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际花魂穿乱天下-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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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近不知道怎么搞的,眼皮直跳,走路踢到石头,喝水呛着,吃馒头还咯到牙了。
难道一个人的好运真会花光吗?
茫茫荒野,只有北风呼啸过枯草,满眼是阴沉的暗黄『色』调,她的灿烂人生,仿佛也暗了下来。
尚记得,那漫山遍野的梅花,梅花下站着两个相爱的人,还记得,那气壮山河的瀑布,那瀑布下也站着两个相爱的人。
在眼睛里寻找不到任何美丽的时候,她想到了他,唐宝明。
如果能重来一次,她会说,她愿意。
于是,她回到了原来他们生活过的地方。
她蹦着跳着跑去推开门,大喊道:“占士,占士……唐宝明!”
屋里没有人,人去楼空,空茫茫,冷冰冰。
桌上横着一把小刀,还有一摊干枯暗红的血迹……
——钱心仪,次次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我一声都没有吭过。但我想不会再有下次了。为什么我要做不开心的那个,而你说走就走?
——其实我也可以,只不过我舍不得而已。
——让我们互换一次,这次,我先走。
那触目惊心的红,就像是拍死一只蚊子,留在手心里的红。红『色』来得太激烈,太让人难以承受。
铁灰『色』的天空,乌云翻卷,恐怕很快就有一声暴雪将降。
冷冰冰的噩耗,是猝不及防的死别,她的脑海中,仿佛听到他凄厉的一声叫,刀子轻轻划过手腕,鲜血便源源不断涌出来,如。纠葛般火辣热烈,没有痛,只有痛快。
这就是他留给她的纪念,残忍的纪念。
她只觉得冷,脑里空白一片,四肢僵硬,黑洞洞的一双眼睛如死灰,艰难隐妨的呼吸,一瞬间的晕眩,行尸走肉地返身,身子软软地倒下,蜷缩着,将脸深深地埋在手心,将自己狠狠缩到尘埃里去。
没有眼泪的痛,是彻骨的惨痛与绝望。
唐宝明,你怎么忍心?怎么忍心如此残忍地抛弃这个人,这个没有生活能力,除了爱情一无所有的人,让她如此腐烂在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
……
痛过,她还是决定振作起来,她学着打扫,把他们的小房子擦得到处发亮。
她努力学做饭,做好了摆在桌上,等他回来一起吃。
趴在桌上,黯然地望着门口,又望望已凉的饭菜,心里空空的。
她以自己能做到的一切,在等那个人回来。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门口,山仍是山,水仍是水,只是不见了那人,她失望地靠在门边,闭紧了双眼。
她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他留下来的金牌,那是先皇帝御赐给她的,其实她并不需要那东西,也可以活得很潇洒,所以一直让他带着。
还有,那蜡雕,莲花依然盛开,上面还有燃过的痕迹。
她将蜡烛点燃,聚精会神地看,忽然发现了新的东西,以前没有注意到的东西,那莲花瓣上,竟然刻着两个人,并肩地站着。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唐宝明没有一直丢掉这个蜡雕,为什么他喜欢呆呆地看着这个蜡雕,因为他羡慕上面那一对。
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老是想关着她,锁着她,不喜欢她出去。
他始终觉得,他跟她是一对。
蜡烛燃尽,只剩下一堆烛泪。
泪干了,情灭了,心也枯竭了。
再也再也没有一个人燃着一盏灯指引她回家的方向,再也没有一个人听她说“唐宝明,不如我们由头来过。”
由头来过,都成了传说。再也再也不能由头来过。
冷,冷进了骨子里。
钱心仪抱着唐宝明的被子,将头深深埋在里面,痛哭失声,伏倒在床上,瘦弱的肩头不停地颤动。
……
小屋,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心仪,跟爹回去。”钱宇森还是这么客气啊。这种客气卑微,压抑了多少怒恨?
“我跟你回去。”很淡很淡的一句话,但上过一次当的钱宇森又怎会轻信她,但在这种地方,她怕是化成蚊子也飞不出去,外面已经被他的人包围了。
“这次,别再耍花样。”就连警告的语气,听起来都是那么恭敬。那是因为她即将要成为皇后的缘故吧。
“在你面前,我能出什么花样?”钱心仪空茫的目光扫过小屋,淡淡地道,“在走之前,我想再去一趟梅林。”
记得,她和他曾相约,等到花落时,再去看落花。
如今,梅花落光,嫩绿的叶子长满枝头,红花也早已化作春泥。
啊,什么时候,春天来了?
却,伊人不见。
春去春会来,花落花会再开。
她凄然一笑,脸『色』比纸更苍白。
“梅花没有了,可以看桃花。皇宫里的桃花可美的了。”钱宇森说。
桃花落,还有樱花开呢。
“怎么一样呢?”钱心仪轻叹。
“花开是有季节的。”
“只是人来人走,却没有季节。”
只是,唐宝明真的殒了吗?
