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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代蛮后-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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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是不懂情是何物，但卑职知道什么是责任、大局！”高文仲抹去嘴边的红血，正色说道：“卑职深知皇上对娘娘情深，但皇上是皇上啊，是该属于天下人的！皇上不仅要对娘娘负责，更要对万民负责啊！！”
“这些道理朕不想再听了！”皇甫晏阳怒眉横向高文仲，厉声呵道：“朕再说一次，你究竟走还是不走？！”
“卑职宁愿一死，也绝不会退后半步！！”
“好，既然你如此坦然，朕就赐你一死！”
言毕，皇甫晏阳欲要朝高文仲身上打去一掌。但当他将这掌发出时，却发现萧无双竟然跑到高文仲跟前，替他挡下这掌！
“萧贵妃？！！”高文仲惊讶地将倒地的萧无双扶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皇甫晏阳冷目看向萧无双，厉声问道：“你替他挡下这掌是为何？！”
“臣妾自知此错……此错是臣妾一手造成，所以……所以不愿……”萧无双还没把话说完便合上双眼，昏了过去！
高文仲现在已经急得忘记了尊卑，冲口说道：“皇上难道要将宫中所有全部毁去才肯罢休吗？！”
“就算朕将宫中所有毁去，那又如何？！”
“那皇上是否也要将天下毁去，将皇甫国的基业断送在皇上的手上！！”
“高文仲！”皇甫晏阳厉眸一瞪，箭步至于高文仲跟前，揪起他的衣裳，正色说道：“朕轮不到你来教训！”
“如果娘娘见到皇上如此，怕且在天上也不会开心的！”高文仲顿了顿，急声说道：“如果娘娘还在世上，卑职相信娘娘绝对也会这样冒死向皇上进谏！”
“……”皇甫晏阳将手松开，双手自然垂下，身上的怒气突然全部消去。
那天，她也是这样不顾他的愤怒，不顾他的挥掌，冒死向他道出一切，强迫他接受那残酷的事实。还有那天，她义正言辞地呵斥他，不惜将他心中的秘密道出，为的便是让他振作。
他记得，那时候她对自己说父皇和母后看到这样的自己，定会十分难受。她还双膝跪地，恳求他为了母后、父皇、还有天下万民振作。
他答应她了，他也做到了。可她答应他的呢，为何没有做到？！
“如果你在天上看到这一切不高兴，那就快点下来，快点回到朕的身边！！”皇甫晏阳仰天长啸，他的声音里满是撕心裂肺的痛，是绝望的呐喊。
高文仲一个劲地猛磕头，连声说道：“人死不能复生，皇上请节哀——！”
皇甫晏阳没有说话，只是漠然地看着他额上的鲜血流过他的脸庞。
“若是高侍卫的磕头声不能唤醒皇上的理智，那臣妾也为此流血至死吧！”
歌白月踏着话音行至皇甫晏阳跟前，双膝跪地，也跟着高文仲拼命磕头。
“淑妃娘娘的伤还没好，切不可如此伤身啊！”高文仲本想阻止歌白月，却被她厉声何止。
“不必多言，本宫今日如果不能让皇上清醒，那本宫也宁愿死在此处！！”
歌白月倒要看看，究竟皇甫晏阳究竟要为南宫若翎做到什么地步！
皇甫晏阳烦躁地看向两人，正色说道：“够了，你们全部都给朕起来！”
“只要皇上不离开央华宫，臣妾就一直磕头至死！”歌白月擦去脸上的血，正色说道：“恳请皇上以天下苍生为重！”
皇甫晏阳冷目看向两人，过了半晌才缓声说道：
“你们回去吧，朕自有分寸。”
“不，皇上……”
