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古代嫁个小丈夫-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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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挣扎着起来，我只好过去扶他。并不是因为惧怕，而是因为他适才确实出声救了我，而且，看见这样的病人，我怎能不同情一下？


　　　　我扶起他，只心里想，我是医院的护士，我不能歧视伤残人士。


　　　　“你叫什么名字？”宋唐被我扶起，没好气的问我。


　　　　我绝倒……


　　　　有谁会在成亲夜的洞房内问对方：“你叫什么名字？”


　　　　我从地上爬起来，故做镇定的说：“我叫苏素，苏州的苏，素菜的素。”


　　　　他瞥了瞥嘴，说：“确实挺素的。”我忍了忍没忍住，开口驳道：“总比你这大排骨好。”




男人的三从四德

他先是一愣，接着注视着自己干涸的手臂，眼睛黯淡下去。我最见不得别人这样，我不能歧视伤残人士，我不能歧视伤残人士，禀着日行一善的原则，我只好安慰他说：“其实，现在流行瘦，在我们村里，肥的姑娘是没人要的。”


　　　　他将信将疑的看着我，我坚定的点头补一句：“男子也是一样的。”


　　　　他轻噗了一声，说：“就算你嫌弃我也是没法子的事情，就像大娘说的，你最好认命。”


　　　　本觉得他笑的很天真纯洁，勉强算的上可爱，可现在这笑容看来却那么讨厌，对他泛滥起的同情心也收起，我扶他起来，冷冷说：“你身子不好少动来动去，免得到时候有什么问题，又要来怪我了。”


　　　　他看着我，本想发怒，却又说：“今日是我们的成亲日，我又没能去亲自接你，你拿酒杯来，我们喝一杯合卺酒！”


　　　　年纪不大，知道的还真多。


　　　　我不情不愿的过去拿杯子，此刻的心里却只是想着，我以后的生活可该怎么办。


　　　　唉，易千寻啊易千寻，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见我呢？


　　　　两人随意碰了杯子，宋唐一口饮尽，把杯子递到我手里，忽然凶恶起来：“喝了酒，我们就是正式的结发夫妻，你以后给我记得三从四德，别以为我身子不好，就随意怠慢了我。”


　　　　这孩子……心思可真多，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从小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角儿。


　　　　我放下杯子，笑靥如花的走到宋唐身边坐下，拿起丝帕给他试去唇角的液体，我柔声说：“你放心，既嫁与你，父母之命，媒烁之言，我自然不会有二心，而且你大娘也说了，就算为了你宋家的脸面，哪怕你再不受宠，宋家的人也绝对不会看着我怠慢你的。”


　　　　他满面的笑容在听到“不受宠”三个字时立刻凝结起来，怒气腾腾的看着我。


　　　　我笑容不变，说：“我顺便来教教你，我们那个村子有男人的三从四德，你要不要听听？”




你那是什么村

我的手已放下搭在膝盖上，笑意盈盈的看着他，问道。


　　　　他本不理会我，我也不说话，只是含笑睨着他，等他上勾的架势，他终是孩子性格，忍不住问：“是什么？”


　　　　我咳嗽了一声，装腔作势说：“所谓三从，乃是在家从母，娶后从妻，妻死自杀！”我看着他错愕的神情，接着补道：“还有另一种说法，娘子出门要跟从；娘子命令要服从；娘子说错了要盲从；娘子梳妆要等得；娘子生日要记得；娘子打骂要忍得；娘子花钱要舍得，此乃男人的三从四得。”


　　　　我顺溜的将在网络上看到的这些话全读出来，宋唐已经无语了。他沉默了半晌，干咽了两口唾沫，看着我问：“这是谁说的？你们那个村是什么村？都是不正常的贫苦人，只要靠女子生存吗？”


　　　　我想的是自己在现代的城市，而他说的毕定是真正的苏素住的百里村，我傲然答道：“在我们那个村，男女都是平等的，那些什么从什么德皆是随口娱乐而尔，在我们那个村，女子虽不强过男子，却也不比男子差，每个女人都跟男子一样养活生计，绝不仅仅是煮妇而已。”


