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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野马无情刀-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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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命运却如此奇怪,把她和仇人的独生子黏在一起。
每一次当她充满热爱激情,而得到兴奋满足之后,她都感到不安内疚……
她应该和仇人之子继续下去?她为何不把秘密告诉父亲?
今夜秦叔泉已是第三度燃起贪婪的情欲之火,这使得王筱蝉感到奇怪,这男人虽然还只有廿二岁,正值年轻力壮,但何必如此拼命?好像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似的?
其实他还有几十年时光,因为她父亲已逝世,纵然想把秘密说出亦来不及了,他为甚么如此亢奋而不知满足?
直到秦叔泉终于又一次全然满足,大量的发泄,颓然乏力伏在她身上喘息,她才道:“你一定很累了,为甚么这样呢?”
秦叔泉振作起精神,声音沉重难听,说:“因为我们要小别一阵子。”
王筱蝉吃一惊!道:“小别?你要出门?到哪儿去?”
秦叔泉道:“我不出门,只不过你换个房间而已。”
王筱蝉绽开一朵美丽眩目的笑容,道:“原来如此……那也很好,我乐得趁机休息。”
秦叔泉面上没一丝笑容,绷得紧紧的,道:“但你得不到休息,你并非一个人睡……而那个人却不是我!”
王筱蝉笑骂道:“你胡扯甚么?”
秦叔泉叹道:“你要换个房间,而那房间一定要灯烛辉煌,亮到连地毯上的一根头发都要看得清楚……”
王筱蝉笑道:“那要干么?”
秦叔泉道:“最要命的是你必须一天十二个时辰,脱得精光,全身不着寸缕!”
她忽然跳起,把秦叔泉掀倒一侧,道:“你……你的话难道是真的?”
秦叔泉垂头丧气地回答道:“当然是真的。”
王筱蝉道:“你一定发疯,神智不清,你真要你老婆在一间亮光光的房间,脱光衣服陪别人睡觉?”
秦叔泉道:“跟你睡觉的不是别人……是老员外。”
王筱蝉几乎碰穿帐顶,但很快就冷静下来,如此奇怪不可思议之事必有内情,呱呱叫并无好处。
她道:“你说吧,我听着呢。”
秦叔泉道:“你永远也猜不到老员外从前是干甚么的。”
王筱蝉叹口气,道:“我不猜,你告诉我。”
秦叔泉道:“二十年前他就是天下最有名、最厉害的杀手……你知不知道杀手是甚么?”
王筱蝉道:“反正会杀人就是了,你往下说。”
秦叔泉道:“他当然仇人很多,虽然他早有布置,摇身一变,变成襄阳仕绅,但是二十年后还是被仇人找到……”
王筱蝉道:“是吗?”
秦叔泉叹道:“申厚卿十天前被杀了,就是最好的证明。”
“白衣银笛”申厚卿,两年来见过不少次面,所以秦叔泉说出他惨死之事,王筱蝉不禁悚然,亦不禁恻然。
秦叔泉又道:“打从申厚卿被杀那天开始,老员外就躲到地窖,至今十天之久……”
王筱蝉道:“难怪这些天都没见到他……”
秦叔泉又道:“那个地窖很隐秘,躲到里面谁也休想找到他,但是他绝对不能一辈子躲着,所以他决定反击……”
王筱蝉道:“人家在暗处,他在明处,怎么反击?”
秦叔泉道:“他原本是天下无双的杀手,任何躲在暗处的暗杀伎俩都了若指掌,所以他找出一个绝妙之计,专门对付这个当今第一流的杀手。”
王筱蝉问道:“难道他已查出那人是谁?”
秦叔泉道:“还没有确实证据,但细算天下当今职业的或客串的杀手,却也只有一个人有本事有胆子接下这件生意,这个人就是亚马,外号‘江湖野马’……”
王筱蝉悚然动容,道:“好奇怪的名号!”
秦叔泉道:“也是个极危险的人物!”
王筱蝉大惊道:“那么岂不是我们全都很危险?”
秦叔泉沉重地点点头,紧皱着眉,看来他把自己的安危看得很重,甚至重要过美丽的妻子。
做妻子的看在眼中,不由得心中暗叹……
秦叔泉叹口气然后说道:“单单躲避当然不是办法,如果有力量反击的话,躲避更不划算,所以老员外要借你用一下。”
王筱蝉道:“你说清楚些,怎样借法?怎样用一下?”
