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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顶记-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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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恩道:“业绩成长快,恐得增加入手,不知圣爷意思?”

左仲仪笑道:“你也是老板,一些事可自行打理,若想开分店,也可进行,但得经评估,把计划拟一拟,送上来即可。”

项恩欣喜道:“多谢圣爷授权。”

左仲仪笑道:“我一人管不了那么多,全靠你努力,圣帮始有今天,该谢的是我。”

项恩及四名伙计直道不敢。

左仲仪随又问道:“刘吞金可来提领存金?”

项恩道:“没有,找人联络,亦无回音,大概不想领回,准备生利息。”

左仲仪道:“备着它,刘吞金性情怪异,哪天突来一招,咱可受不了。”

项恩道:“属下省得。”

左仲仪随后听其种种意见,有的能回答立即解决,有的则充当参考,主从谈的甚是融洽,最后左仲仪说道:“从我这头利润,拨一成去弥补粮行,上次打折,那头可说只赔不赚,多补给他们也是应该。”

项恩恍然,敬佩道:“圣爷实是仁慈,我等衷心佩服!”

原是钱庄利润几乎靠米粮打折而来,怎可独吞,项恩只顾本业,忘了其他,如今被点及,突地开窍,直道不能只由圣爷独垫,而是全部利润分垫方合理。

左仲仪仍表示项恩等人乃首次投资,该存点本,也好向另外入股者好交代,故此次仍由圣爷独垫,项恩等人拗不过,只好接受,却对圣爷佩服得五体投地,要他们掏心挖肺地愿意。

左仲仪随后步往油行、瓷器店、布庄、粮行等,了解状况,并宣布利润共享,拨银填损,引得众分行人员欣喜若狂,更形效忠圣帮。

巡视一趟后,始回返圣帮,准备休息,然在半途,人迹较少清巷中,忽见宝亲王和小德子迎面拦来。

左仲仪拜礼笑道:“宝爷有事么?”

弘历急道:“你把理亲王弘皙逼退?”

小德子道:“听说圣帮有大行皇帝御赐金牌?”

左仲仪笑道:“此亦非大新闻,两位想瞧瞧?”

弘历干声道:“不必瞧,圣帮当年确为大行皇帝护驾过,赏此金牌,亦理所该得,我只是想知晓,你为何敢开罪弘皙?”

左仲仪道:“皇族即可作非为歹么?圣帮也有王法护着,不容任何人侵犯,弘皙不守法,我何惧之有。”

小德子伸伸舌头,不敢吭声,得罪亲王,何等可怖,敢情圣帮大有来头。

弘历欣然一笑:“好气度,但我认为你有恃无恐,你凭藉的是什么?”

左仲仪道:“御赐金牌还不够?”

弘历道:“不够!你早窃得皇上秘诏,知晓太子是何人!”目光犀利逼来,想瞧穿真假。

左仲仪暗付,原为此事而来,此事怎可承认,笑道:“我哪这么厉害,弘皙不也有秘诏,他是太子。”

弘历道:“不像,李卫已修书回报皇上,结果近日仍未回讯,可见秘诏有假。”

左仲仪笑道:“既是秘诏,皇上岂会承认?我看得宝爷和李总督亲自回返大内,当面向皇上问明白,恐才会有答案。”

弘历笑道:“你的话甚有道理,不过我仍认为你知道一切。”

小德子道:“宝爷想问,乾清官正大光明牌匾后方的秘沼,写的是否为宝爷,如此够明白了吧。”

弘历表情稍窘,但仍微笑以对,毕竟身为亲王,哪不想知晓谁是接班人?

左仲仪闻言神秘一笑,道:“宝爷话题可难倒我了,若我说是,岂非承认盗窥秘诏,那可是死罪;若我说不知,你甚难相信,若说不是,你岂非伤心难过?怎么说都觉不对劲,若是您,您要如何回答?”

弘历脸面终飞红,颇为困窘。

小德子忠心护主,喝道:“话可是我问的,别逼宝爷,他乃看你是块料,想交往交往,也好日后共同为大清江山打拼,为百姓谋幸福,你连个真心话都不肯说么?”

弘历急道:“小德子别为难他,咱走吧!”窘困难容下,决心闪人。

左仲仪笑道:“交朋友自是欢迎,但谈及秘诏,只能说弘皙那分确是真货!”

弘历、小德子同楞:“当真?”

