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夫不换爱-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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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我说到为了浩林的生意，而与黄梓祥上床的时候，耀轩紧握的拳头突然重击在身边的石阶上，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暴怒地对我吼道：“筱舞！你是不是疯了？！值得吗？！为了一个男人，你值得吗？！”
　　我站起来，想要去拉他的手，却被他狠狠地甩开。从不曾拒绝过我的耀轩，终于不愿再容忍我的任性。
　　为了消减他的怒气，我紧紧抱住他，可他的身体竟然在发抖，他颤声道：“为什么我这样苦苦守候你，你却让姓黄的糟蹋你，让陈浩林委屈你？！”
　　为什么要说如此煽情的话？耀轩，难道你还嫌我不够痛吗？这具破败的身躯，连我自己都开始嫌恶，你却为何还要珍惜？
　　耀轩痛苦地抱住头，弓起身体，瘫软在草坪上。我不敢松开紧紧搂住他的手臂，我害怕自己一放手，就连他也会离我而去。
　　浩林出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对男女跪在草地上，紧紧相拥的场景。一个是他的女人，一个是他的哥们。已然被愤怒冲昏头的浩林，不可能察觉到我们眼中纠结的痛苦和哀伤。
　　他一把提起耀轩，挥来重重的一拳，耀轩一个踉跄，差点栽倒。我冲到他们两人中间，无助地叫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浩林看都懒得看我一眼，他粗鲁地推开我，喊道：“滚！”
　　耀轩把我拉到身后护着，而浩林的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他的身上。或许是我的抽泣声刺激了耀轩，一直退让的他突然猛如开闸的野兽，翻身扑倒浩林。
　　两个男人在草地上翻滚，撕打…我蹲下身试图拉开他们，却不知道被谁的拳头砸了一下，肩膀生疼。
　　直到闻讯赶来的保安分开两人，我才看到耀轩的手在淌血，俊美的脸上出现大片淤青。我跑上前，颤抖的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到他的伤口，我的身体就像一个破布娃娃，被浩林扯到一边。
　　浩林紧紧攥住我的手腕，让我根本无法挣脱，然后对耀轩吼道：“她是我的女人，你一辈子也别想碰！”
　　言毕，他拖着我往楼门口走去，这是我第二次被浩林如此狼狈地拖着走。第一次是他把醉酒的我拖出酒吧，当时的我，忐忑着又期待着，而现在的我，除了麻木没有任何感觉。
　　我不放心地一路回头看向耀轩，他一动不动，僵直地怔在原地。乱蓬蓬的头发遮住了他沉痛的眼神，薄薄的嘴唇紧抿着，手上的血一滴一滴敲在地面上，亦敲在我的心头。
　　我想开口叫他，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一进家门，浩林将我甩到沙发上，他撑着沙发靠背俯下身，他的眼睛血红，嘴角挂着血丝，他怒不可抑地向我咆哮：“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我扭开脑袋，不看他，紧紧咬住下唇，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涛澎湃。直到嘴里出现丝丝血腥味，我才故作平静地挤出几个字：“浩林，我们结束吧。”
　　我不让自己的脸牵出任何表情，汹涌而至的眼泪，却出卖了我的心…原谅我，浩林，我不是不爱你，但我觉得好痛，我撑不下去了…
　　听到这句话，浩林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身体都软了下去，滑到我的脚边。他把头埋在我的双腿间，剧烈起伏的肩膀，让我感觉到他在哭泣。
　　当咸湿的液体，透过薄薄的丝料，沾到我腿上的皮肤时，我多想要伸出手抱住他，给他安慰，亦救赎自己。