“朕说了自有分寸，就不会将这里毁去。”皇甫晏阳顿了顿，冷声说道：“朕只想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如果你们再烦朕，朕就将你们都流放到净瓶山！”
高文仲与歌白月对看一眼，只得无奈点头。
“既然如此，臣妾便先行告退。”
“卑职告退。”
随着两人的离去，央华宫又变作一片沉寂。皇甫晏阳开始抚摸着八仙桌、花瓶……他抚摸着央华宫中的一切，用心地抚摸着。
她的一颦一笑、她的精她的魂，都好似都化作了央华宫的一切，每当他的手触碰到它们时，仿佛能感觉到南宫若翎的气息。
他爱怜地抚摸着这一切，就好像在抚摸着南宫若翎一般。他温柔地看着它们，就好像看到南宫若翎的笑颜一般。
轰隆——轰隆——
忽然一阵雷鸣打破了这一切温情，天又开始下着倾盆大雨，那让人烦躁的雨声像天上的云彩一般，无论如何也剪不断。
雷雨，又是这该死的雷雨。可毕竟是五月天，雷雨定会接连而下。然而今夜的雨，也绝不会是最后一场雷雨。或许这场雷雨，正是延续了那夜的雨声，因为它们的气息，是何其的相似。
皇甫晏阳停止了一切的动作，静静地聆听着这沙沙的雨声。他缓缓闭上双眼，心竟不可思议地平静了下来，甚至没有一丝涟漪。
他开始用心感受周围的一切，他闭着眼走出了正厅，站在那棵桃花树下，闻着那扑鼻的桃花香。
突然，他用身体抱着这刻桃树，似是在保护她免受风雨的。雨狠狠地打在他的身上，雷声疯狂的叫喊，然而他好像都没有这些感觉，只见他缓缓睁开双眼，温柔地看着怀里那朵最娇弱的桃花，轻声说道：
“别怕，有我在。”
轰隆——轰隆轰隆——
又是接连几个巨雷鸣响，雨势顺着雷声也变得越来越大，而那朵桃花亦在枝头摇摇欲坠，似是快要被震下来一般。
皇甫晏阳见状心里一急，手一用力，竟亲手将这朵桃花捏碎。只见那桃花化作数十桃瓣纷飞而去，任由皇甫晏阳如何不愿，最终还是消失在他的眼前，消逝在这无尽的黑暗之中。
“为什么……我明明只想保护你，为什么最后你反会被我亲手杀死，就究竟是为什么——！！”
任由皇甫晏阳如何愤怒、如何悲伤，那朵桃花始终都没有回来。
雨依旧在下，雷依旧作响，这一切都没有因为皇甫晏阳的任何举动而改变。
皇甫晏阳，这个世上集天地灵气于一身的绝世男子，这个集权力尊贵于一身的千古帝王。他再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何谓无力，何谓众生平等，皆是凡人。
然而他不曾想到，在他未知的那片雨空下，他心中的那个她，也正受着非人的折磨。
第四十三章：镜中花
“你这野丫头，有东西给你吃还敢嫌弃，快吃了它！”
“就是啊，快点吃了它，可别说我们饿坏了你啊。”
这是南宫若翎小时被逼吃猪食的情景，这次是她第一次品尝猪食，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那两把尖声的主人便是林怡与张彩蝶，此刻的她们，正趁着南宫曜上早朝的空隙，硬要南宫若翎吃下那用以喂猪的食物。
然而，这并非一般的猪食，而是两人经过改良，专门为南宫若翎精心炮制的猪食。里面除了剩饭剩菜这些普通材料外，还加了各色各样的东西。譬如香灰、泥土……甚至粪。
“我不饿，我是不会吃的。”南宫若翎一脸厌恶地别过头，心里当然清楚她们意欲何为。
“大娘和二娘好心好意地给你准备饭菜，你居然不领情？！”张彩蝶一把捉过南宫若翎的头发，狠声说道：“你要是不吃，就是顶撞我们，你应该下场是什么！”
“若翎就算被打死也不会吃这些东西！”南宫若翎生气地看着张彩蝶，激动说道：“这东西一股恶臭，能吃的么？！”
“怎么就一股恶臭了，大娘和二娘闻得可香呢。”林怡微微一笑，缓声说道：“丫头，快点吃了它们，不然待会可没有力气挑水呢。”
