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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其实很有趣儿-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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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艳陈娥锁翠楼,君王深夜拥珠球。
玉颜妒杀春灯影,只照欢娱不照愁。
这首诗,说的是朱由校是个思想品德兼优的好青年,此人漫步宫中,一任无数美少女对他骚首弄姿,苦求承欢。但见他将身上的衣服一脱,赤裸着身体,冲入木工房中,噼哩啪啦干起木工活来……看看朱由校的表现,这哪里像个男人?
事实上,小保姆李选侍将其生母活活虐死,此一事件彻底毁灭了朱由校。在他的内心深处,对女人充满了恐惧,同时对于他的男性性功能也具有着毁灭性的打击。事实上,也只有在客氏的呵护与帮助之下,他才能够在自己身上发现一个男人的威风与乐趣。此外就是朱由校的自我人格在14岁形成之时,客氏借助小保姆李选侍的淫威,趁虚而入,占据了朱由校的人格——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决定了朱由校在劫难逃。古时代的后宫佳丽三千,就已经注定了任何一朝开国帝王的传人,迟早会沦为女性暴力的牺牲。
总而言之吧,魏忠贤趁拜把子兄弟魏朝打盹之际,出其不意地抢占了把兄弟的铺位,睡在了客氏的身边。对此朱由校没啥感觉,他并不是个男人,同时他也不认为魏忠贤还算个男人,俩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的人,有必要为了一个女人闹事吗?
朱由校没感觉,但是魏朝却大为愤懑,自己的拜把子兄弟睡自己的女人,这岂不是……愤怒之下,他斥责魏忠贤忘恩负义,过河拆桥,霸占把兄弟女人的无耻勾当。魏忠贤也不甘示弱,他脸红脖子粗地与魏朝对吼:“丢你老母,老子爱她,爱是无罪的,是最美丽的,我和她是两心相印的……”争吵越来越激烈,吵到最后,两人找到朱由校这里来:“皇上,你给老子评评理,他居然敢抢我的女人……”
俩太监抢一个女人,让朱由校兴奋莫名。他说:“我们做工作的,一定要公开,公正公平,不能够暗箱操作的。那什么,你们俩争执不下,那就让客氏她自己来吧,她挑谁,就是谁……”
客氏来了,脸红红的一指魏忠贤:“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衰绝,山无棱,江水竭,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与君绝……”
“好!”朱由校一锤定音:“现在我宣布,魏忠贤赢了!”
此言一出,魏朝大骇,他太了解自己这个把兄弟的厉害了,当下更不犹豫,立即出宫而逃。他甚至连名字也改过了,不敢再叫魏朝,而是叫王国臣。但他改了什么名字也没用,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王国臣一口气逃到了蓟县北山寺中,被群众揭发捡举,扭送献县公安机关。途中魏忠贤派来的人赶到,掐住王国臣的脖子,用力这么一扭,只听“嘎嘣”一声,王国臣的世界就安静了。
下一个,是宫里地位最高的大太监王安。
说过了,王安乃光宗皇帝朱常洛的伴读,无论是光宗时代,还是熹宗朱由校时代,他都出了不少的力。但出再多的力也没用,他为之效忠的人,个个脑子都有毛病,都被宫里的狠娘们儿培养成了变态狂,所以他出力越多,罪状就越严重。
但王安在宫中势力极大,想要打掉他,也不是那么容易。。电子书下载
但这难不住魏忠贤,他吩咐客氏:“马上任命王安为司礼监掌印。”客氏就回去吩咐朱由校:“马上任命王安为司礼监掌印。”于是朱由校立即发布圣旨,任命王安为司礼监。王安接到任命,激动地哭了,说:“果然是明君啊,不枉我提着脑袋保护他一遭……”就按规矩,上书表示自己的能力不足,不敢接受。
按规矩,这时候朱由校应该继续要求王安出任司礼监,届时王安嚎淘大哭着,表示诚惶诚恐,接受任命。但正当朱由校要下命令的时候,客氏说:“不可以。”朱由校问:“为啥不可以?”客氏说:“快去干你的木匠活,管这么多闲事干什么?”
