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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色女人花恋蝶 猫眼黄豆-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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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发出珍珠般的莹光。抬起左脚刚迈出半步,右小腿却被什么东西忽地抓住。
  斜眼瞥去,箍住小腿的是一只湿淋淋的人爪子,指节突出泛白,手背几根青筋凸起。竹排边缓缓冒出一个黑色脑袋,接着是小半个黑色身子,奋力试图往竹排上爬。新上任的水鬼?花恋蝶不耐烦地甩开腿上的爪子,再一靴子将眼看就要登上竹排的脑袋重新踩回水中。
  早死早投胎,当个水鬼也不错,就是不要杵在姐面前当鹊桥相会的拦路垃圾,姐对你们这对不挑时辰不挑地点拼死搏斗的亡命鸳鸯已经很忍耐了。
  “恋蝶。”
  “哎,我马上过来,红罗夫君。”花恋蝶抬眼冲他粲然一笑,淡色唇角高高勾起,眼眸中荡漾出片片柔情,然而晃荡的水波却在她眼底深处倒映出缕缕凉薄。
  红罗将她的动作,将她眼中的柔情和凉薄一一收入眼底,心下恍然,脚步不知不觉地慢了下来。恋蝶,他的妻主,原来并不是一个热心肠的善良女人呵。只是对他上心了,爱了他,才会那样挖心般地待他么?唇边悄然勾起愉悦的浅笑,呵呵,他对恋蝶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喜欢,打从心窝子里喜欢恋蝶给予他的这份特殊对待。
  花恋蝶刚迈出一步,右脚踝又被湿淋淋的爪子死死抓住,这一次比之前抓得更紧更牢,像是铁铸钢浇一般。
  “噗啦──”半个黑色身影借助爪中之力,猛地一鼓作气从水塘中蹿出,英勇地侧躺在她脚前的竹排上。
  “救……救我……救我……”月色下,几缕乌黑发丝凌乱地披散了大半个脸,发丝空隙处露出的一只黝黑眼眸有些涣散,淡白发青的唇仍坚持不懈地向某个白发女人吐出求救信号。
  向红罗夫君靠近的脚步连续三次被打断,看来今晚的鹊桥相会注定命运多舛。
  花恋蝶不得不叹口气,向现实低头。好吧,她认输。她的本职是医生,被救死扶伤的祖传家训荼毒了三十三年,那份崇高的家训精神虽不够强烈,但好歹也还是耳濡目染地具备了一定的医者职业道德。既然脚下这个女人求生意志如此顽强,死活都不想当个水鬼,那么只要条件符合,她就勉为其难地救上一回。
  蹲下身,她拂开侧卧女人脸上的凌乱湿发,露出一张湿淋淋的惨白面庞。唔,眉毛浓长,五官比不上自己的清朗端正,属于过得去的范畴。看起来虽然狼狈不堪,但整张脸依旧给人一股英气十足的感觉,再配上比一般女性略微粗大的骨架,这个女人应该是个强者……的重要下属。
  “你主要伤在左肩背上,目前失血过多,有昏厥的趋势。内息也颇为混乱,应该是不久前受的内伤未愈所致。”瞄两眼,搭搭脉,花恋蝶已准确说出该名黑衣女子的病症状况。
  啊?!黑衣女子蓦地睁圆双眼,本是有些涣散的眼神瞬间灼亮起来,活像是回光返照一般。果然,这个白发女人果然如少主所说,是个医术精湛的大夫!她……她循着声音赶来是赌对了!激动之下,手上的劲儿不由越来越大,引得花恋蝶发出不悦地哼声。
  在黑衣女子爪子上的某个穴位处重重一点,右脚踝终于脱离了钢铁桎梏。揉揉脚踝,花恋蝶一边撕着黑衣女子左肩上的衣服,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你嫁人没?”
  黑衣女子一愣,继而老实答道:“没有嫁人,不过家里迎了个夫君。”
  “迎了个夫君啊──”花恋蝶手上一顿,烟灰眸子眯了眯,继续随口问道,“夫君相貌如何?”
