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蛮后-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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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臣（奴婢）告退——”

　　　　“……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突然，南宫若翎双手举在在空中乱舞，表情变得十分悲痛。

　　　　“若翎，晏阳在，我不会离开你的！”皇甫晏阳紧紧握着南宫若翎的双手，用衣袖擦干她额上的香汗。

　　　　“不要……不要……”

　　　　这个噩梦已经困扰南宫若翎许多年，这是南宫若翎童年时所留下的阴影，一直解脱不了的阴影。

　　　　每当南宫若翎受很重的病，或是遇到什么很恐怖的事情，她便会在睡梦中做这个噩梦。其实这个噩梦是仅有一个场景，但它却能在南宫若翎的脑中不断重复，就如梦魇一般吞噬着她的心灵。

　　　　“若翎、若翎，你睁开眼，睁开眼一切都会没事的！”

　　　　“不、不要……不离开若翎，不要……”

　　　　此时南宫若翎梦见南宫曜拂袖而去的情景。这是柳氏还未嫁入南宫家，南宫曜最后一次见她们母女二人的情景。

　　　　南宫若翎记得当时已经很晚了，南宫曜突然前来来探望她们母女二人，又匆匆离开。她说了很多话想要挽留南宫曜，却反被他冷言拒绝，还把南宫若翎推开，转身拂袖而去。

　　　　而这一别，则是一年，南宫曜在随后一年里都不曾来看望她们。之后的南宫若翎在怨恨南宫曜的同时，也对那晚有了阴影。

　　　　“晏阳不会离开你的，这一生都不会！！”皇甫晏阳虽知道南宫若翎所说的这些话是为了挽留宁向天，但他却自然地把自己代入其中。

　　　　因为他心疼她。

　　　　“不……”南宫若翎在梦中隐约听有人在叫她，梦境突然被那些声音冲散，南宫若翎猛地睁开双眼，慌张地看着皇甫晏阳。

　　　　他还在！

　　　　“若翎，你醒了？！”

　　　　皇甫晏阳一脸喜悦，似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一时间所有疲惫尽数消去。他本想宣太医，却被南宫若翎突如其来的抱所止住。

　　　　“不要离开我——！！”南宫若翎紧紧地抱着皇甫晏阳，神色极为慌张。

　　　　她不要他走，不要！

　　　　“我……自是不会离开你……”皇甫晏阳轻抚南宫若翎的头，过了半晌才缓声说道：“只是我不是宁向天……”

　　　　“晏阳，难道……你还在生我气？”南宫若翎把皇甫晏阳松开，缓声说道：“若翎当然知道你不是宁公子……我现在又不是神智不清……”

　　　　“那你适才……的意思是？”皇甫晏阳若有所思地看着南宫若翎，话中少了素日的运筹帷幄之势。

　　　　因为他总是猜不透眼前的女子。

　　　　“当然是……不想让你离开我。”南宫若翎顿了顿，“晏阳，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给你听，但一切都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或许、或许一开始我只是为了赎罪，但是现在真的真的不是出于这个原因的，我是真心想和你做朋友，真的想了解你、关心你，我……”

　　　　“你不用多说，莫要动气，你想说的我都知道了。”皇甫晏阳温柔地把南宫若翎揽入怀中，“那晚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粗鲁对你，又让你受病。”

　　　　“那晚？”南宫若翎疑惑看向皇甫晏阳，“我又昏迷不醒了？”

　　　　“恩……五天五夜了。”

　　　　“还五天五夜啊……”南宫若翎看向憔悴的皇甫晏阳，心疼地摸着他倦脸，柔声说道：“这些天你都没睡？是不是也没好好吃饭……你看你，都清减了。”

　　　　真的，瘦了好多。

　　　　“才五天又怎会清减呢？”皇甫晏阳微微一笑，“我没事。”

　　　　“晏阳……不要对我那么好……”南宫若翎把头埋进皇甫晏阳的怀中，“真的不要。”

　　　　“我不想再听到这些话。”皇甫晏阳顿了顿，“而且我对你不好，我三番五次让你受伤，令你做噩梦……”

　　　　“我做噩梦，又怎么关你事呢？”南宫若翎打断了皇甫晏阳的话，“那个梦，缠了我好多年了……”

　　　　南宫若翎把噩梦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而皇甫晏阳听着南宫若翎的诉说，才恍然大悟原来之前自己一直误会了她。