于是朱由校脱光衣服,钻进了木匠房里。而王安,则接到了皇上对他的辞职批准。当时王安就呆了:“这……是怎么回事?不会是弄错了吧?”
没有弄错!下一步,就是贬斥书——降允为南海子净军。
大惑不解的王安被押送到南海子,一到地方,就立即被关在一间空屋子里,饿了三天,打开门一看,他居然还活着。于是一伙小太监抬着装满了泥土的麻袋进来,压在他的身上,王安大叫一声,就此毙命。
干掉了王安,魏忠贤的下一个目标——东林党人!
(7)跨越时代的民主斗士
魏忠贤的迅速堀起,暴露出集权的一个致命缺陷。
权力这东西,是由社会等级所构成的,最上层只有皇帝老倌一个人,最下端是数量庞大的民众,中层则是协助治理国家的官僚集团。单只从人数上来讲,整个社会是呈现金字塔形的,最顶端人数最少,最下端人数众多。这往往给不熟谙规律的人一个错觉,好像底层民众应该很容易推翻集权。
然而在事实上,中国沿袭皇权制数千年,一次次浴火重生,都无一例外地回归到最暗恶的暴力政治的宿命。所谓的革命,不过是上层的权力执掌者换届选举而已,民众永远被压制在最底层,三千年之久也未能翻身。
何以如此?
这是因为,权力,归根到底只是一种虚拟的影响作用,一种通过社会博弈关系运作的梯次体系。诸如皇帝之所以能够驾驭群臣,只是因为群臣党争执不休,相互攻击,任何一派都指望拉拢皇帝的力量干掉对方,所以就形成了皇帝的绝对性威权。
在社会底层,同样也如此。民众们之间的社会矛盾,远大于他们与皇帝朝臣之间的矛盾。邻里之间,会因为一垄地一亩田而大打出手,杀伤人命,私人仇怨,纷争不息,这种自然态势的民间相互博弈,必然地造成了权力的相对稳定——人们不唯是需要权力做仲栽,更渴望权力能够替自己主持公道。
魏忠贤虽然只是一个太监,但是他显然对这一社会基本规律洞若观火。此人一掌握权力,就悄无声息地于朝臣中选择自己的亲信,提拔重用。这对他来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等到自己的亲信数量渐渐上升,魏忠贤就公开地重用奸佞之臣,彻底地改变了朝臣的结构,让以杨涟、左光斗为首的贤臣陷入一群小人的行伍之中,再也没有了什么乐趣可言。
于是六君子之案暴发。
所谓六君子,是指当时最有名的大臣杨涟、左光斗、魏大中、袁化中、周朝瑞与顾大章。此六人者,被锦衣卫捉人大牢,拷掠无度,逐一虐杀。其中杨涟死得最惨,他被土囊压身,铁钉贯耳,死于非命。而魏大中的尸体被塞入洞中,再掏出来时,尸体已经零碎。魏忠贤虐杀六君子,表面上的理由是正邪不两立,但实际上,他与六君子结仇已早。早在他还叫李进忠时,率小太监奉小保姆李选侍之命,阻止朝臣入宫抢回杨涟,却遭到杨涟的喝斥怒骂——那时候两厢里就结下了死怨。
但魏忠贤与东林党人誓不两直的根本原因,还在于双方的政见不同。
有什么不同的呢?
简单说来就是这样,魏忠贤认为,从明神宗朱翊钧、明光宗朱常洛,再到现在的明熹宗朱由校,这家姓朱的人,没一个好东西。而东林党人则认为,大明皇帝,个个都是好样的,就算是不好,那也得是好。皇帝嘛,岂有一个不好的道理?……现在来看看他们两伙人之间,到底是谁的政治观点正确?
好像是魏忠贤吧?
且慢,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魏忠贤是位跨越了时代的民主斗士呢?
有!
在魏忠贤的亲切关怀和指导下,朝臣——这时候他们的称呼叫阉党——阉党们公然平反了三大旧案梃击案、红丸案及移宫案。
平反梃击案的意思是说神宗皇帝朱翊钧不是个玩艺,平反红丸案的意思是说光宗皇帝朱常洛不是个玩艺,而平反移宫案的意思则是说现在的熹宗皇帝不是个玩艺。
但这么个搞法,明熹宗朱由校,他会同意吗?
