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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色女人花恋蝶 猫眼黄豆-第1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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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恋蝶唯一庆幸的是这莽莽大山无论走到哪一处都水源充足,小溪山涧之类的比比皆是。不然她空采深山药材,却找不到水来熬药,那也是一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悲哀。
因为是边行军边操练,一条近距离山道也被她走成了官道的时间。不是不担心锦螭,而是老话一句,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欲速则不达。而且她深信锦螭绝对能支撑下这近二十天时日,就算破城,他也绝对能留著命等到她的来临。
莽山之中,巨树枝叶遮天蔽日,白日也显得昏暗无比。花恋蝶看看归明信手中的沙漏,已近申时,派出去的两队寇兵应该马上就要回来了。
还有五里便将抵达函谷,在仔细查看了面前这份简易地图後,她下令全军原地待命,等候寇兵侦察回来再做打算。
她是聪明人,敌人也不是傻子。从地图上看,函谷分明就是埋伏袭击的绝佳好地方。虽然目前虞军似乎正在全面围攻槐城,但也不能排除人家不会拨些兵士出来埋伏不是。古往今来,间谍都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她沿途没有征调一兵一卒,弃官道走山道,不相信虞军会得不到消息。
当救死扶伤的医生要谨慎,当带兵打仗的元帅更要谨慎。毕竟前者她练习了好多年,後者只练习了不到一个月,还是慢慢等魁斗的消息吧。
“元帅,侦察寇兵回来了。”宣威将军时英守在外围,远远便见深密的山林中人影晃动,连忙禀报。
盘坐正中的花恋蝶面色安宁沈静,黑灰长睫微垂,对著摊在面前的简易地图凝目不动,毫无反应。
“元帅,侦察寇兵已经回来了。”彭怀骁在旁边提醒道。侦察寇兵队正已经跪在了她面前,那副简易地图似乎没啥看头了吧?
花大元帅仍旧端坐如初,继续对著地上的简易地图投以高度的注意力,对跪在地图边的侦查寇兵魁斗视而不见,对手下将属的提醒置若罔闻。
元帅中邪了?现场顿时陷入了轻微的惊疑忐忑中。十来个将官,二十多道目光全部放在了坐在地上的白发女人身上。
娈栖琥珀猫儿眼突然闪出狡黠好笑的光芒,起身越过彭怀骁,在花恋蝶身前蹲下。牵起她的耳朵轻轻拧扭,大声道:“花姐姐,天亮了,该起床了。”
众将官端坐草地的身体止不住一颤一歪,差点倒在地上。
就见他们的元帅口里呢喃两声完全听不懂的字音,微垂的眼睫慵懒地翘起,露出一双朦胧迷茫的烟灰眸子:“娃娃,又天亮了啊?”
“不是又天亮了,而是你不小心睡著了。”娈栖伸手轻拍她的双颊,美丽面庞尽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懒姐姐,侦察寇兵回来了。”说完,他也不退回原位,索性绕到了她身後,伏在她背上,双手放肆地揽上她的脖颈,下巴也搁在了她的右肩上。
呃,她懒病发作,一不小心失态地和周公约会了麽?
花恋蝶摸摸鼻子,对来自左右两方的诡异视线一一回扫过去,很有几分尴尬地笑了笑:“见笑见笑,本帅昨晚没睡好,打盹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周朝的视线更加诡异了。
元帅,你和崇义侯昨晚到底是咋吃来吃去的,才会导致精力不济,在如此严谨时刻也能一声不响地昏昏睡去?!