秦叔泉道:“老员外说,任何打手杀手要有行动,先得了解对方,起码先‘照光’……”
王筱蝉好奇道:“照光?”
秦叔泉道:“就是先设法看清楚目标人物,以免打错杀错人,更进一步就是查清楚对方全家人的一切,包括相貌在内,那个杀手亚马事先一定设法见过我们全家人相貌,也许包括你……”
王筱蝉不由自主地惊“啊”了一声,缩起了身子……
秦叔泉继续道:“你又年轻,长得又漂亮,脱掉衣服当然更令任何男人无法不注意……所以假使亚马一揭开帐子,看见你的身体,跟着发现你的身分,就算是木头人也会惊讶得愣一下。”
王筱蝉内心感到果然理由十足,任何人忽然见到媳妇在家翁的床上,又是赤条条充满诱惑力,你想不惊得愣住都绝对不可能。
秦叔泉又道:“只要那杀手惊愣失神之下,老员外杀他就绰绰有余!”
可是她为甚么又隐隐感到不大对劲?照理说端木通就算近于禽兽之淫,但也不可能对媳妇有邪念啊!
只听秦叔泉又道:“这是我们全家生死关头,他想来想去只好决定这样做……他说当然你起初心里会不舒服,会很难过,但你既然是秦家的人,为了秦家也只好免为其难了。”
既然身为秦家的人,为了秦家也只好免为其难?你是秦家的儿子,你也只好为了秦家而让出老婆了……
这话他都已经说出口,自然是经过了考虑,他也已经同意了的。
她瞪着奇异的眼睛望着他,道:“他只要我脱光衣服?他只来陪我睡觉?他不会对我做别的事?”
秦叔泉突然变得铁青难看,道:“做甚么事?”
王筱蝉道:“做你刚刚在我身上做的事。”
秦叔泉咬紧牙根,道:“他已经六十多岁了,已经没有多少精力了……就算还有一点这种欲望,他还有三名不比你大多少,也不比你丑多少的女人,就睡在那间保护得很好的秘室外面,他可以随时去发泄的……”
王筱蝉却仍然不能释怀,道:“如果……他一定要……我可以拒绝吗?”
秦叔泉却闭紧了嘴,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王筱蝉又道:“如果我无法拒绝,你会怪我吗?”
秦叔泉更是拒绝回答!
王筱蝉终于叹了口气,问道:“几时开始?”
秦叔泉道:“明天。”
明亮灯烛照亮秘室每一个角落,地上是厚厚的地毯,赤裸脚板踏上去温暖愉快。
灯光也照亮王筱蝉娇艳年轻的玉靥,以及秦老员外红润饱满的富泰相貌。
他们一定没有想到秦叔泉,或者故意不去想。
当然更不知道秦叔泉本来清俊的面孔,现在黑得像炒菜锅,又呆呆站在黑暗中。
王筱蝉已喝了五杯甜甜的女儿红,入口很甜很好喝,喝后劲道颇强,但王筱蝉毫不警戒或后晦……
因为现在她觉得场面容易应付得多,芳心亦没有那么难过不安。
“酒”的确具有如此奇妙作用。“老员外”秦烈又替她斟满一杯,道:“继续喝,世上有很多事情是发生后、过去后,才发现并非想像中那么困难、那么痛苦……我讲这些话不知你懂不懂?”
王筱蝉道:“我懂,但叔泉从不跟我谈这些,他常常还像个大孩子似的……”
秦烈举起巨大的犀角觥,若是装满酒至少有大半斤,他喝的是特地从天津运来的“玫瑰露”,酒力猛烈得如刀子,而酒香中又散发出阵阵玫瑰香味。
王筱蝉比他更豪爽,一喝就是一满盅,现在她已干了九盅,忽然道:“老爷,真的有必要留我在此?我入秦家两年,都不知道有这么一个房间……这么一个房间,外人能找得到?进得来?”