　　但是这痛苦的感情，终要一次狠心的践踏，才能结束，不是吗？我绷紧的身体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仿佛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可能摧毁我的决定。
　　“筱舞，我爱你，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我知道，你最想要的，我暂时给不了你，所以我无论怎样对你好，都入不了你的眼。但是…但是我这里…这里好痛。”浩林抓起我的手，按在他的心口上。
　　感受着他的心脏“咚咚”地跳动，一下又一下，那么有力，我的脸有些发烫，不自觉地把手往后缩了缩。曾经以为那里面装得满满的都是对我的爱，我该满足，可如今才知道，只有爱是不够的。
　　浩林没有松开手，继续道：“你知道吗？昨天晚上黄董打电话给我，向我要你，我斩钉截铁地拒绝了他，我甚至告诉他，你是我的女人。他很生气，甚至不想和我签约了，但我不在乎，这生意我宁愿不要了，我也不能让他动你。为了你，我可以不要家庭，不要公司，但是再给我一些时间，好吗？”
　　震惊、错愕向我袭来，原来浩林没有背叛我！我相信他，只要他说得出，我就会相信。但是，黄梓祥的说辞又为哪般？敏感的我，在黄梓祥身上嗅到了阴谋的味道，他究竟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
　　见我没有说话，浩林又说：“我不知道为什么黄董今天还是决定和我们签约，但这对我而言，总是好事，所以他说晚上叫你一起出来，我也没理由拒绝。我想既然他不是意气用事的人，我也不能小气。有我在，他总不敢对你怎么样。可是当我看到他对你大献殷勤，而你又不拒绝的时候，我的心真的很痛！”
　　我的脑子乱糟糟的，浩林的话，我根本无法完全消化。巨大的恐惧感笼罩着我，黄梓祥究竟要做什么？也许，一切不只是要我这般单纯。否则他不会在得到我之后，还说我是浩林送给他的礼物。不过，不得不承认，比起承受失去挚爱的痛，我宁愿深陷这无边的恐惧。
　　浩林握起我的手，覆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摩挲，他喃喃道：“原谅我，原谅我，以后你做什么，我都不计较。”
　　我没有反抗，也没有抽回自己的手。浩林把唇贴到我的唇上，血腥的味道，但我们都顾及不了那么多，疯狂地亲吻着彼此。
　　浩林的舌长驱直入，霸道地攻城掠地，他的吻沿着我白皙的脖颈一路向下，我反手抱住他伟岸的背脊，指甲恨不得掐近他的皮肉，我们忘情地呻吟着…
　　我们身体上的意识，似乎比情感更可靠，我们可以不相信眼睛看到的，但是我们笃定彼此身体上的每种触感，都是真实的。
　　我的上衣被浩林撕破，不小心扯到他和耀轩撕打时伤到我的地方，我倒吸一口凉气，浩林放慢速度，轻轻亲吻着我肩膀上的淤青。似乎只有那道伤痕提醒着我们，在上一秒，我们经历过怎样撕心裂肺的伤害。
　　从狂野到温柔再到肆无忌惮地攫取，我们用疯狂的交合埋葬与疼痛有关的一切，至少在这片刻的欢愉中，我们完完全全地属于彼此。
　　欢爱，是我们之间化解一切矛盾的秘方，所有的爱与恨，从这里开始，又在这里结束。
　　是夜，我蜷缩在浩林的臂弯中，轻轻开口道：“浩林，我和耀轩…其实他…”
　　说了一半的话，被浩林堵在唇边，他用一只手指按住我的嘴唇，悠悠道：“嘘，别提他，我信你。”
　　我用贝齿咬住他的手指，不松口。
　　浩林一个翻身上来压住我，邪邪地说：“你这个坏蛋。”
　　暗夜中，他的眸子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而我在里面，看到的是自己。
　　没有人能够把我从面前的男人身边带走，即使我祈求耀轩带走我，他亦不能，因为我的心和身体已经不再是我的…
　　
第8章　他们的婚礼
　　今天是文娜和耀轩大婚的日子。
　　我是他们的伴娘，为了避嫌，伴郎不是浩林，而是一个我不认识的年轻男子。不过浩林也会参加婚礼，而且是携未婚妻施婷一起。
　　婚礼的排场很大，耀轩终于没有辜负文娜，想必这个盛大的婚礼，值得文娜一生回味。由于一切都交由专人打理，我在招呼了一些熟识的朋友后，有些无所事事。婚礼开始前，我穿着露肩的淡粉色短款礼服，一个人站在休息室的窗前发呆。