诡异的视线在花恋蝶和吊在她背後的娈栖身上来回扫射,仿若能透过表象看清内部实质的X光线一般,深锐灼热,极具穿透力。
彭怀骁、归明信、时英等在场的十几个高级将官大多都是精通法令,上过战场的悍厉严肃军人。只是,与元帅共处近二十天来,他们原本的观念信仰发生了前所未有的颠覆。
懒散、好色、与宦人勾搭不清,这些毛病若是出现在旁人身上,是淫贱,是滥用职权,是目无法纪的死罪。可元帅做来,却是那麽的理所当然,天经地义,随性潇洒。
她说,军营枯燥呆板,只要不怎麽违反高祖军法,不违反三大纪律八项注意,把该操练的任务卖命完成了,将士们为啥不可以搞点娱乐活动,轻松下呢?她说,食色性也,欣赏美丽的事物是人的天性,强行压抑会造成心理扭曲。只要学会把欣赏控制在正确的道德范围内,就不会对社会造成危害。她说,上阵既然能有父子兵,兄弟姐妹兵,为啥不能有夫妻兵?此战结束後,越军军队需要全面改革。她说,只要确定是真爱了,不管爱人的身份是倌子,是宦人,还是王侯,她都不在乎。她说
她说了很多,很多都是他们从未听过的,很多都是与当今世俗观格格不入的,很多都是他们无法做到,甚至在心底不屑的。可是,他们不得不承认这样一个人活得很肆意,很畅快,恐怕这世间也唯有元帅才活得如此肆意畅快了。
当然,以元帅之才来说,她有足够的资本活得这般肆意畅快。他们虽不能像元帅一样肆意畅快地活,却也能在世俗允许的范围内做些改变,让自己活得稍微肆意畅快点。
不经意间,很多人已被花恋蝶三不五时冒出的非主流言论洗脑催眠了,多多少少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堕落趋势。
以花恋蝶和娈栖的关系为例,十几天前,他们会轻蔑嘲讽之极,甚至会出言警醒元帅,切莫坏了身份与威名。十几天後,他们只会想著元帅对军队操练得异常出色,与宦人谈情说爱是她的私事,又没碍著领兵行军,又没违反军法,他们凭什麽指手画脚?尤其当对上元帅那一张笑吟吟的温暖明媚的面庞时,更不好意思提了,觉得自个纯粹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一如现在,面对元帅和崇义侯的当众亲密,他们想到的不是伤风败俗,奸夫淫妇,而是元帅昨晚的睡眠质量是否与“吃”有莫大的关系?
花恋蝶不是纯洁的稚儿,对那二十多道瞬间变得更加诡异,诡异中又透出几分热切探究的目光了解得很是透彻。
面皮还是象征性地微微红了红,抓开娈栖缠在脖颈上的手,干咳两声,目光转向跪在面前魁斗,冷静十足地问道:“魁斗,报上结果吧。”
“是,元帅。”魁斗在默默抽了好一会儿嘴角後,终於等到了门主宠物向他问询。
“果如元帅所料,函谷两边山林中早已埋下上万虞军。”
“把你们侦察绘制的地图打开。”
“是。”魁斗连忙从衣襟中掏出一块麻布,展开铺在了简易地图之上。
11:13:00
第188章 至函谷,布战署(二)
白色粗麻上黄褐的泥线绵延勾勒,精准地标出了函谷、山林、峭壁等地位,甚至连伏兵的大致位置也标识了出来,比先前那副简易地图有用多了。
众将官神情俱是一震,继而眼睛发亮地打量著眼前这个相貌端正的青年寇兵。
彭怀骁和归明信当日就陪在花恋蝶左右,对这名寇兵颇有印象。他是皇上赏赐给元帅的亲随,给元帅递上鸣镝的正是他。没想到皇上居然在暗中著人培养出了这般高明的侦察人才,想来那日跟在元帅身後被分到各队营的另外十几个亲随也不是泛泛之辈。
在很多道灼亮的目光扫视下,魁斗内心表示很有压力。他这身鬼鬼祟祟,藏东探西,画图标位的本事既不是皇上训练的,也不是门主训练的,而是对面那个白发恶鬼拿著菜刀高压逼迫出来的。
“你很不错,继续好好干,战後得个一官半职光耀门楣不是难事。”彭怀骁出言鼓励道。
“是。”魁斗假做兴奋激动地点头应道。其实他干完这场仗就打算咋死退军,躲回螭岛娶小花妹子回家的。只是跟著白发恶鬼混久了,他也不自觉地学会了演戏。
“好了,魁斗一边候著去,有事本帅再问你,你们都给本帅好好研究地图,想对策。”花恋蝶有些不耐烦地挥挥手。虽然她一个人也能够搞定,但俗话说群策群力,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集体的智慧是无穷的,她总要听听大家意见,避免出现元帅独断专行不是。
於是乎,一干高级将领开始对图苦思。
图上显示,六七里函谷沿途都有虞军埋伏,函谷中段兵力分布略重。也就是越军人马过函谷时,头尾有可能遭遇不到伏击,但主要兵力却恰恰在敌兵重点伏击的范围之内。从两边制高点往下以弓矢射击,道路又只有十余人并行宽,要避开过大伤亡,顺利通过,不得不说是一个高难度的困局。
沈吟片刻,彭怀骁道:“元帅,倘若我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猝然疾行,能否突破伏击?”
