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际花魂穿乱天下-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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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在宫外面等待着花轿的到来,却始终不见花轿来,急得直跳脚,后背直冒汗。
即使盖着盖头,钱心仪仍能感到侍女们的紧张,不用问,也知道,吉时已经过了。她早就知道,唐宝明岂是那么容易妥协呢。
他根本就不想娶她,他嫌弃她。
但她不放弃,她愿意等。她想,她愿意花时间去耍一个人,去寻找一件刺激的事情。
但她忘了,她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唐宝明敢忤逆她,是要付出代价的。
钱心仪恨恨地扯掉头上的红盖头,一脸又气又恨,从抽屈里拿出烟吸起来。
这个把侍女吓坏了,紧张兮兮地说:“郡主,这样不行的,不合乎礼节。”
钱心仪不意为然地睁了她一眼,嗔怪道:“你紧张什么,礼节也是人定的,哪来的这么多事。改日你顶着这凤冠看看,沉重得很。”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急匆匆地奔进来一个侍女,娇喘吁吁,“郡主,花轿来……”
怜儿要给钱心仪盖好盖头,但钱心仪不依,冷冷地道:“让唐宝明进来。”
“郡主,这……”不会礼节啊。
“快去!”钱心仪命令道。
侍女不敢耽搁,只好返身出去。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了?钱心仪软弱地喘息着,深深地吸一口烟。
……
唐宝明是故意错过了时辰才来的,但他不能不来,因为钱心仪是大泽郡主,这是可察的赐婚,而姓唐的都是姓端木的死对头,只要对方抓到他的一点把柄,那可能所有姓唐的都得倒霉。
到底,他还是来了。父亲对他说,人得认命,他则认为,他的命,已经不能算是自己的命了。
而他也知道,钱心仪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现在只是一个开始,以后,他们还有更多难过的日子。
钱心仪让他进去,他就昂首挺胸地进去。
国荣府的匾额还是那个,她没换。听说,她这三年来都住在这里。
里面,变了,种满了红玫瑰,但冬天不是花季,所以只能看到常绿乔木,有点单调。
“公子,郡主在里面。”侍女说。
是他的房间,准确的来说,是他以前的房间,现在是她的了。
他进房间,钱心仪跷着二郎腿,吸着烟,眼神轻漫地望向他,并扬手示意侍女们退下。
“你想怎么样?钱心仪。”唐宝明冷着脸问道。
钱心仪似笑非笑,半敛起眼眸道:“怎么样?我亲爱的夫君。”
“哼!”唐宝明无言以对。
“今天是咱们的大喜日子,你虽然来迟了,但我原谅你。背我。”她伸起双手,半是命令,半是撒娇。
唐宝明呆站着,他的眼神在迟疑。
“快啊。我就要你背我嘛。”她的声音轻得仿佛听不到,却又直入人心,让人无法拒绝。
终于,带着不甘心,带着对宿命的屈服,他蹲下了身子。
钱心仪愉快地趴到他的背上,把头靠在他的背上,幸福地闭上眼睛,闻到他身上那熟悉的淡淡的男『性』气息,惬意地『露』出开心的笑容。
唐宝明背着她,走出国荣府,心里百感交杂,想起了那句诺言,“我会背你一辈子。”
……
走完程序拜完堂后,钱心仪静静地坐新房内等待新郎到来。
可能是他怕吵吧,屋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完全没感觉到喜庆的意味,还是他不满意她这位新娘,所以婚礼冷冷清清。
等了半刻,她就坐不住了,自行掀起盖头,拿掉身上累赘的凤冠霞帔,定定地望着铜镜中映出自己的模样,粉雕玉琢的人儿,实在是她所见过最美的女子。
她忍不住微微勾唇笑了,难掩满心的喜悦之情。
虽然她嘴里说得镇静,说得好像自己没把婚事挂在心上,但事实上,她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觉呢?
成为他的人,往后,她就能管住他。因为她始终觉得,无论她走到哪,唐宝明是她的根。
以后,她决定对他好,为他做自己能做的一切,哪怕他想要这天下,她也会帮他的,这是对她以前伤害他们弥补。
以后,他们会不离不弃,生死与共,白头到老。
想着,想着,累了一天,她也有点困了,所以自己上床卷被子睡觉去了。
宝明不会怪她的,他一向宠她。
……
钱心仪一觉醒来,有明不知自己身在何地,她侧首望出红帐之外,满目都是喜庆的大红,令她立刻想起来了,今天她嫁给他了。
可是,他呢?
两盏红烛烧得赤艳,烛泪已然成堆,教墙面上的金线双喜字逐渐淡然失『色』,三更也敲过了。
难道他出什么事了?这个想法令钱心仪的心一惊,扬声喊道:“怜儿!”
守在门口的怜儿推门进来,恭敬地俯身道:“郡主有何吩咐?”
“姑爷呢?”