　　　　而他心下，竟会为此而感到喜悦。

　　　　“原来如此。”

　　　　“恩……那时候你推开我……转身离开……真的好像当年我爹那个样子。那时候我突然很害怕，真的很怕，好害怕你会从此不理我，不再见我！然后心里一紧，就失去知觉了。”

　　　　“是我不好，让你伤神了。”皇甫晏阳顿了顿，正色说道：“我让太医进来看看你。”

　　　　半个时辰后，“娘娘现在身子十分虚弱，日后定要切记勿要伤了神。”刘太医写了一道方子，递给一旁王太医，“拿去熬了吧，待会端给娘娘喝。娘娘服了药再歇息，切记要安神，要好好修养。”

　　　　“本宫记得了，有劳刘太医了。”

　　　　南宫若翎的脸色依然很苍白，但比起昏迷的时候，气色明显有了好转。

　　　　

　第二十二章：探病

　　　　“娘娘言重了。你替娘娘准备些清淡的食物，服药前需先用膳。娘娘这些天要注意身体，少吃荤，多吃素。微臣明早再来替娘娘把脉。”

　　　　“太医令，娘娘昏迷了五天五夜，是不是要开些补药啊？”

　　　　采儿看到南宫若翎醒来，高兴得哭了，直到刚才才慢慢平伏了自己的心情。

　　　　刘太医摇头，“娘娘现在是虚不受补，补药还是要过些天才能开。”

　　　　“你们只需记得，现下你们最紧要的事情是条理好皇后的身体，”

　　　　南宫若翎侧头看向怜儿，“你吩咐御膳房做松露鱼和雕花翡翠鸡，再做一些青菜就好。”

　　　　“松露鱼和雕花翡翠鸡就不用了，都做些清淡些的食物。”皇甫晏阳朗然一笑，转身对众人说：“你们都退下吧。”

　　　　“是，臣等（奴婢）告退。”

　　　　半个时辰后。

　　　　“再多吃一些吧。”

　　　　皇甫晏阳现下心情大好，原来，我在她心中还是有一席之位的。

　　　　“我吃不下了，倒是你再吃多些才是。为了照顾若翎，你憔悴了许多。”

　　　　她总觉得他消瘦了许多，真的瘦了。

　　　　“不过小事一桩，你莫要放在心上。”皇甫晏阳扶着南宫若翎的秀发，“若是吃不下了，就把药喝下，然后歇息去吧。”

　　　　“恩。”南宫若翎皱着眉把苦药喝下，喃喃低语道：“昏迷的时候多好，喝苦药也不觉味。”

　　　　“胡说什么。”皇甫晏阳剑眉微蹙，正色说道：“不许说这些话。”

　　　　“我不就是感慨一下嘛。”

　　　　南宫若翎撅嘴看向皇甫晏阳，她虽是被他责备，但却觉得有丝丝甜意。

　　　　“你啊。”皇甫晏阳无奈地摇了摇头，柔声说道：“天底下哪有人希望自己生病。”

　　　　“我就是说说而已……我困了，我们歇息吧。”

　　　　南宫若翎扯着皇甫晏阳的衣袂，双眼无辜地看着皇甫晏阳，声音也娇憨了几分。

　　　　这一切，本不符合南宫若翎的性格，可如今她却可以自然流露，甚至不被自己发觉。

　　　　“恩。”皇甫晏阳点了点头，看到南宫若翎并没因催情香的事抵触自己，心里总算缓了一气。

　　　　他该庆幸她昏迷了五天么？

　　　　次日清晨，凝香宫中，“本宫都知道这一切，不劳你们提醒。倒是你们，事情准备如何了？”

　　　　左玉莹与柳嫣儿昨夜听得南宫若翎醒来，整夜睡不安宁，今日一大早便相约前来凝香宫，打算与萧无双商量往后的对策。

　　　　“萧贵妃且安心，你交代我们的事情，我们都准备妥当了，只待皇上离宫。”柳嫣儿没了素日的妖娆，少了几分从容，“只是萧贵妃似是还没把计划的全部内容告知我们？”

　　　　“不错。皇上二十七出发，我们所剩时日不多了，萧贵妃也应当把计划的全部，告诉我们了。”