“不行。”不等花恋蝶回答,归明信已断然否决,“那样即便突破重围,我军至少也会折损上万计兵力。”
“那我们总不可能再原路返回,该走官道吧?”彭怀骁嘟囔道。
听他嘟囔,众将官全都以不可思议的眼光看过去。
“嘿嘿,嘿嘿,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彭怀骁也知这句话太过可笑,不好意思地抓抓头。
“你Y的能当上怀化大将军,有没有走後门买官?”花恋蝶吊起眉梢,问得很不客气。
如果是别人这般无礼,彭怀骁早就勃然大怒,挥刀杀人了。但面对花恋蝶,他所有的傲气贵气骄气和脾气已被磨光了,竟然老老实实地交代道:“我十五进军营,战场上过几次,立过战功,没买过官,凭自个本事做到了从五品的定远将军,後来身为怀化大将军的父亲战死了,前越帝便让我顶了怀化大将军的名号。”
他说得简单,在场的每个将官却均知彭怀骁是家族中最杰出的将才,那定远将军的位置全是靠真功夫一刀一枪杀出来的,顶了他父亲怀化大将军的名号也算实至名归。当初无论是朝堂上,还是他的家族中皆无异议。只是在元帅面前,呃似乎还真的有些底气不足,不止是彭怀骁,他们也是一样的底气不足,总觉得面前有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那感觉,比对著景烨王还强烈。
“原来是子承父业啊──”花恋蝶摸著下巴,拉长声音,面上也没露出啥鄙夷神色。突然,灰眸中跳出一份赞赏,“不错不错,摆平了宅斗、朝堂斗,也当得上是脱颖而出的人才了。”想想琉璃娃娃之所以会变成天阉,不就是因为在惨烈的宅斗中失败了吗?幸好这娃身残志不残,又重新站了起来。
赞赏来得突兀,各位听众听得更是莫名其妙,不过他们已经习惯了自动过滤元帅吐出的听不懂的话语,只要明了元帅对官职封号承袭没啥轻视态度就行了,开动脑子继续思考解脱困境的办法。
只有趴伏在花恋蝶背上的娈栖听懂了她的话意,伸指悄悄在她後腰拧了一把。趁人人都全神思考时,咬住她的後颈低声切齿道:“我就没有子承父业,花姐姐言下之意岂不是说我很笨?”
娃娃,太过聪明的人真的会短命秃头的。花恋蝶暗暗叫唤,揉揉发疼的後腰,微侧头悄声道:“不是。我的言下之意是想说娃娃真了不起,虽然宅斗失败了,却能不弃不妥,奋发向上,更是人才中的人才。”
“巧言令色。”娈栖轻哼一声,却也心情舒畅地不再使劲拧她了。
啧啧,女人不见得难养,这小人却一定是难养的。花恋蝶心里嘀咕著,再次偷偷瞄了眼娃娃织细剔透,犹带两分童稚的少年容颜。看不出啊,咋都看不出是个二十六岁高龄的男人。
娈栖对她的偷瞄很是高兴,猫儿眼轻眨,抛出一个旖旎明丽,妖魅无限的秋波。
花恋蝶被电得一阵酥麻,赶紧收回视线。呃,她错了,那不是男人,那是琉璃娃娃,看不出年龄,难养点也很正常。
“元帅,属下有一计不知是否可行?”时英突然扬声。
“说来听听。”她趁机转移了注意力,双臂环抱,双肘搁在两膝上,姿势是说不出的闲适轻松。伏在她背上的娈栖也坐正了身体,跪坐著静静守在她身後。
“我们可给马嘴上套,马蹄裹布,不打火把,队伍外侧派以本领高强的兵士守卫,於子时全力速行。”
“对啊,马嘴上套,马蹄裹布,可做到降低声响。”
“山中夜如泼墨,不打火把,虞军视线也将受到阻碍。而且子时正是倦怠之时,虞军箭矢射出定会有许多偏差。”
“而我军外围以本领高强的兵士守卫,伤亡也将骤减,必能顺利通过函谷。”
一时间,众将热血沸腾,七嘴八舌,纷纷觉得此计可行。附议完毕之後,才恍然发现他们的元帅没插一句嘴,没发一句言。
现场顿时有些尴尬地静寂下来,众将两两相看後,最先提出此计的时英在大家催促的目光中硬著头皮又问道:“不知元帅认为此计如何?”