秦烈微笑道:“这房间叫做‘秘室’,普通人当然找不到,但暗杀道好手却一望而知,尤其……”
王筱蝉忽然发觉他笑容中似乎有某种神奇气概,含蕴不肯屈服的骄傲意味,这种气概最容易使女人直觉感到,并且使她们倾倒敬佩。
秦烈好像突然年轻了很多,神情以及全身肢体散发出旺盛充沛的精力。
他又道:“亚马是值得尊敬的对手,所以我决定攻击而不逃避,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王筱蝉道:“我不明白,但我感觉得到。”
秦烈眼中闪出仰慕光芒,喃喃道:“当年不该叫叔泉娶你,该是我才对……”
王筱蝉听得很清楚,但是自己也不知何故,故意问道:“你说甚么?你自己想怎样?”
秦烈道:“还是谈谈亚马吧……今天早上我叫你上‘善护寺’上香,目的就是把你送去给他看清楚。”
王筱蝉吃一惊!道:“万一他那时动手怎么办?”
秦烈道:“绝对不会,何况保护你的七个人都是高手,其中有两位更是武林大名家,武功比起‘白衣银笛’申厚卿只强不弱,他们一个是‘江北八剑’之一‘雨过天青’徐浩,他若遇上亚马,就算最后败北,也绝非五十招内之事!另一个是江湖十大异人之一‘神御’卫如风,他的鞭子也至少可以拼亚马五十招以上。这两人加起来,亚马一定很难讨好。”
王筱蝉问道:“很难讨好是甚么意思呢?”
秦烈道:“即是多半会败亡之意。”
王筱蝉道:“叫他们找到亚马直接拼一场岂不是更好?”
秦烈道:“不好,如果亚马完全不分心情况就不相同,我不想做没有把握之事。而且亚马若是死于我手底,他绝不敢不服气!”
王筱蝉酒意一定相当浓,所以态度说话都很随便,说道:“这样说来我们这场戏非上演不可了?”
秦烈望着她,眼中忽然闪动奇异的复杂的光芒,点头道:“对,戏台已经摆好,角色亦都上了场,看戏的人也都订了座买了票。”
王筱蝉喝完杯中之酒,道:“只不知这一杯已经是第几杯?”
秦烈道:“第十三杯,你居然还未醉?也算得酒量不错的了……”
王筱蝉娇靥上的红霞,如果可以刮下来下酒,一定醉死任何酒量最好的男人。
她的头微微摇晃着,说道:“我想躺下,但一定要脱光衣服?”
秦烈用难以形容眼色望着她,声音很坚决,道:“一定要脱光。”
王筱蝉道:“你呢?”
秦烈道:“我也一样。”
王筱蝉道:“准不准盖被子?”
秦烈道:“密室很温暖,暖得你盖住任何东西都会出汗。”
王筱蝉挑衅地望着他,道:“你的意思是我不能盖被子……我们都不能盖被子?”
秦烈道:“这样亚马如果掀开帐子,才看得清楚,才会愣住。”
王筱蝉道:“那我躲到帐子里才脱衣服,好么?”
秦烈点点头,扶她上床,放下罗帐。
她的衣服一件件丢出来,无声无息的落在床口地毯上。
秦烈忽然一口喝干满满一杯的玫瑰露,然后也脱光衣服。
帐子里传出王筱蝉惊讶的声音,道:“老爷,你好壮健,甚至比叔泉还壮健得多。”
秦烈道:“别提叔泉,在这个房间,我不想听见他的名字,你一定也不想听到吧?”
王筱蝉神经质地笑道:“或者想,或者不想……唉!难道连这最后一件也得脱掉?为甚么一定要通通脱掉呢?”
已经平静无波住了五天之后,亚马独自跑到郊外山上一座寺院“善护寺”。
他已经来过三次,每天早餐后独自悄然来到,在大殿烧香礼佛之后,便绕到寺后一座亭子,倚柱瞑目睡一个时辰左右……
然后回到大殿,再烧香礼拜才离去。
这一个时辰的瞌睡对他极为重要,因为虽然屋子没有问题,佣人也没有问题;但他身兼“猎人”“猎物”两种身分,从无一夜睡得安稳。
因此他好想念门外有一口水井的那间屋子,还有那个有着悲惨回忆,心地善良的女人“小秘密”……
这座“善护寺”的寂静环境,也能使他稍稍安心,朝拜进香的人不多,除了一两个小沙弥之外,就根本无人走近寺后亭子,所以他的确能够在这儿补充不足的睡眠。
如果有任何问题,如果敌方已相信你某种习惯,则今天不发动攻势,亦不会迟过明天。
“现在我只是一块‘饵’而不是猎人……更不是没有生命之险的普通人。”
这时他委实万分羡慕平凡的人们。
“亚马啊,你万万不可忘记‘半匹狼’端木通乃是二十年前最伟大的杀手,他不但能保护自己,而且还能反击,你只要有一步差池,就立刻变成路边的死狗!江湖上没有人记得你,因为你是失败者!”