左仲仪道:“假不了!”虽然真品藏于书房,然弘皙手中那秘诏摹仿得维妙维肖,仍能以真品视之,毕竟若出自雍正本意,皆为相同。

弘历帐然若失:“皇阿玛怎会选他呢?若不是我,总该也轮到弘昼才对啊!”

小德子斥道:“别乱说,皇上封爷为宝亲王,又派你出任要职,摆明就是要你当太子,怎冒个假货出来!”

左仲仪道:“我只是实话实说,不过两位也别泄气,弘皙想扳倒你们,多少心虚,这其中恐有问题,有劳诸位解迷。”

小德子冷道:“尽说不吉利的话!”

左仲仪笑道:“是你们问,我才说,怎又怪起我呢?”

小德子仍想辩,弘历摆手制止,道:“咱走吧,问了徒增烦恼!”怅然拱手道别左仲仪而退。

小德于急叫宝爷宝爷,追步而去。

左仲仪拱手道:“宝爷保重,事情并未想象严重,”弘历已难入耳,怅然而去。

左仲仪暗叹,怎问此突死之话?自己岂会招供?留了把柄,日后岂非尾大不掉?且丁幻性命总得顾着。

他仍觉时候未到,不能摊牌,否则将引起轩然大波。

第十二章告官

弘皙甚快返回天临居,找来后院养伤的郭奇秀,劈头即斥:“怎不早说对有御赐金牌,害我丢了大脸面!”

郭奇秀干声道:“那已是数十年前之事,尚管用!”

弘皙斥道:“只要大清帝国还在就管用,早知你有猪脑,磕破头也不敢用!”

郭奇秀道:“属下不是猪脑,只是朱亮功制不住对方而已,否则怎让文俏蜂给掳走。”

弘皙斥道:“两个都是猪!暗杀左仲仪不成,还折损我几员大将,有脸再见我么?”

郭奇秀强忍侮辱,毕竟靠山只剩他一人,拱手道:“只要属下伤势痊愈后,必完成使命;现左仲仪竟然杀人留下掌印,千万别放弃此良机,找人办他谋杀!”

弘皙冷道:“凭一个手掌印也能办人?你以为他是混假的!”

郭奇秀道:“入罪恐不容易,但留他几天,应无问题。”

弘皙目光一亮:“你是说把他抓起来,然后在狱中收拾他?”

郭奇秀道:“正是如此。”

弘皙道:“妥么?如此一闹,圣帮岂非造反。”

郭奇秀邪声道:“就是要他们造反,始有藉口歼灭。”

弘皙邪笑道:“倒是好计谋,却也得有人肯出面才行,李卫可能靠不住,顾琼乃有名铁头硬派,看来只有巡抚程元章可干这档事?”

郭奇秀道:“正是他。”

弘皙突又摇头:“程元章无此狗胆,敢向左仲仪下手,此计行不通。”

郭奇秀道:“行得通,只要他能把左仲仪引到府衙,太子爷就可派人取他性命,届时来个死无对证,大功将告成!”

弘皙贼眼一瞄:“你是说必要时连程元章也牺牲?”

郭奇秀道:“只要目的达成,偶尔牺牲亦属应该!”

弘哲邪虐一笑:“你果然坏透!”

郭奇秀道:“此是谋略,和好坏无关!”

弘哲哈哈笑道:“好个无毒不丈夫,就此办!”

当下他亲自押着尸体,前往程元章处,告官去了。

程元章早已暗结朱亮功,自知弘皙身份,登时拜行大礼,公堂之上,无法以太子相称,然理亲王三字喊得甚为虔敬谦卑,一副奴才嘴脸。

弘皙不想浪费时间,指着尸体:“我来告官,他是圣帮左仲仪杀的,你看着办吧!””

程元章脑门一轰,知为棘手事,吓得拜礼连连:“左仲仪乃江南望族,且有先皇御赐金牌,若无确切证据,恐不得任意审之。”

弘皙道:“我是证人还不够?且尸体也留下他的掌印,罪证确凿,快办人!”

程元章急往尸体翻去,果然见及紫青掌印,然此掌印并未写名字,怎能断定是谁所留下?证据甚显薄弱,道:“只留一掌,恐怕不够……”

弘皙冷道:“我出庭作证,难道我会说假话?”