花恋蝶打了好大一个呵欠,懒懒问道:“你们讨论完啦?”
众将莫名地不想开言,只不约而同地重重点了点脑袋。
“那就轮到本帅说了。”花恋蝶挺直上半身,目光从每个人脸上一一扫过,十分地意味深长,带著点点痛心疾首的惋惜,“本帅想说的第一句话是‘不怕狼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战友’。”
呃,元帅鄙视他们都是猪麽?众将官面皮一抽,额上挂起了黑线。
“本帅想说的第二句话是‘猪只想到了怎麽跑,却从未想到怎麽攻。’”
啊!攻!?众将官心头狂震,瞳孔放大了,嘴巴张开了。
看著一张张震惊的脸,花恋蝶摇头微微叹息。唉,想采纳点大众意见都不给她机会,她终於体会到独孤求败的心境了。抬手指向地图,“你们看,根据魁斗的侦察,虞军所在的伏击位置全在半山腰以下。他们仗著两侧山峦背後是陡峭的崖壁,竟连哨兵都不设置,若是我军主力能分别从两侧崖壁攀援,埋伏在虞军之上”她顿住,喉间逸出一串诡笑。
众将震惊的神情全转成狂喜,听元帅一说,他们好像个个真的都是只知躲闪逃跑的蠢猪。
“元帅,可是崖壁陡峭,难以攀越啊。”归明信指出一个亟待解决的困难。
“你当本帅这十来天的山中训练是吃饱了练来玩的?”花恋蝶眼一瞪,“精选本领高强者用绳爪攀越,垂落山藤,爬不上去的给本帅吊上去。”一千多个螭门队员和水蜘蛛成员可是全部出师了的。而且据她观察,军中至少还有好几千或是武功底子好,或是本身就善於攀爬的将士,新训练新兵器上手得那是格外迅速。
“对啊!”彭怀骁喜得一拍大腿。他可是亲眼见过兵士的绳爪练习,熟练者飞檐走壁不在话下。
“子时出发可行,但马匹无需上嘴套,裹蹄布,也要打火把。”花恋蝶淡唇边的诡笑更浓,“我们要装作并不知晓函谷边有敌兵伏击,与普通赶夜路的军队一样进入函谷,吸引虞军注意,麻痹他们的警觉心,方便从後偷袭。”
什麽?!
既要主力攀岩伏击,又要装样进入函谷,元帅忘了他们只有五万人马了麽?
11:13:00
第189章 诱敌出,破埋伏
“禀将军,越军在至函谷五里开外的山林中驻下营来,正在挖灶做饭。”
听到哨兵的回报,率兵埋伏在赫山函谷的虞国神武将军陈梁飞一扬浓眉,目中闪烁出灼亮的狠光。
在此等待了七日有余,鲜嫩的越国兔子终於来了。
七日前得知地道偷袭槐城失败,景烨王不伤一兵一卒便使得虞军将士死伤数千的消息後,这心里便如火焚一般,恨不得立刻返营生啖越军的血肉。然军令在身,他只有继续埋伏在函谷,心中惟愿大将军的投石机能早日改制成功。到那时,不管那景烨王如何狡诈勇武,槐城也必破无疑。
而他,便耐心地在此恭候前来增援的越军,用他们的血肉来抚慰他狂暴的嗜血欲望,祭奠憋屈死在地道中的将士们。
“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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