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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4,帝星升沉-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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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皇太极,划黄河以北归我有,能恢复昔日大金国的版图,便是他们的最高目标,而统一全国,这是他们当时不敢想的事。所以,努尔哈赤就是以七大恨兴师反明,也不敢提出灭明的口号;而皇太极几次与明朝谈和,几次称帝又取消帝号,就是四次伐明,深入内地,每次都只是大掠而归,不敢占一城一地,作久留的打算,这不是说努尔哈赤与皇太极没有天下之志,而是限于力量,审时度势,只能如此,阿济格受父兄的影响很深,所以也只想乘机捞一把。多尔衮想,眼看朱明子孙守不住江山了,我大清雄峙关外,修心炼胆,到这个时候了,若还只为捞一把,不也错用心思了?猛虎在山,伺机一攫,夺取天下,正其时也,十二哥真是见识短浅,应该慢慢引导他,眼下却不便往深处说,于是说:

“十二哥的勇气,小弟自是佩服,不过,我们不妨还是看高些、看远些,先不忙下结论,眼下我准备去拜会一个能人,你们来了,正好一道走。”

阿济格不觉有些扫兴,说:“哪个能人,唤进宫来便是,还值得你这个摄政王去三顾茅庐?”

多尔衮觉得这个比喻歪打正着,忙说:“好一个三顾茅庐,我就做一回屈尊求教的刘皇叔,你们二位就做关公和张飞如何。”

多铎一听,立刻猜到了,忙说:“你是要去看洪承畴?”

多尔衮觉得这个十五弟心细,忙笑着点头说:“正是此人,他以前任明朝的三边总督,流寇的闯王高迎祥就败在他手上,我们若想了解流寇的真相,他不是一本现成的书吗?这以前先帝说过,他还是我们入关的向导,所以,我们对他要客气一些,可不能呼来唤去的。”

阿济格见十四弟这么看重洪承畴,心里很不以为然,说:“洪承畴一身软骨头,哪能比诸葛,我瞧他不顺眼,不去。”

多尔衮知道阿济格不习惯和汉臣打交道,勉强他去了也坐不住,于是说:“好,好,好,既然如此,也不相强。”

当下阿济格回府,多尔衮和多铎却去了洪府。

多尔衮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豪格一撸到底,终于消除了后顾之忧,身为局外人的洪承畴,冷眼旁观,不得不承认多尔衮身手不凡,看来,皇太极之后,大清国后继有人。中原国乱民愁,不正是雄踞一隅的满人千载难逢的机会吗,看来,他们就要问鼎中原了,处此情形之下,自己还能置身事外吗?

第83节:7  决计南征(3)

每想到此,他的心不由惴惴然。

昨晚,他又梦见了崇祯皇帝,梦见了家中的老母妻儿,崇祯正为殉国的他设坛招魂,老母正率全家在他的灵前哭奠,他自己不由也哭醒了,翻身坐起,面目全非——当那条又粗又大的辫子从肩上滑到胸前时,他一下呆住了。

彻夜西风撼破扉,萧条孤馆一灯微。

家山回首三千里,目断天南无雁飞。

这是宋徽宗被俘后,被金兵押向五国城的途中之作。大清不是也一度名“金国”吗,他们可同是女真人啊。这以前,在汉人史料记载中,女真人是一个毫无礼义的野蛮民族,他们“父死,则妻其母;兄死,则妻其嫂;叔伯死,则侄亦如此,无论贵贱,人有数妻。”

可就是这个不要五伦三党的野蛮民族,却能凭借着强大的武力,大举南侵。以无道攻有道,铁蹄所至,玉石俱焚。文明开化的华夏,饱受野蛮的蹂躏,触目中原,狼烟四起,徽、钦二帝被俘,押向边远的荒城,随同二帝被俘的数十万百姓,男的十成死了四成,妇女十成仅剩三成,女的被迫作妾,男的被迫为奴,也不管什么王子龙孙,衣冠仕族,统统一视同仁,每人一月才支稗子五斗,自己舂而食,一年才得支麻五把,自己编而衣,奴隶的生活之惨,不是一个亲身经历的人能想像的。

眼下,他洪承畴也成为后金人的俘虏了,这可是天意啊!