程元章甚是为难道:“爷自是不言假,只是对方身份特殊弘皙斥道:“什么身份特殊?真是,看你是被吓老的,也罢也罢,有人告官,总该找来审问状况吧,说不定他说溜嘴,正好来个罪证确凿,立即办人。”

程元章道:“找来问话倒可,只是爷若当庭吵起来,叫下官如何应对?”

弘皙道:“不吵,你审你的,要我当证人我再出现。”

程元章道:“那好,下官立即传令,请他更加鄙视,然身位公职,只能从命,拜礼而去。

弘皙见诡计得逞,亦以休息为由,暂且退出府衙,暗中前去召集伏兵,以便行刺。

洪威怎知弘皙另有阴谋,敢在公堂行刺?仍落落大方行往圣帮,尚未抵地头,已于八鹤桥附近,将圣爷拦着。

左仲仪颇觉意外:“又惹麻烦了?”

洪威道:“弘皙耍了招,抬了尸体告官,巡抚不得不办人,只好请爷您跟我到府衙走一趟。”

左仲仪道:“有人证物证?”

洪威道:“弘皙要当人证,至于物证,只有那紫青手印。”

左仲仪道:“如此巡抚也敢传唤?”

洪威道:“看他也是被逼的,不过若是弘皙硬咬着不放,恐也不易收拾,您心里要有个底。”

左仲仪笑道:“他倒学会耍官法,文明多了,走吧,我跟你去瞧瞧。”

洪威拱手道“多谢圣爷合作!”也不上铐,向前引路。

左仲仪怎知对方另有安排,随即跟去,道:“如若程巡抚信了弘皙,我岂非成了杀人犯?”

洪威笑道:“圣爷乃有头有脸人物,他不敢胡判,报到总督府,准要丢官。”

左仲仪道:“时代不同了,他有弘皙当靠山,未必伯李卫。”

洪威道:“弘皙哪靠得住?他无此胆子。”

左仲仪亦只是笑言几句,并未当真,仍落落大方,行往府衙,遇着熟人,且招呼回应,走的甚是悠闲。

酉刻未到已抵府衙。

程元章升堂以对。

左仲仪以礼拜之。

程元章直接面对圣爷,总觉心虚,然仍保持冷静,道:“理亲王告你谋杀,你可认罪?

那名喇嘛你可认得?”

左仲仪道:“不认得,理亲王恐看错人,在下今日一直在船上,未曾离开一步,有百余证人为证。”

程元章道:“死者左斜胸有一掌印,你可愿比对?”

左仲仪道:“有何不可?”行往死者,见及紫印,伸手比去,由于当时仍距尺余空间而击,故掌印较粗,手掌按去,比伤印小了五分,并未吻合。

程元章道:“差那么多?看是一场误会了……”想放人,草草了事。

然弘皙突地闯入,冷笑道:“凌空击掌,当然较大,对方狡猾,抚台莫要上当。”后头跟着三名喇嘛及三名玄衣护卫。

他可未笨到叫手下做蒙面打扮,如此不但难进府衙,且泄了杀手身份,简直不打自招,故以护卫出现,任谁亦阻拦不了。

左仲仪乍见凶恶眼神之喇嘛,心生不祥之兆,暗付:“莫非弘皙想亲审自己?

心念未毕,弘哲己坐向程元章左侧,师爷替他备椅,俨然会审姿态。

程元章礼数过后始问道:“理亲王既然亲眼所见,可愿描述当时状况?”既有对方担待,自己可需强出头,该问的问完即算数。

弘皙冷道:“他入侵琼园,劫走文俏蜂,本王护卫拦阻,他便杀之,此乃我亲眼所见,喇嘛也见着,他赖不掉!”三位喇嘛同时表示见着。

左仲仪冷道:“你没事去琼园作啥?花天酒地么?不知文俏蜂是朱亮功女人?你既沾上文俏蜂,朱亮功会不恼怒?他掌印可大得很,正符合尸体那紫印,怎不找他来比对?难道有隐情不能公开?”

弘皙怒道:“文俏蜂即是朱亮功所介绍,他岂会劫人!”

左仲仪道:“反悔之事常有,且嫁祸之事亦常有,我可要检举朱亮功用计杀人,掌印必定吻合。”

弘皙怒道:“胡扯什么,他明明跟我搜向圣兴号,怎会是凶手!”