　　　　“哼！”他冷哼一声，说：“成何体统！”


　　　　我不想同这被封建社会荼毒过深的孩子说话，于是不屑的睨了他一眼，问道：“你是甘心娶了我吗？”


　　　　他未料我这样问，明烈的神色一黯，说：“我本不知道这门婚事，我本也有个自小就定亲的表亲，可惜我娘亲几年前不受宠后，就再也没提起了。你进门前，我几乎病死，所以才随意找了这门婚事，我哪来愿意不愿意之说，压根就不知道这事。”


　　　　切，居然还瞧不起我。若是他有权有势，那么他娶的便是富家女，而不是凄苦无倚的的苏素了，再者，他这样的身子，有哪家富贵人的女子愿意进门？

　　　　除了苏素，也就是我这样的倒霉鬼能被逼进来之外，还有谁会那么笨呢？




不需要人可怜

看着他，忽生同病相怜的情愫，看他如一只被人遗弃的小狗，让人心疼。


　　　　“别这样看着我，我好的很，不需要人可怜。”他显然受不了我过分泛滥的同情心，冷冷的扒拉开我，说：“叫下人准备上药，该是用药的时辰了。”


　　　　“红灵，进来！”他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喉咙就好似抽烟过多的人，“喉喉”发出声响。


　　　　他话一说完，门口就进来一个十三四岁，与我年纪相仿的小丫鬟，生的白白皮肤，沉稳内敛的样子，眼睛却很水灵，看似很机警的样子。


　　　　我心里疑惑，暗说大夫人不是宋唐的亲生母亲，家里又只有两个儿子，她一准不会真心关心宋唐，那么安排在他身边的，也必定是她的心腹。如此想来，我看着这红灵就有些不习惯了。


　　　　“红灵，你把我平日里用药的时间和生活习性好好跟二少奶奶说说，以后我的药和一些近身的事情，便慢慢由她来做。”宋唐熟门熟路的吩咐到。


　　　　“二少爷，只怕二少奶奶初来乍到，伺候不不周到，何况这些事本就是我们下人做的。”那红灵声音清脆甜美，笑盈盈的看着宋唐说。


　　　　我面色沉了沉，拿出资本主义的架势，说：“所以才要你慢慢交代给我，这些事情，自然要我来亲手做，下人怎么能做这些事呢？”我貌似慈和的看着他，眼里却一片严肃：“以前二少爷没娶亲，自然由下人做，现在不同了，你明白吗？”


　　　　红灵看着我，神色明显没那么嚣张了，却还是说：“二少奶奶，这些事情必须要问过大夫人，奴婢不敢做主。”


　　　　我和宋唐在听到“大夫人”三字时都默然下来，微一沉吟，我说：“我会跟大夫人交代的，她适才也说了，我要细心伺候二少爷！”


　　　　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很讨厌这个宋唐，但内心深处却又怜悯他，忍不住要保护他。我在现代的时候妈妈总是说，我太过心软，又有那个心脏病病，若不是人还算开朗，只怕活不过二十岁。




柔软的情愫

可惜的是阎王抓错了我，我还是只活到十七岁。不过现在，阎王说我还可以活很久，很久，不知道是多久。


　　　　挥断脑子里的思想，我说：“你先去端药来。”


　　　　红灵应了一上，恭谨的退了下去，转到外间去取药。红灵一下去，宋唐的神色就变了，他面对我时，虽然是一副死小孩的样子，但我却觉得，他对我时那才是真正的本色。


　　　　也许他以为我是他将度过一生的妻子吧，却不知我心里已别作他想，也不知我的心里，早已再初见易千寻时，深深的烙下了那个身影。


　　　　只听见外面那房子又碗盏相触的轻响，不过一会功夫，红灵就端着一个红白相间飞凤花纹的药碗进来，药碗上盖着一方晶莹踢透的黄玉盖子，隐隐有药味散发。


　　　　能让我闻到的药味，必定是极重极苦的味。


　　　　我亲手接过，说：“我来罢，你先下去。”红灵站在一旁，陪笑说：“二少奶奶，奴婢这可不敢。”