  这白发女人不觉得问人夫君很是突兀失礼吗?且此问与救她有何干系?黑衣女子眉头轻微拧起,但转念又想到举凡身怀绝技的人士或多或少都会有些怪癖,便也不以为意地认真回道:“夫君相貌尚可。”
  “相貌尚可啊?”花恋蝶口吻怪异地重复了一遍,偏头目光诡谲地看了她片刻,淡唇轻吐,“那你还是好生安歇吧。”言毕,在黑衣女子惊诧的目光中收手,起身,抬步迈过侧躺的黑衣女子。
  花恋蝶的女人原则之一:作为一个懒惰的女人,每日最大的爱好就是躺着闭目养神。
  花恋蝶的女人原则之二:作为一个好色的女人,可以牺牲闭目养神的惰性为美男做任何事情。
  赶赴越国邺京途中,她彻底践行了第一个原则。与红罗夫君相亲相爱后,她彻底践行了第二个原则。而她的第三个女人原则则是: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所以抢了美男的女人都是敌人。虽然不能杀无赦,但绝对见死不救,有求不应。
  天下美男千千万,她并不奢求每个美男都和自己有一腿,但摆着欣赏也是一种审美情操陶冶啊,而单身的美男又远远比有妇之夫看起来有魅力多了。
  因此,在坚定的女人原则下,花恋蝶不太强烈的医者职业道德就很自动地退居二线了。


第034章 女人原则与夫君命令
  “救……救我!”黑衣女子反应奇快,竟猛地侧转翻身,自后一把抱住花恋蝶的双腿,朝正走近的红罗拼着最后一口气高声喊道,“红罗倌主,救……救我!”
  红罗听得声音有些耳熟,凝神细看,神色突地一变,大跨几步来到花恋蝶跟前,低头仔细打量几眼,讶然惊呼:“怎会是你?!”消失了三个多月的人竟突然就这样气息奄奄地出现在面前,那是否意味着她所效命少主也有了危险?!
  “怎么?红罗认识这个黑衣女人?”花恋蝶听得胸口一闷,斜斜挑起右眉,唇角噙笑,轻轻问道。
  “认识,恋蝶,救她!”红罗伸手抓住她的右手,温润媚丽的眉眼中尽是一片焦急。
  “不救。”花恋蝶干脆地扬起左手拒绝,唇角弯得更高,笑得别具心思,“红罗夫君,我这是在救人于苦难。只有这女人早死了,她家那个相貌尚可的夫君才能尽快恢复单身,趁着青春年华之际改嫁个更漂亮的妻主。”
  噗──搂住她双脚的黑衣女人张口喷出一小口暗红,双手无力地下滑,灼亮的眼神又开始濒临涣散。
  红罗闻言忍不住冷哼一声,手指拧起她手背上的皮子狠狠扭转起来:“恋蝶,别人家的夫君再不幸也不劳你操心。别给我贫嘴,马上把这个女人救治好,我还有重要的事问她。”
  “红罗夫君──”她瞟瞟面前难得板着脸呵斥她的绝代男子,反握住他的手。委屈地眨眨眼,沮丧地垮下脸,拉长声音撒娇道,“她真的是个讨厌的女人啊──”没错,脚下的黑色垃圾就是个极端讨厌的女人。天外飞来打杀着破坏她的鹊桥相会不说,还可耻可厌地娶了个相貌尚可的夫君,现在还勾引红罗夫君对她生气,冷声出言命令她救治。
  红罗看得直抽嘴角,却是软化了面上的怒容,张臂将她环抱于胸,温言笑道:“好了好了,我不吃醋,恋蝶也不吃醋,可好?”他低头在她淡唇上亲了亲,温润媚骨声带上几分缠绵诱哄,“恋蝶,救她吧。”
  这个……花恋蝶抿抿沾染上桃花芬芳的嘴唇,垂眸还是有些不甘不愿地嗯了一声,妥协地咕哝道:“好嘛,一切都听红罗夫君的。”唉,谁叫她真的是发自内心地爱上了红罗夫君呢?比之夫君命令,这坚定的女人原则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莫名的,她有种预感,今后这辈子很可能会被红罗夫君吃得死死的。
  “恋蝶。”耳边又响起缠绵的媚骨轻唤。
  “嗯?”她被唤得心尖上痒痒的,刚一抬眼,一个湿热的香吻便落在眉心。
  “傻恋蝶,不管你以后还会娶多少个夫君,红罗夫君此生此世都只会爱你一人,绝不会离你半步。”
  “不对,应该是永生永世。”她立刻得寸进尺地纠正道。