一个小沙弥走到亭边,他的脚步声亚马记得很清楚,知道是左颊有块淡红色胎记的小和尚智空。
以往亚马不会睁眼,但今天他却睁开眼睛,道:“智空,今天敢是哪一位佛祖菩萨圣诞?”
智空大约十五岁左右,嗓子犹有童音,道:“没有呀。”
亚马又说道:“外面很热闹,为甚么?”
智空道:“马施主你耳朵真灵,那是本城秦老员外家眷来上香。”
亚马心跳加速不少“鱼儿”果然要上钩了……
可惜那将是比任何鱼都可怕的“鲨鱼”,钓这种鱼绝对要小心,一不小心就会被鲨鱼吃掉的。
做了四天“饵”终于使鲨鱼发现,并且过来嗅嗅瞧瞧,目前虽然只是家眷,但已等于灵敏有效的触须。
只不知这智空小沙弥会不会也“变”成秦家的触须?
“半匹狼”端木通二十年来,在襄阳已是有财有势的“秦老员外”,他若是想法子使这小沙弥从无害“变”为有害,一定可以做得到。
所以他默然而坐,一直等到智空打扫收拾完毕,转身行出七、八步,才道:“智空,等一等。”
小沙弥停步回头,道:“甚么事?”
亚马缓缓走近,微笑审视他表情,道:“如果来上香的是秦老员外的儿媳妇,我就等一会才走,因为我怕碰见她。”
智空道:“正巧就是他的媳妇,老员外和少爷没来,但家人仆婢却有十几个,不像诚心来上香拜佛……”
亚马讶道:“不上香拜佛,来干甚么?”
智空笑道:“像是摆阔……其实襄阳有谁不知秦家有钱?”
亚马释然一笑,道:“既然是他家媳妇儿,我且躲避就是,免得碰上不好意思。”
智空笑笑不解,道:“为甚么?”
亚马道:“你是出家人,告诉你也不打紧,她从前几乎做了我的妻子,我们曾经见过面,所以还是不要碰见她最好……你说该避一避,还是去见她一面呢?”
智空犹带稚气脸上露出慎重寻思表情,然后道:“还是避一避的好!”
亚马道:“好,但是如果她到处走动,说不定会溜到这边来,你可要帮帮我忙。”
智空不解道:“帮忙?我能帮忙?”
亚马道:“你走快一步到这里来,陪着我一面说话一面走开……人家一瞧我们边走边谈,以为是寺里的人,至少也很熟络,一定不会多加注意,甚至连我的面孔也不瞧一眼。”
智空想了一想,道:“对,这个忙我可以帮。”
他拿着扫帚走了,但他几乎是立刻就跑回来,微微喘气道:“她来啦!”
亚马立刻起身离开亭子,与智空随意说着话,由花木扶疏间错开离去。
这寺庙后面,到处花木锦绣,宁静清幽,顺脚游赏一下甚是合理,但亚马却不作此想,却认为她的行动更证实她是“触须”。
透过树影仍可看见一些婢女和几个家人。
此时他忽然身子一震,变成木头人呆立不动。
智空拉拉他衣袖,低声道:“走吧,走吧,别瞧啦。”
亚马全然不理,智空一看他样子就明白了,但他到底太年轻,所以不知应如何劝他才是?
亚马的眼睛流露说不出的震惊和凄凉悲伤,如果他看见的人是个陌生人,万万不会露出如此扣人心弦的眼神。
智空惘然叹口气,再拉拉他衣袖,如果不是拉衣袖而是用刀子刺他,亚马也绝对不会躲闪……
第一流顶尖杀手,怎可能露出如此致命的破绽?他究竟看见谁?
这一次亚马终于有反应,暗暗长叹一声,继续行去……虽是与秦家之人对面交错而过,但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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