　　　　“好，今日本宫就将计划所有统统告知你们，让你们安心。”

　　　　萧无双嘴边露出一丝笑意，缓缓把自己如何杀死南宫若翎的计划详细道出。

　　　　当然，之后要如何让她们二人成为代罪羔羊，这些萧无双是不会说出来的。

　　　　三刻钟后。

　　　　“原来如此，果然是计划周详，怪不得萧贵妃能如此气定安然。”柳嫣儿的话里七分赞许二分讽刺，还有一分则是惧怕与担忧。

　　　　“呵呵，不知左宝林可还有疑虑？”萧无双冷冷一笑，看着眼前这两个自命聪明的小女人。

　　　　“臣妾只想问萧贵妃一句，刺客人选可有？”左玉莹眼里有些担忧。

　　　　“此事不用左宝林担心，自是有了。”萧无双顿了顿，“至于是何人，你们无需知道，此人乃本宫心腹，你们安心便可。”

　　　　“既是这样，臣妾也不多问，那日看戏便是了。”

　　　　左玉莹虽好奇这刺客究竟是何许人，但她不敢深究。毕竟能做这名刺客，则表明此人身份不低，并不是自己能惹的。

　　　　“柳御女呢？”

　　　　“萧贵妃在灵凤宫可是安排好了内应？”柳嫣儿抬眼萧无双，“若是没有，怕且难以实行此事。”

　　　　“这个你们也无需担心，本宫定是安排好了一切，才会这么安排。”

　　　　萧无双在灵凤宫自是有内应，而且此人还深得南宫若翎信任。多得此人，萧无双才能掌握南宫若翎的情况，甚至替自己找到下毒的好方法。而此次的计划，她也帮了自己不少忙。

　　　　“多得萧贵妃适才释疑，臣妾已无疑惑。”

　　　　“既然二位已释疑，那就请两位妹妹先行离开吧。”

　　　　“是。”

　　　　同一时间，灵凤宫中，“妾身参见皇上，参见皇后娘娘。”

　　　　皇甫晏阳昨日下了早朝便让南宫曜带着柳氏一同入宫，一同看望南宫若翎。

　　　　而柳氏昨日从南宫曜口中得知南宫若翎之前病重刚醒，吓得魂飞魄散，哭了好久。直至得知可以进宫见自己的女儿，才稍微好些。

　　　　“娘，别这样。”南宫若翎摇了摇头，“都说了不要行礼了。”

　　　　“柳夫人，此处无外人，无需讲究那些繁文缛节。”皇甫晏阳谦恭地看着柳氏与南宫曜，收敛了素日的霸气。

　　　　“微臣谢皇上隆恩。”南宫曜顿了顿，“若翎，可是好些了？现在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好多了，劳爹爹费心了。”

　　　　南宫若翎看到南宫曜与柳氏，心下开心不少，脸色似乎也好了一点。

　　　　“若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娘不在你身边，不能照顾你，你不能、不能像以前那样的啊……要、要万事小心，要好好照顾自己。”

　　　　柳氏握着南宫若翎的双手，眼泪便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娘，别哭，你看女儿现在不是好好的么？”

　　　　南宫若翎抱着柳氏，不知是被柳氏感染了抑或是喜极而泣，竟也哽咽：“娘，女儿、女儿好想你，好想你和爹……还有，你不用担心女儿，皇上待女儿很好，女儿在宫里过得很好。倒是爹娘，要保重身体。还有娘，有什么委屈千万不要窝在心里，要多和爹说。”

　　　　“傻孩子，娘自有分寸，爹娘不用你操心，不用……”柳氏扶着南宫若翎的头，看到南宫若翎安然无恙，心中大石总算放下。

　　　　“内人不懂礼节，皇上莫要见怪。”南宫曜看着她们母女二人，心里不禁舒了一口气。

　　　　“无妨。”皇甫晏阳知道自己在内房，柳氏多半会有些顾忌，便缓声说道：“左丞相，朕有些事情想与你商量，与朕去一趟玉书阁，柳夫人便在此好好陪陪皇后。”

　　　　“是，臣遵命。”南宫曜不舍地看了一眼南宫若翎，便随皇甫晏阳离去。

　　　　宣室内，“其实朕有很多事情早想单独与你详谈，只是一直未有时机。”

