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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顶记-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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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俏蜂的确无计可施,她原是弱女子,犹若浮萍,飘到哪里是哪里,朱亮功竞在她和鄂龙恋出感情时把她抢走,甚明显,已和鄂龙决裂,自己成了牺牲品,她希望鄂龙能出现解危,然却不敢奢想过多,这位乃堂堂理亲王,且是太子爷,权高位重,又岂是鄂龙所能比拟?弘皙要如何便如何,有谁能挡?自己也只能尽量拖延,待真的拖不了,除了认命,又能如何?毕竟日子总得过。

她早非三贞九烈女子,为了生活总得做某些程度牺牲,明白此点,做任何事情,自能处之泰然,否则惊变连连日子,实不知如何去熬。

让弘皙强吻后,她始闪开,说是去准备香茗,却也先去补妆,否则鄂郎若突然撞进来,岂非难堪且百口莫辩。

弘皙依了她,瞧其蜂腰背影,色念直涌,邪声直笑:“好妖女,的确生来即让男人疼的,可得带回府中好好享受!”但觉江南美女多,除了俏蜂腰,另有悍妹青逸飞,忒也让人想入非非,此趟确是来对了。

文俏蜂备得龙井香落后,已在三楼设宴待之。

虽是靠着窗口对饮,距离却是远些。

左仲仪道:“若能让她下楼,倒也方便许多。”

丁幻道:“想引她恐也不易,除非等到傍晚,两人或许肚子饿了,会下楼觅食。”

左仲仪道:“太久了,外头守卫准醒来,”双手已捏起拳头,准备一试。

丁幻乍喜:“您要硬拼了?”

左仲仪道:“除此之外,你有更佳计策?”

丁幻道:“时问太短,是无良策……,我可以引开几名喇嘛……”

左仲仪道:“不必,我救人,你从中拦劫,偷放冷箭,再引至他处,让其错乱目标。”

丁幻恍然:“好计!”当下问妥脱逃路线,渐行潜去,且准备大把暗器,想让喇嘛尝苦头。

左仲仪想定后,将预留黑巾罩头,随即大步往前行,待穿过曲桥,喇嘛已发现,冷道:

“何道?”

左仲仪道:“朱爷有秘令,要交予太子。”拿出一张纸。

喇嘛冷道:“拿来!”

左仲仪道:“朱爷要我亲自送往。”

喇嘛怒道:“他算什么!拿来!”掠前伸手即要。

左仲仪冷道:“不成!定要亲手送去!”喇嘛怎肯听之,强夺过来。

左仲仪冷喝,将纸张往左丢去,喇嘛左抢,左仲仪见机不可失,凝聚十成掌劲,一式“断浪壁天”捣击过去,掌劲啸起劲风,蕴含无比劲道,直往喇嘛左胸轰去。喇嘛登觉不妙,待要反击,岂知已慢一步,叭地一响,暴吐鲜血,倒栽三四丈,倒地不起。

左仲仪一招得手,猛地吸气,身若飞燕直掠三楼,吓坏弘暂拔腿即奔,踉跄滚滚跌跌中惊喊着:“快来人啊!有刺客!”楼下喇嘛已知惊变,尽往三楼冲去。

文俏蜂则傻楞当场,不知所措。

左仲仪掠及窗口,懒得入内,右手一探,低声道:“鄂爷派来的!”哪顾得文俏蜂反应,一手扯其肩头,拖着即往下坠,文俏蜂但觉似若跳楼,骇然哇哇大叫。左仲仪早已落地,妙其蜂腰,快速逃开。

弘皙这才发现对方为何而来,在性命无虑下,怒火已冲天,厉吼:“杀无赦,把她救回来卜

三名喇嘛得令,反身下纵,拼命追去。

然往返之间,左仲仪已逃出三干余丈,直往桂树林区钻入。丁幻早躲在里头,抓紧暗器准备拦人。

文俏蜂惊魂稍定之际,想及对方方才喊得为鄂爷而来,暗自窃喜,且信其真,看看状况发展再说,故未再吭声,干脆装昏,任由对方摆布,如此倒省了左仲仪不少麻烦,逃得既快又猛。

三名喇嘛冲入桂树林区,丁幻冷喝,手中暗器猛射,且吼道:“看万年毒水,烂你身子!”毒箭中另有毒丸,这一砸去,射入不着,射中桂树,忽地炸开,毒液四溅,三名喇嘛登受波及,脸面顿痒,吓得掠退,直往池塘冲去,猛地泼水洗脑袋。