　　背后响起说话声：“筱舞，你今天比新娘子还漂亮。”
　　我转身，看到一身西装笔挺、气宇轩昂的耀轩，但当我的视线扫过他的脸时，我不禁笑出了声。我打趣说：“你脸上的淤青和你全身上下一丝不苟的打扮真般配。”
　　耀轩不以为意地笑道：“那还不是拜你所赐，打人不打脸，浩林下手可真够狠的。”
　　看他一副无所谓的痞样，我知道他和浩林已经冰释前嫌了。浩林本就不是真的忌恨他，只是一时急火攻心，出了重拳。
　　耀轩问我：“你见到他们了？”
　　我说：“没有。”他所谓的“他们”，是浩林和施婷。
　　“本来没有请施婷的，但前几天文娜和她通电话的时候提起来，所以她才会来。”耀轩解释。
　　我诧异道：“她们认识？”
　　“嗯，之前文娜托她从香港买结婚用的首饰。”
　　我从来没有听文娜说过她和施婷有交集，不由得有些纳闷。但转念一想，前些日子我一直纠结于浩林的事情，文娜不得不自己筹备婚礼的细节，她那么精益求精的人，托施婷买珠宝也是理所当然的。
　　看我若有所思的表情，耀轩安慰我说：“咳，都是些琐碎的事情，你别在意。等下婚礼开始了，你跟着我就行了。”
　　耀轩一如既往地善解人意，明明他是今天婚礼的主角，却还惦记着、在乎着我心里的感受。我觉得鼻子酸酸的，为了不让眼泪不争气地流下来，我故意挑他话里的毛病说：“又不是我和你结婚，我跟着你怎么行？”
　　耀轩宠溺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然后说：“总之你不要砸场子，想怎样都行。”
　　我勾勾手指，假装抛了个媚眼，对耀轩说：“你过来。”
　　他毫无防备地走近我，趁他不注意，我从化妆包里掏出散粉，用粉扑在他的眼角按了按。
　　我告诉他：“擦些粉，淤青就没那么明显了。”
　　他一言不发地任我摆弄，我们的脸贴得很近，甚至可以感觉到彼此呼出的气息。当我对上他那双饱含深情的眸子时，手指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忽然，文娜的声音打破了周遭的暧昧，她有些嗔怒地说：“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婚礼要开始了！”
　　不知道文娜在我们身后站了多久，亦不知她是否会误会，我尴尬地笑了笑，讪讪地收回正在帮耀轩涂粉的手。
　　耀轩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我不用紧张，他笑着对文娜说：“咳，我突然觉得眼角的淤青碍眼得很，让筱舞帮我遮一下。既然婚礼快开始了，那我们赶快进场吧。”
　　文娜上前挽起耀轩的手臂，对他嗲怨道：“那不是怪你自己，都多大的人了，走个路也能把脸撞青了。”
　　耀轩果然没有向文娜坦白他一身伤痕的由来，他无时无刻不忘对我的保护和疼爱，这份情，我怕是一生也还不清了。
　　我跟在他们亲密相携的背影后面进入婚礼现场，心里默念道：“你们一定要幸福。”
　　诵读誓词、交换婚戒、甜蜜献吻，整场婚礼浪漫而温馨。我既是伴娘又是司仪，一直站在文娜身侧，她的喜悦，她的幸福，我亦感同身受。在婚礼进入尾声的时候，文娜忽然转身抱住我，在我耳边轻声道：“筱舞，谢谢你。”
　　文娜的大眼睛里蓄满泪水，抑或还充盈着几分我看不懂的情感。但当时的我，单纯地把她的泪水解读为“喜极而泣”。
　　婚礼结束，午宴开始。我和台里的同事坐在一桌。其实之前在台上的时候，我不经意瞄到浩林和施婷，但我的视线不敢在他们身上多做停留。
　　已经半年了，本以为自己能够漠视施婷的存在，可当我看到她的那一刻，却悲哀地发现，自己依然没有勇气正视。
　　她的名字，她的身份，都足以令我方寸大乱，只因为我爱着她订了婚的男人。
　　我惧怕她，亦嫉妒着她，诚然，她是可悲的，但难道更悲哀的人不是我吗？
　　倘若我失去一切，换来和浩林的厮守，我愿意。但施婷即使得到兩家父母的认可和心疼，也无法挽回他的男人，她又会甘愿吗？三个人的爱情，注定无法圆满。
　　“筱舞吗？我想和你谈谈。”柔软且好听的女声，把我的思绪拉回现实。
　　抬起头，猛然间看到施婷那张薄施粉黛却姿色万千的脸，我手中的筷子险些掉在桌子上。