他完全同意。
史书上记载,当明熹宗听说他们家祖祖辈辈都不是玩艺的时候,高兴地评价:“这条本议,一字不差。”
熹宗朱由校竟然这样说,他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没毛病才怪!
实际上,熹宗朱由校脑子虽然不正常,但在一件事情上却是正确的。魏忠贤更是恶名千古,私德败坏,但在平反三大冤案上,却证明了他是当时思维最正常的人。而东林党人的政治观念虽然落后封建,但麻烦的是,偏偏是他们的私德无可挑剔。
就这样,恶人们残害善良的人,只为了做件正确的事情。而正直的君子惨遭虐杀,却又因为他们坚持错误的思想不动摇,如此吊诡的历史,真是让当时的人们,情何以堪啊。
纠结的时代,让明熹宗朱由校万念俱灰,于是他说:“请允许我合上眼,切莫让罪恶遮迷这清白的天。”
言讫,死之,时年23岁。
他之所以如此迅速地死去,是因为他在逃避一桩永世也洗不清的恶名——亡国之君。当他死掉之后,这项荣誉,就当之无愧地落到了他的弟弟朱由检身上。
第十三章 崇祯朱由检——枉然收拾旧河山
(1)恐怖的人生
相比于大明朝的历任皇帝,祟祯的知名度之高,丝毫也不亚于他的老祖宗朱元璋。但遗憾的是,祟祯的名气,却是靠了流寇李自成的胡搅而打出来的。说明白了,他就是李自成的陪衬,如果没有他的悲剧,也就没有李自成的人生辉煌。
然而,尽管祟祯皇帝的知名度超高,但真正了解他的人,基本来说,应该是一个也没有的。
难道史学家们不了解他吗?
恰恰是史学家不了解祟祯,因为历史学家不是心理学家,更何况即使是心理学家也未必能了解祟祯皇帝,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历史心理学家。
怎么会这么麻烦……实际情况比这更麻烦,只要你知道祟祯那不幸的童年,你就会知道帝国的未来是何等地黯淡。
祟祯皇帝,名朱由检,他是木匠师傅明熹宗朱由校的同父异妈弟弟,但是他的幼年与童年,堪称世上恐怖之最。
祟祯皇帝是明光宗朱常洛的第三任皇妃刘氏所生,和父亲一家共同生活在神宗皇帝朱翊钧那可怕的阴影之下。到了他四岁的节骨眼上,我们知道,这个时候正是婴幼儿的第一次自我人格形成,从此孩子将形成对这世界的全部认知观念——就在小祟祯瞪着两只眼珠子,认真地观察研究这个世界的时候,突然“哐”的一声,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就见杀气腾腾的父亲朱常洛,率领着家里的小保姆李选侍,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小祟祯应该是看到父亲戟指母亲的鼻头,这样怒骂着,“刚才是不是你惹我女朋友了?”
“我……没有啊……”小祟祯的母亲应该是吓坏了,慌忙跪在小保姆李选侍脚下请罪:“保姆大妈,你大人大量,你爱和我老公干啥就干啥,我决不敢说一个不字。看在我孩子的份上,就放过我吧……”
少来!小保姆李选侍应该是怒气冲冲,厉声叱道:“现在你知道求饶了?早干什么去了?不行,一定要狠狠地惩罚惩罚你,让你知道现在家里是谁说了算。”
“你说了算,你说了算,家里向来是保姆说了算,保姆妈妈啊,你用甘甜的乳汁,把我喂养大……”小祟祯的母亲必然是苦苦哀求,拼命认错。但她的哀求无法打动小保姆李选侍,而父亲朱常洛为了讨取小保姆的欢心,毫不客气地揪住母亲的发髻,一脚将母亲踹到了门外。
接下来,小祟祯趴在门缝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活活冻死——也许他并没有看到,那就更可怕。刚才还是温柔慈爱的母亲,转眼工夫成为了一具冰冷的死尸,这对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意味着一生也无法抹除的恐惧。
