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有旨,废后入宫-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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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保证明天就好。”
　　　　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玉瓷瓶，揭开盖子，用手指从里面勾了些绿色的膏体细细地抹在他的伤口上，细细地叮嘱道：
　　　　“记得不要碰到水，这个药你拿着，以备不时之需。”
　　　　夏侯冽听着她的唠叨，看着她仔细地为自己处理伤口，唇角不自觉地微微勾起。
　　　　这辈子，除了记忆中的那抹小身影，还从来没有人如此关心过他。
　　　　此刻，慕清婉认真的小脸突然和记忆深处那张小脸相重合了。
　　　　那一年，他在西楚为质，作为太子伴读的他因为一首诗得到了太傅的夸赞，西楚太子不服气，召集了几个王公贵族的公子少爷故意将他引到一处废弃的宫殿前，按在地上打得死去活来。
　　　　那时的他才十岁，被一群比自己大许多的孩子围着殴打，可以想见是多么的惨烈，他却没有讨饶过一声，他以为他的生命就要如此终结，被父皇送去敌国为质，他根本就没想过能够活着回去。
　　　　可是就在他绝望的时候，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他记得很清楚，当时的她穿着一袭白色的裙子，美得像个精灵，他痴痴地望着她，几乎忘记了自己正在挨打。
　　　　那群孩子后来在她的恫吓下跑走了，她蹲下身来取出帕子仔细地为他擦净了脸，见他痛得龇牙咧嘴却仍倔强地不肯呼一声痛，她问他叫什么名字，他不做声，问他家住哪里，仍是低着头不做声。
　　　　问到最后，见他仍是一脸倔强，她小大人似的叹了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做工精致的雪白玉兔，扳开他的手指，放到了他手心里。
　　　　“喏，这只‘解语兔’送给你，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或者不想对别人说的话，你都可以告诉它哦，说了你就不会难过了，很管用的。”
　　　　“你叫什么名字？”终于，心中的那股自卑被渴望战胜，他再也不想沉默了，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问题。
　　　　他着迷地贪看着她的笑靥，如遇见了生命中唯一的暖阳。
　　　　她美眸一转，这才答道：“我叫莫清歌，你可以叫我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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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6章，残虐之气
　　　　她美眸一转，这才答道：“我叫莫清歌，你可以叫我清儿。”
　　　　后来他才知道，莫清歌是西楚莫丞相莫离的千金。
　　　　从那以后，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生命开始有了意义，他平日努力发奋学习，在人前却敛尽所有锋芒，甘心当一个被众人嘲笑的懦弱无能之辈，只求能保全性命从西楚逃回北燕。
　　　　从那时起他就在心里跟自己说，总有一天，他要将那抹暖阳珍藏在自己身边。
　　　　可是，当他终于有能力娶她，给她幸福的生活时，却传来了莫家被西楚王满门抄斩的消息。
　　　　他恨，恨那个滥｜杀｜无｜辜的慕青荣，恨慕家的每一个人，他发誓要让慕家为此付出代价！他会让慕家的每一个人也尝尝这种深入骨髓的痛！
　　　　看着周身逐渐泛起残虐之气的夏侯冽，慕清婉不知道自己又是哪里惹了他了，这个男人真的是阴晴不定，难以捉摸，她以后还是少惹为妙。
　　　　“那个……皇上，如果没事的话，臣妾就先告退了。”
　　　　虽然肚子实在饿得厉害，案上的美食也很诱｜人，可是还是保命要紧。
