安慰了萧绰几句,见她渐释忧虑,便与她又跳又笑,大谈起自己在江湖上所做的恶作剧来。萧绰与她十年未见,自也感叹不少。韩氏兄弟亦不再担心,坐在一旁与她们相互取笑。
契丹之地,尚武之风甚浓,故男女间不似关中那般拘于礼节,况且又逢故人远来,更是不亦悦乎。四个青年谈天说地论古话今,不觉已是日下西山。
忽然丫环跑来禀道:“公主醒了,要见三小姐,也请女太医进内室相见。”
北宫千帆心中诧异,随萧绰进了内室,见吕不古倚在床上,披头散发、面色苍白,一副满怀心事的模样,见了她们,心不在焉地邀她入座,以生硬的汉语道:“燕燕自与你玩过两次后,一直同我说你,说了整整十年。当年你在韩府做客,我身子不适未在场,如今见到你,又是这样。”
北宫千帆微笑道:“你说契丹话好了,我听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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