此后他就在这种恐惧之中长大,陪伴着他的,是小保姆李选侍隔三岔五,随心情而论,敲他脑壳一顿又或是打他屁股一顿。即使没有这样的事情,家庭冷暴力相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而言,形同于灭顶之灾。
小祟祯生活在地狱中。
他所理解的世界里,每一个人都仇视他,怨恨他,憎恶他,想尽方法地伤害他。与此同时,每一个人都相互仇视,彼此怨恨,相互憎恶并相互伤害。但是很快,他又发现这种敌对与伤害,相对于成年人的世界而言,却又如天堂般的令人怀想。
他十一岁的那一年,亲眼看到了太监造反纵队总司令李进忠,率领一伙太监们大战闯入皇宫中的白胡子老头,并出宫追杀哥哥朱由校当时朱由校吓得魂飞胆裂,嚎淘大哭——小保姆李选侍的淫威,压跨了帝国第一家族的未来希望。
不论是在哥哥朱由校的心里,还是在小祟祯的心里,改李进忠之名为魏忠贤的这个人,都是一个可怕的存在。这个肥胖满脸阴沉诡笑的男人,只需要拈起一根小手指,就能够像辗死蚂蚁一样地辗死他。
太恐怖了,这个世界真是太恐怖了。然而比恐怖更恐怖的事情,又发生了。
熹宗皇帝突然病危,召祟祯入宫。
(2)更恐怖的开始
公元1627年,正当十八岁的青年祟祯于魏忠贤那可怕的魔影之下,瑟瑟颤抖之时,哥哥熹宗朱由校突然召他入宫。
史书上记载,当时熹宗皇帝因为一次性服食春药过多,导致了全身勃起,皮肤绷得几近透明——皇以淫药蕴毒,驯至圣体浮肿。当时朱由校就紧绷在榻上,对祟祯说:“兄弟啊,还记得老子是咋说的来着?舌以柔则存,齿以刚则亡……可是宫里的美女太多,都不喜欢哥哥的疲软,都希望哥哥硬起来,结果哥哥硬过头了。看来以后该轮到你来玩了,记住当哥的一句话,以后就跟着魏忠贤公公混。魏公公说东,你不要往西,魏公公指狗,你不要撵鸡,要旗帜鲜明地团结在以魏公公为核心的朝廷周围,魏公公指在哪里,你就砍到哪里,包你吃不了亏——忠贤宜委用。”
祟祯一听,吓得他魂飞胆裂,当场就放声大哭,苦苦哀求道:“哥哥你放我回去吧,放我回去吧,我害怕……害怕……”
这时候魏忠贤过来了,笑咪咪地拍拍祟祯的头,说:“怎么这么没出息呢?以后要是有人敢惹你,就报我的名字。”
说话间,明熹宗的身体再度勃起,只听“嘣”的一声脆响,竟然绷开了包裹在外边的皮肤,熹宗大叫了一声:“爽歪歪!”就此一命呜呼。
饶是祟祯千不情万不愿,但死跷跷的熹宗有遗诏,让他以后跟着魏忠贤混,纵然是他不答应,那也不成。
于是魏忠贤派了手下马仔,来叫他入宫:“小检子,快点跟老子走,别让魏老大等急了。”
祟祯惊慌失措地跑步跟上,陪笑道:“这位兄弟,你贵姓?”
那马仔道:“老子叫涂文辅,看你这个傻样,以后跟老子多学着点。”
“是,是,还望老大多多照顾。”祟祯紧跟在涂文辅后面,进宫之后,涂文辅找了间空屋子,往里边一指:“进去呆着,不许到处乱走,我可告诉你这是皇宫,除了魏老大,谁也不许乱走乱动。”
“是,是。”祟祯点头哈腰,老老实实地钻进了那间小黑屋子。
可怜的祟祯,涂文辅将他丢在小黑屋子里后,就去陪女朋友逛街买钻戒去了,早把这事给忘脑后去了。结果整整两天两夜,祟祯呆在里边也不敢动一下,更没有一个太监或是宫女过来看他一眼。事实上,在此时的宫中,根本就没人对他感兴趣,魏忠贤魏公公才是宫中当仁不让的老大。
在这可怕的两天两夜里,祟祯压根不敢食用宫里的食物,怕有人下毒——实际情况是,此时他不过是案板上的羔羊,只有任魏忠贤肆意宰割的义务,没有吃拿卡要的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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