“回……回郡主,姑爷并未回来,他……”
钱心仪不等她说完,拿起一件披风随意地披在身上,就快步走了出去。
怜儿也不敢问,只能跟着走出去。
哎,冤孽啊,他们哪像一对新婚夫妻,简直就是一对冤家嘛。
……
盛宴已散,下人们穿梭收拾残局,小心翼翼地不敢惊扰到独坐饮酒的唐宝明,他的神情阴霾不善,万一惹上了他准没好下场。
他喝了很多,跄踉着回房,回他自己的房间。
喝醉了,当真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正睡下,突然门被一个巨大的冲击力踢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还有更大声的,“唐宝明!”
一缕喜红『色』的纤影,光映生耀,尤其是那一双眸子煞是灵灿动人,满含矜贵之气。
是他醉了吗?
唐宝明转首望向门口,慵懒地眯起一双满是阴鸷的黑眸,似乎见到一团艳火直朝他席卷而来,极是美丽夺人心魂,想要吞噬了他。
不!他没醉,那真的是一团火焰,是他今夜的新娘,穿着一身火惹似的红嫁衣,急着来向他宣战呢。
“唐宝明!你这样做究竟是什么意思?”钱心仪有满肚子的火无处发泄。
新婚之夜新郎不入洞房,这要是传了出去,让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你希望我是什么意思,我便是什么意思。”唐宝明拿起床边柜子上的一坛酒,继续喝,继续醉。
钱心仪飞奔过去,抢下他手中的酒,仰首“咕噜咕噜”地喝下几口烈酒,随即闷咳不停,。的『液』体烧灼着她的胸口,教她觉得好难过,呼吸之间浑身燥热。
不该这样冲动的!她后悔地心想。
唐宝明愕视着空『荡』『荡』的手掌,没有料到她会做出如此挑衅的举动,他心头一火,猛然起身伸出大掌狠狠地擒住她纤细的皓腕,居高临下地冷睨着她呛咳不已的娇小身躯。
她娇身轻颤之间,毫无掩饰渲染过的痛楚,那是自骨髓里发出来的。
“郡主……”怜儿站在门口,手足无措,轻唤了一句,说明她的存在。
“滚出去!”钱心仪娇吼一句。
怜儿识趣地关上门离开,她想,这里没她什么事了。
“唐宝明,你给我放心,捏得那么用力,是不是想用蛮力来向我证明你很伟大?”
她真想打人,可她知道打不过他,只能耍耍嘴皮子。若真打起来,恐怕他的一拳就能将她这具娇弱的身体打扁。
真不应该嫁一个太强壮的男人,不是讨扁嘛。
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袭上心头,唐宝明失神得太久了,终于放开了她的手腕,淡淡地道:“乖乖地回房去。”
“然后呢?”她明眸直瞅着他。
他无语了。他哪里敢想以后的事情。
钱心仪微微一笑,已是风情万种,她眨着眼睛说:“然后咱们就当陌路人,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路归路,桥归桥,是这样吗?”
闻言,唐宝明眼中的忧郁一闪而过,是那种能在瞬间撞击人的心灵,无奈又『迷』茫,他随即扬起一个森冷的笑容,“你不也希望如此吗?”
不!他根本就不懂她的心。
钱心仪轻轻摇头,一双纤弱的小手紧紧地搂住他,“亲爱的,让我们由头来过!”
她的声音震动心弦,是一句拥有魔力的咒语,但这次,他不认命。
他推开她,冷声道:“你的由头来过是什么?是又一次的开始,或者是又一次开始又离别?外面那么多男人,为什么你偏偏耍我?”
“因为我偏偏喜欢你啊。”有点沾沾自喜的笑容染上她的面容。
这话在唐宝明听来,却如雷轰,让他立刻发疯。你寂寞时陪你一会,你闷了再一脚踢开,多妖孽也不能这么耍人玩呀。
他『色』厉内荏地狂叫:“钱心仪,你要为你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什么意思?”钱心仪愣在原地。
“等着瞧好了,是你非要『逼』我娶你,那就大家一起抱着死好了。”他冲动地伸手托起她的小巧下颔,冷睨她,“还记得吗?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就在钱心仪扬起长睫,怒望着他的时候,唐宝明突然推开她,甩门而去。
钱心仪急急提起裙子追出门去,大喊道:“喂,你去哪里?”
没有回应。
空『荡』的园子,他的背影离她越来越远,投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钱心仪远远地靠在门框上,出神地望着茫茫黑夜,『迷』茫,无助。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跟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她以为只要他们在一起,就会由头开始,只要她愿意,他就会等着她。
国破山河在
可是,她错了,唐宝明那憎恶的目光,俨然说明了一切。
“不如由头来过”这句话禁锢着她,也禁锢着他,她不断地尝试爱,又不断地拒绝爱,周而复始,一旦复原,爱情即是牢笼,而这次,她甘愿受困,而他却不再相信她了。
要怎么样她才能证明她真的愿意改过自新呢?
不是说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吗?可谁愿意给放羊的孩子一个机会?