洪承畴是福建南安人,一介寒士,世代书香。那一回,他应乡试于省城,于旅途得识富商沈百五,交谈中,沈百五十分佩服洪的学识和抱负,见他家世贫寒,乃聘他的父亲为西席,让洪承畴得随父寄寓沈家,免冻馁之苦,洪得其资助,下帘苦读,待赴京会试,终于一举及第。

这以后宦海浮沉,士途蹲蹬,他一步步做到了封疆大吏。这时,国运衰颓,流寇为患,他以书生而总绾西北兵符,与流寇周旋,以知兵而名闻朝野。就在他生俘流寇的闯王高迎祥,于潼关大败李自成后,因清兵入关,他奉檄东征辽东,松山一战,因皇帝求胜心切,用人不专,在派他为蓟辽总督的同时,却又加派兵部职方郎中张若麒为监军,逼他速战,以致遇伏全军覆没,自己也被生擒。

熟读史籍的他,下决心一死。心想:与其过那样的俘虏生活,不如一死报皇上,再说,身为疆臣,二十万人马全军覆没,一死尚不足蔽其辜。

然而,最后他却没有死。不是他没有死的机会——一个人真要下了必死的决心,是谁也无法阻止的,就是没有刀子、毒药和绳子,也可去撞墙,撞墙不成,还可绝食。然而,他就是在绝食时,饿得头昏眼花而失去方寸的。

当时,他似乎也下了必死决心,静坐土坑上,任汉人降臣范文程、孔有德等人劝说,毫不动摇,只求速死。

一连饿了三天。身如五鼓衔山月,气似三更油烬灯——眼看就要灵魂出窍了,忽然,耳边传来一丝悉悉嗦嗦的声音,他微睨双目,突然发现,面前出现了一尊女神,面似桃花,体如弱柳;鬓影衣香,近在咫尺。

他以为自己遇了鬼,可睁开眼睛,凝神细看,女子双眉神动,光彩熠熠照人。这分明是人无疑。

这女子看见洪承畴睁开了眼睛,立刻笑容可掬地扶起他,手执一把锡壶,竟把那壶嘴伸向他的嘴唇,他几乎是本能地噙住了,只一吸,甘浆甜露,涓涓不断,都流到了喉咙里。

那可是生命之泉啊!

事后,洪承畴才知,那女子便是皇太极的宠妃博尔济吉特氏,她是奉皇太极之命来送人参汤的,就因他五蕴未空,六根不净,一念之差,把持不定,于是,孔圣门徒,竟訇然醉倒在夷人妃子的脚下了。

满洲人最喜读的汉文书就是《三国》,曹操礼遇关公的故事,皇太极自然耳熟能详,对他洪承畴的手段,更是较曹阿瞒远甚——赐庄园,赐宅第,赐美女,赐奴仆,更不应说上马金、下马银,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了。

一块石头在怀中捂久了也能热哩,更何况洪承畴的骨头,本来就比不得石头硬呢?他只能感慨涕零,他只能肝胆涂地,他也打心里觉得,面对的是一个远胜崇祯的英明之主,值得为他效忠,为他去死。但十余年窗下用功,所学何事?平日口谈的忠孝节义,用于何地?更何况家中老母妻儿,俱在南朝,现实中的洪承畴,向何处唱一曲《坐宫盗令》?

第84节:8  君臣定大计(1)

洪承畴真是矛盾极了。但一失足成千古恨,走到了这步,他是无法学徐庶,来一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降了就是降了,“义无反顾”。只是在他降清后不久,便从南边传来消息:他的弟弟和长子一度赴阙为他诉冤,说松山之败,完全是张若麒贪功近利逼出来的,京师同僚也为他打抱不平,且认为他一定是为国捐躯了,为此,在北京的崇祯皇爷特下旨赐祭十六坛,并亲自登坛为他招魂。

听到这个消息,他真是只恨没有地缝,不然一定会钻进去。这以后,夜深人静,听空中孤雁哀鸣,他便想起老母,想起妻儿,可他又怎能去见一家老小?每当听宫中吹起海螺、筚篥,不由记起中原的大吕、黄钟,可已剃发蓄辫的他,有何面目去见崇祯皇帝,去面对口谈忠孝的南国衣冠?