……
半个月前
头,好痛!
瞒得过一时,瞒不过一辈子
唐宝明虚弱地睁开眼,喉咙乾得难受,立即,他知道自己没有死。
他眯细了双眸,举目环视四周,忽然,有一双水盈盈的美眸跳入他的眼帘。
“呀!你醒了!”美丽的少女跳着过来,扶他起身,端过来稀饭就往他口中送。
“你为什么要救我?”他昏『迷』之后清醒的第一句话,说得沙哑又冷淡。
“因为……”少女沉默了半晌,才怯怯地抬起美眸道,“古圣先贤有说过,人不能见死不救,还有……对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家都是这么说的,不是吗?”
她忍不住漾开了笑眉,心想:她都已经那么努力搬出许多大道理了,他总该没话说了吧!
闻言,他轻笑了声,阴冷地眯细了黑眸:“真是一种极端自私的行为,为什么不问问那个人想活吗?”
“你……不想活吗?”
这个问题她真没想过,人活着不是很美好吗?那刀子割在手腕上,那血流出来,一定很痛的吧?
他不想活吗?
就算不想活,也不是因为某一个人。那个人,怎么值得他为她死,为她疯。
他只是想毫无知觉地抛弃这个荒唐的世界,只是想离开她,如同她从前每次离开他一样。
他要了断这一切,今生不再回头,怀抱着一个人的孤寂,去天涯海角流浪。
多少艰辛不可告人,多少哀伤刻骨铭心,心经出心爱,较涅盘精彩,随心的分不开,随心的分开,这么多心景,再没人值得悲哀。
一团『毛』茸茸的白『色』物体飞奔过来,一下子扑到少女的怀里,少女笑逐颜开,抱着那团可爱,轻轻道:“它叫小狸。是它救了你,不是我。”
那天她带着小狸到外面玩,小狸忽然走进了一间木屋,于是,她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他。
唐宝明盯着那团可爱的小白狐,它是这样小巧玲珑,它也正看着它,目光很友善。
“哦。”唐宝明轻应了一声。
“你也饿了,喝点稀饭吧。”她喂他。
唐宝明没有再拒绝。
“喂,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少女好奇地问。
“不是。这房子不是我的。”他会离开这里的。
“哦。那你打算去哪里的啊?”少女温柔的端详着他,泛出美丽的笑容。
“天涯海角,四海为家,走到哪算哪。”他淡淡地说。
“我也是。我叫阿奴,请多多指教。”她笑出声来,比起他孤孤单单一个人,她还有小狸相伴。
“你家人都不管你吗?”
“我家人都在京都,我自己偷溜出来的。”
“跟家人吵架了?”
阿奴笑而不答,又道:“有些事情想不通啊,想不通之前,回去也没有用啊。”
“那你打算去哪里?”
“不知道啊。”想了想,她又说,“想去蓬莱看看,听说那里有神仙,看看能不能遇上。”
“神仙都很忙,怎么可能随便能遇上。”他轻笑出声。
“我这个想法有点傻呵。”阿奴傻傻地笑。
唐宝明挣着身体起身,只觉得头有些晕。
阿奴连忙扶住他,轻声道:“你失血过多,身体还很虚弱,不适宜远行。”
“我只是想离开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有鬼。”他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外走。
“鬼?”
到底谁更『迷』信啊,他不相信有神仙,相信有鬼。
屋外,天青日朗,他轻松地笑了,一切仿如重生。
……
深夜,客栈的房间里,唐宝明正独自喝酒,满天星辰,如此明亮,却更显清冷。
阿奴推门进来,只觉得他的背影太孤单,笑道:“这里有酒无肉,怎么痛快?不如我们出去喝两杯。”
“当然好。”
长街上的灯光已疏,店铺也都上起了门板,只有转角处一个面摊子的炉火尚未熄,一阵阵牛肉汤的香气,在晚风中显得分外浓烈。
阿奴笑道:“坐在这种小面摊上喝酒,倒也别有风味,却不知道你嫌不嫌脏?”
“你觉得我只是肯坐在高楼上喝酒那种人吗?”
她嫣然一笑,还未走到面摊子前,已大声道:“给我们来半斤牛肉,一斤酒。”
面摊旁摆着两张东倒西歪的木桌子,此刻都是空着的。
朦朦胧胧的热气与灯光下,他们天南地北地聊着。
“喂,阿明,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喜新厌旧?”阿奴微醉,一张脸红扑扑的。
“为什么单说男人呢,其实女人也是喜新厌旧,都一样。不然,那岂不是一条裤子穿到老。”话未说完,他自己已大笑起来。他永远不知道自己笑得有多么难听。
阿奴听到他的笑声,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但她还是笑了起来。
唐宝明笑着笑着,又喝起酒来。
“你有心事?”她问。
“每个人都有一点心事啊,没什么大不了的。”
“是不是女人……都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什么三从四德,以夫为天,女子无才便是德。”她秀眉拧得紧紧,拎起酒杯,苦恼地望着酒『液』,仿佛在问它。
“当然不是。女人可以撑起半边天。”
“你知道吗?我爹自从有了钱以后就变了,变得不再关心我和娘,他还娶了一个跟我差不多大的女人,还整天到风月场所鬼混。是不是……能共患难,就不能共富贵?”
