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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落-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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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怀中寻求安慰,只能倚靠着她的哥哥,哭泣起来。
第 11 章
这座阳台,孤零零地悬在尼罗河上,它向来是荣耀的象征,恣意张扬着高人一等的神秘感,也正为此,它修在并不高的石基上。过去常常有无数的花环经由无数虔诚的手,被抛入这里。而今,堆满这阳台的,却是无数的垃圾与诅咒,其蔓延之势,几乎快要殃及了里边的神殿。
而里边,是纳鲁斯大神官的居所。
那些纯金打造的神像已统统不见,四处悬挂的帷幕都不知去向,昔日辉煌堂皇之地,现在只剩下了青石地板与雕满祈祷文的花岗石柱。
“第一步!”纳鲁斯大神官站立在空荡荡的大殿中央,自言自语,“这只不过是第一步!德卡的万丈雄心哪!”
他缓缓转过身,眼光落在一堆没用的织物上,那是士兵们清查大神殿时胡乱扔在地上的,然而他却看见了混杂在各色亚麻布之间的那个浅蓝的背包。
是那个小姑娘的背包,莎萝王妃将她带走时丢下的。
大神官凝视着那个失去了主人的背包,耳边回响着第二王妃临死前所说的话:“……我应验着预言,毁灭于‘未知’的出现……”,她到死都坚信着她女儿的预言,并将自己的死归咎于那个小姑娘——可那小姑娘又做过什么呢?她又怎会有操纵这一切的能力?如果这就是佩特拉所谓的劫难,那么这也是由埃及人自己造成的。
而这些,现在回想起来也没有意义了。法老已颁下谕旨,将他流放到西岸王陵,在历代先王的陵前忏悔自己的罪行,直至终老。大神官知道这是他所能够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了。有可能是哈夫拉王子,也有可能是宰相大人,或者佩特拉公主也有份,总之他们说服了德卡。这一次,法老心慈手软地惩罚了一个篡位者。
门那边传来脚步声,有人来了,来为他送行吗?纳鲁斯大神官回头看了一眼来客,教他想一辈子也想不到,门口站着的人,竟是法老本人。
大神官猛地后退了几步,同时行了一礼,默默无声的直视着少年王。现在的埃及再没有人能够威胁他的统治了,他可以随心所欲地在王座上发号施令,一举铲除了莎萝王妃的全部势力,德卡应该是非常得意的,但是,他的脸上为什么连一点喜悦的表情都看不出?他眼中的焦虑又是为了什么?——为了那个小姑娘吗?从什么时候起,一颗棋子竟然能够影响到下棋的那个人?
少年走近大神官,双臂环在胸前,挑眉俯视着他。大神官不得不仰起脸去看他的法老,德卡已然长到这么高了!从先王时代就一路看着他成长起来,总算也有那么一天,淘气的王子长成了英武的法老,先王与薇兰王妃泉下有知,也该安心了。大神官这样想着,注视少年王的目光也不知不觉柔和起来了。
“你该知道我的来意!”这时少年王开口说话了,镇定淡漠,宛若事不关己,“我可以肯定,那天晚上她离开新宫就直接往神庙去了,因为她相信你能用王家护身符将她送回去。死去的莎萝王妃不能再开口了,逃脱不了干系的大神官你,应该可以告诉我,可纶究竟被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真的是在担心那个小姑娘!多么可笑,莎萝为了女儿的幸福送走了无辜的“未知”,可远离埃及的她依然能令埃及王心神不宁。神就是如此公平,母亲犯了错,就由女儿来承担责罚。佩特拉她永远都不可能拥有这样的魔力去让德卡朝思晚想。
“最后一次站在神前回答法老,纳鲁斯绝不会撒谎,”大神官坦然说道,“我并不知道莎萝王妃将‘未知’送去了什么地方,她一个人将‘未知’从这里带走,只丢下了‘未知’从神那里一同带来的东西,就在那里。”他说着向那堆织物指了指,继续道:“想念她的话,就请将她的东西取走吧。它会唤醒您对‘未知’的回忆,让她存留于您的心里。”
法老锐利地注视着大神官,衡量着他这番话的可信性,想找出个不可信的破绽,好给自己留下个渺茫的希望,能有个找寻那丫头的借口。
“就算你这样说了,我也一样的不相信!”最后他固执地对大神官说——也对他自己说,“我一定会把那丫头找出来给你看看!哪怕是尸体——哪怕她已经死了,我也要找到她!”