　　我错愕道：“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我们应该是认识的吗？这是我们第一次正面交锋，所以我拿捏不准她的意图，我应该装作不认识她，或是认识她？她没有自报家门，想必是笃定我认识她。不管怎样，先听她说。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出言不逊道：“有些事情，你应该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吧。”
　　我暗暗心惊，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浩林去了哪里？为什么他没有和施婷在一起？我起身，视线迅速地扫过大厅，新娘和新郎正忙着敬酒，场面乱哄哄的，根本无法找到浩林。
　　无奈我跟在施婷身后，再次踏进休息室。
　　阳光从窗口斜射进来，我仔细打量站在面前的女人，我的情敌。不得不承认，她打扮得极为细致，齐耳的棕色短发衬托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一双美眸虽然不算显眼，却莹莹发亮。
　　我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打量我，女人真是有意思的动物，对于情敌，都忍不住一探究竟。施婷的视线掠过我修长白皙的腿，扎着丝质蝴蝶结的细腰，最后停留在我娇艳俏丽的脸上。
　　她圆睁的杏目中明明溢满嫉恨和不甘，却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笑，她嗤之以鼻道：“美是挺美，只是你注定得不到你想要的。”
　　她故意撇开浩林，不外乎她并不想让浩林知道我们谈话的内容。她眼中的愤恨，泄露了她的情绪，让我更加确定，她不过是来挑衅而已，因此我淡然道：“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
　　施婷似乎并不在意我的不冷不热，她换上一副饶有兴致地表情问：“你认识黄梓祥吧？”
　　乍一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宛如遭到电击。她怎么会知道黄梓祥？她究竟知道多少？不确定她葫芦里在买什么药，我定定神说：“我认不认识他，好像和你没关系吧。”
　　“哈哈哈…是和我无关，但和陈浩林有关。”她发出一阵轻狂的大笑，许是错觉，我觉得她的面目狰狞起来，阴谋的味道愈发浓郁。
　　施婷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继续道：“如果你选择继续装傻，就等着收拾残局吧！但如果你想求全身而退，我们不妨做个交易。”
　　交易，才是她的目的。
　　她的出言不逊，她的胜券在握，是因为她抓住了我的把柄。
　　隐隐的不安在心头蔓延，我沉下脸问：“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交易？”
　　施婷用势在必得的口吻说：“你厚颜无耻和黄梓祥上床的事情，我帮你保密，而你，离开陈、浩、林。”
　　厚颜无耻？这就是我承受无尽屈辱的理由？无论面前跋扈的女子掌握着多少真相，她都不忘利用一切机会羞辱我。然而当她一字一顿地说出“离开陈浩林”这几个字时，我的心猛然间抽痛起来。
　　一直令自己惴惴不安的事情，终究发生了。既然这就是最坏的结果，那么我反而看开了。
　　我讥讽她说：“施小姐，想不到你竟然只能用这种卑劣的手段留住自己的未婚夫。”
　　“啪”地一声，我脸上挨了一巴掌，施婷气急败坏地怒骂道：“你这个贱女人！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
　　我的左脸火辣辣地疼，我捂住脸上清晰的掌印，狠狠咬住嘴唇，倔强地盯着她说：“我不会离开浩林！”
　　她一个箭步冲上来，抓住我的头发，狠狠地向后扯着，幸灾乐祸道：“如果你舍不得离开我的未婚夫，就等着你和黄梓祥的事情人尽皆知！到时候，陈浩林不仅不会要你，还会恨你！哈哈哈…”
　　她优雅的姿态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