林怡的笑里充满了狰狞。如此尖锐的杀气，南宫若翎又怎会感受不到？
“既然你说的那么好，怎么不见你来吃！”南宫若翎翻了一个白眼，厌恶说道：“你们快点走开，我还要挑水呢！”
“死丫头，你作死是不！”张彩蝶发狠将南宫若翎推落在地，厉声说道：“今日要是不给点教训你，日后你不是会飞了？！”
“哎呀彩蝶，你怎么那么容易暴躁呢？”林怡走到南宫若翎身旁，弯身将她扶起，而指甲却深陷在她幼嫩的皮肤里，血随之流出。
“卑鄙！”南宫若翎使劲从林怡的手上逃出，刚想逃跑，却被来人堵住。
“野丫头，你想走去哪啊？”
“哟，看来还没吃下去。妹妹，我们可有好戏看了！”
“大哥说的是，要不让婉儿叫二哥大姐起床？”
“二妹，何须如此麻烦，我们来了。”
眼前这几个小孩正是林怡与张彩蝶所生的孩子，长子与二妹是林怡所生，而老二与大姐则是张彩蝶所生。他们虽小，但他们的心早已被仇恨污染，失去了赤子之心。他们闲来也喜欢欺负南宫若翎，为的就是打发时间与泄恨。
“你、你们以多欺少，不是英雄！”
南宫若翎下意识地退后了几步，却发现身后正站有张彩蝶。她又往右走了几步，却发现林怡正微笑地看向她。
她现在是被他们包围了，根本没有可以离开的可能。
“快吃下去啊！”
“就是，快吃下去，我们要看人吃猪食！”
“哈哈，肯定很有趣！”
众人向南宫若翎步步逼近，压得幼小的她透不过气。而南宫若翎则是害怕得闭上双眼，双手捂着耳朵，不自觉地吼道：
“我不吃，打死我也不吃——！！”
“你不吃，那可要你娘代你吃哦？”
冷不防的话让南宫若翎的双手垂下。她张开双眼，冷眼看向林怡，沉声说道：
“不要欺负我娘，不然我和你拼了！！”
“我们也不想为难你娘，但是我们这苦心做出来的东西若是没人吃，我们也很苦恼啊。”林怡无奈地摇了摇头，缓声说道：“你娘很快就会回来，我猜她也不会忍心让你吃这些的……”
“你们这群卑鄙小人！”南宫若翎厉声打断了林怡的话，她双手握拳，愤恨道：“你们何必如此歹毒！”
“你这臭丫头，你不想活了是不？！”张彩蝶一拳打在南宫若翎身上，然而侧头看向林怡道：“林怡姐，我看就别和废话那么多，直接灌她吃下去不就可以了！”
“娘，二娘说得有理，这样做不是更省事嘛。”
“如果这样做，那多无趣啊。”林怡摇了摇头，冷声说道：“只有让她自己亲自把这些东西吃下，她才会流露出最可爱的表情。”
林怡与张彩蝶之所以这样对待南宫若翎，为的就是泄恨。打自她们两母女来了左相府，南宫曜对她们两人的宠爱绝对是过分的。所幸她们早有准备，只给了柳氏母女一间房，不然南宫曜定会夜夜留宿她的房里。
她们越想越不甘心，她们对两人的恨意已经无法从平时的打骂得到发泄。所以她们便想到这一计，好彻底折磨南宫若翎与柳氏。
“有道理，还是林怡姐想得周到。”张彩蝶点了点头，尔后厉声对南宫若翎呵道：“你和你娘，你想谁吃这东西？！”
“行了，我知道了！”南宫若翎挣扎地走到那碗猪食前，手抖地拿起那碗让她作呕的东西。
“丫头，我事先提醒你。要是你敢把它打碎或者告密，我保证你娘以后会很惨。”
“我知道，不用你来提醒！”
南宫若翎当然知道不能将它打碎，而她也没想过去告密。只见她强忍着那恶臭，将碗靠近嘴边，尔后紧闭双眼，将里面的东西迅速倒进嘴里！
“哈哈，她真的吃了，真的吃了猪食啊！”
“猪食从来只给猪吃，你说她会不会就此变成猪啊？”
“什么猪，她哪配得上做猪，她是猪狗不如！”
“对，还是大哥说得对，猪狗不如！”
“哈哈——”
南宫若翎忍着心中委屈的泪水，此刻她只想快快将它们吃完，好离开他们的魔掌！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把碗里的东西全部灌入自己的肚里。当她放下碗的那刻，她立刻飞奔冲出人群，然后到院里的某个角落狂吐不止。