丁幻并未弄及腐蚀毒水,毒丸装的只不过是一般发痒汁液,故未毒死对方,但如此吓阻倒生效果,见三人迫退,登时趁机往东南方向奔去。

待喇嘛嗔怒回头追击,已失去真正目标,见得树摇枝晃,当作目标追去。

丁幻志在引人,多少露点行踪,喇嘛追得既凶且猛。

左仲仪则从容掠过七巷,十数落民宅,穿入预定空屋,里头备有衣物,道:“文姑娘快穿上。

文俏蜂道:“你是?……”

左仲仪道:“莫问我是谁,鄂爷在等你,除非你不想走。”

“鄂爷?……”文俏蜂眼眶已红:“他当真有心了……”终穿上村姑衣衫,然脸面仍见脂粉,左仲仪找来布巾,要她抹去,且将头上钗饰卸下,换得造型。

左中仪道:“外头有马车,坐上去,直奔江口,自有人接应。”

文俏蜂道:“多谢!”想跪行大礼。

左仲仪扶着她:“不必了,知鄂爷对你好即可!”干脆带她走侧门,圣帮弟兄早冒充车夫以文俏蜂甚快躲入车篷中,策马而去。

左仲仪换下鹰帮灰黑劲装,恢复身份,且将劲装丢入古井,始敢现身。原是在东青门附近,早已脱离鹰帮势力范围,手法干净俐落。

他偷偷跟着马车,以防有变。

丁幻更是滑溜,天生密探让他大占便宜,东钻西闪下,早将三个喇嘛甩得老远,他且发现总督府附近好处多多,只要往该处藏去,人马必定不敢楫越,毕竟李卫仍是当朝红人,弘皙仍忌讳着他,特地交代若非要事,千万别起冲突。三名喇嘛追至附近,深伯身份泄露,只好调头回返琼园。

三喇嘛脸面尽失,哇哇怒叫不已,直道是李卫人马,始敢耍此手段。

弘皙则把朱亮功找来,责问是何用意?地头是他选的,竟然受此重大伏击,对方幸在劫入,若目标自己,岂非早已人头落地。

朱亮功脸色煞白,此次筋斗摔得够重,除传令手下搜寻下落外,仍想查明案情,道:

“对方既为文俏蜂而来,摆明是跟鄂龙有关。”

弘皙道:“还用你说!问题是鄂龙武功平平,哪能一掌打死喇嘛高手?那掌落夺我身上,岂还有活命?”

众人立于琼楼前平台,一名喇嘛斜躺不动,原以为只是昏迷,谁知弘皙竟说死去,引得朱亮功及三名喇嘛怔骇,欺身前去验伤。

只见得那喇嘛早断气我时,左斜胸现巴掌红印,显然一掌毙命。

朱亮功诧道:“杭州城有此功力者找不出五人,定是圣帮左仲仪所为!”

弘哲冷道:“什么都是他!”

朱亮功道:“他已和鄂龙狼狈为奸,自是嫌疑重大!”

弘哲冷道:“不管是谁,我只要俏蜂腰回来!”

朱亮功道:“已派人搜查,这么一个大人,不可能平空消失,太子爷可否调兵封锁,让其无所遁形。”

弘皙斥道:“你懂什么?兵马岂能乱调?我和文俏蜂又没名没分,为她调兵,岂非笑掉天下大牙,传至宫廷,说不定我这太子准被废了!”

朱亮功道:“可借用巡抚或李卫力量,太子爷毋需出面。”

弘皙冷道:“程巡抚那头是可调兵,但如此一来岂非暴露其跟我挂勾?至于李卫,他护着宝亲王,会听我的吗?”突地喝道:“若能大大方方调兵遣将,我还要找你们作啥?鹰帮都是草包么?”

朱亮功急道:“并非如此,臣下只是觉得有官兵封锁,较易逮着对方,如若太子爷不方便,鹰帮自该出面。”

弘哲冷道:“还不快出面!”

朱亮功道:“就快有消息!”

忽闻外头传来掠空声,鹰帮护法独眼鹰铁魁已奔来,拱手拜礼道:“禀太子、朱爷!众弟子已搜遍杭州城,最可疑仍是圣帮,有人见着一辆马车直奔江口,且见及有一名长发女子下车。”

朱亮功击掌:“定是她没错。”

弘哲冷道:“文俏蜂乃挽售,哪来长发?”