眼下,又传来了流寇北上京师的消息,皇都不保,社稷蒙羞,洪承畴不由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若不是自己贻误戍机,怎能使流寇如此坐大?眼下百身莫赎,百口莫辩。

江南见说好溪山,兄也难时弟也难。

莫道梅心花各异,南枝得暖北枝寒。

他想起后人咏文天祥兄弟的诗。文天祥死不降元,可他那亲生弟弟却腆颜事敌,并得到了蒙古人的重用,世人不能理解这一对同胞兄弟,故有此讥。

唉,说什么“南枝得暖北枝寒”,不就是“千古艰难唯一死”吗!他想,明朝肯定是完了,不亡于流寇,必亡于清朝,自己被擒降清,说不定是好事不是坏事——朝廷政治腐败已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边事荒驰,文恬武嬉,很难有所振作;以崇祯的刚愎自用、生性多疑,说不定哪天,自己就有可能成为袁崇焕第二,与其绑赴西市,吃刽子手零刀碎剐,不如在此地得遇明主,尚可有机会一展胸中所学。他想:自己虽未被授职,但这是皇太极的良苦用心,既已处囊中,还怕没有脱颖而出的机会?

就在这时,睿亲王爷亲自来看他了。为了这一天,洪承畴就像一个久旷的嫠妇等再醮一样——几乎引颈而待近三年。

 8 君臣定大计

洪承畴不意摄政王和豫亲王联袂拜府,真有几分受宠若惊,手忙脚乱,倒是摄政王很随便,他笑嘻嘻地将正行大礼的洪承畴拉起来,转身和豫王上炕坐了,又把鞋子脱了,双腿盘起来,很随便地说道:

“阳春三月了,关外还是这么冷,这情形与先生家乡差得可远了?”

一听摄政王将此地比家乡,洪承畴真想将《李陵答苏武书》中的话,背它一段,所谓:韦韝毳幕,以御风雨;膻肉酪浆,以充饥渴;举目言笑,谁与为欢;胡地玄冰,边土惨裂,但闻悲风萧条之声,夜不能寐……

但身为降人,洪承畴哪能说得出口?只好含糊地地点头说:“差不多,都差不多,这里也很热闹。”

多尔衮顺手摸了摸屁股下的狼皮褥子说:“哪里话,这里冰天雪地,南人哪能习惯呢,不过,也快了。”

洪承畴一听摄政王说“快了”,便明白其所指,虽不敢打听,却又有些耐不住,正犹豫间,多尔衮却似乎看出他的心思,忽然问道:

“洪先生,听说你在关内时,曾与流寇周旋了好几年,流寇数次败在你的手上,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那么,你一定对流寇情形了如指掌了?”

洪承畴一听,立刻明白摄政王此行与流寇有关,忙点头说:“是,臣一度被崇祯任为三边总督,专任剿贼事宜,所以,对流寇之由来发展,有所了解,流寇的前闯王高迎祥,便是臣手下的陕西巡抚孙传庭擒获的。”

多尔衮不由与多铎相视一笑,多尔衮说:“先生一走,才几年功夫,这流寇又日见坐大,尤其是李自成一股,声势已十分浩大了。”

洪承畴一听,正想问问流寇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不想一边的多铎竟突然发问道:“洪先生,我问你,这李自成可是李世民的后代,仗着是唐朝皇帝的后裔,成心要向朱家讨回江山?”

这话问得欠缺常识,要是别人,洪承畴可能会嗤之以鼻,眼下却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回王爷话,李自成与李世民虽同姓李,却是同姓不宗,且其间相距七八百年,讨回江山之说也立脚不住。”

第85节:8  君臣定大计(2)

多铎说:“怎么就同姓不宗呢?”

洪承畴见此情形,只好细说从头,他任三边总督时,也曾派人将李自成、张献忠等人的出身、家世打探过一番。李自成原藉陕北米脂,那地方在唐代属银州,是党项人拓跋思恭的踞地,李自成老家在距米脂四十里的李继迁寨,这李继迁是党项族人,本也姓拓跋氏,因祖上有功朝廷,被唐王朝赐姓李,至李继廷手上,又因以夏州归宋,宋太宗为羁縻他,乃赐姓赵,名保吉,赵保吉'李继迁'的孙子,就是西夏国第一代君王李元昊,因为弃宋自立,便丢开赵姓仍姓李。如果李自成是李继迁的后代,那么他的本姓应是拓跋氏,至于他的血统——洪承畴侃侃而谈,说到最后竟说不下去了,因为既姓拓跋氏,那么,便应是党项羌,那是五胡乱华时留下的孓遗,不过已汉化罢了,眼前的爱新觉罗氏,不也是胡人么?