　　　　我看着她坚定的神色，愈加肯定是受大夫人吩咐，于是说：“那你就在一旁站着吧。”我拿起药碗，习惯的闻了闻，红灵脸色微变，我笑道：“味道还挺重的。”说完娴熟的放到唇边试了试温度，吹了吹，递到宋唐的唇边。


　　　　他有些愣愣的看着我，张嘴乖巧的喝了，疑惑问我：“你怎么会这些？”


　　　　我轻轻一笑，又舀了一匙到他口内，说：“我不过是以前自己身子不好，久病成医，药理不见得明白多少，伺候你吃药却是绰绰有余的。”


　　　　我瞥眼一看，红灵的脸色变了变，却瞬间恢复如常，笑说：“二少爷真有福气，娶了这样好的二少奶奶。”


　　　　宋唐不在说话，看着我倔强的眼里有丝柔软的情愫。他心里必定是不明白，若是寻常女子来到，见到他这副样子不哭不闹必定是满面愁容，鲜少会有我这样的表情罢？




怕在夺宠

喂好了药，我吩咐红灵先下去守着，她站到外间和里间的厢房接口处，看着我，说：“奴婢在这候着，二少爷二少奶奶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便是。”


　　　　我惊讶与这样一个机灵的丫头却那样没眼力，于是笑着走到她面前，说：“红灵丫头，我同二少爷成婚的洞房夜，多少话要说，你站在这里，怕是许多不方便吧。”


　　　　这丫头到底是个姑娘，听完我这句话，脸已如火烧般绯红，直红到耳根子，埋下头吞吐的说：“奴婢……奴婢这就下去……”她话一说完，就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我在细细听了半晌，直到确定她的脚步声远去，才松了口气。


　　　　我走到宋唐面前，看到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他，得意的说：“怎么样？厉害吧？”


　　　　他由衷的说：“厉害！”他复又问：“你觉得这个红灵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这好奇宝宝似的神情，我笑说：“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他毕竟只是个十二岁的孩子，说：“看不出来，我只知道她是大娘的那边派来伺候我的人，那么我的言行，她必定会悉数都告诉大娘的。”


　　　　我浅笑道：“你可知道她为什么要告诉大夫人？”


　　　　宋唐略一思索，说：“大娘怕我和我娘再次翻身，夺回我爹的宠爱。”


　　　　我点点头，一副孺子可教也的神色。


　　　　“你想不想你的病好？”我看着药碗那沉下去的残留药汁，淡淡的问道。


　　　　我看着宋唐，眼眨也不眨的注视着他的神色，他却毫不动心，凝视着我半晌，忽然问：“你到底是谁？”


　　　　我笑：“我自然是你的新婚夫人，苏素！”


　　　　他苦苦思索，想了半天才说：“你似乎不比寻常的女子，至少我所见的女子，没有你这样的。”


　　　　我笑问：“你几岁开始病重？”


　　　　他思索了一下，说：“自我懂事起，我就药罐子不离，而自我娘亲几年前被爹冷落后，更是病重。”




大夫人的心机

我了然，遂笑道：“那就无怪，只能说你见的女子甚少，不是你的姨娘变是丫鬟婆子，你不知道，世上像我这样的女子多的是。”


　　　　他笑了笑，忽然认真问我：“你能让我的病好吗？”


　　　　我瞥着碗盏的残药，说：“我不敢肯定，却可以一试。”顿了顿，转言问道：“若是我治好了你，你给我甚么好处？”


　　　　宋唐看着我，想了许久才说：“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笑，说：“假如你好了，就放我自由，给我一纸休书。”


　　　　他不同意的样子，说：“若是我好了，哪怕我再不受宠，我爹高官，必定会重重赏你，我也会好好对你，从此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我笑着摇头，说：“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嫁过来，不过是家人逼迫，不想连累他们，而我的心，并不在于富贵。我只有那个要求。”