“不能。能共富贵的,也不能共患难。”
每个人的心里,都有这样那样的。,当人被。支配的时候,就失去了平衡。
阿奴凄笑着,“我不明白啊不明白。那些风尘女子,她们怎么可以肆无忌惮地身体和尊严,她们一点羞耻之心都没有了吗?”
“或许吧。”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她举杯与他同饮。
他抿抿嘴,道,“她们快乐,是因为她们思想单纯,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多。”
“这么说,她们都是仙女,而我们是凡人了。”
“凡人才人烦恼。”
“酒就在这个时候有用的嘛。”阿奴饮而尽,脸更红了。她脸上虽有笑容,目中却似含有泪光。
两人一杯一杯地对饮,谈笑风生,却又都满腹心事。
直到打烊,两人才相扶着回客栈,唐宝明抱着阿奴,脑海里闪过一个影像,那是个熟睡的天使,他挥掉这种幻觉。
扶她回房,他似是漫不经心地道:“你知不知道你像一个人啊?”
“谁啊?”
“女娲。”
“哈,开玩笑。”阿奴轻捶了一下他的胸。
“睡吧,我走了。”
“嗯。”阿奴满足地闭上双眼。
……
唐宝明决定与阿奴结伴到蓬莱去玩,这一次,唐宝明真的丢掉过去,重新开始没有她的未来。
就当那是一场梦吧,梦里多痛,梦醒后,还是要活下去的。
阿奴是个很单纯很活泼的少女,她活着好像没有什么目的,所做的事,也似是消磨时间。
是啊,人为什么活?不能光为别人,那就为自己吧。
他忽然发现,人的思想单纯一点,活着,也轻松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日子过得很快。”
渡河时,阿奴坐在船头,洒了她一身温柔的阳光,风扬起她的秀发,飘飘若仙。
唐宝明望着河水飘流,他依然抱着他的心事,孤独着。
“你知道吗?我觉得自己像一根浮萍,随水飘流,这是我的悲哀,也是我的快乐。”阿奴迎着风,大声讲出自己的心事。
这句话怎么那么耳熟,他好像听过,又好像没听过。不,他没听过。
“听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一直飞呀飞,飞累了就在风里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落地一次,那就是它死的时候。”
阿奴惊讶,回眸问道:“真有这种鸟吗?”
“有吧。”她就是。
而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随水漂流,不知何去何从。
……
尽管唐宝明逃避,但唐玄厚的人还是找到他了。
那是,他正在客栈里休息,有人敲门,他以为是添水的店伙,就开门了,却没想到是他们。
“你们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唐宝明问。
“十七爷,跟我们回去吧。”
“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吧?”
“钱心仪小姐已经回京了,而且很快就会成为未来的皇后,难道你不想再见她一见?”
顿时,唐宝明的脸『色』惨白,他的心沉了一沉,半晌顺不过气来。
久久,他终于道:“这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回去吧,你是属于那里的。”
唐宝明笑眯了眼,隐约可见笑眼中有湿红的泪光,“好,我答应你们。出来了那么久,也该回去看一看了。”
他抬起头时,忽然发现阿奴就站在门口。
那两个穿着盔甲的人对望了一眼,识趣地道:“十七爷,我们在外面等你。”
阿奴缓缓走进屋,关上门,低声问道:“你要走了?”
“是啊,恐怕不能陪你去蓬莱了。”唐宝明勉强地笑道。
阿奴脸上尽是失望,眼中噙着泪,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道:“其实……其实我也不一定是要去蓬莱的。”
唐宝明怔住了。
“我现在想回家了,我可能跟你同路吗?”泪光中,她绽放一抹微笑。
唐宝明点点头,“当然可以。”
……
再走入长歌殿,依然是金灿灿的,刺目得很。
只是一切早就物是人非,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心仪参见皇上。”钱心仪微低螓首行礼。
唐元杰的目光从卷宗中抽离,落在她的脸上,目光乍现光彩,“是绛雪郡主啊,真是娇贵的客人,快快赐座。”
她依然是那么高贵美丽,她的出现,令六宫粉黛都黯然失『色』。
唐元杰本想狠狠地挖苦她一番,好一雪前仇,可一见到她,三魂已丢了七魄,哪还记得挖苦。
“皇上,心仪向皇上请罪来了。”钱心仪卑躬屈膝,一脸楚楚可怜,教人不忍伤害半分。
唐元杰起身走下殿,扶起她,望着她美丽的脸,忍不住紧紧地将她拥入怀,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钱心仪也紧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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