洪承畴说时,多尔衮很少插话,眼下见他突然打住不说,立刻明白他是有所顾忌,不由宽容地笑了笑,说:

“你是说,这李自成应是胡人?”

洪承畴诚惶诚恐地说:“是,按说,他应出身党项族,而李世民的郡望为陇西,两李可说风马牛不相及。”

多铎听到这里,始听出一些苗头,不由叹了一口气说:“搞了半天,李自成姓拓跋,可这拓跋氏怎么连自己本来的姓氏也弄丢了?”

多尔衮眼下却不想探讨这些,他怕多铎再问下去,忙插开话题道:“洪先生,虽说李自成与李世民风马牛不相及,但他却真的成气候了——目前关内情形大变,先生愿知其详否?”

洪承畴忙拱手愿听,多尔衮于是将他所得到的情报略说一二。

一听流寇已拿下太原,洪承畴不由一惊。年前他已听到孙传庭临潼大败的消息,心想孙传庭一败,明军精锐损失殆尽,崇祯如果不调宁远兵,手中只怕再也派不出像样的兵和像样的将了,后来得知继任督师为余应桂,他心里就在想,这真是蜀中无大将,廖化为先锋,以余应桂这样的书生任督师,李自成还不横行无忌?回头一想,假如我是这个李自成,下一步将怎样呢?就这么一转念间,他竟忽有所见,不由喜上眉梢,双手一拱,向多尔衮道贺说:

“这可是大清的大喜事,臣预为之贺。”

多尔衮说:“流寇声势浩大,这以前也多亏他们拖住了崇祯的手脚,我大清才得以不到明朝十分之一的兵力、国力,屡屡得手,不过,眼下他们已逼近北京,明朝眼看就要完了,将来与我为仇者必是流寇,先生此贺,是否勉强?”

洪承畴信心十足地说:“王爷,没有把握的话,臣是不会说的。别看流寇眼下势大,毕竟根基不牢,所谓绠短者不可汲深,褚小者不可怀大,处此关键之时,乾坤一掷,何能轻易下注?须知进入北京虽是最终目的,但北京也不是那么好进的,到时羝羊触藩,傀斌尖卡,将来收拾残局的,必是我大清无疑。”

这结局当然是多尔衮所希望的,不过,洪承畴说得太含糊了,他有些不信,乃说:“据说自前年起,流寇进入河南,饥民日从者上万,去年便已挟百万之众,为取关中为根据地,临潼一战,孙传庭全军覆没,年初李自成由陕西渡黄河,一路望风披靡,谁都可看出,崇祯帝手中,已是将相无人,兵饷两缺,流寇进入北京已是早晚的事,眼下孤身边有人担心,流寇一旦稳定了局面,便可号令天下,我军虽锐,却无法与其争风,不知先生认为此说可有道理?”

洪承畴微笑着摇头说:“王爷,百万流寇之说只怕未必。据臣所知,关内这些年来,兵连祸结,灾荒频仍,中原各地早已是人民逃散,十室九空。因到处是饥民,很容易受流寇裹胁,所以流寇要招聚百万之兵不难,但要养活百万之兵却不易,且不说粮秣被服,兵器车马,单是运输一项,也非两三百万精壮不可,流寇能做到吗?所以,据臣估算,他们眼下除留守陕豫之兵,能带到北京的兵有二十万便很不易了。”

多尔衮对流寇有“百万”之说本有怀疑,听洪承畴这么一分析,不由点头,但又道:“先生此说,孤有同感,不过流寇起事已十余年,辗转十数省,愈战愈强,这只怕也是事实。”

第86节:8  君臣定大计(3)

洪承畴一开始便明白摄政王此行的目的,既然王爷屈尊求教,他还吝啬什么?忙说:“禀王爷,要说流寇,厉害固然厉害,但流寇也有其致命的弱点,可以说,李自成确有高于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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