朱亮功道:“不加以易容,岂非引人耳目?照我判断,除了海运一途,甚难将文俏蜂弄走!太子爷莫错失良机,逮人要快。”

弘皙但觉死马当活马医,转向喇嘛:“向程元章要几人,说是搜刺客,至于你们传令后,自行躲起来,怎一招即落败?不知法醒师父在耍何名堂,专派脓包过来。”

三名喇嘛已被弄得灰头土脸,哪有资格解释,暗恨有机会,必取刺客脑袋,终掠去。

随后朱亮功引着弘皙,直往钱塘江口行去。

左仲仪早抵达江口圣兴号上。

他可未笨到将文俏烽藏于此船,亦或鄂龙那艘肪船。

他要文俏蜂村姑,目的即冒充捕鱼妹,潜藏无数小渔船上,让其无迹可寻。

当然,渔船得离开十数里以上,方算安全,故左仲仪亲自坐镇,以挡大军。

船上另有风及时,他早知状况,故交代弟兄戒备,以应付一切。

圣帮受警告,立即进入战斗位置,故个个精神抖擞,似有风云再起之态。

不久,弘皙和朱亮功等人已快步移来,后头跟着独眼鹰铁魁所引导之鹰帮弟兄,以及大捕头洪威所带领之二十名巡捕房捕快,林林总总凑个百名。

风及时见状,低声道:“卯上了,两军正式对垒……”

左仲仪道:“民不与官斗,传令下去,毋需出手。”

风及时依言行事,众弟子得令,虽感泄气,却也体会明目张胆打斗,被扣上造反罪名,对圣帮甚是不利,只能暂忍为帮。

理亲王弘皙迫近船下,冷邪挑眼,玉扇一耍,凛凛生威:“左仲仪你好大胆,敢光天化日下劫人,眼中还有王法么?快快把人交出来,本亲王从轻发落!”

左仲仪拜礼道:“王爷所言何事?在下听不懂,请上船一坐,仔细再谈如何?”礼数是不能少。

弘皙当然不客气,掠往船上,坐定太题椅,朱亮功、铁魁、洪水威亦护驾左右,免遭意外。

弘哲冷道:“我实话实说,你劫了文俏蜂,藏在哪?交出来,免得生事!”

左仲仪道:“恐怕王爷误会了,在下一直待在船上,不可能劫人,何况我也不识得文俏蜂。”

弘皙冷道:“让你赖不得!铁魁看着一马车往此奔来,还走出一位女子,她就是文俏蜂!”

左仲仪道:“有么?”转向手下:“见过此女?”齐声回答没有,左仲仪道:“恐铁魁眼花了。”

铁魁冷道:“至少有数十人见着,你休想狡赖!”

左中仪道:“只顾口舌之争无用,得拿出证据才行,诸位是想要搜船,那请便,若无证据,可别为难在下。”

朱亮功冷道:“明人不做暗事,你承认又何妨,圣帮势力之大,有谁动得了?缩头缩脑,有失风度。”

左仲仪道:“朱爷倒是管起蒜皮事,还是找到靠山,说话硬了?”

朱亮功冷道:“圣帮手段卑鄙,我又何需遵守约定?”转向手下:“搜!先找出证据再说!”

一声令下,铁魁带着鹰帮弟兄,就要搜船。

左仲仪突地拦去,冷道:“要搜也是巡捕房事,圣帮不欢迎鹰帮进入内舱!”

洪威额首:“有道理,我来搜也是一样!”准备唤来副捕头秦玉龙带队往内搜。

然铁魁甚是不服:“既是罪犯,任何人皆可搜。”

左仲仪冷道:“可惜圣帮不是罪犯。”硬将铁魁挡住。

弘皙冷道:“本王征召他为带刀护卫,自可搜人。”

左仲仪冷道:“这是杭州非王爷管辖区,要搜,请下公文。”

弘哲怒道:“好大胆子!”伸手一挥:“给我搜!”

铁魁硬要闯关。

左仲仪突地发掌,砰地暴响,任那铁魁及鹰帮弟子了得,竟被震得坠往船下,跌个狗吃屎。

此举吓坏弘皙,跳身而起,差点落跑。

朱亮功亦脸色铁青,没想到对方武功如此霸道,和他硬碰硬似乎不妥,然却找得机会说道:“杀死王爷护卫者,也是一掌毙命,看是他所为。”

弘皙惊魂甫定,喝道:“大胆刁民,敢反叛么?给我拿下!”伸手一挥,洪威感到为难。

左仲仪置之不理,转向风及时:“把舱中那块金牌抬过来!”