　　　　他蹙眉，似在思考权衡利弊。我也不着急，只是笑看着他。


　　　　等了许久，他才说：“若是我好了，我给你一纸休书，认你做姐姐，我就算拼了所有也让我爹赐你名字，让你入我宋家族谱，且给你自由之身。到时便是被弃之妇，以我宋家名声也不怕再嫁困难。”


　　　　我感怀与他的细心，微感动，说：“好，成交！”我替他捏了捏被角，认真的说：“我一定会尽力的。”


　　　　并不仅仅为了他，还有易千寻，等到他病好一些，我就可以自由的去寻他了。


　　　　一想起那高大身影，温柔的笑脸，我就无由的安心。大抵相思之人，多是这样的罢。


　　　　失神沉默了一会，我便扶着宋唐歇息下了。


　　　　晚上用膳，我也是亲自喂食，我见他的食物多是大补之物，名贵少见的药材能用的几乎全用了，心里暗暗佩服大夫人心计。


　　　　这样的药膳，在不懂药理的人看来，似乎是好的，且人人还会赞赏大夫人贤惠。因寻常思想看来，病重之人该多补，却不知有些病是不能大补，若一味强用名贵药材养身，只会渐渐加重病情而已。




休了我也没关系

我翻了食盒一个遍，只有一叠藕片骨头肉算是最素最简便的了，本想退下，却又怕大夫人发现我的精明，不让我来接手这些事情，于是只好狠心再给宋唐喂一顿。


　　　　宋唐似乎毫不抗拒这样的膳食，吃的理所当然，他吃一口，我心便颤一颤。


　　　　用了膳，就是沐浴时分。这样闷热的夏季，宋唐又闷在被子里已出了一身细汗，这样的汗水对他身体也是不好的，现在这些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等我接手伺候他后，再来整顿着一切。


　　　　几个婆子抬着只着纨衣的宋唐，那瘦骨头嶙峋的样子看的我心悸。


　　　　我看着房间里简便的摆设，头疼的是今晚我到底要睡哪？唏里哗啦的水声在那巨大的美人屏风后响起，我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这本就是我应该的生活。


　　　　看着绚烂的灯火，瞧着满地细碎的影子，不由念道：“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易千寻，那个救了我命的易千寻，我何时才能再见他？


　　　　脑子在看到那明黄的灯光时想起易千寻那恬淡的笑，想起他单手撑起骏马时的模样，仿若神人一样的问我：“姑娘，你没事吧？”


　　　　我轻轻撑着脑袋，笑看着地上那些细碎的光影，只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宋唐洗过了澡，婆子们又小心翼翼的伺候他歇觉。


　　　　我细细的观察了一番，除去红灵，其余伺候的人似乎都很尽心，脸上虽有不耐，却也不敢怠慢了去。


　　　　如此说来，大夫人可能以为有一个红灵就够了，不需要再收买其他的人了？


　　　　轻轻一笑，我退下所有的人，亲自给宋唐盖被子，只希望他早些好，我就早点解脱。我在现代不过才十四岁，我想再过个三五年，我也是双十年华，青春少艾，那样即便被休了也没什么关系。




大哥有何贵干

“你想什么呢？”宋唐的目光一直随着我忙前忙后，似乎忍了许久，终于问出这句话。


　　　　我稍敛了敛情绪，说：“没想什么，只是想想这前后成亲的种种，觉得人生当真不可思意而尔。”


　　　　“小小年纪倒感叹起人生来了，哼！”他轻“哼”一声似是不屑，我亦懒得同这死孩子争什么。


　　　　“你晚上睡去红灵那外间的小软塌，将她赶出去便了。”他见我不说话，过了会跟我说道。


　　　　我轻“嗯”了一声，脑子里满满都是易千寻，再没有其他。


　　　　伺候他睡好后，我叫红灵去丫鬟房里去睡，她似乎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