“莎萝王妃是不会亲手杀人的。”大神官淡淡道,“我这就要前往王陵,去赎清我的罪孽了。挂念着‘未知’的德卡啊,不要忘记了自己还是埃及王!从此以后这片土地,就完全在你的指掌之间了。我会在先王英灵的陪伴下,看着你君临天下!”
“这不用你操心!”法老冷冷道,“好好在王陵谷颐养天年吧!”
纳鲁斯大神官再行了一礼,慢慢朝外走去,没有了权杖的支撑,他走起来仍然是凝重端庄的,只是背微微的有些驼了。
两人擦肩处,他分明听到法老低低地叹息,低得像是从海一样深的心底飘出来的。大神官没有停步。
“站住!”
大神官不能不止步,僵直地背对着法老,问:“您还有何吩咐?”
“上下埃及最聪明的大神官,你的所作所为令我诧异!想要反对我,何必非要投靠奴隶!与努比亚人勾结,胜算能有几何?你不会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吧?埃及有更强大的敌人等着你这样有力的叛变者前去加盟,你为什么选了最糟的那一个?”
大神官一凛,站住了。自谋事之初,他想反对的便只有德卡,却并非要对埃及不利。法老既是埃及!任何一个埃及人都会认同,德卡若要给他安个“叛国”的罪名,他纵使有通天之能,也无法辩解脱身。他不想为祸埃及,那——阿萝呢?
背对着法老,他回答:“那是为了阿萝!”
“女人?!”德卡困惑地反问,“就为了个女人?”
“你道她是谁呢?”纳鲁斯大神官的脸上浮现出惨淡的笑容,梦呓般地自语着,“可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顿了顿,法老试探地问道:“是莎萝王妃?”
“那是她在努比亚时的名字。”大神官低声说道,世界上的人常常是这样,如果长久封存着的记忆打开了,那心底的秘密就会如尼罗河的水一样,渲泄不止。
“先王在我二十岁时将我派往努比亚驻军,那时侯,阿萝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美好的时光注定不能久长,因为薇兰王妃一直未能育子嗣,先王万般无奈之下决定另选新妃,就这样,阿萝轻易地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成了人所共知的莎萝王妃……在女人的心里,变化只是一瞬之间的事……”
“在我的印象中,父王好象从来就没宠爱过她,”德卡迷惘地回忆着,“从我有记忆起,陪伴在父王身边的,总是母妃啊?”
“在先王心中,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比得上薇兰王妃。神是如此眷顾着温柔可亲的薇兰王妃,在阿萝费尽心机为先王生下一双儿女之后,薇兰王妃竟然怀孕生养了德卡你!先王是如此欣喜,立刻就将你奉立为继承人。正是那时他对于哈夫拉的公然忽视,而将阿萝推到了塞特神的那一边,怨恨与痛楚这两样东西领引着她一步步走向谋权篡位的险……”
“神以慧眼识破了她的居心叵测,”德卡打断了大神官的话语,“她最初侍奉着先王,不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逾越母妃吗?”
“事到如今,再争论也是无用。不过德卡,对于女子来说,有一样感情是肯定逾越过一切野心的,那就是身为母亲对于孩子的热爱。”纳鲁斯大神官提醒着涉世未深的少年王,但随后又自嘲地笑了,“是啊,你当然知道。不然,阿萝也不会这么快被逼到这地步。德卡,你无法否认,如今的一切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你将无辜的‘未知’推到了阿萝的手心。”
法老不语,安静得可怕。
“我身为先王的托孤重臣,在他的病榻前立过誓言,要永远带着忠诚的心辅佐你。因此早在你即位之初,阿萝就已经对我秘密地提及要将你废黜……”
“如果你们那时有机会拿到王家护身符,也许就能成功了!”法老冷冷开口,“杀掉一个小孩是不用花力气的!”