  “好,永生永世。”红罗从善如流,又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永生永世都陪着你这个自私凉薄的懒色白发女人。”
  “呵呵,红罗夫君,花恋蝶的心头爱。”花恋蝶揽住红罗的脖子,笑弯了一对烟灰水眸。虽遗憾没有达到鹊桥相会的顶级浪漫,但能听到这样甜蜜的誓言也算是不虚此行了。啪啪啪,她在他左右颊边连亲了好几口,这才意犹未尽地后退一大步,重新在黑衣女人身边蹲下。
  此时她的心情高兴得狂飙,自然也就不排斥医治不合格的伤患了。
  黑衣女人目前已经处于神志不清,四肢无力状态,胸口起伏不大,出气多,进气少,估莫再拖上个把时辰也就翘辫子了。
  哧啦──
  花恋蝶将先前撕了一半的肩头黑布彻底与黑色劲装分裂,露出半个蜜色肌肤的肩背,月光中,清晰可见一条两尺来长的伤口从左颈肩部斜拉至背,血水不要钱似的汩汩冒出,看起来煞是骇人。
  蹲下身围看的红罗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修眉紧紧皱起。他一直在倌馆生活,除了当年救助青锦时看过更可怕的伤痕外,就再未看过这般严重的伤势。
  “恋蝶,能治吗?”他有些忧心地询问。
  “啧,当然能治,你家妻主可是名医喔。”花恋蝶自信一笑。手边没有针线缝合,那就先用穴位止血法吧。右手并指在黑衣女子肩背上连点数个止血穴位,出血量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减少。手一伸,再从竹排外的芦苇上捋下一大把芦花,两手使劲揉搓成泥,随意地覆在伤口上,撕下黑衣女子衣摆,开始缠绕加压。
  “红罗,你可别小看这些芦苇喔。它的苇秆可造纸,也供编织席、帘等用;幼嫩时可饲家畜;嫩芽也可食用;花序可作扫帚;花絮可填枕头。”她口里讲解着,手法娴熟地将黑布按最稳固的三角形方式缠裹,“芦苇性寒、味甘,芦叶、芦根、芦茎、芦花,皆可入药,能清胃火,除肺热,有健胃、利小解之功效。另外它还可治霍乱、痈疽、发背溃烂、鼻衄、血崩,上吐下泻。煮浓汁服,可解鱼蟹之毒。”将伤患的肩背一圈圈密密匝匝地捆绑,指间灵巧翻转,打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又细细叮嘱道,“若是在野外不慎受了创伤,就把这芦花铺洒在伤口处,加压便可止血。”
  红罗眉间的忧色尽散,狭长黑眸中闪烁着粼粼柔光,轻轻笑起来:“恋蝶,我以前只知用芦苇制成的苇索可用来辟邪,寻常百姓拿来编织苇席、苇帘,却从不知这随处可见的平凡之物竟还有诸多用处,真可谓浑身是宝了。”
  “对啊,所以称其为千金苇也不为过。”花恋蝶右掌抵住伤患后背,内劲一吐,柔和的劲流便灌注进昏迷的黑衣女人体内,沿着全身大小筋脉游走,将所有淤积凝塞之处一一打通。
  救治伤患时的恋蝶瞧来别有一番奇异风味,其言行看似慵懒痞赖,闲闲散散,偏偏眉宇间充斥着一丝极为凝重的认真。这样奇特能干的女人是他红罗的妻主,满心爱恋的妻主,心头不禁涌出一股子骄傲和甜蜜。
  眼见花恋蝶收气撤回手掌后,他终于忍不住探身过去,扶着她的双肩,情难自禁地吻住那张丰盈的淡色嘴唇。
  主动送上门的艳福哪有推却的道理?
  花恋蝶几乎是半秒不差地立刻回搂住探身过来的男人的头,热情地予以响应。
  两条香滑柔韧的灵舌时而在你的口中缠卷嬉戏,时而在我的口中舔舐逗留,搅拌出动情的滋滋水声,来不及吞咽的银线顺着彼此的嘴角蜿蜒流下,被月光照得分外淫靡惑情。
  黑衣女人从昏迷中苏醒,刚睁开眼睛,便看见自己身体上方一对吻得缠绵,吻得难解难分的交颈鸳鸯,脑中顿时呈现短暂空白。
  体内的凝滞不畅已经消失,肩头的伤口也进行了有效包扎,她知道自己算是捡了一条命,也知道自己应该衷心感谢这对救了自家一命的男女。但是──她心里还是止不住地憋屈啊!