　　　　看他脸上的神色，再留下去，不知道又会对她做什么。
　　　　她迅速站起身穿上鞋子就往门口走，他身上那股冰冷的气息太可怕了，让她想起了新婚之夜那段惨痛的记忆。
　　　　明明殿门就在咫尺之间，可是她的心跳却越来越快，好像要从嘴里跳出来一般。
　　　　她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如针砭一般刺在她的背上，刺得她浑身冰冷，可是她不敢回头看，手颤抖着放到殿门上，深吸一口气正要打开逃出去，夏侯冽幽冷的声音骤然从背后传了过来：
　　　　“朕允许你走了吗？”
　　　　她的步子一顿，眼中闪过惊惶，心里有一股冲动要夺门而逃，可是他的威胁又历历在目，最终，她闭了闭眼，选择了回头面对。
　　　　“皇上的伤臣妾已经处理好了，不知还有何吩咐？”
　　　　“过来。”他淡淡地开口，仿佛刚才那个幽冷得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不是他所发出来的一般。
　　　　她缓缓地移动步子，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站定，“皇上还有什么事吗？”
　　　　看到她眼里的恐惧，他的眸子里闪过一道寒芒，“朕就这么可怕？刚才对朕呼来喝去的胆子到哪里去了？”
　　　　她的心颤抖了一下，果然，刚才的她确实太过肆无忌惮了，以为他态度稍微和缓点便成了温顺的绵羊，其实他的骨子里仍旧是一只凶残的老虎。
　　　　“刚才……刚才是臣妾逾矩了，如果皇上要责罚的话，臣妾甘愿领受。”
　　　　“过来。”他又说了一声，指了指刚才她坐过的地方。
　　　　慕清婉咬了咬牙只得走过去，浑身僵硬地坐在他旁边，预料中的残暴举动并没有到来，相反，他意外温柔地为她添了一碗粥，然后将粥碗搁在她面前，“不是饿了么？吃吧。”
　　　　此时就算面前是龙肝凤胆，恐怕对于她慕清婉来说都是沙子一样难以下咽了。
　　　　她僵硬地喝着碗里的粥，只觉得喉咙里像是哽着沙子，不过不管多难受，她还是大口大口的喝着，想快点喝完离开这个可怕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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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7章，一个条件
　　　　她僵硬地喝着碗里的粥，只觉得喉咙里像是哽着沙子，不过不管多难受，她还是大口大口的喝着，想快点喝完离开这个可怕的男人。
　　　　因为喝得太急，差点呛到了，她轻声咳嗽着，拼命咽下口里的粥，旁边夏侯冽的声音又响起：“喝这么急做什么？又没人跟你抢。”
　　　　说完，他拿起帕子想帮她拭去唇角的粥水，她反射性地用手挡住，避免他的触碰，看到他瞬间僵硬的脸，她赶紧讪讪地笑道：
　　　　“不劳烦皇上，臣妾自己来就行了。”
　　　　她掏出自己的帕子擦了擦嘴角，边擦边观察他的神色，见他只是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去批奏折，这才放下心来，试探着开口：
　　　　“如果皇上没有其他事……”
　　　　过了半晌，他才道：“呆在朕的身边就让你这样难受？”
　　　　慕清婉赶紧摇头，笑道：“不不不，是臣妾不想打扰皇上批奏折……”
　　　　他仿似并没有听到她的话，径自说道：
　　　　“皇祖母房间里那盆牡丹是太后送的。”
　　　　见慕清婉没有一丝反应，他纳闷地转过头看她，“你一点都不奇怪？”
　　　　“这个臣妾早就猜到了。”她苦笑一声，为太皇太后感到难过，“在这个宫里，有这个胆子和这个需要的，除了太后以外，再没有旁人。”
　　　　“看来你比朕想象中的还要聪慧。”他停下笔，转过身去与她面对面，“皇祖母和朕打算来个将计就计。”
　　　　慕清婉看他一脸凝重的样子，有些诧异，“这么机密的事情皇上为何会选择告诉臣妾？难道不怕臣妾泄露出去？”
　　　　“皇祖母说你蕙质兰心，智勇双全，胸中丘壑堪比男儿，而朕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那皇上的意思是……”
　　　　“要扳倒云家在朝中的势力并非一朝一夕的事，只要你不让太后和云萝在宫中坐大，治好皇祖母的病，朕可以承诺不攻打西楚，不再用你父皇母后威胁于你，并保你在宫中周全，如何？”