“是啊,那时是个机会,但我还是拒绝了,顾忌着对于先王的誓言,也因为你确实比哈夫拉更适合统治埃及。但我没能想到的是,你只不过才长到这个年纪,就敢来挑战神庙的力量了。我用尽了心血将卡纳克与卢克索发展到今天的局面,为神庙方面争取了众多的权力,但德卡你却要将我多年的苦心经营完全毁掉,这是我所决不允许的!”
“你总是不能明白,大神官!”德卡的语声带着漠然的嘲讽,“我想毁掉的并不是繁荣的神庙经济,而是凌驾于王权之上的神庙势力!你始终认为神权应该胜于王权,所以自以为神庙方面是支撑着整个埃及的决定力量。现在让我告诉你,真正带给埃及和平稳定的,不是你那些僧侣们,而是在神保佑之下的强大军队以及民众所信任仰赖的神圣王权!我所希望的是,神权能够为我所用,神庙富足的财富能够成为埃及的后备国库!作为回报,我会继续将神庙置于王权的庇护之下。但是,大神官,你却不能够顿悟到这一点,反而混乱了思想,愚蠢的答应了莎萝王妃,承诺以神庙的力量帮助她,对神庙力量的过于相信,最终让莎萝王妃不得不提早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少年的这番话,纳鲁斯大神官一字一句听在耳中,“……也就是说……真正害死阿萝的那个人——是我?!”他愕然自问,迷离泪眼中,他分明瞧见了那个站在葡萄架下唱着歌的小姑娘,她微笑的朝他看过来。“你也唱首歌吧,纳鲁斯。”她这样说道,“请让我安心的前往芦苇沼泽吧!”
“阿萝……”他缓缓吐出一口气,笑起来,眼前一阵眩晕,眩晕之后,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我这就去,阿萝,这就去唱祈祷辞,让你的亡灵安然进入极乐之野,我这就去……”
德卡头也不回的倾听着大神官匆忙的离去,如同年幼时倾听这位先王重臣从议事厅离开的脚步声,唯一不同的是,在那时,未来似乎还有无数次倾听的机会,而现在,他知道,这是最后的一次。
现在,整个埃及都是他的天下了。再没有人可与他分庭抗礼,莎萝王妃的一双儿女,都遗传了父王宽容敦厚的个性,他们不愿也不能与他争夺什么。他高估了这股反对力量,纳鲁司不过是个被逼急了的老人,王妃也是在他的主动进攻下才狗急跳墙的,为了这群乌合之众牺牲可伦,值得吗?
法老微皱起眉,慢慢走出了这间宅子,纪斯卡多牵着他的马在外面等着他。在人与马的后面,是尼罗河的远景,平缓的水流推动着一艘艘落帆的船只,静静滑过视线。他又怎会知道,可伦就躺在其中的一艘上,正沿着水路,就要离开埃及。
……
慢慢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昏暗,闷得厉害,空气潮湿且浊臭。她感觉到身体在摇晃,这也许是大脑产生的幻觉,因为她的头疼得厉害,是被人打过了吧……让我想想……那时跟着祭司……从王宫走到神殿,在门前碰见了大神官……他看上去不太对劲,眼神冷冰冰的……在他身后站着一个女人……很漂亮的女人……她可真凶啊,一把将我拉过去……攥得我死死的……然后他们用一种我听不懂的语言交谈着,我想逃跑的……就是想甩掉她往外逃的时候,好象有人从后面打我的脑袋……接着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哎呀,我的脑子该不会被打坏了吧,难怪有种脑震荡的晃动感!
可伦急忙坐起来,想从病态的幻觉中清醒过来,这时在她旁边有人低呼道:“她醒了!”紧跟着,有灯光向她靠近,一张稚气的孩子脸凑上来,脸上两只活泼明亮的黑眼睛,直直打量着她。
“你是谁啊?”可纶转头看着他问道。
“哇!”这孩子大叫一声,说不上是惊惧还是喜悦,“姐,她的眼睛是透明的!”