她的身子软软地滑落,由天堂滑落红尘生根,尘埃落定。
她的这个决心,实在需要勇气,因为从一开始,悲苦跟定了她,郁闷也跟定了她。
……
接下来的这几天,钱心仪如一缕孤魂在晋王府游『荡』,却始终不见唐宝明的身影,她故意装作不在乎,不去问闻。
她无聊地等待着,等待着,感觉自己就像在等死似的。
终于,她穿上华丽的宫装,在镜前整装,亮出了久违了的钱心仪式的招牌笑容。
她坐着轿子进宫,一双眼睛却是空洞无物,吸着烟,一路洒下袅袅香烟,被风吹着,它们挣扎着,却注定要散开。
回到国荣府,她翻出以前的东西,突然发现了一个沾满了尘土的木匣子,她却像捡了宝贝似的,将上面的尘灰擦干净,却又放下,犹豫着,要不要打开。
这是明皓留下的,
他说,这里面装的是快乐,只要她不开心的时候,就可以打开它,就会变得快乐起来。
真是神奇的东西,不过,她自然不会相信。
只是,她现在真的很不开心。
其实,她一直没有打开这个盒子,并不是怕被风吹散,只是想让盒子变得更沉。
她自嘲地笑笑:“这世上又怎么会有什么快乐能装在盒子里呢?”
正在她要打开的时候,一个人闯了进来,是太子火机,他一双眼睛深邃得如碧蓝的大海,让人看不见底,他正看着她,有种病态的忧郁。
钱主仪愣了愣,松开手中的盒子,问:“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回来了。”火机的声音沙哑而低,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平静。
“嗯,这里是我的娘家,我随时都会回来。”她静静地说。
“他欺负你了?”
这一句无足轻重的话,却直击进钱心仪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连日来所受的委屈,在一瞬间迸发出来,眼泪毫无预兆地从眼眶滚落。
她的悲伤,是他的心碎,她无助地扑进他的怀里,他怜惜地拥住她颤抖的娇躯。
……
唐宝明想要回宫拿点东西,一进门,就瞧见了这精彩的一幕,他连痛苦都没有,空白,僵硬,黑洞洞的一双眼睛,死灰一样的脸『色』,那种彻骨的惨痛与绝望。
转身离去,走路都是飘飘然的,感觉他的灵魂已经离开了他的躯体。
走了不远,突然有人喊他,“唐宝明,是你吗?”
他回过头去,是诺儿,他愣愣地看着她。
他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太奇怪了,把诺儿吓倒了。
诺儿一双手在他面前晃啊晃的,见他没啥反应,眼睛都不眨一下,忧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才新婚的人,不是脸上都应该洋溢着喜气的吗?
唐宝明感觉体内有一团火在涌动,燃烧着他的心,燃烧着他的身体,令他在一瞬间失控,突然抱住诺儿,将她按进怀里,,狠狠地吻住她柔软的唇瓣,肆情地品尝她如蜜糖般的滋味,不到片刻的功夫,就已经将她软嫩的唇给吻得红肿。
诺儿喘息着,被他强悍的力道给吓了一跳,想推开他,却又舍不得,只能噙着泪水,纤手紧紧地抱住他的颈项。
她知道他的心里想吻的人并不是她,她是那么卑微,乞求他的一点怜爱,哪怕不是真心的。
然而,这个时候,唐宝明就像突然醒悟,松开了她,神情悲痛地道:“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对你。”
诺儿别过头去悄悄擦去泪水,展『露』笑容道:“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我没怪你。”
“那……我先走了。”
若再不走,他怕自己在旁人面前『露』出怯懦。
……
哭过以后,钱心仪的心情放松不少,她冲火机一笑,道:“我现在没事了,谢谢你。”
火机只是心疼她,如果她当初选择的是他,那么,他一定不会让她有一丝难过。
“他对你不好吗?”
“那也是我跟他的事情,与别人无关。”钱心仪硬声说。
他只是深深地心疼她,她坚强的背后,是一颗受了伤的心。他目光黯然,忍不住又问道:“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你为什么还要选择这条路?”
钱心仪昂起绝艳的小脸,仍骄傲,带点嘲笑说:“我早就叫你不要喜欢我?你现在是不是特别难过?”
火机不答反问道:“那你呢?你的泪水又说明了什么呢?明知道他不是你该爱的人,你为什么还要走上这条路?你跟他在一起,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钱心仪自嘲地冷笑出声,“结果?我做事情从来不考虑结果,只是一路上风景不错,活过了,就好了。”
“钱心仪,你真是我猜不透的人。我想不到你会放了一个男人而放弃所有。”
大家心里都十分明白,那平静的表面,暗涌着危险,宫廷依然是尔虞我诈的地方,姓唐的都是最危险的,就像待宰的羔羊,被人圈养着。
“我自己也想不到。”钱心仪凄然一笑,看着现在的自己,实在不像自己了。
“可知道,若是这尘世中还剩下一点光,我愿化作微尘,静立在你左右。”他深情地说。
若是在以前,钱心仪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大笑三声,然后说,这些话,你留着去骗那些无知少女吧。
可经历多了,心境也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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