　　　　慕清婉静静地听着，心里有些想笑，原来今日的他待她如此和颜悦色竟是打的这样的算盘，果然不愧是玩心眼长大的阴谋家，就算他再怎么恨慕家，可如今她慕清婉也算是他的妻子，可是他现在这番话，听起来却是那样的冷酷无情。
　　　　连她心甘情愿帮太皇太后治病这件事都被他拿来作为交易的条件，难道在他心里她就如此不堪？
　　　　她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他有些读不懂她的眼神，有倔强，有鄙夷，有愤怒，可是最多的，只怕是怨恨吧。
　　　　那样清澈倔强的眼神，只看得他心底发颤，让他突然觉得自己真不是个东西。
　　　　被她这样盯了半晌，他不自然地冷笑一声，“你到底答不答应？”
　　　　“皇上都如此说了，臣妾能不答应吗？不过，在答应之前，臣妾还有一事想跟皇上商量一下。”她抬起眸子，淡淡地道。
　　　　“是什么？”
　　　　“据臣妾所知，现在朝廷里大部分显要官员都以云丞相马首是瞻，选拔官员的权力也被云家所掌控，皇上想要培植自己的势力举步维艰。而且虽然几位手握重兵的大将现在都是皇上在亲自统帅，但他们心中真正敬服的却是太皇太后，如果按照云家的计划，太皇太后活不过这个冬天的话，那么，云氏一派势必会提前对几位将军下手，或威逼利诱，或攻讦陷害，到时候皇上手中唯一能制衡云家的王牌恐怕也会化为乌有。”
　　　　听她这样一一分析，夏侯冽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他完全没想到她来北燕不过短短十几天便将朝堂势力分布摸得如此透彻，句句切中要害，这个女人，看来他之前还是小觑了她。
　　　　“你到底想说什么？”
　　　　“臣妾有法子可以让皇上扭转乾坤，并辅助你将大权收归你手上，仅需皇上答应臣妾一个条件即可。”
　　　　夏侯冽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厉眸一闪，冷笑一声，“你且说什么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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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8章，心如蛇蝎
　　　　夏侯冽看着她胸有成竹的样子，厉眸一闪，冷笑一声，“你且说什么条件？”
　　　　“很简单。”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铜樽上燃烧着的宫烛，淡淡地开口，“等你铲除了云家，坐稳了帝位，请赐臣妾一纸废后的圣旨，放臣妾出宫。”
　　　　“你！”夏侯冽脸色一变，狠狠地拍了一下桌案，站了起来死死地盯住面前的慕清婉。
　　　　她转过头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悠然道：
　　　　“江山与清婉之间，孰轻孰重，想必皇上心中已有评断。”
　　　　夏侯冽只觉得心里憋屈得难受，胸口发闷，好像被重锤狠狠砸过，半晌，才无力道：
　　　　“朕就这样令你难以忍受？”
　　　　慕清婉也站起身来，伸手慢慢将桌上没动分毫的膳食一一放回食盒，嘴里淡淡地道：
　　　　“不是难以忍受，而是我们根本不适合，我心中想要的，皇上不能给。”
　　　　“你想要什么？”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我要的是一夫一妻，男女平等，夫君有了我这个妻子便不能再娶别人，皇上贵为一国之君，这是你永远不能给我的。”
　　　　她将食盒的盒盖盖好，“叩——”的一声，在静谧的大殿内格外清脆，却像是有千钧重物落在夏侯冽的心上，“说实话，自小生在皇家，看惯了那些勾心斗角，你死我活，我自认不适合这样的生活，清婉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游历天下，泛舟江湖，自由自在地了此一生。”她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而这些，都跟这个皇宫没有任何关系。”