一个女子从后面抱住他,低声斥道:“别嚷嚷!她是外国姑娘呀!眼睛不是黑色的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她说着也仔细瞧了可纶一眼,忍不住又道:“她的确长的和我们不太一样,不过……她可真漂亮呀!”
她在称赞我吗?我会以为她是在讽刺我,可纶盯着这女子,在这样的美人面前,任谁对会对自己的相貌自惭形秽的,更何况这女子的美,柔到极处,媚到极处,可纶望尘莫及。
“小姐,”是那女子在讲话,“您还好吧?”
我很确定我是清醒着的了,可为什么我还是觉得我的身体在晃?可纶极力稳定着自己,说道:“我很好——奇怪啊,我怎么觉得一摇一摆好象在船上似的?”
“我们是在船上呀!你瞧,放在那边的陶罐是没有卖掉的雪松油,角落里是从埃及购回的货物,都是要运回叙利亚去的。”
“叙——利——亚?!”可纶迟疑着念出这个只在电视新闻里听说过的地名,那可是在硝烟弥漫的中东地区啊!
“大绿海边的国度,”那女子柔声说,“您从没去过吗?那是有着许多小城邦的地区,赫梯与埃及都在争夺着的地方。我们要去的毕布勒和推罗,就是在法老的统治之下。”
这些闻所未闻的地名令可纶恐惧起来,“我们——还在埃及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吓坏了自己。
“当然还在,我们刚离开底比斯城,还要航行好多天才能到三角洲呢!”
太好了!至少还在埃及!还能挽回!
可纶稍觉安慰,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突觉胸口一阵恶心,差点没昏厥过去,她不得不重新坐下来,努力抑制着想呕吐的冲动,从牙缝中挤出自己的愿望:“我……必须……回去!……必须……回……底比斯……去!”
女子扶住她,柔声安慰道:“别激动!你大概很少乘船吧,不安静的坐着,会觉得很难受的。你要是想回底比斯,总会有机会的,也许你的主人恰好要去都城,那你可以又回底比斯了!”
“我的主人?!”可纶倒抽一口凉气,“我的主人是什么意思?我没有主人!”
女子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一动不动注视着可纶,好象看见了一个从不曾见过的怪物。沉默间,她们的头顶传来吱呀吱呀的声音,有火光透了进来,通往甲板的舱门被打开了。
一个男人慢慢走了下来,手上拿着一盏风灯,他瞟了一眼可纶,脸上微现喜色:“醒了就好,我只怕你会有什么毛病,那样的话,可就卖不出好价钱了。”
“卖掉我?!”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直冲进大脑,可伦怒极而笑,“哈,就凭你也配?!”
男人转手甩了她一记耳光,快得她都来不及躲。“在我的船上放肆!你好大的胆子!”他的声音又冷又硬,“你这样卑贱的女奴,竟敢对我嚣张?再多嘴,就割了你的舌头!”
“我要杀了你!你看着吧,我说的出做的到,我一定要杀了你!!!”可纶气得昏了头,冲上去把商人推来搡去,双手扑打着,想扇回他几个耳光。
商人因为一手拿着风灯,所以只能腾出一只手来自卫。埃及的女奴哪有这么凶悍的?她简直就是托罗斯山脉的亚马逊战士。混乱之中,风灯还是掉在了地上,纸草做的灯罩很快烧了起来。刚解放了一只手的商人顿时顾不得去反击可纶,慌忙将可纶推开,脱下外袍奋力扑火。
可纶没有半点犹豫,一个箭步越过他,扑向那些陶罐,随手推倒一个陶罐,罐口封得很严实,半滴油都没漏出来。她大急,与此同时,那商人怒吼一声,看穿了她的居心,没等火苗全扑灭,便向她张牙舞爪地冲过来。可纶急忙将陶罐狠命一推,翻倒的罐子骨碌碌滚过去,商人没来得及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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