左仲仪道:“那就对了,既在圣兴号搜不到文俏蜂,也见着我,事隔那么远,难道我有分身术?圣兴号弟子可以为证,大捕头洪威亦可为证。”

洪威拱手道:“属下搜查,确见得对方在船上。”

程元章道:“此案有待查明……”

弘皙冷笑,见手下已就定位,且将左仲仪困在中央,突地大喝:“大胆歹徒,敢狡辩,来人,把他拿下,大刑伺候!”

三喇嘛、三护卫登时掌刀齐攻,出手尽是杀招。

左仲仪诧道:“你们想当庭杀人?”迫退三喇嘛,却避不了利刀,咻地一闪,左肩己见血!左仲仪想以高制下,免于围攻。

弘皙突击奏效,冷笑道:“杀人凶手当场处死有何不可,上!斩立决!”

至此程元章始看不出对劲,吓得背脊生寒,急道:“理王爷,千万别如此,这是公堂!”若未定罪及送审总督府即斩此德高望重之人,铁定出事,故急于劝阻。

弘皙仍一意孤行:“见着么,是他拒捕,该杀!”

六人齐往上攻,掌劲怒扬,冷刀乱刺,迫得左仲仪疲于应付,毕竟公堂上怎能杀人,留下把柄,永难脱身。

洪威见得圣爷狼狈,一时难忍义气,抽刀跳身相挺,喝道:“住手,此乃巡抚衙,逮捕人犯之事一切由我处理,尔等莫要越权!”借逮捕之名,暗助左仲仪,已拦向三名持刀护卫,打得锵锵有声。

弘皙见状大喝:“反了么?连本爷人马也敢挡,要比人,我多的是!”复往外头喝去:

“来人,给我斩了人犯!”话声未落,外头又冲入七名带刀护卫,全数往左仲仪攻去。

程元章见场面混乱,切急直叫糟了糟了,想劝劝不了,想阻阻不得,慌张杆立当场。

洪威冷哼:“理亲王你如此做,未免过分!”又调来秦玉龙等数名捕快阻拦,然秦玉龙长相斯文,且和左仲仪毫无交情,怎肯拼命,只是作样攻之,其他捕快身手根本差劲,沾不了带刀护卫衣角,充其量只是跑跑龙套,助益不大。

左仲仪要被十数人所围困,且不愿伤人下,唯一路子即是逃跑。心意已定,猛地吸劲,破冲屋顶,这一冲去,叭然一响,屋顶破裂,身形飞出,谁知屋顶上另有数名带刀护卫埋伏,情急中又被划中两刀,疼得左仲仪直冒冷汗厉道:“难道要我开杀戒么?”一式破浪掌劲劈去,击退两人,乘隙掠奔十余丈。

然此次埋伏人马甚多,且有三喇嘛助阵,左仲仪受伤在身,始终无法全向而退,又被困住,险象环生。

情急中忽见右后府院已起浓烟,且见左侧屋闪出丁幻身形,他可一路盯梢弘皙,见及情况不妙,登时采取行动,先点燃柴房引入注意,始敢出面救助,见得主子受困,哪顾得现行踪,大把暗器猛往喇嘛、杀手砸去,喝道:“毒死你们!”

杀手见暗器射来,又闻及毒死你们,吓得左右躲闪,左仲仪得以暂且冲出重围。然三名喇嘛吃过暗亏,知其真收,见状怒吼:“就是他,他才是真正凶手!”哪顾得毒丸,一手击退,拼命追赶。

丁幻在在引人,见状拔腿即逃,喝道:“李大人快来啊,亲王造反,大闹公堂啦!”他可知官场规矩,弘皙既然直闯府衙生事,程元章岂能镇住,唯有直隶总督李卫乃皇上跟前红人,可以压住弘皙,故情况不对之际,已往总督府丢石告状,回头又烧了府衙柴房,制造出事态危机状况,李卫若知晓,必定亲自出马。

果然丁幻奔出高墙之际,已见得李卫大批奔进,他见任务已达成,急喝道:“总督大人快快快,亲王造反啦,民不聊生!”说完复往内府窜去,目标正是右后侧失火地区,准备趁乱闪人。

三喇嘛见状仍调头拼命追赶。

然左仲仪闻及李卫军到来,不想逃了,反追往三喇嘛,不肯发掌,却改拳劲,砰砰砰连三响,打得三人背脊生疼,跌落庭院,让丁幻得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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