风及时应是,登往内舱奔去,抬出三尺高两尺宽长区,匾头罩着红布,左仲仪伸手解下,金匾写着四个金字:“如朕亲临”署名则为康熙大帝。

此牌一出,吓得朱亮功等人登时下跪拜礼,直喊大行皇帝万岁。

弘皙脸色煞白,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愣在那里发慌,毕竟康熙皇帝早崩逝,能算数么?

左仲仪冷道:“当年大行皇帝蒙难,我左氏救驾有功,特御赐金牌乙座,若见金牌,文官下轿,武官下马,至于亲王贝勒世子叩谢皇恩,你敢不从!”

弘皙哪敢犯戒,若是有人告往皇上,而皇上对大行皇帝之尊敬,众人皆知,必定降罪,届时可难以收拾,终下跪拜礼,直呼大行皇帝万岁万岁万岁,始悻怒冲冲爬起:“礼是行过了,你待要如何?”

左仲仪冷道:“圣帮也是受王法保护,王爷应知怎么做?”

弘皙喝道:“洪威、秦玉龙前去搜查,其他退回岸边!”

一声令下,鹰帮弟子全数退于岸边,洪威等人则领旨搜去。

弘皙怒意仍在:“待我奏请皇上收回御赐金牌,倒要看看圣帮能器张到何时。”

左中仪道:“圣帮一点也不嚣张,只想受到公平待遇而已。”

弘哲冷哼,不再吭声,暗下决心,若当上皇帝,第一个将治圣帮犯上之罪,将左仲仪砍头示众。

洪威当然搜不着人质,回禀后,弘皙嗔斥笨蛋,随即招手:“走人,少在这里丢人现眼!”

一行人灰头土脸,搜往他处。

左仲仪暗暗好险,若弘皙起劲胡斡,场面恐甚难收拾。

风及时道:“幸有御赐金牌挡驾,否则对方必蛮干。”

左仲仪道:“金牌也只能保一次命,且得不被收回才行,咱仍得靠实力应对,多谢你临时把它给请来。”

金牌原镇于圣帮祖宗堂厅,甚少抛头露脸,风及时临危授命柳碧玑,将其请移至船上,终化解危机。

风及时道:“圣帮一向臣功在朝廷,理亲王如此蛮干,咱恐得先发制人方为上策。”话中含意有二,其一为暗中收拾弘皙,二则前往雍正皇那头告御状,免其造谣生非。

左中仪道:“我来处理即可,御赐金牌尊贵,快护送回府吧。”

风及时得令,选得十名弟子,庄重送回圣帮。

左仲仪则监视弘皙等人行径。

由于受辱于圣兴号,弘哲无心再搜,只探鄂龙船肪后,丢下朱亮功,气冲冲离去。

弘哲既走,朱亮功则交代手下继续搜寻后,亦自离去。他虽受辱,却暗中高兴,左仲仪和弘皙已决裂,犯了经商大忌,待来日弘皙扶正,圣帮将冰消瓦解,从此沦为地下,偌大地盘,全数归鹰帮所有。

至于御赐金牌,只不过摆着好看,大行皇帝早崩,又能起多少效用?只要不到圣帮自找楣头”其和烂木匠又有何差别?何况弘皙迟早将收回。

他得另找女人,去塞弘皙色心方为要事。

待朱亮功走后不久,左仲仪亦离开圣兴号,直往街道行去,见得佳宾客栈,大大方方步入,找到鄂龙,明着谈生意,暗中部通知已救出文俏蜂,要他三天后始动身,较不易引人起疑,至于文俏蜂则由秘密管道护送百里之外,鄂龙暗谢不断,并表示回到京城,必奏请皇上教训弘皙不法,左仲仪则表示静观其变,毕竟一有动作,总引起联想,文俏蜂之事恐泄底。

鄂龙接受建议,不便直接出面,改从军机大臣鄂尔泰下手,要他暗中代奏,亦该见效,毕竟表现关系匪浅。

左仲仪办完此事,终告别离去,顺道平安巷宝样钱庄,探探状况,掌柜项恩急报喜,经过风浪后,资金回流甚多,业绩成长三成,亦即是伙计入股者也赚了三成利润,个个笑嘻嘻。

左仲仪当然替他们高兴。

项恩道:“业绩成长快,恐得增加入手,不知圣爷意思?”

左仲仪笑道:“你也是老板,一些事可自行打理,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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