那股恶臭味不仅让南宫若翎作呕，更让她的泪落下。
“哭了，而且脸色还这么难看，难道是做恶梦了？”
宁向天一脸凝重地看着南宫若翎，心里不禁有一丝疑惑。
南宫若翎刚服下药的那几日，气色的确越来越好。可现在，她常常流泪，脸色也一日比一日差。
这究竟是歌白月所说的正常现象，亦或是另有原因？
屋外惊雷不断，芭蕉雨狂落不止。而此刻在紫金宫的某处，又有一段阴谋正悄悄酝酿着。
第四十四章：水中月
同一时间，凝香宫中，“歌白月，这些落在我身上的伤，我迟早会向你讨回！”
萧无双独自一人坐在床上，身体的疼痛让她清楚的记得今早所发生的一切。当皇甫晏阳那掌落在她身上时，她真的觉得自己会就此死去。
所幸的是苍天似乎还没有放弃她，现在她还活着，所以她可以向歌白月复仇，让她尝尝自己所受的痛！
“娘娘，七王爷求见。”
丫鬟的声音打断了萧无双的思绪，她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让他进来。
“无双，你怎么样了，现在好点了没？！”
今早当皇甫晏月得知萧无双被皇甫晏阳打至重伤时，他便立刻赶到凝香宫看望她。只惜那时候她正昏迷着，所以他也不便久留。当他知道她醒了，便立刻赶来看望她。
“恩。”萧无双只是冷冷地点了点头，因为她现在不太想理会皇甫晏月。
“他太过分了，先是杀了母后，现在将你打成重伤，这个仇，我皇甫晏月定会要他十倍偿还！！”
李娉婷的死表面上虽说是遇刺身亡，但皇甫晏月怎么也不可能相信这些谎话，一心认定凶手是皇甫晏阳，任萧无双怎么劝说也不肯改变这想法。
“这是皇宫，你难道就不知道避讳二字么？”萧无双无力地摇了摇头，缓声说道：“现在你知道我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我……我想在这里多陪你一下。”皇甫晏月弯下身，柔声说道：“他是不可能来看你的，你一个人……”
萧无双厉声打断了皇甫晏月的话，激动说道：“够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皇甫晏月一脸严肃地看着萧无双，正色说道：“无双，难道你真的爱上那昏君了么？！”
“我的事轮不到你管。”萧无双别过头，冷声说道：“我现在很累了，难道你还要继续折磨我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皇甫晏月听到萧无双这么说，语气明显缓和了下来。可萧无双并没对此领情，依旧一脸厌倦地打断了他的话音。
“不用只是了，既然不是想折磨无双，那你就先回去吧。”
萧无双现在很累，她不想再陪皇甫晏月玩下去了。此刻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好好想想日后的路该怎么走。
“七王爷，既然姐姐都说得那么决绝，你又何苦继续纠缠呢？”
歌白月冷不防的话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不用通传就可以直接入内，这是歌白月对萧无双的要求。
“淑妃，这是本王与贵妃娘娘之间的事情，还请淑妃不要插嘴。”皇甫晏月的眼里带有一丝惊讶，但被厌恶掩盖了。
“七王爷不愧是姐姐的表弟，对姐姐那么呵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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