　　　　皇甫晏阳此次让南宫曜带柳氏入宫，一来是为了让南宫若翎开心，二来便是为了掩人耳目。

　　　　“臣洗耳恭听。”

　　　　“想必你已经猜到，朕已经知道当年的一切。现在朕与皇后，是知己。”皇甫晏阳双眸里闪过一丝黯然与忧虑，“萧无双是怎样的人，你应当心中有数。皇后胸无城府，早把萧无双当做妹妹，但萧无双却三番四次害她。朕担心此次朕前去泰山，萧无双会对皇后不利。”

　　　　“皇上的难处臣明白，只是不知现在皇上可是想到解决的办法？”

　　　　南宫曜知道皇甫晏阳应当也是陷于这两难的境地，才迟迟不得把实情告诉南宫若翎。

　　　　他在朝中打滚这么多年，虽然只见过萧无双数面，但却知道萧无双早已被萧向天熏陶成一个攻于心计的女子。

　　　　南宫若翎贵为皇后，萧无双定会千方百计讨好她，处心积虑害她。而她的性情他最清楚，要让她相信萧无双是这样的人，若非她亲口承认，怕且比登天还难。

　　　　加上如今南宫若翎的病是不得动气，就算让南宫若翎相信萧无双的所作所为，也定会伤害到南宫若翎，甚至有性命之危。

　　　　“真正解决办法还需一段时日。”皇甫晏阳摇了摇头，“而且朕现下最担心的是朕不在宫中的那几日。”

　　　　“臣明白。”南宫曜轻叹一气，“皇上与微臣都需要前往泰山，若翎的安危实在难以确保。”

　　　　“不错。故此，朕想让柳夫人在宫中小住一段时日，直至朕回宫。”

　　　　“可是内人并不清楚萧无双的底细，莫非要把事情原委全部告诉她？”

　　　　“不，若把所有事情告诉柳夫人，怕且会弄巧反拙。”皇甫晏阳嘴角微扬，自信地说：“朕只要柳夫人无时无刻陪在皇后身边，让皇后在朕离宫的日子里不踏出灵凤宫半步便可。”

　　　　“原来如此。”南宫曜点了点头，“内人十分循规蹈矩，遵守礼法，若是皇上的吩咐，她定会照做不误。而皇后虽生性好动，不拘礼法，但却十分孝顺，尤其是对内人，她的话皇后无论如何都会听从。”

　　　　“不错。而且皇后也许久未见柳夫人，若柳夫人能在宫中小住一段时日，皇后定会很高兴，对她的恢复也大有帮助。”

　　　　皇甫晏阳知道南宫若翎的性子，就算自己对她说了不许离开灵凤宫半步，若萧无双再三邀请，她最后还是会顺了萧无双的意思。

　　　　所以他需要柳氏。

　　　　虽说灵凤宫不是铁壁铜墙，但总比在外安全得多，而且也方便他暗中派人保护她。

　　　　“皇上为皇后想得如此周到，臣斗胆替皇后叩谢圣恩。”

　　　　南宫曜看到皇甫晏阳如此疼爱怜惜自己的女儿，心里放心了许多。可另一方面，却有些不安。

　　　　“左丞相请起。我适才说了，皇后是朕的知己，朕定会护她周全。”

　　　　皇甫晏阳依旧平静如水，可内心却难免有些惆怅。

　　　　“朕让左丞相来此，还有一句话想对左丞相说。”

　　　　

　第二十三章：危机四伏

　　　　“皇上请说。”

　　　　“多谢你陪在父皇身边许多年，一直尽忠于他。”

　　　　皇甫晏阳闭上眼睛，他后悔自己当初怎么不多加思量，怎会看不出南宫曜说那句“皇上时日无多”的异常。

　　　　“先皇于微臣不仅是君，而且还是生死之交。只是微臣到最后还是帮不了先皇，还是让这场悲剧发生。”南宫曜看到皇甫晏阳如今能接受这个事实，并重新振作，心里大感安慰。

　　　　彻，这场赌局你赌胜了。

　　　　“这一切怪不得你。”他心下叹气。

　　　　“先皇一直觉得有愧于德容皇后与皇上，如今先皇在天上得知皇上解开多年的心结，心里一定很欣慰，皇上也勿要自责愧疚。”

　　　　“朕明白。”皇甫晏阳望向阁外，眸中充满了柔情，“但愿父皇与母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