　　　　他的双手撑在桌案上，勉强平息自己汹涌的情绪，听着她清淡无波的嗓音，第一次觉得这样无力。
　　　　“如果朕不答应，你是不是就不会继续给皇祖母治病？”
　　　　慕清婉闻言怔了一下，眸底闪过一抹不敢置信，她根本没往这方面想过，想不到她对老***一片真心居然被他如此误解，她心里气闷得难以忍受，本来想反驳的话立即吞了回去。
　　　　请眸闪成。静默片刻之后，他突然冷笑出声，笑声里透着一股苍凉，“慕清婉，朕真没想到你居然是心机如此深沉的女人，费尽心思笼络皇祖母，然后再利用她的病做要挟，来跟朕来谈条件，朕不得不说，你真的够聪明，够狠绝。枉费皇祖母如此看重你，还特意嘱咐朕好好待你，不许因为莫丞相一门的事迁怒于你，而你，居然只是在利用她。”
　　　　慕清婉心里一涩，张了张口想解释，可是终究只是无言，他本来就厌恶她，又怎么会相信她呢？解释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见她不说话，等于是默认，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狠狠地撕扯着，憋闷得难受，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他怕自己一失控会将她掐死。
　　　　“那皇上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太皇太后的病已经不能再拖了。”
　　　　既然他心里已经认定她是心如蛇蝎的女人，恐怕她表现得再善良都会被他说成是虚伪，索性随他去误会。
　　　　夏侯冽讽刺一笑，冰冷的目光如针一般刺在她的身上，他伸手捏住她的下颔，深深地看进她的眼底，“在皇后的眼里，皇祖母或许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谈判工具，可是在朕的心里，她却是朕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皇后既然已经料准了朕会答应，又何必假惺惺地多此一问？”
　　　　慕清婉攥紧手指，指尖刺破了柔嫩的掌心，可是她却感觉不到一点痛意，“既如此，那好，口说无凭，明天臣妾会拿协议书过来……”
　　　　“滚！给朕马上滚！”
　　　　他厉声打断她的话，手一挥，她猝不及防，往前扑倒在玉阶上，双腿狠狠地撞在冰冷坚硬的汉白玉地面，磕破了皮，火辣辣的难受。
　　　　膝盖太疼了，疼得她隔了好久才从眩晕中清醒过来，然后撑住身子爬了起来，身子踉跄了一下，她死死地咬住唇瓣稳住，嘴唇被咬破，满口血腥的味道让她清醒了不少，强撑着彻骨的痛意蹒跚地往殿门口走去。
　　　　一直到那抹踉跄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夏侯冽才发泄地低吼了一声，将案上如山的奏折全部扫落在地。
　　　　“咚——”的一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他垂眸一看，原来是刚才慕清婉留下来的那个白玉瓷瓶，被他挥落之后，在地上轱辘滚了几圈，然后又滚了回来，落在他的脚边，在烛光下闪烁着盈盈的光辉。
　　　　他定定地看了半晌，这才弯腰捡起，脑海中想起刚才慕清婉清冷决绝的模样，眸光一冷，挥手就要将瓷瓶甩出去，可是到半空中又生生地停住。
　　　　良久，才颓然放下。
　　　　慕清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长信宫的，一路上她想了很多，她以为自己会很高兴，毕竟她终于能够实现自己的愿望，远远地逃离这座华丽的牢笼，并且还不用担心他用父皇母后来要挟，可是她却发现自己一点也快乐不起来。
　　　　想起刚才被夏侯冽误解，她就来气，这个该死的男人，以为很了解她吗？
　　　　她完全是因为喜欢老奶奶才帮她治病的，跟她是不是太皇太后根本没关系，他凭什么这么说她，这么误会她？！
　　　　该死的臭男人！自大狂！大暴君！
　　　　一路上，她一边泄愤般地将脚下的碎石子踢得老远，一边恨恨地咒骂着。
　　　　“哎哟……”不远处传来一声痛呼，慕清婉心里一惊，莫非是踢出去的石头打到人了？
　　　　今天还真是有够背运！
　　　　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