  请问两位能否重新移驾一个地方,不要围蹲着她在她脑袋上方亲吻得那般沈醉?倘若不能移驾的话,请问两位能否将口液吸卷干净,不要把这一滴滴热液掉在她冰凉的脸上?
  她也是个迎了夫君的女人,这张脸是留给自个夫君洗沐的,不是拿来接别人夫妻口液的。
  但是的但是──
  黑衣女人蠕动了好半天嘴唇,最终还是选择了屈辱地沉默。
  少主还指望着这对夫妻去救,她不能因一己之悲怨就把人得罪了。


第035章 破庙啊破庙
  只要是个善于观察总结的华夏子孙都会发现这么一个规律,那就是举凡沾染上古味的华夏影视剧和小说中十之八九必会出现一个重要大型道具──破庙!
  没错,是破庙。曾历经鼎盛香火,后又残败破烂再无人理会的庙子。
  破庙是一个强效催化奸情、打野战的好场所;是一个出其不意揭发敌方密谋、瓮中捉鳖的好地点;同时也是一个为乞丐流民、伤残人士提供遮身片瓦的临时收容所。
  所以,别看着庙破,它却实实在在地起着照顾民计民生、推动情节发展的关键作用。
  了望逐渐近在咫尺的破庙,花恋蝶一时浮想联翩、感慨万千。
  瞧瞧,就是这座邺京城西十几里外的林郊破庙,以前收容了王七和李四两个乞丐,三个多月前收容了她十几天。在他们三个乞丐流民相继离去后,如今又再度尽职尽责地发挥余热,收容了三个多月前离开依君馆的伪挂牌清倌魁青锦极其下属两名。
  破庙啊破庙,你的精神是如此的崇高,你的生命价值体现得是如此的充实,怎不让人膜拜叹服?
  今晚是月明星朗的仲秋夜,整个大地明华如洗,不过在几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掩映下,破庙却是影影绰绰,看得并不分明。
  站在失去了庙门的破庙门口往里探望,庙里出乎意料的昏黑。花恋蝶垂眸看看地,又抬眼看看庙顶。她记得三个多月前这破庙好像是举头望明月,低头看月光的,晚上完全不用烛火照明也能将庙内设施尽收眼底的。唔,现在居然被修缮了,这种举措虽然避免了漏雨漏风现象,但也杜绝了随时吸收日月精华的宝贵机会。
  唉,世事万物,果然有得就有失啊!
  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忍不住自唇瓣缝隙中幽幽泻出。
  “谁?!”最深的黑暗处响起一声万分警戒的冷喝,缕缕杀气自东墙边悄无声息地释出。
  哟,是个音色明朗,但内息不稳的男子声音?花恋蝶挑挑眉,低低哼笑一声,痞痞道:“还能是谁?自然是这座破庙的主人回来了。你们鸠占鹊巢,睡姐的草床睡了一天一夜,姐是专程赶来收床铺费,好买下酒菜打牙祭的。”
  黑暗中,几点银芒疾如流星般朝庙门射来,分上中下三路直袭花恋蝶的眉心、咽喉、胸腔三大要害。
  “恋蝶!”立在花恋蝶身侧的红罗大惊失色,惊惧地喝叫。
  “没事。”花恋蝶淡笑安慰,右手揽着红罗的腰肢,拖着斜挂在左肩上的黑衣女人迅速往左侧飘移一步。不多一厘,不少一厘,三点银芒就这么擦着黑衣女人的劲装飞出,隐没在庙外繁盛的枝叶中。
  “哎呀呀,这位小哥可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儿呢。”花恋蝶侧头在红罗唇上飞快地落下个吻,口里继续调笑着,烟灰眸子不怀好意地弯了起来,满不在乎地跨进庙门,“不过姐可不担保你下一次射出的暗器还会精准无误地擦着你家妻主的劲装飞过喔。”
  “你──”冷喝声带上了两分慌乱,本就不稳的内息更是凌乱起来。
  “勾云,是我……”斜挂在花恋蝶右肩上的黑衣女人终于逮着机会虚弱地开口出言,“是红罗倌主和他的妻主来了。”
  ……
  静默片刻,黑暗中倏地腾出一片柔和光芒,婴儿拳头大的夜明珠瞬间照亮了半个破庙,也现出墙角处一个挺拔的黑色身影。那是个长相秀美的弱冠男子,明亮的黑眸布满了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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